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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不是这样。
她完全就知道百斩逸亲上去是种没来由的冲动,当男生的冲动冲破那道栏杆之后,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清,如果她如实对司徒慕绝说,她怕司徒慕绝会先撕碎百斩逸,再将她大卸八块。
说实话,还是说假话,她都得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那么,选择沉默,他又会做出什么举动?
她眨了眨疲惫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
司徒慕绝忽然冷笑:“你可别忘了,你有求于我,你欠我一个三分钟。”
三分钟的接吻……
白薇雅顿时像被下了一身冰雹,拳头不自觉握紧。
刚才百斩逸亲过的温度似乎还在唇上,她既羞赧又尴尬的心情无处安放,今天也已经那么晚,那么疲惫,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她不想再受到他的霸道对待。
“不好……”
她失神地摇着头,好像小乌龟,想躲进自己安全的躯壳中。
不好,这样一点都不好……
每一次都是他霸道地强迫……
从不问她的意愿。
她不属于任何人。
他凭什么要把她霸占在身边,对外宣称:她是他的人,她的任何部分都属于他。
他凭什么这么可恶?
可恶到,日积月累,占据她的目光,占据她的思维。
她真的……不明白了……
思绪一片混乱,撒旦般的话语在她头顶盘旋:“白薇雅,你不能这样,每一次都逃避我,承认吧,你是对我有感觉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就不会在每一次与我接触的时候让我更了解你,也不会对我说那么多肺腑之言,不会在听到我出事的时候不顾一切来找我,更不会在与我接吻的时候用尽全力推开我,你的每一个细胞都诉说着想更靠近我一点,更了解我一点。可你这张嘴,却一点都不诚实。”他捏着她的下巴,拇指指腹不停摩挲着她的下唇。
她木讷摇着头,忽然觉得头疼万分,他刚才说的话,像重锤,一下一下敲打她的脑门,让她灵活运转的大脑无法思考,舌灿如莲的嘴无法反驳,四肢也像灌上了铅一样,在原地不得动弹。
“我知道,高中时代,季斯宇带给你一段不美好的回忆,令你对恋爱这么抗拒,但如果你遇到真心待你的人,那么一切又是不一样的了,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正如不能因为一次碰壁就缩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司徒慕绝,你不要跟我讲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是我的谁啊,充其量只是舍友罢了,有什么资格像我爸一样对我说教……唔——”
司徒慕绝的耐性,可谓彻彻底底被白薇雅磨光,不由分说咬上她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的嘴,用狠戾的吻,去代替语言,教训她。
她是喜欢与他对着干的个性千金,是带刺的玫瑰,那么他就把她身上的大刺小刺慢慢地拔去,他有的是时间。
“放……开……我……”她死命拍打着他铜墙铁壁一样的臂膀,无奈他的拥抱只有越来越紧的份,任她怎么踢打挣扎,都是蚊子叮一个包一样的效果。
她只感觉身体内的氧气越来越少,他的面孔越来越模糊。
他的吻,可与腥风血雨、惊涛骇浪相比拼,仿佛一并将他的愤怒发泄在这个吻上,她整张脸都揪在一块儿。
第一次感受到,接吻并不是一种享受。
司徒慕绝用尽全力向她证明。
这更像是一种受罪,个中的情感,没有欢喜,没有愉悦,只有满溢的惩罚与恼怒,她仿佛落下深渊,身体一点一点下坠,坠落到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不懂得换气,没有逃离的机会,仿佛是被海浪拍打上岸的鱼,两个字:等、死。
她闭上双眼,用力一咬……
血腥味,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溢到口腔中,病毒一般朝四周蔓延。
这下子,他的唇破了。
他也该知道痛,然后放开她了吧?
不,他并没有,而是用更加疯狂暴虐的吻去将那股血腥味散得更开。
他是疯子,他是疯子!
她在内心咒骂。
司徒慕绝,他这个疯子,快点放开她!
她不想这样,不想……
这样的司徒慕绝,不似平日的玩世不恭,邪魅狂狷,令她浑身恶寒,只想逃离。
白薇雅怎么不去猜测,是谁把司徒慕绝逼到了这个地步的呢?
呵,是她啊,他今晚的确是疯了,为她而疯。
他炽热的手掌,贴到了她的锁骨处。
他要做些什么?
白薇雅被吻到晕头转向,无法思考。
只听布帛裂开的声音……
哪怕她讨厌他也好,他也要拥有她的一切,一切……
白薇雅用至今最为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眼前一黑,在他怀中昏厥过去……
“白薇雅……”
司徒慕绝喘着气,将怀中软瘫的女生抱起来,疼惜又愧疚地走回到自己的卧室,掀开被子,把她放进去,小鸟归巢一般,白薇雅可怜巴巴地蜷缩着。
他懊恼地摸着她的额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浅吻,转身回到浴室。
怎么办?
他把她给吻晕过去了。
还差点控制不住把她给要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和冲动的百斩逸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遇到她,他的理智就喂狗去了?
浴缸中的水已经凉了,他索性将里边的水全都放掉,打开淋浴器,任冷水浇灌全身……
……
白薇雅真的当鸵鸟了,在同校同学们面前看似镇定自若的,私底下她的心乱如麻,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而遇上司徒慕绝,能躲则躲,躲不过,当路过。
她给白若打电话,拜托他向学校反应,给她换一个宿舍,原因她只是简单地用与舍友不和带过,白若听了,不单只不答应,还一瓢冷水泼过来,连盆都不要回去了,反正就是一句话:不准许。
在对话之中,白若还批评她,发生什么事都让他来收烂摊子,都已经成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过度的依赖。
白薇雅等白若挂断电话,觉得委屈,又没法把心里话对他说出来,她觉得他一个男人,哪怕是自己的父亲,是不懂女生的心思的,男人粗线条,女人心思细腻。
哽咽了一番,没让眼泪掉下来,她鼓起勇气拨通了江月盈的电话,仍是把原因简单地跟她说明了一下,半日之后,江月盈就帮她勉强算是办妥了事情,不过,不能换宿舍,但帮她申请到了回家住一个星期来缓缓。
听江月盈温声细语地跟她说一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白薇雅一个人坐在偏僻的庭院里,就偷偷地哭了。
说不上为什么。
可能是突然的想家了吧。
在大事上,白若可能会对她宽容,但在生活小细节上,江月盈更懂得她的心。
这就是父亲和母亲的互补吧。
但她不会知道,在等待江月盈给答复的这半天,江月盈费了多大的工夫,才帮她申请到不住宿一星期。
在自己看来的举手之劳,很多时候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
是夜,停机坪上空旷而寂静,祁连符音一本正经地站着等候白薇雅,她默不作声地来到,对他点了个头,便钻进直升机中,带上耳麦,扣上安全带,等待着飞机离地,整个过程,安安静静,仿佛变成了空气。
校园内的灯光编织成串,在她的视线中越缩越小,豆丁大的光,慢慢模糊成片。
她靠在椅背上,目视前方,一句话也没说。
今早从司徒慕绝的怀里醒来,强迫自己不要贪恋他的气息,不要贪恋他的臂弯、他的床,她面无表情地从被窝里撤出去,庆幸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扼腕的是她沉到谷底的心。
他太强势了。
司徒慕绝的房间采光很好,阳光从外边照射进来,她站在床头,挡住了大部分还没来得及照耀他的光线,把他还在睡觉的身躯笼罩在阴影中。
就在这时,他睁开了双眼,对上她的视线。
“你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深蓝色的睡衣皱皱的。
“呃……嗯。”她慌忙低下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紧张地把裙子揉得皱巴巴的,咬着下唇,局促不安,心脏跳得快要停止了。
司徒慕绝的表情很是纠结,好像有话要对她说,却又难以说出口,好像卡鱼刺那样。
她偷偷瞄他深邃的眼睛,里边起雾了,没有平日那么清澈了。
……
祁连符音把她送回家之后,还要把飞机开回学校,这一周,他都要一来一回,真是辛苦他了。
她一个人想转变心情,却给那么多人添麻烦。
光是这样想,她的眼眶又红了。
怎么在婕梦菲斯,变得容易哭了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白月庄园正门口,红毯一直铺盖到看不到尽头的宅子中,白薇雅告别了祁连符音之后,便坐上了自家的车,车子穿过一片园林、动物园、游乐场……照顾着她的心情似的,慢慢、慢慢地往前开着。
车道很宽,站在红毯两旁的佣人列了一条超长的队伍欢迎着白薇雅的回来。
“欢迎小姐回家——”
声音响亮而整齐。
白薇雅感到一阵头痛,示意司机把车窗户关上,蜷缩在车的角落,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