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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夫人一声令下,原本还楞在原地的一干下人们,纷纷便抄起了家伙,准备冲上去。
而谭歌便只是那么站着,只盯着不远处,那个一身红衣的男人看。
便在几日之前,这个男人还在她的耳畔,耳语厮磨着,说今生非她不娶。
她是那样地相信他,即便未来会有再多的艰难,她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只要他们彼此都不放弃,便还是有希望的撄。
原本,她是那样欢喜地,等着他从将军府回来,告诉他一件天大的喜事儿。
可是……等待她的,却是一条晴天霹雳的消息。
他要娶亲了,而且娶的还是礼部尚书的独女。
她不相信,在龙武军营,等着他来解释,哪怕他说,只是为了让苏老夫人开心,才不得不答应这门婚事,她也不会怪他偿。
但她等了整整一夜,他却始终未曾出现,即便是如此,她依然还是不肯死心。
直到,她亲眼看见,他穿着大红的礼服,坐在枣红马上,将新娘子亲自迎娶入门,直到,他们要行夫妻之礼时,谭歌才终于奔溃。
她所深爱的这个男人,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在欺骗她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江湖女子,他为何要如此苦苦地骗她,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她打入地狱!
下人抄起家伙朝着她而来,但谭歌却是一动不动,又或者是说,她觉得就这么死在这些人的手上,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这世上,最让人快乐的爱,而最让人痛不欲生的,也是爱。
终此一生,只有这个男人做到了,让她快乐,又让她如此地痛苦。
这一场棋局之中,是她败了,一败涂地……
不知为何,在对上那个不远之处的一双眸光之中,看到那双眼眸盛满了盈盈的泪花与无声的质问,苏洵只觉得心口处,骤然一疼。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心痛的感觉,但他却十分断定,他不想看到,那个女人伤心。
脚步一动,似是想要上前,但被他抱在怀中的范诗芹却是在无声之中,抓住了他的流袖。
轻声说道:“夫君,我怕。”
在大婚之日,险先被长矛刺伤,这事儿放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都会受到惊吓,又何况是出自于名门的范诗芹?
身边这个紧紧抓着他流袖的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在不远处,那个被下人所团团包围的女人,他的记忆中,却并未有半点的影子。
他不知,为何那个女人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便像是他欺骗了她一般。
这样让他莫名觉得心痛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他不知为何自己有着的感觉,但他却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那个女人,这么孤身一人被押送至官府。
即便范诗芹抓着他的流袖,在微微发抖,但苏洵还是慢慢地掰开了她的手。
范诗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夫君……”
几乎是在同时,苏老夫人便眼尖地瞧见了推开了婢女的搀扶,极快地走了过来。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便抓住了苏洵的手臂,让他想要往前走的身子顿住,“洵儿,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这个不知从何处蹦出来搅局的女人,交给母亲处理便成,现下,你带着新娘子去新房!”
便在苏老夫人将苏洵拉住之时,那些围上去的下人们便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谭歌扑了过去。
最后的那份坚持,在那些下人们拿着武器扑过来,而那个男人却被苏老夫人推搡之下,与范诗芹去了另外一个方向而彻底地倾塌。
滚烫的泪水,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如落了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砸。
她一个飞身而去,便是一脚将扑上来的一个下人给踹飞,这是用了狠劲儿的,那个下人被踹飞在地,当即便无法爬起来。
随之,便听她几近撕心裂肺般地喊着:“苏洵!苏洵你骗我,你骗得我好苦!”
她一直都知晓,自己只是个流浪江湖,孤苦无仃的女子,她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所以她从来不敢去奢望所为的爱情。
可是那个男人却那样认真地与她说,会与她一辈子到老,她只是个女人呀,一个会心软,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便再也分不清梦幻与现实的女人。
她拼尽了全力地去爱他,可最后,还是被伤得遍体鳞伤,亲眼看着他迎娶他人为妻。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然碎裂于地,被人任意地踩踏着,一如她出生便注定被人所嘲讽的身份一般。
卑贱到了尘埃里。
虽然谭歌的身手的确是不错,但她如今却是有孕在身,动用了内力,腹部便隐隐传来了痛感。
她下意识地便收住了内力,而便在她迟疑之时,自背后袭击而来的下人,一个棍子便砸在了她的后背之上。
这一棍,相当地用力,砸在后背的刹那,谭歌清楚地听到‘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而便在后背被砸中之时,因为她动作迟缓了许多,接二连三地便有棍子往她的身上砸来。
‘砰’地一声响,谭歌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随之,她的身子便开始不受控制。
再也无法抵挡,直接便跌倒于地,即便她被打倒在地,但如雨点般的棍子还是没有因为她的无力反抗而停止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有许多双眼睛都看着,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来帮一帮她。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她近乎讥讽般地勾了下唇角,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只能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小腹,这是她此刻……所唯一能够做到的。
毕竟是喜宴,若是这么一直打下去,定然会将人给活活打死,如此一来,事情便就闹大了。
而且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虽然苏老夫人恨不得就这么直接将谭歌给弄死,但还是出声制止:“够了。将这个疯女人绑起来,交由京兆府吧。”
这么一个带着血腥的小小插曲,虽然有些扫了众人的兴,但很快,随着谭歌被绑起来抬了下去,气氛又变得活跃了起来。
不过苏老夫人对此还是不放心,趁着喜宴热热闹闹地进行之时,招来了二夫人,“那个女人,决不能留在世上。”
二夫人眸光微敛,立时便应道:“老夫人且放心,我定然会做得无声无息的。”
苏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首,与客人们说了一会儿话,便要亲自去新房瞧一瞧。
大婚之上,即便她千防万防,还是让谭歌钻了空子,她有些担心,苏洵会因此而想起什么事情来。
所以她必须要亲自把关,决不能让苏洵踏出新房半步。
本该,今日是个极为喜庆愉悦的日子,但不知是因为大婚之上有个女人忽然出来搅局还是什么缘故,范诗芹总觉得,自己身旁的男人,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将喜娘婢女们都赶了出去之后,新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她坐在床沿边,而男人则是站在桌几旁,眸光深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范诗芹才犹豫着开口:“夫君,时候不早了。”
这样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还是让她觉得不由有些羞涩。
而男人依旧站在那里,还是不动,范诗芹觉得气氛实在是诡异,正打算再说话,便听男人低沉的嗓音,忽而响起:“方才宴席上的那个人……你可认得?”
范诗芹心下一跳,不过下一瞬,她便回道:“诗芹并不认识,诗芹自来待在闺中,不曾得罪过任何人,诗芹不知,为何那个忽然冒出的女人,一心想要诗芹的命。”
如今回想起来,也还是觉得后怕,只差那么分毫的距离,她便要人头分家了。
男人紧紧地拧着眉头,他十分清楚地知晓,今日是他的新婚之夜,他应当留在房中,陪着新娘子。
可是他的脑中,却是根本便不受控制地,连续不断地浮上在喜宴上,那个女人出现之后的一幕又一幕。
尤其是她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在声声地责问他,为何欺骗了她。
这样的想法,不断地占据着脑袋,让苏洵觉得心烦意乱,他拧了下眉心,身形终于动了下。
“房内太闷,我去外头转转。”
哪儿有新婚之夜,丈夫当着妻子的面,说要去外头转转的?
范诗芹手心一紧,便在同时站了起来,“夫君。”
苏洵的动作一滞,侧身看向她。
她咬了下唇瓣,“夫君是讨厌诗芹吗?”
“没有,我只是去透透气,很快便回。”
说罢,他的身形再也没有停顿,打开房门,便要走出去。
却有一道身影,在同时拦住了他的去路,不悦的嗓音响起:“洵儿,大婚之夜,你要去哪里?”
一看到堵在门口处的苏老夫人,苏洵的眉心拧得愈紧,只道:“儿子只是想去外头转转……”
“大婚之夜,新郎官丢下新娘子,说去外头转转,倘若传扬了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给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