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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锦瑟居却闹起了耗子,舒珊带领着一干的仆人,上蹿下跳的,在那儿抓耗子。
元菁晚自来有早睡早起的习惯,结果被外头此起彼伏的吵闹声给弄得完全没有睡意了。
从床榻上爬起来,随意披了件外裳,将半掩的窗棂推了外撄。
窗外,月光并不朗照,但由于外头抓耗子的仆人,每个人都打着盏灯笼,几乎将半个院子都给着凉了。
“在这在这儿,跑这儿来了呢!”
尤其是舒珊的嗓音,最为突兀,元菁晚满脑子里,都飘荡着她的声音。
元菁晚真是有些惊讶,作为一个女子,舒珊这厮竟然一点儿也不怕耗子,而且还一马当先,抓得可谓是起劲儿。
灯光之下,元菁晚能很清楚地看到,舒珊神采兮兮的模样,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喜欢抓耗子呀。
“我叫你跑,看我不把你的老巢挖出来!偿”
眼见着一只耗子钻进了一株树的底下,舒珊气势汹汹地撩起了袖子,拿起铲子便狠狠地往下挖土。
‘咯噔’一下,铲子似乎是碰到了什么障碍,舒珊止住了动作,有些好奇地挪开了铲子。
而后便徒手开始挖,这东西埋得其实也不算是深,没会儿,便被舒珊给挖了出来。
是个脏兮兮的小布娃娃,周身上下,都全是泥土,往后一翻,这布娃娃的背后,竟然还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针!
丑,真是太丑了。
舒珊拿着看,越看越嫌弃,她觉得,自己做的,都比这只要好看许多。
原本是想扔了的,但想了想,舒珊还是嫌弃地拎着这只脏兮兮的小布娃娃,跑到了窗棂前。
在元菁晚的眼前晃悠了一下,“Darling你看这只布娃娃,真是太丑了,我们锦瑟居,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娃娃呢?真不知道是谁丢在这儿的……”
舒珊专注于这只布娃娃的丑美,但元菁晚在看到布娃娃的刹那,眸光便是一敛。
手一伸,便将布娃娃拿了过去,而后言简意赅地说道:“耗子不必抓了,让他们都散了吧。”
见元菁晚唇畔处的微笑微敛,舒珊便知是出什么事儿了,也不问为何,便听了她的话,将那些还在抓耗子的仆人都聚集起来,吩咐他们回去歇着,不必再抓了。
而后,舒珊才提着裙角,跑进了房内,确定外头无人了之后,才将房门给阖上。
“Darling,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一进房门,便瞧见元菁晚坐在桌案前,面前搁着盏油灯,正在看手中的小布娃娃。
舒珊蹦跶过去,便瞧见她将小布娃娃背后的针一一拔除了去,惊愕地发生,在这布娃娃的背后,竟然还写了一串的字!
这上面的字,舒珊自然是看不懂的,不过她却发现,元菁晚看到上面的字之后,竟然……笑了。
只是这笑意,却给舒珊一种凉飕飕,阴森森的感觉。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搓一搓手臂,小声问道:“Daring,这上面写了什么,还把你给逗笑了,难不成是笑话?”
放下布娃娃,元菁晚抬眸,轻笑道:“舒珊,你方才不是嫌这只布娃娃太丑么,那我们便来做两只,如何?”
闻言,舒珊困惑地歪着脑袋,凑近,对着她看了又看,“Darling你不是一直秉承着早睡早起的生活规律么,怎么忽然想到要做布娃娃了?”
“因为……这只布娃娃实在是太丑了呀,若是不做个好看些的,我怕今晚会睡不着觉。”
她还有这样诡异的强迫症?
舒珊眨了下眸子,不过对于元菁晚所说之言,舒珊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听到她这般说,舒珊便去抱了针线还有一些碎布过来。
忙活了好一会儿,油灯都换了两盏,才算是做好了两个布娃娃。
因为盯着针线看太久,连舒珊这个夜猫子都觉得眼睛累到发酸,眼皮子上下打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双臂交叠放在桌案上,将脑袋搁在上头,舒珊打着哈欠,看着元菁晚将做好的布娃娃给翻转了过来。
而后,执起狼毫,沾了些许墨水,竟是以左手来写字。
元菁晚这用左手写字的技能,舒珊可是从未看过的,不由打着哈欠问道:“Darling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是打算把这布娃娃送给冰山小帅哥吗?还做了两个,难道是你一个他一个,让他天天搁在床头,每天睁眼闭眼的,都能想到你?”
因为舒珊这句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话,害得元菁晚的手一抖,幸而她往上翘了下,才没将墨水滴在布娃娃上。
忍不住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舒珊,我真想知晓,你这脑袋里,整日里都装着些什么。”
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还偏偏被她给扯得有模有样的。
元菁晚不由想,若是这布娃娃做起来,真的送给了燕祈,怕是下一秒,便会被这个傲娇的少年给……嘲笑死吧?
念头一闪而过,元菁晚便继续手上的活儿。
待到她将两个布娃娃的背后都写了字,并且将针一一插了上去之后,再低眸时,却发现舒珊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她无奈地轻笑了下,起身来,尽量将动作放慢,脚步极轻地走到窗棂处,唤来了映月。
将两只布娃娃交到了映月的手中,并且嘱咐了一些事由。
做完了这些,元菁晚也觉得困了,折了回去,先将舒珊搀扶起,有些吃力地将她弄到了床榻上,她才吹灭的油灯,准备就寝。
舒珊向来是睡得迟,醒地也很迟,但翌日清晨,她却是出乎意料地醒地很早。
而且她醒来之时,元菁晚竟是难得地没有醒过来。
“Darling快醒醒呀,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栖云轩看戏么?”
每次,只要元菁晚说带她看戏,那定然会看到一出极为精彩的狗咬狗撕逼大戏。
看得可谓是酣畅淋漓,欲罢不能呀!
由于昨晚睡得太迟,被舒珊这么左摇右晃地晃醒了,元菁晚撑起眼眸来,神色有些迷离。
揉了下眼角,才算是有些清醒过来,“栖云轩那边传消息过来了?”
很多时候,不论是做何事,元菁晚都是这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像是什么事儿也无法使她手忙脚乱一般。
“刚传来消息,说是请了个有名的茅山道士过来驱晦气,而且还请了个从衢山来的方士,听那些下人的口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衢山的方士?
哦,便是在南周颇有名气,以替人卜算命格起家的姜氏一族。
听闻,这姜氏一族因为卜算命格很灵验,每日上门求卜之人数不胜数,名气大了,钱赚得多了,家业足够丰盈了,这姜氏一族之人,面子便大了,腰板也就直了。
据说后来这首去的费用,便是以千金来计量了,而且只要姜氏一族出手,必然是大排场,大场面。
看来,这次冯氏是下了血本,要来一场豪赌了。
这般想着,元菁晚便轻轻地笑了下,慢慢地起身换衣裳。
待到元菁晚磨磨蹭蹭地梳洗完毕,用过了早膳,前往栖云轩之时,驱鬼仪式已经开始了。
此次事关于辅国公府唯一的小公子的生死,连元老夫人都出席了,这排场自然是极大的。
便见在宽敞的院落,里里外外都站了人,但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一副恭敬而又害怕的表情来。
毕竟……若是真有脏东西,那也是可以将人给吓破胆的!
而在院落的中央,已然摆好了一张长桌,在长桌之上,布着香鼎,一口盛了鸡血的碗,桃木剑等等,一字排开。
看着,道具还真是齐全。
立于长桌之前,白发徐徐,穿着一身道服的老者,想来便是冯氏请来的茅山道士了。
只见得他双手合紧,闭着双目,口中念念有词,放置在他面前,盛着鸡血的碗,表面开始泛起微微的涟漪来。
随着他口中的咒语越念越快,整个碗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旋即,他霍然撑开双眼,执起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十字,而后将剑的一端插.入碗中,带起一道鸡血的同时,沾了一张红符。
别看这道士看着白发徐徐,但这身手却是极不错的,只见他手持桃木剑,‘刷刷刷’地那么数下。
黏在剑端的红符便猛地烧了起来,而后,老道士将手探入左手边的香鼎中。
抓起了一把香灰,朝空中那么一撒,他将桃木剑往头上那么一举。
燃烧着的红符,在与香灰触碰的刹那,‘砰’地一声响。
便冒出了一股黑烟,这烟味道相当地刺鼻。
传播四周,让四周之人皆是捂住了鼻子,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黑烟散去,便听老道士说了一句:“收!”
众人再定睛瞧去之时,竟是发现,在长桌之前,散落了一地黑色的粉末。
而这些粉末并不是随意散落的,而是……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脚印,这个脚印一直蔓延,直到没有了黑色的粉末,便断了。
“道长,这是何解?”
这些脚印,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单只是这么看着,便让人觉得后颈一凉。
在众人被这一幕吓住之际,冯氏已上前了一步,提声问道。
“请问夫人,东南方向,可有何人居住?”
老道士将桃木剑收至背后,摸着长须,如是说着。
——题外话——
好戏开锣了,宝贝儿乃们猜,女主会怎么做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