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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柠跟在两个男生身后,一步步踏上楼梯。
二楼是一个十分大的房间,木质地板,赭皮树纹的墙纸,左边有吧台厨房,右边的两扇窗户之间放着三张灰色的大床,床上被子鼓起,几颗男女脑袋半露出来。
曲昭庭把手拍得啪啪响,向床铺走去:“来人了,都醒醒!”
不满的声音逐渐响起,被子里的人抬起脑袋,睡眼惺忪,发丝凌乱,数了数一共三男两女。
“有病,这才多少点。”
一个瘦猴一样还赤膊的黄毛男生打着哈欠,慢悠悠从床上坐起,混沌的目光投过来。
“新人,看看。”曲昭庭交代了一句,从壁橱拿了咖啡豆,走到一旁的吧台弄咖啡。
黄毛男越过宋祈安精准地瞥到了楼梯口的时柠,随意轻浮的一眼后,弯腰从地上捡起t恤拢到脑袋上。
时柠迈开脚步,走到宋祈安身前,打量着这个房间,还有房间里的人,像一个严肃侦查情况哨兵。
床尾趴着两只温顺的拉布拉多,一个看起来也是高中生年龄的女孩烦躁地掀开被子,穿着裸露大面积皮肤的吊带,后背上布满了红痕。
像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大腿手臂上也布满勒痕。
她披起外套,不怎么高兴地瞪了眼时柠。
宋祈安把目光移开,走到一旁刷着黑漆的陈列架上。
架子上摆着许多一眼就知道用来做什么的道具,再过去的桌面上放着一堆拍摄器材,非常凌乱。
他大概知道曲昭庭在搞什么了。
宋祈安拿出手机,给八成还在睡梦中的姜新豪发了条信息:【阿豪,你知道曲昭庭的事吗?】
发完,他转身坐到了房间中央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着曲昭庭给自己送上刚冲好的咖啡。
咖啡杯被移到面前,看着曲昭庭这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宋祈安心里确实有一种快感。
再狂的人在他面前也狂不起来。
他端起杯子,问道:“那几个都是你朋友?”
曲昭庭笑了一下:“女的不是男的是,我不跟女的做朋友。”
“啊,因为萨文珊?”
宋祈安想起他追萨文珊追得全校皆知的事,下意识以为他在遵循什么男德操守。
曲昭庭笑容更大了,后仰靠在沙发上,懒懒地说道:“她算啥呀,女的就是一种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生物,不配和我做朋友。”
宋祈安鼻子里哼笑一声,不置可否,喝起了咖啡。
他既然回答了宋祈安一个问题,就要问回去:“宋祈安,内时柠是你什么人啊?”
咖啡的味道很不错,宋祈安耸肩,愉快地回答道:“什么人也不是。”
曲昭庭右边的眉毛高高地挑了一下,而后两只眼睛眯起,从里面透出一种狡黠又恶心的光芒。
“你不会跟我说你是来买狗的吧。”
“你这里不卖狗吗?”
曲昭庭从沙发上站起来:“我都是自己养着玩的,不过你要也不是没有。”
他把他带到三楼又一个大房间里,这个房间布置得相当明快温馨,里面有一排小型狗笼,还有用儿童围栏围起来的狗窝。
幼犬在狗窝里爬,还有几只在外面吃奶,一个憨厚质朴的中年女人在收拾狗碗。
曲昭庭指着说道:“交个朋友,你看哪只好你就拿走吧。”
宋祈安做出一副期待的样子:“行啊,我看看。”,他走到一个围栏旁,几只可爱的伯恩山幼犬抬头,冲他发出细声细气的呜叫。
他充满喜爱地笑了一下,伸手逗起了狗。
“那我先下去了。”曲昭庭挥手,把房间门掩上。
包里的手机适时响了一声,姜新豪艾特他回了消息:【这小子事迹可多了去了,你问的是哪件啊?】
宋祈安打字:【所有】
那头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一连串发过来十几张图。
姜新豪:【这是我之前看过的,所有估计得你自己去查了。之前还有人在网上发帖举报他,都被曲家压下来了】
然后又发过来两张图片。
宋祈安点开一看,举报贴是在一个国内体量前三的社交平台上发出的,回帖转发数破了两万。
大概内容是:景兰学院富二代男生曲昭庭诱骗多位未成年拍摄色情视频,致未成年人伤残抑郁,然后报案无果,求助网络。
宋祈安:【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个贴已经被删了?】
姜新豪:【好像是二月份快过年那会儿,当天发出晚上就没了,所有话题炸得干干净净】
宋祈安蹙眉,这种事太多了,除非是闹到全网全平台热议讨论,热度持续三天以上,才有可能说是借助网络被立案调查,不然轻轻一个删帖就解决了,无事发生。
他把一只萨摩耶幼犬抱到怀里,靠在软垫上点开其它图片。
大部分是论坛帖子的截图,有几个人匿名扒曲昭庭,包括但不限于:欺骗感情、脚踏好几只船、让人堕胎、霸凌同学,甚至还有虐猫虐狗,贩卖淫秽色情与血腥暴力内容的视频。
有两张聊天记录的截图甚至还提到曲昭庭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同一个女生辍学为他生的,那个女生今年刚十八岁,但曲昭庭不认。
“嗤,蠢货。”宋祈安看着看着骂了起来,完全共情不了一点。
姜新豪又发来消息:【宋哥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不跟曲昭庭玩的,这小子忒坏了】
宋祈安:【你现在马上开车来西嶒狗厂这边】
姜新豪:【?】
【为什么】
【我还想睡回笼觉≥﹏≤】
宋祈安:【先别问,咱来玩个好玩的】
然而他消息一发过去,姜新豪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宋祈安啧了一声,挂断电话。
【我说话你听不懂怎样】
【赶紧的】
姜新豪:【……】
【好吧】
曲昭庭把一条四肢细长的黑背犬牵到时柠面前,拍了拍它的后背,挑眉问道:“认识吗?”
时柠静静地看着,歪了歪头。
这条狗看起来不太正常,嘴边吊下来几条长长的哈喇子,脑袋也完全抬不起来,往下垂,还时不时抽搐一样往旁边歪,似乎有一条透明的绳子在扯着它。
“它叫连铸。”曲昭庭介绍道,目光移到桌子旁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摆弄拍摄器材的兄弟们,他们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好了,现在你可以开始脱了。”曲昭庭坐到柱子旁的木椅上,抬起下巴冲站在床边的女孩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