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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毕竟此番出事,小姐到底没如了她们的心意,装作意外病一场,也好安了她们的心,且园子里越是乱成一团,就越是容易抓住那些趁机搞鬼的人。”乱了两天,我差点就忘记禀告小姐陈夫人向大师询问的事情了。“小姐,还有一件好事,这两日奴婢也气糊涂了,竟忘记告诉小姐。当日之所以能和庄少侠相遇,也是因为我二人都跑去听墙角。虽然离得有些远,并未真切地听到什么,但庄少侠说陈夫人听了大师的话,神情甚是喜悦,多半小姐的婚事当真是良配呢!”
云烟听了,仿佛比小姐还激动,拉着我确认了好几次,才转头向小姐道喜,夏荷和春桃见气氛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也凑趣祝贺了小姐几句,本来还绷着脸生气的小姐,也被她们几个闹的害羞了起来。只是还在抓贼的当口,也不敢闹出欢笑声来,总算是不那么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没想到在现代最爱泼人冷水的我,跑到古代,竟数次救场,真是难为我那张最讨厌拍马屁的嘴了。
过了一日,云岫得了消息便回来伺候小姐,知道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使小姐名誉不保,恨得只差没去拆了杨姨娘的院子。云烟和春桃好说歹说才稳住了她,劝着她按计划行事,佯装去买药,好和她大师兄一道捉住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厮。只是等了好几日,也没瞧见半个人影,云岫不免又心浮气躁起来。
后来不知道是哪起子小人放出风去,竟然说我们小姐在寺院里受了不为人知的委屈,才会一回府里,便病倒了,且有大夫说小姐身子娇弱,只怕伤心过度,要常年缠绵于病榻。云岫听了,更加气的不得了,又怕坏了大计,才一直隐忍着不敢发怒。
没想到我们还未反击成功,对方反而又出招了,小姐的身子自然是没有大碍的,若要破这谣言易如反掌,只是如此一来,怕是我们更难有机会抓住敌人的把柄,且不知怎的,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夫人耳朵里,自家未来的儿媳妇生病到如此地步,陈夫人不得不前来一探虚实。
可是小姐那日昏厥事发后,陈夫人也是在的,自然是知道小姐是被人下药的才会如此,偏偏后来找人来对质时,云烟却并没有找到那个之前来送茶的小师傅,虽然柳夫人装的很是生气,但后来广源寺的住持亲自来赔罪,并许诺一定会给护国公府一个交代,一行人也不好做的太过,这件事才会被搁置下来。
所以陈夫人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小姐也颇为踟蹰,所以我又被叫了去想法子。“小姐,依奴婢看,对方如此谣传,原因无非有二:一则来试探小姐的虚实,毕竟上次并未得手,幸运也好,我们有筹谋也罢,对手都有些忌惮;二则她们要阻挠小姐嫁入尚书府的心思也要继续,正好借了这个由头,让陈夫人来替她们探探虚实。倘若小姐没病,她们自然还要想别的招数;如若小姐真的病的厉害,陈夫人见了,怕是也要想办法退婚了。”我仔细地分析道。
“这还用你说,小姐不就是为这个而烦恼才叫你来想法子,你怎的就会说些大家都知道的!”我心里不禁叹气,为了讨好这位不是二小姐却胜似二小姐的云岫,上次我可花了大工夫送了她一条手链,谁知还没过几日,她立马就忘了我的好,又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了。
“云岫,你也该改改你的急性子了,就这样还想要抓那个小贼!这几日你也太沉不住气,以后我还敢怎么指望你。”难得小姐在人前给云岫没脸,只怕她是要更加记恨我了。我少不了要为云岫说两句,但愿能稍稍抚慰一下她脆弱的心灵。“小姐,也怪奴婢说话太拖沓了,云岫为小姐着急,才会如此,还请小姐不要多加责备,大家都还指望着云岫快些抓住那个贼人,好早点弄清敌人是谁呢!”
“不用你假好心。”云岫说完便跑了出去,云烟反倒来劝我:“你一直让着她,她虽心粗了些,但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嘴上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会好好说说她的。只是眼下的事,你到底有没有主意了?”
“奴婢想着,既然她们要让别人来探虚实,就让陈夫人来见小姐好了,只要陈夫人走的时候,能摆出一副纠结忧愁的面孔,她们自然会去猜陈夫人的心意。再加上云岫背地里买的那副奇特的安神药,倘若她们还不上钩,奴婢也没法子了。”我无奈地答道。
“那么究竟该如何才能让陈夫人走时忧心忡忡呢?你可不要舍本求末,真的坏了小姐的婚事啊!”云烟着急地问道。“云烟好姐姐,你就是借我两胆,我也不敢坏小姐的大事。既然上次陈夫人问了大师觉得小姐和他家公子是佳儿佳妇,自然会急着下聘订婚期,我们便说小姐因为上次的事,去寺里求了一卦,卦上显示小姐近日身边小人多,婚期需要缓缓,只消除了小人,便能后福无穷。你觉得这个借口怎么样?”我虽然问云烟,却也看小姐的意思。
“如此甚好,不除了这些蠹虫,只怕别的事,也难以顺利进行。只是这算卦之说,不知能不能瞒得住陈夫人?就怕她觉得我有心推脱,岂不误事。”小姐问道。
“奴婢觉得陈夫人既然信佛,自然也想避讳这些不好的事,这个倒也不用担心。奴婢只怕那日陈夫人来探病,太太和其他小姐肯定要来作陪,我们这套说法总要避讳着她们,单独说给陈夫人听才好成事啊!”我虽然很会支歪招,但是临场如何发挥的入情入理,却真不是我的强项。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云烟和夏荷最会应对这种事宜了。对了,王大哥昨个说有了那**的消息,你这两天赶紧出去一趟,看看那消息是否有用。”应了小姐的吩咐,我便退了出去。累了好久天,总算是能出去走走了,只是云岫既然能被人跟踪过,我也要小心些才好。好在小姐为了让我行事方便些,明面上并没有怎么看重,也只有几个嘴紧忠心的大丫鬟才知道我是小姐的智囊,且我一向只管出馊主意,并没有直接参与过什么,只要不和云岫一起出去。总不会有人闲得发慌,来盯着我这个既不得宠,又不貌美的三等丫鬟吧。
果然话是不能说的太满,任何事情也没有完全绝对,可不我刚从珍宝斋里换装出来,就被一个名叫吴成的小厮堵了个正着,还好他说起了从前在枫林给我指路的事,不然我是怎么也想不起还有他这号人物来。“非影姑娘,少爷有话要我带给你,酉时请你在对面茶楼一叙。”吴成见我应了,便走了。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吴夜会约我喝茶,虽然不是亲自邀约,但到底是第一次单独约会啊,我是不是该好好打扮一下,隆重出场,还是该矜持一点,本色应对?苦思了半天,也没有拿定主意,直到珍宝斋的白师傅喊了我一声,我才恍然记起,出门在外我可是秦非,自然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了,只好灰溜溜地去听白师傅的吩咐了。
原来是有两位客人同时相中了一件首饰,恰巧那首饰是按着我曾经画的一副手链图打造的,而当时给小姐选首饰时,觉得不够上档次,遂也没有用到。反倒是白师傅觉得纹样还不错,材料也是普通的银质,便也着人做了出来,摆在店里出售。谁知昨天竟有两位客人同时相中了那条手链,白师傅便说是别人寄卖的,需经主人同意,才好出售。我想着反正也是为了赚钱,就让他们各自写了心里价位,价高者得,自然是谁掏的银子多,便属于谁了。
白师傅觉得如此甚好,“穆爷的意思是小非你的图样画的不错,咱们店里也不少接大户人家的活计,你若闲着无事,可画些样子,拿来给店里做,若卖出去了,自然也有你的一份酬劳。”白师傅虽然是高级技工,我也知道他算的上是这家铺子的二掌柜,既然他说了云烟的爹爹有如此想法,看来我卖艺赚钱的事,多半小姐也能答允。
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件大大的好事,且不说一件珍贵的首饰一二百两总是有的,就算一件只给我一两的分成,等我要离开小姐单过时,还需五年的时间,画它个一二百件,加起来也能有一百多两,生活就能直接奔小康啦!于是我连忙答应了白师傅,等他和穆大叔商量好细节,再跟我签契约。
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我早就乐呵呵地去茶楼里等吴夜了,谁知酉时一刻了,也未见到半个人影,我不免有些焦急,虽然今夜我不用回府,但庄少侠给个信,让我一更天在店里等他。我总不能为了私事而误了正事,若被小姐知道了,只怕我和吴夜的事,她一定会反对到底,以后再想要轻易出门也是不能了。
我正犹豫着,谁知竟碰到了上次和我比赛投篮的那位大哥,只是我早已记不得他的名字,还好他也并未怪罪,又自报了家门,我这才从这位任大哥嘴里得知,吴夜和刘畅放学后,遇到了康郡王家的世子,又被拉去玉馐阁吃酒了。难为我还等了这么久,原来人家有事放我鸽子,我正准备下楼回珍宝斋去,谁知那位任大哥竟叫住了我,说我最好找个理由去玉馐阁看看,省的喝多了出乱子。
喝个酒,能出什么乱子,我正欲细问,那位任大哥就抱拳行了一礼,先行离开了。害的我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也担心吴夜会出事,便想着还有一个多小时,快去快回,应该不会误事。刚走到玉馐阁楼下,就见吴成和另外一个小厮在那里,慌慌张张地不知道说什么,碰巧吴成正六神无主地乱瞅,这才看见我立在不远处,便急忙忙过来跟我说话。
“姑娘,不,秦公子来的正好,我们家两位少爷正在被世子灌酒呢,公子赶紧想个法子,好把两位少爷请出来才好啊。”吴成急慌慌地说了这么一句,更让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看我迷迷糊糊的样子,知道我不弄清楚是不会进去的,便如豁出性命一般说道:“听说世子好男风。这次又拉了许多贵公子一起来喝酒,目的显然就是我们家的两位少爷,公子,你赶紧想想法子啊。”
什么?竟然还有男人觊觎吴夜,“怎么会这样?他们都不顾及护国公和西京候的脸面了吗?”我惊讶地问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们都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里面情形如何?”刘畅的小厮刘奇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我此刻虽然恨的不得了,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索性豁出去了,先上去看看情形,随机应变吧。
快走到雅间的时候,碰巧里面出来一位打扮华丽的公子哥,好似喝了不少,正有事吩咐他的小厮:“赶紧让人清场子,世子爷的好事就快要成了,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何一个女子上楼来,世子办事时最讨厌有女子在场了。”
真是根救命稻草啊,我便和吴成商量,让他赶紧买件女子的外衫来,我趁乱躲在隔壁的雅间内,换好衣服后,让他和刘奇假装慌乱,上来闹场,把门口那几个会武功地侍卫引开,好方便我冲进去救人。
谁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可就在我要冲进去的瞬间,里面又出来两个打手,看着我疯一般地往进冲,架起我就要往下走,我不禁大喊:“吴郎,你都不要妾身了吗?”
我自然是喊给里面的人听得,可惜却没有人出来理我这茬,看来吴夜他俩多半也像我一样,被人挟持住了,可吴夜的武功不是很好吗?怎么连一点打斗声音都没有。难道是被下了药?真是天要亡他,谁来救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