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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第二场比赛开始,比赛时间为二十五分钟。
倒是巧了,站在比赛台上的最后三人,居然都相互认识。
“看起来宇文出云的胜算很大,从比赛开始,积分就没有跌下第一过。也是正常,他可是正经的世家子弟,自小接受的资源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那个齐子悦,哼!”
“少爷,属下认为齐子悦并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何至于龙十四走了,凌云走了,连那个懒散少年都走了,他还稳稳地留在赛台上?请看他的人必定会大吃一惊,更别说他曾亲眼见识过齐子悦的厉害,那是连那一位都不敢轻视的存在。
牧英怒了,眼冒火光,甩手便给了牧木一耳光,丝毫没有了平常可爱的模样,“我说宇文出云会赢,他就会赢!我还没有见过他输,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寒门爬起来的齐子悦!”因为齐子悦背后除了个态度不清不楚的齐家和徐家,并没有表示明确支持的家族,在他们一些所谓的“世族子弟”眼中,便是寒门子弟。
牧木被甩了一耳光,脸上不见一点怒色,反而温和地回答道:“属下化名木牧的时候就曾见过宇文少爷输给齐子悦。”
他说的自然是洞天石府那次。
牧英一噎,看着牧木古井无波的眼神,一时间居然生了怯不敢再说什么,反应过来之后羞恼地瞪他一眼,“你就看着你所推崇的齐子悦是怎样输得一败涂地的!”
牧木微微低下头,恭敬而疏离地站在牧英身后,并不回答。
这个三少爷,真是越来越比不上木洛少爷了。他们木家和牧家本为一家,虽然木家分府日渐式微,但木洛却是有继承两家的资格的。
见牧木并不说话,牧英自己也无趣,只好把目光又转移到直播屏幕上。
此时比赛时间已经过去一半,齐子悦脑门上隐隐有汗光闪烁,干扰太强了,他看不清楚雾气!
他只得先把探查的种水情况写于纸上,“冰种。”其实他也有些惊讶和疑惑,有些不相信这块毛料居然就是这么简单的冰种,水头不好不坏,普通得有些过分。这可是三进二的比赛。
猜测不出,齐子悦只能暂时放下猜想,放下笔往右方再看了一眼,只见林琰还在十分认真地比赛着,宇文出云则是已经将结果写在纸上,轻轻地靠在椅背上,脸上依稀有着疲倦之色。
或是感觉到了齐子悦的视线,他警觉地睁开眼,睁开的一刹那有利光闪过,忽而又沉入黑色的深渊消失不见,他微微一笑,对齐子悦做了个“加油”的嘴型。
齐子悦一愣,宇文大哥他居然,这么快就完成比赛了,而且一副十足把握的样子。
这一刻,他好似看见宇文出云的身上气运冲天。
于是齐子悦的眼神沉了沉,这场比赛是母亲的唯一线索,他是绝对不能输的。
聚精凝神,片刻后,齐子悦确认自己看不出任何雾气。他微微抬起头,那么,也不能怪他用出这一招了,即便要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
“妈妈……”嘴里轻声咀嚼着这个略微陌生而刻在心中深处的称呼,咬破舌尖,淡淡的血锈味盈满口腔,他眨眨眼,将舌尖涌出的鲜血吞咽下去,却好似吞下了一把玻璃碴子,一路割得他的喉咙心肺都疼。
这是他第一次激活血脉之力,脆弱的身体似乎难以承受庞大古老的力量,痛苦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理智,视线有一霎的模糊。
咳,可真疼。
这还仅仅是过程的痛苦而已,还有过后的后遗症,那才是真正的麻烦。若不是万不得已,齐子悦是万万不会激活的。
血脉之力激活的一刹那,天地稀薄的灵力好像发生了些许变化,这变化微弱得无人知晓。天地灵力迫不及待地涌入齐子悦的双眼,他的视线顿时被冲刷一清,一抹清新的苹果绿雾气缠绕而上,紧随其后的是粉紫色的雾气,绿雾的尾巴与紫雾的开头相互纠缠相连,两股雾气像是见了母亲的小兽一般欢乐地环绕着齐子悦打转。
他又是一怔。两股雾气。
与此同时,包厢中的齐老爷子突然皱眉,然后像是感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站起来,气道:“真是胡闹!”
赛场上,宇文出云亦将视线放在齐子悦愈加苍白的脸色上,一股复杂的情感袭上心头。
齐子悦其实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心头却轻松了不少,微笑着在“冰种”之后添上“春带彩,苹果绿带粉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种水只是普通的冰种,翡翠的颜色却是一绿一紫。只猜中苹果绿,不对。只猜中粉紫,亦不对。
齐子悦更加钦佩往届的选手,他们可都是依靠真材实料,不像自己这般开挂呢。
他一开始耽误了不少时间,写出答案后比赛很快结束,裁判组收走了写着字的纸条。齐子悦坐在席位上敛目休息。
突然,“滚!”一声低喝声从台下传来,有人硬是闯上了比赛台。
齐子悦睁开眼睛,龙爵已经快步走到他的身前,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怒气,他一手拉着齐子悦往角落走去,大手接触到齐子悦的胳膊时却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
齐子悦皱眉,隐隐知道他是为了什么,道:“龙爵,你干什么?”
龙爵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对眼前这人千忍万宠,宁愿自己委屈都不愿意伤他一分,这人可好,自己却一点也不珍惜,那脸色都快白得像鬼了,他在台下看着心中便紧紧揪起,“你是不是又没有吃午饭?”
齐子悦抿着嘴,他吃了啊。
龙爵拼命压下火气,“你看你脸白得,丑死了!”
齐子悦说:“我丑管你什么事?”
龙爵被气笑了,“你丑是不关我事,但……!”他也不说话了,省的自己被气死,“我作为你朋友我心疼行吧?你总不能连这点权利都不给我!”他的手扶着齐子悦的腰,小心地往他身上输送灵力。
齐子悦:“我……”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做朋友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可是看着龙爵琥珀色的瞳孔满满都是对他的关心,那句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一股暖意逐渐在他的四肢百骸涌动。
龙爵看着他的脸色恢复一丝血色,皱着的眉头总算松开些许,“这不是办法,不然你先去吃点东西?”
齐子悦摇了摇头,说:“比赛选手不能离开赛台。”
龙爵想说这是什么鬼规定,要是选手饿了怎么办!他不忿地想,又心疼齐子悦,想着自己去买点东西给齐子悦。
他中午有点事出去处理,加上齐子悦刚刚的态度,以为他真的是没有吃午餐。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工作人员走过来,礼貌客气地对龙爵说:“龙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的比赛要开始了。”
其实他们赛台是规定无关人员不得走上赛台的,也不知这个龙先生到底是个什么背景,让委员会那群老顽固都有了顾忌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龙爵眼神低沉地看他一眼,无奈走下了赛台。
他现在只算是龙家的继承人,还不是龙家的主事者,还没有资格让东南翡翠盛宴的那些老顽固妥协。
比赛结果出来了,不出人意料的,齐子悦以第二名的成绩侥幸留在了赛台上。
观众们已经有点麻木了。
宇文出云原本想过来找齐子悦,但看见龙爵上来了就没有过去,齐子悦看他,他也看回去,眼神复杂了一下,还是轻轻地说了句:“加油。”
齐子悦微微一笑,“你也加油。”这一次,他可不会再侥幸了。
比赛开始,比赛用时二十分钟,工作人员端上来的毛料一反常态,表现好得不得了。
比赛规则也有些不一样了,冷冰冰的面瘫裁判说道:“……为了公平起见,两位选手交了答案之后,最后一场比赛将会公开解石。”
齐子悦将视线放在眼前的这块灰沙皮的毛料上,大概三四十公斤的重量,圆形,一条条形莽带盘踞在正中间,周围有许多呈点状的松花外翻围绕。
齐子悦的视线一凝,条形莽带,松花外翻,这些都是高绿和满绿的表现。
这块毛料的表现居然这么好!
齐子悦却有点怀疑,这不应该啊。
他的手抚上去,一股肉眼看不见的能量将他的双手包围,他的脸色倏地一变。
没有任何感应!
他费力把毛料捧起来一点,抚玉手再现。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眨眨眼,齐子悦觉得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也许只是因为能量耗费太多,或是他太过紧张而已。
清澈的瞳孔专注地往下看,黄金瞳悄悄用出,齐子悦的脸白了一下,手脱力毛料摔回桌子上。
黄金瞳也没有任何反应。
齐子悦下意识地望着对面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宇文出云,这个赛台上除了裁判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难道他一个人的气运就能够影响到他的抚玉手和黄金瞳都失效了吗?
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气运逆天的人呢?
他仔细地看着,宇文出云却好似没有感觉到他的视线,眉头紧紧锁着,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桌子上的毛料上,那是一块表现比齐子悦这一块还要出色的老坑种毛料。
宇文出云第一次表现出力有不足的模样,耳边的发丝已被汗水浸湿。
齐子悦把视线收回来,再试了一次。没有任何反应和回馈。
不知不觉中,五分钟过去了……
齐子悦的心中犹如热火燎原,焦躁不安,烦躁得时时刻刻都有掀桌而起的冲动,比赛以来他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十九分钟过去了……
两位黑衣人分别走向两位选手,告知他们请快速写好答案,否则视作弃权。
宇文出云喘口气,握了握拳,在纸上写下“高绿玻璃种。”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一滴汗从齐子悦的额头上滴落,很快流到了齐子悦的眼睛上,他下意识地眨眨眼,却没能阻止那辛辣滴进眼中。
这一块毛料的表现也是高绿玻璃种呢。他也这么写么?这样意料,风险实在太大了。
他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甘,这种不甘心一旦冒了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好似不付出一点代价就会落下天大的遗憾。
失去母亲的线索,算不算的上是一种天大的遗憾呢?齐子悦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焦。
下一刻,原本便被咬伤的舌头被咬得血肉模糊,一股血腥味顺着喉咙往下流,他下意识地吞咽了几口。
那种血腥味差点没把他呛出眼泪来,他睁大眼睛,看着那一层层的石皮在自己眼中褪去。
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齐子悦差点握不住笔,在比赛结束前在纸上写下有些扭曲的两个字。
比赛结束,这一次的结果将当场揭晓。
首先是宇文出云的翡翠,专业的解石师直接从毛料中间切开,里面是白茫茫一片。
观众席一瞬间炸开了窝。
“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块看起来表现逆天的毛料居然,居然会切跨?”
包厢中,牧英也是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这样一来,那个小贱人夺冠的可能性岂不是很高?
牧木站在他身后适时提醒:“三少爷,这应该是委员会特意安排的,恐怕齐少爷的也是如此。”
牧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即又火大起来,一脚将眼前的茶几踢翻,“谁让你喊他齐少爷的?那个小贱人!”他扭曲着一张脸,神色恶毒。
赛场上。
宇文出云的呼吸也急促了些,那个解石师应该是得了委员会的吩咐,又不急不忙地拿起其中一块又从中间开始切。
这一次终于切出了绿。然而大家的惊讶却依旧不减,谁会想到,一块光靠表象可以卖出上亿天价的毛料,里面居然只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豆种!
饶是宇文出云如此沉稳心性,也忍不住握了握拳。
裁判旋即公布宇文出云此前写下的答案,“高绿玻璃种。”
这答案差了十万八千里,却也没人怪宇文出云,哪怕是那些在他身上下了注的人。这样的情况,谁能想到呢?他们自问自己是猜不到的。
下一个轮到齐子悦,众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了几分怜悯。看这个小孩子,吓得脸都白了。
齐子悦淡然地看着。
解石师一连将毛料切成四份,里面白花花一片,不见任何绿色。
观众席上一阵哗然。
这……这比刚刚宇文出云的那个更加过分,刚刚好歹出了绿呢。
众人不禁更加同情齐子悦,没有出绿的话他怎么写都是不对的。
接下来裁判公布齐子悦的答案,苍白的纸上轻飘飘地写着两个字:“切跨。”
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看错吧……”
“如果你看错了那我们都看错了……”
他们看见了什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居然赌对了结果。
面瘫裁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这一届赌石赛的冠军是齐子悦。”
齐子悦的脑袋一片空白。
总算赢了……
……
后台吗,委员会的一个副主席和颜悦色地和齐子悦说着说,可惜齐子悦的脸色不太对劲,对话也十分的心不在焉,副主席不由地皱了皱眉。即便是东南翡翠盛宴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赌石王,如果不能做到尊敬前辈,那也别想在委员会里立足。
齐子悦心中思绪翻涌,终究忍不住期盼地问道:“李爷爷,你知道前两届的那位女赌王吗?”
李副主席轻轻挑眉,“你说的是,齐乐?”
齐子悦的眼睛一亮,“是的,你知道她现在的下落吗?她是否有留下在委员会中呢?”
李副主席遗憾地摇摇头,“小乐也是一个天才,其天分不下于你,只不过她不愿意停下脚步,在比赛完两天后就离去了。”
“可惜,我们委员会仓库的转生莲已经被人拿走了,不然……”
“什么?”齐子悦的身子晃了晃,线索还是断了!他脑袋中始终紧绷的弦一霎断开,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李副主席在他身后叫他:“小齐,你要去哪?我还没问你愿不愿意代表我们去参加世界翡翠盛宴呢?”
齐子悦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齐子悦一路行尸走肉般走着,龙爵便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
一路走到了酒店房间门口,齐子悦忽然转过身来,空洞的眼神倏地变得凌厉:“你来干什么?”
龙爵实实在在地被吓了一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生怕说话大声点都会把齐子悦吼倒,“子悦,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齐子悦说:“不去。”
龙爵笑着说:“没关系,那我买回来……”
“我说不要!”齐子悦大喘气,他现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身体的痛楚和心中的迷茫让他整个人都快要垮下,他只求眼前的人赶紧离开,他一点也不想要,甚至是害怕把自己的丑态、脆弱、歇斯底里明明白白,赤果果地摊开在这个人的眼前。
龙爵想要抱住他,眼前的齐子悦脆弱得让他有些惊慌。“子悦,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他看见了齐子悦嘴边的那丝血迹。
齐子悦用最后的力气把他推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龙爵在房门外砸门。
“子悦,你开门!”
他一直喊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齐子悦一点不出声。龙爵心中担心,力气更大,把门上的装饰品都砸了下来,声音中带着愤怒:“齐子悦,你给我开门!”
齐子悦终于忍不住打开门,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龙爵马上把手放在门沿上防止齐子悦再次关上门,声音沙哑,“我就是想跟着你……我们去吃饭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啊,只能一直跟着你,害怕你消失,害怕你丢下我,害怕你有一天连骂也懒得骂我了。
齐子悦有些无力地倚在门上,声音有气无力地哀求道:“求求你,走吧。”他的眼泪快要忍不住了。
他喘口气,艰难地问他:“我不喜欢你,你跟着我,你觉得有意思吗?”
龙爵手掌握紧,暴出青筋,“卡擦”一声实木大门多了一条极为明显的裂缝。
他心想我也觉得没意思啊。
可是我有什么法子呢?你有许多选择,我是你最不喜欢的那个,而我却非你不可,这真是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一道选择题。
他怎么也不可能选对。
我深爱的人说他不喜欢我,那我有什么法子呢?
就是不舍得放手啊,就像是掉下悬崖的人抓住横出的枝桠,手腕都磨破了,连骨头都刺出来了,还是死不撒手。
龙爵说:“齐子悦,这对我不公平。”
他深深地看齐子悦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他去帮齐子悦买饭。
龙爵一走,齐子悦马上关上门,倚着门跌坐下去,忍不住放声痛哭,好似要把心中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龙爵很快回来,他把打包好的饭放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说道:“子悦,我有事离开一阵,你要按时吃饭。”
走了几步,他又回来说道:“伯母她曾经参加了世界翡翠盛宴,在东南翡翠盛宴夺冠之后。走的是修真世家的名额,至于是哪一个世家我还在调查。”
他说:“子悦,我走了。”
他听了听,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琥珀色眼睛暗淡了一下,失望地离开。
齐子悦觉得他重生回来的日子实在是糟透了。
他不过是想要找回妈妈,谁知道辗转多次也都是无用之功,就是这么努力地拼着后遗症夺得了东南翡翠盛宴的桂冠,得来的却是母亲早已离去的消息。
现在唯一的消息断了,齐子悦感觉到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胡思乱想间,门铃被敲响了,撑着疲惫的身躯去开门,只见宇文出云正站在门外,穿着的衣服和比赛时不一样,想来是已经好好梳洗过才过来的。
宇文出云把手搭在门框上,笑得温和:“恭喜小悦。”他顿了顿,“我很为你高兴。”
他并没有因为输给了齐子悦而觉得难堪,落落大方得让齐子悦都有些不好意思。
“要去一起吃饭吗?”
齐子悦抿了抿嘴,“不去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打包回来给你吃。多喝点水。”
齐子悦点点头,等宇文出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时关上门,跌坐在沙发上,后遗症开始发作,针扎似的疼痛席卷而上。
手边上桌子上的水是冷的,他口渴但是懒得去倒水,就这么渴着。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没什么时间概念,估摸一两个小时后,齐子悦突然出门把一直放在门口的外卖拿了进来,很贴心地用保温瓶装着,现在还有点温热,恰好是清洁人员清扫楼层后不久送上来的,很幸运地也没有被当成垃圾带有。
打开一看,清淡的白粥煮的很浓稠,还配有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的小配菜。
其实齐子悦心中是十分复杂的,但来不及多想,阳台上传来异样的声音,几乎是第一时间他便摆出了一个警惕的姿势,慢慢地往阳台方向走去。
然而在看到阳台景象的那一刹那,齐子悦的脸更加苍白。
龙爵生死不知地躺在阳台的地上,身上遍布可怕的伤痕,散发着高级血脉诱人气味的鲜血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