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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要什么?”
酒足饭饱之后,陈椁直接开门见山,如今这个时候再藏着捏着也没什么必要,活命才最重要~
不知道揽月城他的七个娘子怎么样了,自己这边出事,她们恐怕也已被官府控制,他其他都没什么牵挂,就是想回去看看七娘,不知道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了,他老陈家可不能在他这一代绝后啊!
“陈大人是个聪明人,老弟我也不多要,你弄回揽月城的钱估计现在已经全都充公了,剩下的钱为了安全起见,就由老弟保管,就是不知放在了何处,还请大人明示~”
何多海此人擅做表面文章,他给上头和百姓营造的都是个清官的形象,但骨子里还是有着对金钱的强烈渴望,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会轻易放弃?
“告诉你不是不可以,但是~本官有个条件……”
陈椁斜了一眼何多海,想空手套白狼,可没有那么容易。
“大人请讲~只要老弟能办到的,定然不会推辞!”
“放了本官!”
陈椁捻了捻自己的胡子,看着何多海,“我知道就算我回去也做不成官,被抓住也只能死路一条,但如今本官只求能活命,我会将所有的钱和宝贝全都给你。”
他比任何人清楚,要是在这里争取不到机会,被押解回城后连挣扎的余地都没了。
其实现在他有那么一丢丢小后悔,倘若当年少娶一个娘子,空出来的钱也能培养几个自己的贴身护卫,如今也不用在这里跟何多海讨价还价~
但这辈子能娶到七娘,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真是矛盾啊……
“这……”
何多海没想到这陈椁想得倒挺美,虽然不是办不到,但却是有风险的。他想的是,为保险起见,等把钱弄到手,就直接送陈椁去见阎王爷!
“我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倒你何大人,你放心!只要你保了本官的命,我不会亏待你的;再说了,我如今孤家寡人,身无分文,从这里出去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揽月城,除非我不想活了,否则不会那么傻去揭发你的。”
陈椁眯着老眼,见何多海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又继续道。
“当然,如果何大人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本官也不是吃素的,自有办法将你这张伪君子的面目公之于众。”
一阵沉默。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最好说到做到……听闻你在寒陵城还有宅子?”
何多海终于有了反应,突然阴鸷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寒芒。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莫过于,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伪君子!
“看来你早就查到我了,寒陵城的宅子就连官府都不知道!”
陈椁真是气得想吐血,何多海这个混蛋,居然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他往圈里跳呢!
陈椁在寒陵城的宅子离百花楼不远,当时因为百花楼花魁紫鸢姑娘艳冠群芳,舞姿卓绝,就连太子殿下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虽然此事太子打了招呼不能让皇上知道,但消息还是在私下流传开来,能被太子看上的女人绝非池中之物,因而众多男人更是趋之若鹜,都快踏破百花楼的门槛咯,而陈椁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能长期目睹紫鸢姑娘的绝色舞姿,甚至有机会见见她的仙姿玉容,他专门在百花楼附近购置了宅院,还想着能否将紫鸢小美人收做八娘子呢!
可谁曾想,后来那紫鸢姑娘竟然无故失踪了,搞得他都伤心了好一阵,后来那宅子也没怎么去了。
七娘是他后来去百花楼打探紫鸢姑娘情况时救下的,她在百花楼的时间不长,跳的舞虽然比不上紫鸢姑娘,但那身段儿舞起来至少有六分神韵~
因而他便格外偏爱七娘,每次她跳舞的时候,他就专门让她穿上紫衣,蒙上面纱,那场面就好像紫鸢姑娘正在为他独舞,好不美哉!就连太子殿下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啊!
“陈大人,本官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但也最恶有人威胁,你寒陵城宅子的地契在何处,本官相信你不会隐瞒的……”
何多海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边说边挑起自己的几根发丝,轻轻往刀口上一吹,发丝全数齐口而断,在烛火的掩映下翻飞跌落……
“你……”
……
“御北,你要保重……”
君御北临行,南宫紫送他到洞外,满眼不舍,她其实很想他陪在身边。
“丫头,等我回来!”
君御北揽着南宫紫,将她娇小的身子摁在自己怀中,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你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如果实在采不到就算了,不要冒险……”
南宫紫的声音闷闷地,耳畔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心中却泛着说不出的慌乱。
“好!”
君御北摸了摸她脑袋,柔软的发丝入手,让他莫名心疼。
吁……
君御北松开她,将右手食指放在嘴里吹了声哨,不消片刻,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从林中奔来。
“这是你的马?”
南宫紫瞪大美眸瞧着那身姿高大、毛色炳耀、眼神坚毅、灵气逼人的白马,心中不可谓不惊讶。
她曾听说过但从不相信马也可以用高大俊逸来形容,但今日却真的见到了,几乎可以用上所有溢美之词来形容它的俊逸。
以前见到白龙的时候,因为它体型太大,倒没有往好不好看的方面去衡量。
记忆中虚无空间墨御北也是一匹白马,但却没有这匹马儿看起来有灵性。
“嗯,它叫玉卢,过来瞧瞧本王就上路了。”
君御北摸了摸玉卢的头,示意南宫紫靠近一些。
“我不敢~听说马是认主人的。”
南宫紫虽然也很想摸摸,但却没有迈动步子。
“你放心,它连你都不认识的话,本王要它还有何用?”
昂……
玉卢抬头不满地叫了一声,它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啊。
壮着胆子上前,南宫紫摸了摸玉卢的脑袋,看着它水漉漉的眼睛好似能听懂它的话:玉卢会跑快一点,让主人快点回来。
南宫紫强忍着鼻头的酸涩和眼眶萦绕的湿润,缓了缓后道,“谢谢你……”
“傻丫头,乖乖等着本王~”
君御北揽过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尔后便飞身上马,转瞬便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御北……”
南宫紫凝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收不回视线,他走了,她的心也随之空了……
“哎哟哎哟!终于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两人黏黏糊糊地真是听得我老人家都脸红啊!”
无忧从洞中跳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兴奋异常,他已经很久没有亲眼见过这些小年轻你侬我侬,依依惜别的场景了~
可惜他没胆子看,如今还是留下了一丝遗憾,不过用耳朵听也挺过瘾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无忧大师,你……”
南宫紫有些窘迫地转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无忧的性子真是让人无语,一把年纪了这样真的好么?
“赖皮八,该做你的事了。”
青阕和青逸也从洞中出来,南宫辰和淳于琛跟在身后。
“老秃驴,我说过多少次不准叫我赖皮八!”无忧炸毛,那架势想立马和青阕干一架。
“无忧师父,你叫青阕师父为老秃驴,他叫你赖皮八,刚好扯平!南宫师兄,青逸师兄,你们说对不对?”
淳于琛一板一眼地说道,他额头上还包着纱布,样子十分滑稽。
他现在已经拜了无忧为师,又被青阕收做俗家弟子,因而这样叫法并无不妥。
但南宫辰和青逸却垂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好家伙!
他们知道要是敢说“对”,那铁定会被逐出师门的!
淳于琛这个货!
要不是念在他童言无忌,他才刚进师门就树了敌了!
“咳咳……接下来要怎么安排?”
南宫紫也瞧出了不对劲,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现在卯时末,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你要在脑海中温习伏月曲谱,贫僧和青逸会在洞外的那棵树下布一个阵法。”
青阕开口转向无忧所在的位置继续道,“无忧和其两位徒儿负责将从药神谷带来的药材熬成汤药,并且确保在午时南宫施主开始弹奏的时候,药性发挥得最大。”
“没问题!包在老夫身上!”
大事面前,无忧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拍着胸脯保证。
“南宫施主,时间比较长,而且汤药中途必须要不停加药材加水,更不能停火,因而可能要请你的朋友帮忙,这样大家中途可以交替休息,只是要辛苦你了。”青阕又转头面向南宫紫所在的方向。
“嗯,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
江南的受灾面积很大,百姓流离失所,遍染瘟疫,但官府不作为给人们心灵造成的伤害比洪灾留下的阴影更大。
陈椁出事,何多海接管了救灾控疫的具体事宜,他实行封村封路,得了瘟疫的人全都被集中或控制在一个地方,各方通道派兵把守,不让外面的人进,不让里面的人出,并定期投放少量食物和便宜药材进去。
僧多粥少,被封闭的区域里,有些人为了活下去,疯狂争抢食物,甚至大打出手……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臭小子,你病成这样了,吃了也没用,不如给我吃让我多活几天!”
“不行,这是我的!我要吃!我要吃!我不想死,不想死!”
“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干脆打死你,省了口粮!”
“哎啊!哎啊!救命啊!救命啊!”
有些染上瘟疫的就直接吃不上东西,每顿只有半碗清澈见底且凉透的药水充饥,如此一来,他们不多久便离开人世……
“娘,我又拿了一点药回来,你喝了~”
“孩子,娘不行了,你喝了它不要浪费,娘走了你也要坚强地活着……”
“娘!你不要吓我,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孩子~你爹在等着我呢,娘这就去找他……”
“娘!你走了我怎么办?娘!娘!你睁开眼看看啊!”
“娘!啊啊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无情?!我爹娘都死了!都死了!呜哇哇……”
有些实在没办法的就去割树皮挖白泥吃,可那些东西如何能消化啊,消化不了就排不出体内,一些孩子贪吃,结果被活活憋死……
“不要吃了!那些泥巴不能吃!”
“娘亲,我饿……”
“饿也不能吃,河那边有水,我们去喝水。”
“娘亲,我肚子圆滚滚的好疼啊~”
“让你不要吃不要吃,你偏不听!”
“呜呜~娘亲,好疼好疼……”
“来,喝点儿水就没事儿了啊~”
要是这位娘亲知道,这口水喝下去就会要了孩子的命,就算让孩子疼死她也不会给他喝的,因为这等于是她亲手将自己的孩儿害死的。
而有些甚至不顾天地伦常,要吃人肉了……
“哎!我说,咱们被强留在这里,连树上的皮和地上的泥都他妈的吃了,但难进又难出啊,拉不出来都憋死了一大群了!”
“可不是啊,你说这是啥世道,到处都是死人和病秧子,简直就是地狱啊!他娘的老子肚子又唱空城计了,天天喝水,都不知道肉是啥味儿了!”
“那边不是有现成的肉吗?说到地狱,那都是吃人的魔鬼啊,咱们都快饿死了,做在世的魔鬼总比做阴间的死鬼强!”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想吃肉的就跟老子来!”
“不行!我们不能做那丧尽天良的事!”
“哼!那些当官的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他们做的事比我们更加丧尽天良!”
“对!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将肉吃了骨头全都扔河里去!总有一个当官的会喝到河里的水!”
“不能这样做,会死更多人的!”
在生死面前,人情、纲常、伦理甚至人性通通都被求生的**扼杀,邪念丛生……
谁会想到,本来的太平盛世,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竟如人间炼狱般可怖!
……
洞外,无忧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为午时的治疗做准备,他们在青阕指定的地点架起了一个简易的灶台,灶台上放着一口硕大的青铜大缸。
“哎!淳于徒儿,你要注意加药材时的量,不多不少,这样才能保证三天的用量,要是现在加多了,后面不就没了么?”
无忧站在青铜大缸面前,对着一个用石头垫高的孩子说道。
那孩子额头有伤,正一手提着一个奇怪的袋子,另一只手伸进袋中,不时抓几根黑乎乎的药草往缸里面投放进去。
“无忧师父!力道合适吗?”
这孩子正是淳于琛,他第一个负责将药材加入水中,不过无忧师父给他的袋子真的好神奇,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里面却可以装好多好多东西~
他额头上的纱布是无忧师父扯下来的,说是担心他在添加药材的时候,万一不小心将纱布弄掉落缸里去了,那就罪过大了。
“嗯,稍微再轻点儿,力道太大会将药液溅出来,浪费!”无忧伸长脖子看了看后,捻了捻自己的胡子。
这些可都是救人命的宝贝啊!
“是,无忧师父,徒儿知道了!”
检查完淳于琛,无忧又跑到灶前瞧南宫辰。
南宫辰负责生火,火力大小直接决定药液蒸腾的药气能否达到预期的药效。
“辰徒儿,你要看准了添柴,火小了没用浪费时间,火大了药气蒸发很快,还没到时辰药效就会挥发完了。”
“师父,徒儿会注意的!”
“呐呐……绿头发的,你们可加把劲儿多找些柴火来!”
“放心,不会缺的!”
绿洛、白龙和红娇三灵负责搜集柴火,绿洛和白龙收集好后,由红娇负责将柴火烘干。它在紫灵里面修炼时已经逐渐掌握了热量的控制,虽然没有它哥哥红栾能运用自如,但将木枝丫烘干完全没有问题~
待新鲜的树枝变成干柴后便由白龙和绿洛将其送回,而灰苜和蓝苏则在南宫紫所在的洞外守护。
……
午时一到。
南宫紫感觉心湖一阵波动,沉睡已久的月澜终于醒了过来。
它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先睁开一只眼睛眨了眨后又闭上,接着又睁开另外一只懵懂惺忪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后,便嗖地一下出现在了南宫紫身前。
一股浓郁的灵气直扑而来,古朴的琴身上龙飞凤舞地刻着“惊鸿”二字,要不是南宫紫知道这琴的来历,定然会以为这是惊鸿琴,可既然月澜出现了,那惊鸿在什么地方呢?
(月澜,你终于醒了~)
南宫紫在心里唤道。
“呜啊……这一觉睡得还行,你得到伏月了?”
软糯清脆的声音在南宫紫的脑海中响起,彻底醒过来的月澜不再是傲娇的小萌娃,而像是经历了沧桑的智者,这让南宫紫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半路师父戊天。
(是的,但才看到第一曲,今天要请你帮忙,外面瘟疫严重,很多人正在生死边缘徘徊。)
“没问题,你的态度我很喜欢,我会尽力帮你!”
(多谢!)
南宫紫误打误撞,赢得了月澜的好感,因为它脾气虽然比惊鸿好,但最不喜欢拥有它的人将它看作仆人或契约之物,要是那样的话,倘若有的时候它偏偏不配合你这个“主人”,你也拿它毫无办法。
“你身上被人下了咒!”
……
------题外话------
心里挺沉重的,一幕幕惨剧就好像在眼前放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