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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听妙音,震心动魄,脑中映现,竟是最缅之景,蓝山小阙,清歌曼舞,潺水东柳,舞墨弄砚。
“仙儿,是你吗?”
希望在前,却难迈步,是不敢,是惊惧,是怕失憧憬之美好,举步维艰。
冥见殇举止有异,神情激动,不敢打扰,耐心等待。
坦坦之途,却觉坎坷无尽,迈起的步伐又将承担多少遗憾。
终究落步,探得真相,乃一空谷,谷中一桃树,冰雕玉琢,内部中空,音从内发。
得见真相,内心苦涩,是失落,是茫然,是不尽离愁别怅,桃之夭夭,上有佳人,遗世独立,曼舞仙音,离尘而去。
背倚桃树,醉饮不断,风吹华发,秋锁愁眉,十日,摔坛而去,道:“真相,吾必亲揭。”
深入冰州,迥然中原,有雪人村,通体晶白,以雪为食,淳朴自然,憨厚好客,停数日离去。
又见冰屋百间,凡吃喝用具,皆坚冰所制,人皆薄衣轻纱,更有甚者,袒胸露乳,以散热气。
愈入愈寒,而景观却雅,百花繁盛,烟柳簇拥,终至皇都,匾额高悬,名曰:玄冰九阙。
进城,冥感鼎在,穿梭闹市,见亭台轩榭,车水马龙,长街尽头,乃皇宫禁地,巍峨壮阔。
殇道:“鼎自殿中,却难取矣。”
冥道:“如之奈何?”
正言间,殿门大敞,侍卫自中而出,金盔金甲,腰跨宝剑,行礼道:“贵客来到,吾皇有请。”
殇道:“有劳,请带路。”
至昙华殿,夜幕西降,皎月当空,数点冰晶折射星斗之芒,亮如白昼,繁华之中,惊见皇影,帝袍龙冠,威仪而出。
侍卫皆跪,高呼道:“参见吾皇!”
皇者道:“免。”
殇颔首示意,皇者下阶,道:“孤皇冻鎖寒烟-泠千秋,未知先生名姓。”
殇道:“游戏人间-醉逍遥。”
泠千秋道:“先生远来,所求何物?”
殇道:“禹皇九鼎。”
泠千秋面有难色,道:“关乎甚广,不可轻与。”
殇道:“既知来意,不妨直言。”
泠千秋道:“吾略通占卜,失一而得一。”
殇道:“欲得何物?但有之,绝不吝啬。”
泠千秋道:“冰州禁地,玄冰旧址,覆灭真相。”
殇道:“何时?”
泠千秋道:“五日之后,结界稍弱,可往之。”
是夜,冰皇设宴,筵席之中,龙肝凤髓,珍馐美味,冥道:“疑点颇多,经年未解,冰岂无人耶?”
殇道:“鼎必取之,别无良策。”
五日后,冰皇摆驾,亲送至,远见黑风漠漠,乌冰千万,如刀似剑,旋如锯齿。
冥道:“此绝路耳,如何进得?”
皇者腾身一跃,纵入九霄,足踏风云,运雄浑内元,聚风雷神力,化极道天刀,怒斩飓暴!
“日月照何及?北风号怒天!”
极式冲荡,结界分道。
冥道:“如此危险,不若且退。”
殇道:“时不待我。”遂迈步而入。
结界反扑,皇者内元不济,一时受创。
甫落地表,背后一人,坐于轿上,四肢俱无,道:“宗门惨案,至今未解,能人无数,皆无音讯,何寄希望于此人?”
冰皇道:“吾师遗言,逢君必解。”
时间有限,殇取泰阿在手,急忙而行,入其内,乌气渐无,光亮自生,见一湖,波光粼粼,清可见底。
踏足湖面,波纹千道,如踩实地,行不远,冥指湖大惊道:“汝影自笑!”
殇观之,平静依旧,毫无出奇,冥观之,亦然,揉眼道:“多日未眠,眼花了。”
遂行,冥再观之,波影诡笑,冥怒,以石击之,水花飞溅,殇再观之,依无所获。
蓦然,水底怪影,持剑砍杀,殇足纳雄力,崩然踏之,潮浪翻腾,涡旋数丈,水影崩散。
殊料,水渍急聚,再化其身,与己形貌,一般无二,道:“汝杀不死吾。”
激战数合,难分胜败,术法神通如出一辙。
冥道:“真假难辨矣。”
蓦然,水中再出七影,共同围杀,冥大惊道:“小命休矣。”
八影同时道:“汝即吾,吾即你。”
殇剑眉仅锁,而后舒展,道:“吾即吾,何来他吾?”言毕,竟是不闪不躲,径直而走。
冥大惧,不敢视之,却见,剑过其身而不伤,如梦泡影。
冥大奇道:“怎如此?”
殇道:“思之为真,则为真,唯念而已。”
雾气散却,湖边一亭,无名无匾,坐一人,耄耋之年,墨发丹青,炯炯有神,道:“心思质纯,请饮此杯。”
冥道:“与汝熟耶?岂可乱饮?”
殇道:“不可无理,前辈盛情,却之不恭。”
一饮而尽,耳边风声呼啸,如坠云端,耳响老者之语: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年华悠悠过,谁人不阑珊?
冰州圣地,断天涯巅,万柱擎天,磅礴无尽。
江山不夜雪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
白雪皑皑,落幕千里,似柳絮纷乱,遮蔽天穹,风雪中,仙影踏雪而来,不染尘世浊埃。
渺渺无人影,飘飘雪中仙。
“赤炎道友,吾闻到汝的气息了。”风中低吟,久久不散。
无名亭,冥与老者对视,道:“老匹夫,速交解药。”
老者道:“本无毒,何以解?”
冥道:“无毒怎晕?”
老者道:“南柯一梦耳,静待吧,饮茶否?”
冥道:“......”
玄冰剑宗,内殿。
殇意识浑浊,依稀听见,耳畔唤道:“少宗醒了,少宗醒了。”声音青涩,关切之意,十分真切。
头痛欲裂,朦朦胧胧,浮现许多记忆碎片,坐起身问道:“此何地也?”
青壹回道:“玄冰剑宗,少主之家。”
半晌,厘清思绪,机缘巧合,竟回久远之前,化身少宗,名闲云浪子-剑无痕。
青壹道:“少宗少歇,吾去煮饭。”
殇道:“有劳。”
青壹挠头,似有不解,方欲出门,只听门外喊道:“少宗?杜子淳来了。”
青壹瑟瑟发抖,十分惧怕,仍硬声道:“少宗已歇,有事明日。”
言未毕,杜子淳破门而入,道:“狗奴才,这有你说话的份?”
正欲羞辱,殇剑眉微皱,道:“狗奴才!玄冰剑宗何时由的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