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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落青州,太苍堪危,人间多杂念,不断入太苍,魔威愈盛。
五宗掌教悬空,展无上神通,耗时七日,布大无间结界,力阻魔泄。然,魔气肆意,变化万千鬼脸,嘲讽道:“旁臂挡車,惶待魔之盛驾吧。”
魔音未落,数道闇气自人间大地化蟒而来,途经之处,皆被魔化,各宗长老慌忙抵御。
归元掌教道:“魔威浩大,久守无益,当图良策。”
太灵掌教道:“观今日闇蟒,乃太苍初裂,逃逸余孽作祟。”
天邪掌教道:“为今之计,当先灭外,而后安内,外魔既灭,内魔自熄。”
古月掌教道:“大无间界耗法甚巨,自顾不暇,哪有余人?”
五行剑宗掌教道:“求道,镇魔令!”
“事不宜迟,当速行。”
五宗主,剑指眉心,取精血一滴,耗元十年,炼镇魔令十枚,选门中求道境精锐十名,持令下山,寻魔源,灭魔孽。
临行,紫寰有信至,上书八字,能战则战,不能则退。
殇正欲下山,二常同来,大喜,结伴而行。
行三日,至一小镇,名青阳,地处枢纽,人烟密集。初入镇,长街欢闹,车水马龙。
“妖孽!哪里跑!”
只见,街有黑狗,皮毛锃亮,身躯长大,人立而起,穿金戴银,狂追一白面书生,街人各顾生意,并不为奇。
书生衣衫不整,气喘吁吁道:“无冤无仇,何苦相逼?”
黑狗口流哈喇,竟吐人言:“自作自受,何赖他人?”
追赶间,书生一抖肩,忽见,青烟腾空,衣袍落地,身躯急速缩小,最终化为尺长一鼠,慌忙钻入洞中,临入洞,回身骂道:“狗拿耗子!”
白无常揶揄道:“狗兄,嫂子休假否?”
大黑狗顺口道:“未曾。”
白无常调侃道:“那怎劳您大驾?”
“汪汪!”
大黑狗猛转身,目露凶光,直奔白无常扑来。
浑铁棒在手,白无常笑道:“来得好,正愁没处练手呢。”
大黑狗亦不示弱,抄起擀面杖相迎,此处打斗,自是引起街人围观,纷纷驻足而望。
争斗二者,一个满面含煞,一个怒气填胸,一者是仙门道子,一者是深山老妖,针尖对麦芒。
“老黑!”
“老白!”
殊料,二人敞怀大笑,而后,搂抱一处,亲密无间,哪有半分仇恨,君千殇诧异道:“果真臭味相投?”
黑无常点头道:“嗯。”
却说,一人一狗,勾肩搭背而来,白无常隆重道:“君哥,这是我哥们。”
“对了,你叫啥?”
“......”
狗爷在镇中地位尊崇,逢见面者,皆躬身低腰,笑面招呼。
带路,至悦来客栈,掌柜亲迎。
雅间落座,狗爷道:“小吴,老三样,再备三间上好客房,记我账。”
吴掌柜须发皆白,有沧桑意,慌道:“您老能来,倍感荣幸,焉敢收财?岂不耻笑?”
原来,狗爷在此久居,年份不详,但凡镇中人,皆知有狗爷,辈辈相传。狗爷平易,常缉邪祟,关爱民众,村人敬之,喻其为神。
少顷,菜至,蒜香狗肉,葱爆狗鞭,红烧狗心。香味扑鼻,食欲大涨。
白无常哑然道:“狗爷你还......”意味明显,你就是狗,还吃狗肉?
狗爷夹块狗鞭,咀嚼有声,鄙视道:“狗不吃肉?吃人耶?”
白无常一脸黑线,竟无言以对。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几人渐熟,饭后分手,多有不舍。
天擦黑,三更,白无常正无趣,有人叩门,开门,乃狗爷,道:“夜来无事,一起耍耍?”
黑无常正睡,美梦在即,扯耳叫醒,同出。白无常道:“咋耍?”
狗爷道:“捉奸。”
阴云蒙蒙,殇自望月,见月下,有一鼠,口衔一猫,叹息道:“魔念渐深,纲常崩毁。”
镇有小巷,巷尾有高楼,灯红酒绿,传靡靡之音,上书三字,迎春阁。
二人随狗爷入,老鸨焦急来迎:“狗爷,您可来了。”
狗爷道:“哪屋?”
老鸨道:“楼上左拐......”
话未完,狗爷早上楼去,轻车熟路,黑白无常跟随,侍立两侧,人手一只小桶,捂着口鼻。
狗爷点头示意,而后,大脚踹门,谁知,门纹丝未动,屋内传出阴柔声音:“进的来,方有对话资格,不过你可要快些,慢了我可不敢保证她的性命。”
狗爷怒道:“狗爷之路,谁拦的住?”
咬破舌尖,黑血溅射,正中门心,门传哀嚎,似有怨灵飞出。
封印被破,破门而入。
屋中****,一女子面若桃花,匍于床头,白面书生从后行周公之事,见狗爷入,并不慌忙,依旧耸动,问女子道:“爱我否?”
女子魂不附体,道“爱!”
书生接着道:“有多爱?”
女子道:“甘做任何事。”
书生伏于女子身上,手抚其面,邪笑道:“那你便为我去死吧!”
言落,指透脖颈,鲜血迸流,死于非命,狗爷怒不可解,显露真身,长一丈余,浑如点墨,张血盆之口咬去。
书生见其扑来,拽女尸抵挡,狗爷怕损尸身,让开半侧,书生左手指甲暴涨,直奔狗爷左肋。
关键时刻,白无常来到,铁棍挡住对方攻击,狗爷亦后撤,黑无常冲入,开桶盖,污秽泼出。
“尝尝黑爷混元霹雳桶的滋味。”
岂料,对方魔气暴涨,荡开屎尿,狗爷吃惊道:“你不是耗子精,你到底是谁?”
殇坐窗前,斜倚窗棂,赏月忆人,猛然坐直,挺起龙脊,目绽精芒,于腰间摸出一牌,正泛白光,凝重道:“此地,有魔源!”
书生玩味道:“哦?从何说起?”
狗爷笃定道:“耗子虽好色,绝不害命!”
书生嗤笑道:“妖不害人,何以为妖?”
白无常性急,骂道:“妖你姥姥!”
书生亦不慌张,道:“童子心肝,味道极美。
白无常攻左,黑无常击右,狗爷居中,持大号擀面杖,喷自产黑狗血,三方夹攻。
书生目露戏谑,放左手于口,咬断三指,指落地,化为黑蟒,水缸粗细,缠斗三人。
狗爷捉妖,历数代,久试不爽,楼下鼎沸,一嫖客问道:“妖捉否?时长些。”
老鸨道:“正捉妖。”
忽闻,楼梯响,众皆观望,以为狗爷,却见书生缓步下楼,温笑道:“恐失所望,老鸨备酒,有客将至。”
老鸨哪敢不从,忙唤丫鬟添酒。厅有圆桌,桌摆花瓶,瓶插白牡丹,书生坐,折花一枝,轻吹气,花若墨染,复接原处,断口如初。
书生道:“满饮此杯。”
异香扑鼻,皆露淫光,举杯相敬。
书生自斟自酌,半晌,悠悠道:“来的迟了,酒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