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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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镇南城待了两三天,确认城令明白了她的意思,事情得以处理,那些孩子们也尚且安康后,烟芋芋就回了彼岸红尘。

    渡过三生峡,她久违回到了宗门。

    回来少,自然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怀念。

    只是魅烟行与梦不语都在天门,时常就能见着,音夫人常年闭关调养命源,她回彼岸红尘也很少能拜见。

    所以烟芋芋回彼岸红尘的次数,还没有她平日游走私下设立的各大育孤堂更多。

    难得郑重回来,自然是有事情要调查。

    烟芋芋回来并没有梦不语那般阵仗,哪怕她是彼岸红尘的小圣女,但终究是小辈,暂且没有多大实权,境界实力也尚且薄弱。

    在拜访鸾叶和玉凤两人后,烟芋芋开始打听更多细节。

    与梦不语告知她的差异不大。

    那位紫执宗是在前往夺取阴阳玄灵草时,叛逃而走,还意图打伤灵姑,好在周围彼岸红尘弟子颇多,才没让她得逞。

    唯独让烟芋芋想不通的是,那位紫执宗为何要叛逃呢?

    她在彼岸红尘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在音夫人常年闭关的情况下,紫千红一人的权势,已经高于三大镇宗长老。

    哪怕紫千红并非圣女,按照规矩不能继任彼岸红尘的宗主之位,但在下一任宗主继位之后,她依旧会是权势滔天的太上执宗,宗主也会礼敬七分。

    无论权势还是名望,魂傀古寺都不可能给她更好的待遇。

    烟芋芋自然也听梦不语说了,那位紫宗主算计了她的夫君,这倒是足以成为她叛逃的理由。

    而今整个北疆,除了魂傀古寺也在没有哪一处宗门,敢公然和梦不语作对。

    问题在于,这对那位紫执宗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不仅结下了死仇,还得不到什么实际价值。

    若说是被嫉妒冲昏头脑,就是单纯的想害梦不语,一时走错了路,在烟芋芋看来也不太像是那位紫执宗的风格。

    不过对此事,她不好妄下定论。

    毕竟有时候理智的分析未必全有意义,因为人不一定永远理智。

    而她此行想查的,也不是紫千红,而是紫雨。

    “那鬼丫头会和紫执宗一同离开并不奇怪,毕竟整个彼岸红尘,能够镇得住她的只有紫执宗,问题是她怎么能走的那么安静?”

    在烟芋芋看来,以紫雨的性子没闹出点事儿,才是真的奇怪。

    随之,她在鸾叶和玉凤的陪同下,走访了藏书阁,这里是紫雨工作之地。

    离谱的是,所有人都好像串通好一样,给出的‘情报’几乎都滴水不漏,全是指责紫雨的证词与罪状。

    最终等到烟芋芋去了镇宗殿,见到了灵姑等人,周遭的氛围愈加微妙。

    而今紫千红叛逃,音夫人闭关,彼岸红尘的执掌者便是三大镇宗长老,其中尤以灵姑资历最老,权势最大。

    见到这位慈和的素袍老妪,烟芋芋持了一道后辈礼,眼眸中却是平静。

    她问出了她的疑惑。

    灵姑则无甚所谓的笑了笑,苍老的脸颊中透着些讽意。

    “养不熟的东西罢了,我彼岸红尘待她算是关怀备至,终究是错付了。”

    听到灵姑的回答,烟芋芋的心情愈冷。

    若非是此间人多,灵姑要顾忌形象,烟芋芋毫不怀疑这人会直接骂出什么污言秽语,毕竟在此事上,她并不信任灵姑。

    “灵姑是彼岸红尘长辈,得注意些分寸。”

    烟芋芋的声音微冷,是在警告。

    镇宗殿内的气氛一滞,很多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却说不上来什么不对。

    哪怕烟芋芋年纪还小,实力境界颇低,但她才是彼岸红尘这一代的圣女,是音夫人之后,下一代宗主继任者。

    ……

    ……

    北疆,丰城

    丰城位于北疆西南位,主宗唤作‘犽狼寨’,虽只是一方名不见经传的小魔宗,但据传言,犽狼寨的寨主颇具实力,寨中门人弟子也极强。

    皆以一手魔拳战杀四方,向来以勇猛和敢拼著称,对待丰城子民,倒也不算太差,颇讲规矩。

    只是奇怪的是,今日的犽狼寨有些安静,既无往日的操练之声,也没有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若是放眼更远,莫说是犽狼寨,整个丰城都较之过往沉寂了许多,并非那种深夜的宁静,而是荒野的死寂。

    莫名肃杀的味道萦绕着这座城,偶有黄沙吹过,将整个丰城笼罩一层腥浊的血腥味。

    有血腥味,自然是因为死了人,死了很多人。

    一名披着玄黑色大氅的光头男子,正坐在犽狼寨的主座之上,看着寨子里遍地的血流成河,深邃的眼瞳深处没有任何波动。

    直到那位犽狼寨的寨主,也没扛过他一掌,经脉断碎,骨血纷飞,他才无趣的摸了摸光洁的头,头上烙印的那朵黑火般的莲云,显得愈加骇人。

    “师兄的任务罢了,不过确实挺无趣的。”

    此人自然是魂傀古寺的宗主,魔僧冬山,周身隐有煞力,方才将犽狼寨屠戮了个干净,丰城的子民也大都遭了他毒手。

    这已经是他这几日,第十七次重复这样枯燥的工作。

    既没有刺激感,也没有挑战性,单调的让他觉得恶心。

    但即便如此,冬山还是细致催动着灵力与煞力,将诸多凡人与修者的命源炼化成痕。

    这些命源之力,并没有被他凝成尸源玉髓,反而化痕之后,任由其沁入地脉,形成了一股极为玄奥诡异的力量。

    这种血意力量,浸染在了大地深处,哪怕是强如一方巨擘之主,若非亲身探查也很难看得出来。

    原来并非如天门猜测一般,是对那位不语魔尊的示威与报复,实际冬山此举,有着更为现实的价值。

    每一次屠城炼魂,将无数命痕沁入地脉,都是埋下了一道特殊的阵法暗桩,彼此之间互为引动,结成了一道覆盖大半个北疆的魔阵。

    并非是用于复活太玄冥帝的生死两极阵,而是师兄晚岁真人,用来对付凡尘与帝胤的两道大阵。

    天衍大阵与天渊大阵。

    “不过仅凭这些凡人与低境修者的命源之力凝结,哪怕是用量堆砌出的骇人阵法,就真能杀死那两位吗?”

    片刻后,冬山引动了传影符,与师兄沟通,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你想多了,当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