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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下了楼梯,直直的冲向了大门处,却不想彭涛竟然抵在了门口的方位,显然是为了制止我跑出去的,我连忙调转了个方向,冲着一楼的回廊跑去,直至跑到了最后的一个房间,前头是墙壁,再也避无可避。
而此刻彭涛正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我的身后,骤然加重的脚步声听的人心慌意乱,我只能毫无选择的打开了这个房间的门冲了进去,并顺手将房门反锁了起来。
我听到门板剧烈的震动,彭涛凶狠的声音自门的另一边传来,“开门。”
我心里很害怕,连忙转眼打量起了这个房间,准备拿个有分量的物体抵在门口处,我这才发现这房间的四周都贴满了卡通人物的海报,动漫玩偶随处可见,而浅蓝色的床单上正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他正在沉睡。
原来我刚刚是误打误撞的闯进了诺诺的房间,诺诺是孙总是儿子,今年四岁了,长得伶俐可爱,之前孙总忙碌的时候我还常常去幼儿园接送过他,我也是亲眼所见彭涛对诺诺的疼爱的。
如果彭涛对孙总的爱还可以作伪的话,那么诺诺可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样都不可能在儿子的面前显现出人性丑陋的一面的吧。
现在廖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只要可以拖住彭涛等到廖原过来,我想我是可以逃过一劫。
我走在诺诺的床边,伸手推了推他,诺诺蹬了一下腿,便噘嘴翻了个身,迷糊的还在继续睡下去,我只能是再推他。
诺诺揉了揉眼睛,好半天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双眼,看到我的时候他楞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陈阿姨,你怎么在我的床边?”
“我来带诺诺去玩啊。”我笑着对他开口,“诺诺,这几天动物园有表演,我带你去看看好吗?”
“好啊。”诺诺笑了起来,欣喜的朝着我看来。
我平日里一贯对诺诺极好,好吃的好玩的都买给他,再加上我真心喜欢小孩子,诺诺自然是喜欢我的。
此刻门口的异动消失了,我急忙对诺诺说:“诺诺,刚刚我看你爸爸眼睛红红的,像是不太舒服的模样,我觉得他一定感觉很难受,一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你去亲亲他好不好?”
诺诺点了点头,十分乖巧的开口说要问问爸爸怎么了。
我笑了笑,便将他从床上抱了下来,牵着他走在了门边上,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放开房门,而此刻彭涛并不是在门口。
忽而有脚步声走来,我抬头看到彭涛正从回廊那边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串钥匙,原来他刚刚是去拿钥匙过来准备开门。
诺诺挣脱开我的手冲着彭涛那里而去,拉着他的裤腿不断地喊着爸爸。
彭涛面上凶狠的神情一滞,看向诺诺的面色渐渐柔和了起来,他弯腰把诺诺抱在怀里,诺诺亲了下他的脸,好奇地问:“爸爸,你的眼睛怎么红的像兔子一样,你生病了吗?”
彭涛的眼睛之所以会变红是因为防狼喷雾所刺激的,但是彭涛显然不会对诺诺说这些,只是慈爱的笑着说:“爸爸没有生病,就是眼睛有点儿酸涩。”
彭涛说完便冷眼看向了我,神情之中带着恼怒,我想现在他儿子在场,他怎么着也会顾忌着在孩子面前的形象,至少现在不会对我怎么样,何况我已经打电话求救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升起了几分底气,我走近他,忍住心中的惧怕对他说:“彭涛,廖原马上也会来这里,我相信他的医术不比你差,你以为你所能抹灭的侵犯证据,廖原不会进行还原吗?没有人可以将事实磨灭痕迹的,能进入女人体内的精斑又怎么可能完全无迹可寻。”
彭涛朝着我笑了一声,鄙夷的说:“就算廖原医术高超,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不可能因为你来跟我翻脸,男人早起的欲望强烈,打电话给你找叫个特殊服务也很正常,少空手套白狼,把自己太当回事,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女人。”
彭涛说话间眼底的恨意一晃而过,他好像真的很恨我,可是我跟他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交集,他没有理由对我产生什么愤恨的情绪……
此刻,忽而大门口的门铃响了起来,一个低沉的男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彭博士,你在家吗?”
我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面色一喜,这是廖原的声音,他及时的赶了过来,我对上彭涛错愕的视线,一字一句的开口:“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吗?”
彭涛神色顿了一下,他朝我深看了一眼之后,神情竟渐渐的和缓了起来,笑容也不似刚刚的那般尖锐,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我早上不过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件事情要是闹到若霜那里去的话,你也讨不到好处不是吗?陈助理。”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是在求和了,无论如何,眼下我算是安全了,我当下只能是便顺着他的意思下说,“是啊,既然只是一场玩笑,我当然不会刻意去说些什么,总归不值一提。”
彭涛点点头,便抱着诺诺走到玄关的地方去开门。
我盯着彭涛的背影,面上的神情渐渐收敛了下来,只是刚刚彭涛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要闹到孙总那里去,这件事孙总并不知情吗?难道说彭涛要侵犯我并非孙总的本意?
我心下尤为不解,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
大门被打开的时候,我看到门口的廖原还穿着一身睡衣,面色匆匆的模样。
彭涛故作惊讶的问,“廖原,你怎么会忽然过来?”
“有点儿医学上的事情要跟你讨论下,便想邀请你去研究所走一趟。”
廖原面色自若的冲着彭涛礼貌的笑了一声,视线越过客厅,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一个来回之后,这才对上了彭涛的目光。
“这种事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还难得你亲自跑过来。”彭涛好笑一般的看着廖原,又连忙将他请进来说:“你稍等一下,我先去上楼拿点资料,一会儿就跟你去所里。”
廖原应了一声,两个人简单的寒暄完之后,彭涛便走上了楼梯。
他们两个人都在故意的做戏,虽然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却是谁都不说破,可能有些窗户纸原本就是不能捅破的,在你不能完全掌控局面的时候。
待彭涛走上楼去,廖原这才凑近我轻声问:“没事吧?”
我点点头,感激的朝着他看了一眼,廖原能赶来的这般及时,我心里很感动,如果没有他这层的身份的镇压,彭涛不会这般轻易的就放过我,我心里还有一丝的疑惑,当即也没有跟廖原多说什么,便悄悄的跟上了彭涛上楼的步伐。
我有意的站在主卧室的门口,悄悄的透过回廊边上光可鉴人的琉璃装饰品查看里面的情况。
我看到彭涛推搡了孙总许久,孙总都没有动弹,像是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如果孙总不搭理我的原因是她在装睡,那为什么彭涛都叫不醒她呢。
或许孙总并没有在装睡,她是真的是睡着了,但我不相信一个人的正常入眠可以睡得如此死,尖声叫喊和推搡摇摆都弄不醒她,我回想起当时在房间门口看到的孙总面容沉静,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孙总背着彭涛出轨,彭涛又在家里意图侵犯我,或许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如表面上的那般恩爱。
我心里一个激灵,不敢再站在这里免得被人发觉,便又悄无声息的退回到了一楼大厅。
廖原看着我的动作,到时候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指着我的额头说:“你额角肿起了一块淤血。”
肯定是彭涛将我甩在床上的时候撞到的,我一直就觉得额头这边有肿痛传来,只是刚刚太惊险了,我根本无暇顾及。
“是彭涛弄的?”廖原侧头看我,神情隐隐带着不快,却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发给我的短信我看到了,瑞年确实是彭涛研究出来的药品。”
果然是这样,其实当时廖原在化验瑞年的时候明明是要给我介绍研究者的,偏偏我当时过于急切的非要马上离开,如果我当时知道了这件事跟孙总是有关系,我必然会对孙总产生着几分防备,而不是还在一无所知的为她办事。
“你记得一会儿用热鸡蛋敷在淤青的位置来回滚动,另外买点三七片口服,这都是利于化肿去淤的。”廖原朝着我低声说了两句。
我点了点头,待彭涛下楼的时候,看到我跟廖原两个人在讲话,神色未动,只是跟廖原说可以走了。
临出门前,廖原亲了诺诺一口,又嘱咐我帮忙在冰箱里面去拿食材给诺诺做顿早餐。
我看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一直绷紧的心弦这才敢稍稍放松,而此刻诺诺朝我跑过来,依旧还在询问我去动物园的事情,他显然对此很雀跃。
但是事实上这只是我同来哄骗他的一个借口,小孩子真的很单纯,他们看不出来大人隐藏在话语里面的真实含义,他们会相信着那些表面承诺而不去深究原因,是因为他们在信赖着一切,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的期待落空,笑着对他介绍了一下之后,便简单的给他做了一顿早饭喂他吃下之后,这才去洗手间照了下镜子。
一块的红紫淤青从太阳穴的位置一直蔓延到额角,凸起的肿包着实着实让人感觉难受,但是眼下我并不打算让孙总看到我受伤了,因为不管是彭涛还是孙总,他们身上都有太多的谜团等待着被解开,如今还不是将一切说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