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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蔚蓝如洗,空气冰冷刺骨。
军事基地四面环山,广阔的地面上,一架架战机、直升机、轰炸机整齐排列,消防车正朝着火的机舱厂房灌水。
机械管家阿尔法,像个巨人,笨重的蹲在地上,面朝默默抹眼泪的幼童,伸出5根金属手指,指尖“嚓”一声,冒出5缕小火苗。
阿尔法咧嘴,笑的鬼畜,“看,我会变火。”
结果,火苗距地上的崽崽太近,或许有被烫到。
他疼的小脸皱起,晶莹的泪珠,簌然掉落,一个劲儿的抹泪,哭声细细弱弱,听的让人抓心挠肺。
阿尔法语气沮丧:“我的程序中,无哄小孩这项选择,主人,怪你……”
秦无妄:“……”也没料到会有今天。
银发浅蓝瞳的温斯洛,浑身落满灰尘,头发乱成鸡窝。
他裹着军大袄,蹲在地上,手腕翻转间,几片晶莹的冰蓝雪花,唯美的落于他掌心,剔透闪耀。
只是温斯洛说的话……
“再哭,我就打你,你哭的我脑仁疼。”
地上的崽,吓得“嗝”了一声,委屈的咬住小嘴,愣是不敢再哭一下,默默半低头,时不时抬眸,小心翼翼偷觑温斯洛一眼,又赶紧垂眸。
也就在这时。
顾烟萝弯腰,一把拎起幼崽的后衣领,面向自己。
真是见鬼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
起初顾烟萝半信半疑,但眼前这双透着稚气雾蒙的桃花眼,太过独特纯柔,完全就是藏月的缩小版。
顾烟萝拎着崽,伸手,指着自己鼻子,冷漠注视幼崽,语气冷幽,“我是谁?”
幼崽双腿悬空,不安的蹬踹着。
他身上还裹着蒋霆枭的超大号制服。
只是袖子被卷起,露出了藕节般淤青的小手腕。
澄净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含着一泡泪,恍若随时会溢出,细雕玉琢般,奶呼呼的脸蛋,挂着两行泪迹,吐着鼻涕泡,两眼茫然。
顾烟萝蹙眉,揪着他后衣领,耐心有限,用力晃了晃,语调高冷,明显在怀疑,“你不认识我?”不能够啊……
不过她瞥见,缩小版藏月的额际发缝中,有大面积的深色血痂,像是猛烈撞击敲打,而造成的严重外伤。
脑子摔坏了?
那也不至于变孩子!
顾烟萝拎着他的后衣领,悬空晃荡着。
“会说话吗?”
“哑巴了?”
“只会哭?”
可怜巴巴的崽,显然被顾烟萝冷若冰霜的样子吓到,小身板止不住打起了哆嗦,声音细弱含糊,如含着糖,如奶音,“不,不是哑巴……”
话音刚落,摇摆幅度太大。
缩小版人儿,整个由上而下,从过大的衣袍中,陡然掉出,欲重摔在地!
他“呜”了一声……
温斯洛惊呼,“要摔了要摔了!”
秦无妄眼疾手快,双臂伸出,稳稳接住!
像是只熟悉秦无妄似的,如抓到救命稻草,细弱的呜咽声响起,幼崽害怕的抱住秦无妄的脖子,像回到了妈妈……哦不,爸爸的怀抱,小手抓着秦无妄的衣襟绒毛领,怎么都不松。
秦无妄僵住!错愕间……
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这么亲了?你想害我?
顾烟萝嗤笑一声:“有点意思,昔日情敌,状似父子,相当妙。”
人生啊,真是充满了惊奇和意外啊……
顾烟萝朝温斯洛招手,见不远处,顾寒爵的直升机,已经在等他们,转身,带着温斯洛,头也不回,就走了。
秦无妄抱着怀里的崽,想扔,又觉不人道,只能硬着头皮搂着,追了上去。
阿尔法神经质的搔搔金属脑壳,一路尾随。
.
京都,幕僚总督府,停机坪。
顾氏财阀的车队,早已候在那。
一接到顾烟萝一行人,车队便浩浩荡荡,驶回顾公馆。
路上。
机械管家阿尔法,体态庞然超重,挤不进车里,它只能抱膝,孤苦伶仃的坐在一辆大皮卡车的后车厢上,一路吹着冷风,一动不动。
劳斯莱斯库里南内,气氛沉寂,略显压抑。
后车座。
顾烟萝在左,秦无妄在右。
中间,是被安全带交叉拴住,绑坐在扶手箱上,一脸懵的软乎幼崽,他正咬着吸管,沉浸自己的世界中,嘬着鲜橙汁。
车内很宽敞,车顶也略高。
秦无妄总觉得,打从顾烟萝和德莱斯,被蚀日装甲囚禁后。
她就不对劲了。
对他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陡转。
爱答不理,漠视冷然。
这疏冷忽视的态度,让他悬着的一颗心,隐隐不安,危机感早已无形中蔓延四肢百骸……
他承受不了被这么对待。
嫌后车座中间的扶手箱太碍事。
秦无妄干脆优雅席地而坐,侧脸,枕在顾烟萝大腿上,指尖轻触上顾烟萝的手指,轻轻握住,指腹摩挲着她的指间肌肤,黯然低哑道:“和我说说话,烟烟,别不理我。”
车窗外明媚的光线,挥洒映照在顾烟萝冷艳的容颜上,近乎透明,纤长的睫毛,投下阴影,遮敛住眸底的深思冰冷,说不出的瑰丽神秘。
她眼尾轻挑,垂眸斜瞥秦无妄,声音似无温,“说什么。”
心慌憋闷的感觉,如一块石头,陡然哽在喉中。
秦无妄情绪逐渐低落,枕在她腿上,怔怔的凝着她指间的情侣戒,喑哑低声道:“你在想什么。”
顾烟萝陡然反握住秦无妄冰冷的手,俯首凑近,背着光,没有笑的容颜,格外冷。
“我在想……养虎为患,后患无穷,倘若不斩草除根,有朝一日,我们若反目成仇,你就是我最大的威胁。”
她的咒术,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生平第一次,顾烟萝从另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胁,真正危害到自己的威胁。
这种感觉。
源自于秦无妄造的蚀日装甲。
无法使用咒术的她,竟和德莱斯一样,插翅难飞。
而这么一个,对她存在威胁的人。
竟被她养在身边,视若珍宝,看得比什么都重。
顾烟萝似笑非笑,眼底无温,“秦无妄,某种角度,你我是对立面,你铸造的东西,是为了对付基因异变者,刚巧,我就是,我该不该防你?”
她捏住秦无妄的下颌,晃了晃,语气深幽:“你这样……我很难做。”
那是种,令人窒息的难过。
秦无妄被迫扬起下巴,怔怔的凝着顾烟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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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这一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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