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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德大公终于露出了他的狼爪,夏树终于意识到了,也许亚伯拉罕家族这位先生之所以一开始给予他帮助,就是因为他精通多种语言,足以冒充查尔索斯家族继承者的身份去索取斯洛文尼亚,以及这个诺兰登堡王国。
但夏树可以肯定,这绝不是无条件的,这会意味着他与弗拉德大公同在一条船上,而显然这是荣誉贵族协会的内部斗争。
“这足以算得上是背叛,恕我直言,我绝不可能同意。”
夏树说的很直白,哥德里克等人就在门外不远处,他们会确保夏树的安全。
弗拉德先生笑着摇了摇头,他站起了身,踱步来到窗边:“为什么拒绝的这样早呢?这世间的苦难很多很多,我们拯救不过来,不是吗?没有各大贵族和领主们的维护,中土大陆早就乱起来了,为此我荣誉贵族协会居功至伟。”
“腐朽的秩序也好过没有秩序。”
“您的这句话完全是对正义和光明,乃至于所有人类的背叛,人的生存就是充满斗争的,人宁可在生存斗争当中灭亡,也绝不应该退缩。因为我们深知,我们的退缩其所付出的代价会落在我们后代的身上,一味的退缩,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夏树也完全摊牌了,他几乎是毫不退缩:“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亲爱的弗拉德先生,也许你们贵族领主们很强大,你们的刀剑比我们的更加锋利,你们的资本可以异化我们。但你们阻挡不了少数理想家们的执着。”
弗拉德大公没有一开始就反驳夏树的论调,他只是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在窗边踱着步:“我十四岁就参军了,我是家族的次子,我的父亲和母亲都不喜欢我,我一开始是没有继承权的,最好的情况可能是成为一名雇佣兵,或者去开拓家族的产业做一名负责人。”
“也许我的人生就将在这样的平淡中度过,当然我知道,这样的生活比那些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了。”
“我十七岁时参加了我的第一场战争。”弗拉德大公露出来了他的左手,他的小拇指并不存在,“如您所见,我失去了它。当然我很庆幸我失去了它,它保护了我,否则我将失去的是一只眼睛。”
“在多年的征战当中我见到了贵族们的愚蠢,奢侈无度,当时我就在想,在许多古代先贤和先知们的努力下,明明生产力已经可以确保大多数人都吃饱饭了,甚至一部分人吃得好。”
“可为什么最终的结果仍然是完美的符合了二八定律。”
弗拉德大公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二十二岁那年,我参加了我人生的第二场战争,为此我的胸膛上留下了勋章一样的疤痕,作为家族的次子,一个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我现在所获得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但我必须承认,我的确有比其他普通人更好的发展平台。”
“二十四岁的时候,父亲终于旧伤爆发死掉了,我染病的哥哥在这一年也死掉了,而我的另一个兄弟回来争夺家产的时候被我所杀,至此在母亲的哭泣声中,我成为了继承者,成为了家主。”
“最开始我们的领地在远西,兽人经常会来骚扰我们,我年少时所参加的那两场战争却并不是因为他们,而是人类之间的内斗。”
“因此我厌恶人类,他们的劣根性几乎不可避免,我不知晓这究竟是不是几百万上千年进化下来遗留的生存之道,也许生存就是争斗,哪怕已经满足了生存的标准,可仍然要争斗。人的欲望就像是永远也填不满的深渊,又或者像是干枯的原野,火焰一点即燃。”
“我三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胜利,我让这个没落的家族再一次从中土大陆上站了起来,三十七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敌人,兽人族帝国法尔斯塔德,我们相战于荒原,此战我将两万名俘虏钉死在荒原之上,于是我被称之为穿刺大公,人们认为我残暴无度。”
“但我必须要用铁血的手段震慑敌人,来保卫我的领民,我的强大足以震慑各地野心家们不敢异动,就这样我带来了和平。”
弗拉德大公转过身,将书放到桌子上,他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我守护了我的领民,难道我不应当享受这样的荣誉吗?轮回似乎是无止境的,可直到我终于有一天发现了一种终止这种无休止境轮回的方法,我们要让上层牢不可动,中层与下层无限轮回,那么从宏观角度上来说,整个世界就乱不起来。”
“资源是有限的,一部分人富裕,那么另一部分人就必然贫穷,这个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我们拯救不了所有人,我能够让我的领民富裕那么就已经是足够的了。”
“看过一本书吗?独裁者手册,只有独裁,才能强大,精英,才能领导社会!伊斯·查尔索斯先生,你降生的太早了。”
弗拉德大公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他凝望着夏树:“我想查尔索斯先生你也了解过中土盟约。”
“最开始由十三个帝国组成,而后又有了许多其他的加盟国,坚持大陆平衡战略。”夏树早就做过这一方面的功课,所以很轻松的就答上了。
“没错,我们用大陆平衡战略使这片土地平衡了多少个世纪了?哦,我也有点记不清了,从三皇之战之后,整个大陆都崩盘了,一个又一个的野心家都露头了。也是在我们的威慑下,他们又全部潜藏了下去。”
“大陆平衡战略的根本是领主,而你正在动摇这一种根本。”
夏树也完全听得明白他所说的意思,很明显弗拉德大公所坚持的真理就是——我想要保住一小部分人的富裕,稳住大局观不动乱,那我就必须得吸绝大多数人的血。
“这是你所坚持的道义,但我会有我的,妥协,就是背叛。”夏树摇头否定了他的理论,在他看来这也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那么查尔索斯先生,你拿什么碾碎一切呢?总不能是什么可笑的梦想吧?这个东西我年少时也曾有过,但后来我意识到了,它是遥远的幻梦,它既不能填饱你饥渴的肚子,也不能让你远离寒冷。”
弗拉德大公笑了,他坐到了椅子上:“或者说我们来谈谈您的理想国?”
“我会用铁与血来说明一切的。”夏树站起了身,语气低沉的道,“证明你是错的。”
“您瞧瞧,现在发动战争的可不是我,而是这位先生啊。”弗拉德大公看向一旁的亚伯拉罕先生。
对此夏树完全无所谓,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妥协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对于理想、光明与正义,全人类的背叛。
“我将让所有战争终结在这一代人身上。”夏树如是说道。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弗拉德大公的嘲讽更加明显,“所以,这不还是要用强权建立所谓理想国,可你想过吗?你死之后难道每一个人都坚持道义,永不背叛?”
“这个世界上从始至终都只有一种主义,那就是精英主义!从智慧物种一诞生起我们便存在!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未来也会存在!并且永存!而这个社会只能由精英统治,权力若分摊到每一位平民手中这只会是灾难!”
“如果加入我们,我们将继续维护着这个伟大的胜利果实…”
夏树不再理会弗拉德大公,而是转身向外走去,而弗拉德一世也是停下了他的拉拢之词,只是最后悠悠的来了一句:“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任何主义走到最后都是精英主义,这无可避免。而我,也曾是过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