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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子的打闹成功的将阿玲阴郁的心情驱散开来。
就在她转身去厨房拿水果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哨响响彻整个部落的上空,打破了原来的平静。
玩耍的小崽子茫然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狼岐也下意识的站在了钰儿的身边了。
阿玲端着的水果滚了一地,愣了几秒后,她连忙拉着几个小崽子出门,正好迎面碰上熊莫带着几名兽人。
熊莫脸色凝重,还不等他们开口,狼岐便率先问道:“莫叔,发生了什么?”
熊莫一把将地上的小虎崽抱起,语气急促,“石脉来人了,走吧。”
紧接着,他又抱起钰儿,拥着阿玲狼岐,朝地下通道的方向走去。
这时,四面八方的族人也一同朝着地下通道的方向。
他们脸上的神情皆是茫然与惶恐。
阿玲紧张的心跳加速,以往外面部落来袭,几乎很少到要去地下通道的地步,担忧之余她不忘想起了另外两兄弟。
“阿凛和阿焱呢?”
熊莫嗓音雄厚。
“不用担心,他们和狼奕在一起。”
阿玲稍微放了点心。
正当他们到了入口,准备下台阶时,前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扬起的烟尘很快被阿玲吸入鼻腔,随之而来的是前方雌性们痛苦的呻吟和小崽子们的哭喊尖叫。
阿玲错愕的愣在原地,“什么声音?”
站在熊莫身后的一名兽人原地兽化成猎豹,快速的朝前跑去,身影渐渐消失在烟尘中。
没一会儿,他从烟尘中叼着一个哭泣的小崽子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他轻柔的将小崽子放在地上,凝重的和熊莫说道。
“洞口被炸毁了,我们必须要换个地方离开!”
兽人的话让近乎崩溃的雌性呆滞的站在原地。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石脉部落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让我们离开,为什么不允许我们和他们对抗!”
熊莫的目光扫过一众雌性,浑厚的嗓音响彻在这个不算大的通道口。
他说:“因为石脉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因为兽人保护雌性幼崽是天责!石脉这次有备而来,我们不清楚他们的底细,但他们的力量绝对比想象中还要可怕,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雌性,你们的心性和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可是,若你们去和未知力量做抗争,那么小崽子怎么办?”
雌性们愣住了,下意识看向身边拥在怀里的幼崽。
他们有的还没到兽化的年龄,懵懂的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声不吭。
阿母和他们说过要保持安静。
一个个如此乖巧听话的令人心软,雌性的心动摇了。
说完那番话,熊莫带着阿玲他们率先离开通道入口,剩下几名兽人留下垫后帮助通道里面的雌性撤离。
自从通道的那声剧烈的炸响以后,伏羲部落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处都是轰隆的巨响,有的兽人逃窜着好好的,突然从天而降下一块巨大的石头将他砸成一滩肉泥。
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周边兽人雌性的脸上,他们不可置信的仰头,发现无数巨石从四面八方飞落进来。
紧接着,一支支利箭也直直的从他们头顶如大雨般落下,穿透族人的身体,插进地里。
仰头,是坐在普鹫上的石脉族人,他们手持弓箭,神情傲然而坚定。
还有的石脉族人身上绑的是燃烧的木头,巨木落在了大棚,落在木屋,熊熊燃烧的火焰猛烈的即便是在白天,看上去也灼人眼球。
这一切都混乱了……
族人们再也压抑不了内心的恐惧,崩溃尖叫起来。
漫长的极夜来临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会死,可是没有。
神秘的东方黑暗异兽侵袭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会死,还是没有。
可是这一次,死亡两个字盘旋在所有族人的心头。
他们再也无法说服自己,除非奇迹出现,除非兽主出现!
“兽主呢?兽主!”
雌性抱着惨死的伴侣哀戚的呼唤。
兽人捂着头倒在地上,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这一刻,高阳挂起,落在族人的身上却一片冰冷。
……
“卿卿,我又带东西给你了,是你喜欢的……”
话语戛然而止,‘墨枭’疑惑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转身便出门找寻慕卿卿。
就在他离开后,慕卿卿缓缓推动柜子的门,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出来。
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自从那天这个假墨枭来找过她以后,此后的每天他都会来找自己。
而慕卿卿已经没有耐心和他演下去了。
这段时间,她几乎已经摸清楚了这个位置。
这个洞穴在北方崖山附近,是北方唯一没有被冰晶包裹的地方。
从她们嘴里得知,墨蛇一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与其说是生活,倒不如说是被禁足,他们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一旦离开必死无疑。
祭司询问兽神为何要把他们禁锢于此。
兽神说墨蛇一族力量强大,存在兽人大陆上几乎可以摧毁一切,更何况,传言中他们冷血无情,也是事实,这样一类种族本不应该存在,不过既然存在,只能限制他们的行动。
这些话听着就跟童话故事一样,慕卿卿是一个字都不信。
那为何墨枭能离开北方,为何她在伏羲部落还见到了别的墨蛇一族。
后来她们和慕卿卿说因为墨枭是个例外,因为那些兽人血统不纯正。
慕卿卿听的几乎笑出了声,直到后来她亲眼看见洞穴里的一名兽人偷偷离开,然后死在了冰晶之下。
兽人动作很小心,然而他只是轻轻的,不小心碰到了冰晶,就立刻倒在了地上,然后浑身浓浓黑烟升起,尸体化为灰烬。
慕卿卿眼睛发怔的看着这一幕。
她喃喃反问道:“那第一次我看见的几条墨蛇为何能自如的穿梭在森林,甚至还爬上了山?”
她们却是支支吾吾的说。
“那些人是被兽神选中的,所以才可以活动。”
她继续问:“选中做什么?”
“祭祀。”
然后后面,无论慕卿卿怎么套话,就和提及墨枭一样,死活都不肯开口。
直到今天,慕卿卿准备开始行动了。
她平静的从空间里拿出几把枪动作熟练的别在腰上,大剌剌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接着,她又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武士刀,光光亮就知道锋利无比,然后她就这样直接杀出了门。
洞穴内正在忙碌的众人抽空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又低头继续忙活。
反倒是慕卿卿愣住了。
她低头看看手里蹭亮的长刀,目光转移到一直看守自己的两名雌性。
雌性远远看见她如此装扮,甚至都闪躲回避!
什么情况?
顾不上这么多,慕卿卿看了眼蓝的位置,然后立马转变方向朝着有兽人看守的地方走去。
本以为再怎么样兽人也会阻拦一番,可奇怪的是,这一切进行的意外顺畅,这些兽人就跟看不见慕卿卿一样。
慕卿卿掩下心里的疑惑,走向这个自己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那是一道长长的台阶,黄泥砌成,仿佛看不到头。
台阶约摸有上百层,两边的墙壁凹凸不平,上面绘制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符文,古老又神秘。
墙壁上悬挂着小珍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还有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物种也被定在了墙上,类似蝙蝠的干尸,干尸的肚子高高隆起,隐约能看见里面生物的雏形。
慕卿卿摸着墙壁往下走,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小心翼翼,越往下走,渐渐的,她闻到了一股清新的气息,其中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然后,慕卿卿下到最后一个台阶,在拐角的地方看见了墨枭。
那好像是墨枭,但又不是墨枭。
墨枭独自站在崖边,他的脸上也布满了许多奇异神秘的符文,黑色的似披风一样的兽皮披在了肩上,他脸上的神情是慕卿卿从未见过的严肃冷漠。
像一个领导者,对着下面的族人发号施令。
这一刻慕卿卿觉得墨枭很陌生。
她以为墨枭独自生长,经历许多艰辛摸爬滚打,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墨蛇族群对他恭敬有加,底下的所有人在看他的脸色行事。
“兽主,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祭祀仪式?”
慕卿卿听见一名兽人这么问道。
然后便是墨枭平静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快了,等她肚子里的孩子成形就可以进行。”
这个她,是她吗?慕卿卿的心脏不禁慢了一拍。
“可是她近日的行为有异常,就怕到时候不配合。”
墨枭抬眼看向说话的族人。
“无妨,有蓝在。”
慕卿卿紧张的咽咽口水下意识后退一步。
或许是和假墨枭相处多日混淆了她的判断,她甚至都不能分辨面前的墨枭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逐渐跳动加速的心脏告诉她。
面前的,就是墨枭,她所深爱的伴侣。
然后她的伴侣说。
等她肚子的小崽子成形便可以进行祭祀……
慕卿卿的大脑嗡嗡作响。
说的是她吗,每个字她都能理解,但似乎就是听不懂。
慕卿卿麻木的回到自己的屋子,看守她的两名雌性在门口张望了她几眼,随后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
殊不知,在慕卿卿离开以后,蓝从阴影处缓缓走出。
只见她大手一挥,墨枭站在崖边的景象赫然不见。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带着血的指引按在了墙壁上,紧接着,她轻轻一推,墙壁便转动起来。
下面,依旧是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台阶。
墨枭被细小锋利的刺藤贯穿全身,鼻眼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满地都是腥红的血迹。
有已经干涸凝固的,还有的正从伤口处滴落。
蓝依旧佝偻着身躯,不过站在墨枭面前却尽显居高临下的姿态。
人影笼罩在墨枭的头上没多久,墨枭就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妖冶的摄人心魂,赤红无比,瞳膜附着一层莹润,好似马上要滴出血泪。
两人静静对视,没有说出一句话。
最后,蓝开口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同意?她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墨枭浅浅的咳嗽两下,喉咙腥甜,嘴角溢出鲜血。
见他不回答,蓝的面容更显得冷漠。
“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没想到果真如此。”
墨枭抬眼看着蓝,动作扯出了伤口,他禁不住闷哼一声,然后嘶哑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找她?”
蓝听见这句话忍不住身形一颤,短短几秒变得歇斯底里。
“兽神,是兽神的旨意!只有找到她才能帮助我们墨蛇一族!”
墨枭微微勾起嘴角,带着一丝讽意,“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信什么兽神。”
蓝笑了笑,眼里有着癫狂之意。
“不管你信不信兽神,反正我们墨蛇一族就要得到解脱了!”
墨枭猛地抬头,赤瞳狠戾。
“你对她做了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蓝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墨枭说。
墨枭疯狂的挣扎,藤蔓尖锐的刺在他的动作下更加猛烈的刺进伤口,鲜血流的更加汹涌了。
渐渐的,在他身下汇聚一地。
蓝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慕卿卿的两名雌性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蓝缓缓的盘腿坐下,将一边的木棍拿起细细刻磨着。
“她什么反应?”
雌性们对视一眼,“魂不守舍,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蓝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你们告诉族人,可以和他透露墨枭的事。”
“好的,祭司。”
慕卿卿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
她躺在床上不断回忆她和墨枭从认识到现在。
中间无数次她的疑惑都被墨枭含糊带过,哪怕他第一次带自己来北方,也是说不出的不对劲。
各种谜团如同一个巨大的编织的网将慕卿卿包裹其中。
搅得她根本无法安宁。
次日,她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做着和前几天一样的事。
和周围的雌性聊天探查消息,这一次她又听见了不同的说法。
“他是我们的兽主,阿卿这件事你要装作不知道。”
兽主两个字让慕卿卿狠狠怔愣了一下。
似乎这两个字将她所有的疑问和不解都串联起来。
怪不得那些兽人看墨枭的眼神充满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