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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麒诺看看药店大门,看看这个五十多岁精明的卿姨,没想到平生的第一份工作如此寒碜。
跟爸妈战斗的结果,心心念念的工作竟然当个小伙计,哎!
穿着白大褂来卖药,开始还是有些顾忌,容麒诺心里庆幸这个小药店隐藏在宁城偏僻的角落,不然给老师和同学看见了,那真是无地自容了,五年的医科高才生来小店来卖药是不是有点浪费国家的教育经费了。
但容麒诺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医学基础知识扎实,那些来买药的人有些疑问,原本只是顺口问问,没想到容麒诺寥寥几语就能讲到症状上,并给了一些有用的建议,来买的老人家口口相传,容麒诺竟然小有名气,小药店的销售量在容麒诺来的第二个月竟然比他来的前一个月翻了一翻,卿姨看到数据不敢相信,对容麒诺也是刮目相看笑脸以待。
必须承认知识真的改变命运,只是改变的幅度或大或小改变的时间段不同罢了。
卿姨私下悄悄问侄子王同晨:“小晨,你的同学没犯什么事吧?”
听此言王同晨大惊:“怎么了,卿姨?”
卿姨神神秘秘地说:“我看你那个同学长得那么高那么帅,细皮嫩肉的,又懂得很多,学习成绩肯定很好,这一个月来,我仔细地观察过他,发现他手脚很干净,没贪一点便宜,既然这么好一个人为什么不去一个大医院?”
王同晨听此话舒了一口气,说:“卿姨,我早就跟你讲过,他父母要他留在乡下陪父母,所以把他所有的证件都扣了,还要他不断地相亲,他实在没办法才来你这个小药店打工的,不然,你想一下,我们医学院出来的,想签那个医院不行,况且阿诺还是我们班学习成绩最好的,我原来还以后他会留校的。真是遇到那眼光短浅农村父母也是人生不幸!”
“农村父母?”卿姨摇了摇头说:“可我总觉得他不像农村的孩子。”
“怎么说呢?”王同晨说:“反正他家绝对没钱,如果他家很有钱也不至于会来做这个两三千的工作了。”
卿姨无比忧虑:“家里条件差,没钱也不要紧,就怕有别的问题。你看那些高材生呀,如果放下身段去做事的人一般都有问题,就不定高智商的犯人。你看那个网上报道没有,那个什么重点大学的,杀了自己的妈妈,手段残忍,还跑去KTV当了两年的服务生。”
王同晨笑着说:“卿姨,别说那么恐怖,阿诺跟我一直是同学,真不只是不想回老家,没别的事,您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您找我。”
听完卿姨嘀咕:“只要不是犯什么事的就好,不然就是颗定时炸弹。”
王同晨安慰着卿姨:“卿姨,不要想太多,容麒诺跟我同学五年,除了长得帅遇到花痴女同学纠缠多一点,学习成绩好一点,其它方面和我们一样。当然,你这种警惕是很好的!”
卿姨虽然点了点头,但还是狐疑地走了。
王同晨的医院实习工作也是干得得心顺手,还有在同一医院的师兄师姐关照,业务竟然扩展了。
虽然在这小药店没什么施展拳脚的地方,容麒诺也感到收获了人生的很多第一次,比如第一次会自己找小吃店,米粉店、馄饨店、快餐店、甜品店,王同晨不回来也没关系,随便往这街边一坐,就能解决温饱问题。
坐在各种味道混杂的街头,看着人群来来往往,想来,这最接地气的生活不过如此。
如果让老妈张小娴知道自己吃遍街头小吃,会是什么表情。因为从小到读高中,容麒诺每一顿中餐、中餐、晚餐都是在家吃的。母亲张小娴常说外面的东西用油不好又不干净,吃了容易拉肚子,家里聘请的厨师是五星级饭店水准的,想吃什么说一声就行,川系粤系湘系闽系菜系,只要想吃,都做得出来。读大学时,平时就是学校的食堂吃,有时,母亲张小娴来看他,也是带到自家开的酒店-丹诺酒店吃,吃街边小吃?根本就没机会。
现在,容麒诺一个人吃街边小吃,也觉得有滋有味,而且很自由。
有时候偶尔会想那那个兰婧,相起一起吃桂林米粉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去了哪里?
但容麒诺很快地摇了摇头,自己没有和兰婧加微信好友,连电话也不留,兰婧也不主动问要,也许好和自己的所想都一样,萍水相逢,相识也是不易,何必相知呢。
有时候吃特别辣的食物,汗珠从鼻头渗出,几乎盯滴到食物里,容麒麒赶紧用纸巾擦拭,恍惚中,见到兰婧伸手过来,替自己擦干。
还有那么一点点会想怀念那个经常和自己怼的姑娘。
让容麒诺最开心的事离药店还有不远处是省里的图书馆,下班后可以去泡泡图书馆。有时也想去图书馆对面的剧院听听歌剧,只是听一次歌剧要三百元,对于现在的收入确实有些小贵。
只是遗憾,很久没有弹钢琴了,手有些痒痒了,准备有空去琴行问问要不要陪练。
一天容麒诺正在店里忙着给顾客解释药品的成本和药效,空然有人拍了他的肩头,叫了他一声“帅哥!”。
容麒诺回头一看,记忆里搜索一下,原来是这个店原来干活的那个短发女孩,她笑吟吟地看着容麒诺。
“什么事?”容麒诺问,眉头一皱。
“我叫闫婉婷,你忙清楚了我再跟你说!”那个短发女孩说,笑起来,两眼竟然弯弯如同新月。
短发姑娘其实长得很秀气,只是浑身透出匪气,板寸头不说,身材只要常露的地方都纹身,花朵、蝎子,黑红黑红的,唯恐周围的人不知道她是个街头阿飞。
容麒诺没有理这个闫婉婷,继续忙着拿药给顾客、打包、刷卡、收钱,动作熟稔。
“帅哥,你不觉得整天做这种琐事很无聊吗?”闫婉婷问。
“我无不无聊,用得着你管吗?”容麒诺狠狠地怼回来,平时简素寡欲,内心厌恶这种咶噪这人。
那知那个女孩年龄虽小,脸皮却厚,凑过脸来说:“帅哥生气起来也这么帅。”
容麒诺听完冷脸,自顾自干活,把这个像苍蝇一样盯着自己的人当帮空气。
里里营业部,兰婧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业务,吉原开始带兰婧走访客户,高荣伟留下管理营业部的杂事。
其实这些里里开厂的都是外地人,投资几千万,批一块地开采方解石,也有的盖厂房加工石材,有按订单的要求加工成条石、石雕的,但大多数是把石粉细磨成粉,然后通过里里营业部的物流运到港口,然后发到大城市,用做化妆品、管道、电脑等。
其实地形上的物质都是有用的,这个时代看起来一无是处的东西,也许哪天随着科技发展,用途逐步被挖掘。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就是这个道理。
方解石粉的用途越来越宽,这些来里里开厂的人越来越多,身价千万的人也是和工人一样住房简陋,只是住房门里一般都会停放几辆性能优越的豪车,不是为了彰显身份,也纯粹是代步。
有钱人肯定会选择性能良好,安全系数高的车辆出行。
看着吉原和这些老板称兄道弟很是熟悉,兰婧想,都是来里里讨生活也不容易。
最让兰婧捧腹大笑的事,是两位开厂的老板吃完饭喝过醉熏熏,一个人不小心打通对方的电话,两个人对隔着一张桌子流着口水在海侃。
里里地处两省交界处,电话信号是随风飘浮的,也是本省一阵外省一阵,两个人的电话费也是市话和长话漫游交替。
后来,有人问那两个小老板聊了什么,都说不知道了,只知道话费聊了几百。
很多人认为那些开着豪车、开着几千万的小老板过得纸醉金糜的生活多爽,其实各人各的苦,谋生不易,各行有各行的酸甜苦辣。
商人无利不起早,但如果没有商人,这石头还只是石头,石山也还是石山,产生不了一分价值。
里里营业部地处高原,山路崎岖,山川壮美,寒风也刺骨。
天气越来越冷,常听到各地因暴风雪引起诸多不便的消息,这对一个物流的考验越来越严峻。
兰婧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角色,把营业部的生产流程摸透摸熟,还经常和吉原坐出营业部唯一的皮卡车上山看那些矿石开采情况,山路窄小弯曲,山边沿就是万仞悬崖,下雨时道路更是泥泞不堪,一不小心可能就是车毁人亡。
吉原看来开习惯了,并不害怕,嘴里还哼着兰婧听不懂的山歌调子,兰婧坐在车后,惊险之处闭上眼睛。
最站兰婧佩服的是吉原的换胎速度,有一次外出,车胎爆了,吉原自己拿着千斤顶三下五除一就换好了。
跟客户沟通沟通,了解生产情况,了解行情,将最详尽的数据上报公司,让公司做出相应的价格调整,这是一个营业部的负责人主要日常工作。
兰婧跟着吉原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把里里营业部有矿区走个遍,有时也在矿区里的工厂吃饭,端着粗碗,盛着简单的饭菜,听着轰鸣的机械声,望着延绵的大山,更是另有一种滋味上头。
是的,现在国富民安,很多人看着灯红酒绿、品着红酒喝着咖啡、穿梭在纵横交道中、挤身在人声鼎沸的夜宵档,与城市同生同在。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繁华的城市里生活做事,很多国人,普通的打工人,没资金没学识但有力气,肩担着要养家的责任,他们如同蚂蚁,领着命,在各个角落日日夜夜兢兢业业卖着力气,挥汗如雨、日夜兼程,磨破了双肩长出厚厚的茧子,他们承担着风险,挣着辛苦钱,养着家人。虽然享受不到城市的繁荣,但总比在城市里找不到活干而失业愁困的强。人首先要活着,然后再谈活好!
富裕,是每个人的付出,大力者出大力,小力出小力。
进步,是每个人都不甘的奔跑,争先恐后。
这片土地从不嫌弃每一个辛苦劳作的人,也没抛弃一个每一个辛勤耕耘的人。
抬头见连绵起伏的石山,脚下踏的还是崎岖山路,兰婧自嘲,自己已经和里里这片茫茫大山相依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