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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杯子填满茶水,玉清泉靠到身后的墙壁上才能保持平稳站姿,才入宫半个月,他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了,身材愈加纤瘦。
这一切都拜对他‘宠爱’有加的皇上镜永恒所赐,刚入宫前两日那厮还只是晚上出现,白天他还可以放松警惕休息;但自从那日和他一同回将军府再返回宫中之后,他的‘亲亲皇帝相公’对他更是‘专宠’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不仅夜夜到朝凤宫就寝,白天除了上早朝和上厕所,其它时间几乎都让他陪在身边,她都能感受得到**其它嫔妃怨恨的目光锁定他了。
他夜夜提心吊胆不敢睡着,白天也不能睡,还要在他身边伺候他,每天都靠在心里咒骂他才能打起精神,如果在这样继续下去,他就要英年早逝了,哀怨的眼神盯着镜永恒的后背,继续诅咒。
镜永恒在伏案前认真的埋头批阅奏折,时而邹眉,时而叹气,当个好皇帝真辛苦,每天要批阅的奏折一大堆,幸亏还有个能让他心情愉悦的人陪在身边,想着有人陪着,不由加快速度,能缩短一点时间是一点。
又看了一会,觉得有点口渴,拿起手边砌得慢慢的茶杯喝了一口,入口的茶水已经变凉,“爱妃,茶凉了。”
头也没抬的阐述道,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到回应,才从奏折堆里抬起头来,一转头就发现玉清泉抱着茶壶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居然站着睡着了。
镜永恒无语的站起来,把她手里的茶壶放到桌上,也不怕茶壶掉下来砸到自己,横抱起她瘦小的身子往床榻走去,轻轻的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竟也觉得满足,越是相处得久,越是被她吸引,时时刻刻都希望看到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既然他兴奋又让他茫然。抚平她沉睡中邹起的眉头,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才有回到桌前批阅奏折。
这一觉睡得黑天暗地,等玉清泉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爱妃终于醒了。”见她醒来,镜永恒手拿奏折向她望过来。
玉清泉看看镜永恒又看看自己的位置,心里纳闷,喃喃低语道:“我记得我是站着你背后诅咒你来着,怎么就到床上睡着了呢.......”
虽然他说得极小声,但习武之人听力极好,还是被镜永恒听见了。
“爱妃诅咒朕什么?”
“说来话长.......”刚睡醒思维还没恢复正常,听见有人问就直接回答,回答之后才发现问的人是谁,顿时只能尴尬的笑笑,“啊哈哈哈哈.......臣妾怎么会诅咒皇上呢,臣妾见皇上每天批阅奏折,处理国事如此辛苦,臣妾是在为皇上祈福,希望各路走过路过的菩萨神仙能保佑皇上龙体安康........”
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开脱,镜永恒也不拆穿她,他也不想知道她到底诅咒他什么,只是知道她在诅咒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难得爱妃有这份心意,朕深感安慰,有爱妃陪在身边,朕不觉得辛苦。”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床边,睡眼迷茫的样子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快起来吧,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你梳洗一下,朕让人传膳。”
本来平静的肚子被他这么一说,很配合的咕噜噜的叫出声来,玉清泉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暗骂肚子不争气。
镜永恒嘴角上扬伸出手帮她梳理额前散乱的碎发,玉清泉条件反应的往回躲开,镜永恒这些偶尔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让他心里不安,他越对自己好,处境就越危险,镜永恒也不恼,摸摸他的头顶便去吩咐人传膳了。
饭菜端上来布置妥当,镜永恒和玉清泉坐至桌前。
“这么晚了,皇上也还没吃吗?”见镜永恒面前也添了一套碗筷,再探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问道。
夹了一块鸡腿肉到玉清泉碗里,眼里含笑的看着他,“一直在等你睡醒。”
玉清泉看着碗里多出的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脸上些微发烫,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本以为逃过房事就能置身事外了,却不想还是被不知不觉的注意到,他明明表现得很低调,不争不吵。
“在想什么呢?饭菜都要凉了。”见他低头看着碗里,却不吃,镜永恒笑着叫醒发呆的人,最近某人视乎很喜欢发呆,稍微对她好点还会惊慌失措,这反应不是永乐在玉清杨面前的反应吗?是不是说,她开始喜欢自己了?
玉清泉哪知镜永恒心中所想,被发现走在吃饭时走神,连忙低头吃饭掩饰心中的不安。
镜永恒不停的给他夹菜,他一直埋头苦吃,一顿饭下来,吃得肚子鼓鼓的,站都站不起来,幽怨的半躺依在椅子上,双手像孕妇抚摸肚子似的轻轻在肚子上来回打拳,惹得镜永恒一顿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都是你夹那么多菜给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闷闷的说道,为什么要如此对他,让他惊慌,才会一不小心吃了那么多而不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撑得站不起来了。
镜永恒眼睛一亮,从来没见过她对他有过这种眼神,之前都是淡淡的,连喜怒哀乐都没有,就如对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对方做的一切都持事不关己的态度。
心情愉悦,也不和她争辩,走近前伸手摸摸她的头顶,“好、好、好,都怪朕,让爱妃吃饱了撑着,爱妃别生气了。”
“.........”他真的是吃饱了撑着才会和他计较,在他面前总是他吃亏,玉清泉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他。屋外虫鸣声渐起,夜已深,虽是刚入秋,夜晚却是比白昼冷上许多。
镜永恒还在埋头批阅奏折,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负责的皇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
见他穿着单薄,玉清泉轻声吩咐门外的太监大顺子找来一件披风,轻轻的行至镜永恒身后,轻轻的批到他身上,怕打扰到他,动作做得即是轻柔。
虽然知道不该与他太过亲近,但见他为大菊国如此辛苦,还是不能无动于衷;大菊国是父亲和哥哥们用鲜血守护的,他不能披襟杀敌已是遗憾,照顾一下一国之君也不为过,。
正欲收回手,镜永恒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还在他肩上的手,一用力把他从身后拖至身前抱入怀中。
“啊.........皇、皇上,你快放开我......”突然被他这么一拉,玉清泉忍不住惊呼,再看现在两人的姿势,他坐在他腿上,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抬头见他正垂头看他,近距离相望,能清楚的看清对方脸上的毛孔,心跳骤然加剧。
玉清泉两手压于胸前,希望能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悸动,眼神不自然的移开,不敢与他对视,自己这是怎么了,事情好像变得不能把握了。
“天气凉了,在朕怀里不会冷。”镜永恒用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一手环住他,一手拿着奏折。
“臣妾遣大顺子到朝凤宫拿件衣裳便是,这样抱着臣妾,皇上也不好批阅奏折。”玉清泉挣扎着要站起来,单凭蛮力却是敌不过镜永恒健壮有力的手臂,碍于一直对外宣称不会武功,现下又不能使出内力露出马脚,只能试图说服他放开自己。
“朕想抱抱朕的皇后还不成吗?泉儿就别再无谓挣扎了,困了就在朕的怀里睡吧。”镜永恒轻轻的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胸膛处,摸了摸他的头顶又继续看奏折。
玉清泉抬头,入眼的是他棱角分明的下颚,英气俊朗的脸庞也难掩倦色,一整天下来想必也是乏了,玉清泉终是顺从的把头贴近他的胸膛。
镜永恒的呼吸轻轻打到他的额头之上,痒痒的,耳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身体的温度穿过层层衣服传来,这姿势太过暧昧,他开始思考镜永恒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这是他和家人最不想面对的,镜永恒一直把他当女人,如果他真的是女人,他对他的所作所为都合情合理,但他不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他和他是一样的男人,应该很生气吧,欺君之罪,玉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都将逃不过一死,他不能再和他再有纠葛了,接触得越多,再精湛的演技也会被发现破绽,为了大家,不能再顺从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琢磨着。
合上最后一份奏折,镜永恒捏捏眉头,玉清泉睁开眼睛,眼神朦胧,方才只是浅眠,他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也能分辨出和之前的动作不同。
“都批完了?”说着已从他怀里站起,突然间离开温热的怀抱,空气中的冷气瞬间透入身体,玉清泉忍不住打了了寒战。
“嗯。”把身上的披风批到他身上,摸摸他的头发,脸上早已倦容满面,却也不影响卓越的气度。
“今夜就在乾清殿吧。”
洗漱完毕玉清泉又一人匆匆上床躺好,镜永恒也已习惯,自行更衣。
日间虽睡了一觉却也弥补不了多日的严重缺眠,反而睡过之后现下愈加想睡,得想个办法才是,晚上老是不睡也不是办法,要是以后他都和自己睡在一起,岂不是每晚都不能睡了,就算他肯,身体也受不了如此折腾啊。
把镜永恒打晕?把他绑起来?点他穴道?或者......去练个缩阴功什么的?再或者干脆一刀切断儿孙源........
慌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这些都是不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