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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晓南晃掉了李遇的胳膊,从锦囊里拿了一颗清心吞服了下去,努力克制着晕船以及早孕带来得恶心,“你个罪魁祸首,不要你管!”
“是晕船吗?我这儿有。。。”眼见李遇又要从兜里掏出橘子糖,像哄满宝一样哄自己,晓南就莫名地升了口火气,“谁要你的橘子糖!”
李遇剥开了糖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塞到了晓南的嘴里:“猜错了,是椰子糖!”晓南刚想吐出来,可是椰子的鲜甜一下子传到了麻痹的味蕾,恶心的确好了一点儿,“再来一颗。”
李遇满心欢喜的将怀里的糖包拿出来,“我这儿还有梅子糖,橘子糖,杏仁糖,牛奶糖,核桃糖,你喜欢哪一个?”
晓南葱白的手指在大小不一的糖块儿里选择着,“梅子吧。”李遇把剩下的糖块儿又揣回了兜里,“想吃就问我要。”
两人身后的青杏和郑二早就燃起了无边的嫉妒,“想不到贤弟还真是个体己人。”“李遇大哥一直都是个细心的,从来都没变过,不论对谁都是。”青杏哄着怀里的婴儿,两只眼睛早就黏在了李遇身上。
“李遇你可真是吃香啊。”晓南压低了嗓子,拧了李遇一把,“二爷,船舱这儿不透风,我去甲板上待会儿。让李遇陪你们话天南地北吧。”说着晓南就出了位子,上甲板去了。
待在甲板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晓南微眯着眼,享受着伴有海水腥气的阳光,忍不住抚摸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肚皮,一下子也就自暴自弃了,又不是没生过,“小子,这次要是你命大,我就留下你。”
还没有享受完这片刻神游太虚的宁静,就被打断了。“敢问施主可是南老板?”晓南回过头,是个身高八尺,二十多岁的大师,长相俊朗,风姿出彩。“在下正是,师父又是哪里修行?”
大师作了一揖,“在下逸凡,臻善师父下修行,出自青山寺。香主郑老板为此次远行,特意请贫僧及师弟六人于船上诵经,保出行平安。”
“我还从未去青山寺上过香火,真不知道大师是如何知晓我的。”
逸凡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眉宇渐舒,“令公子可唤作满儿,那日本是我给他融点,正巧师父来了,便给他融点了。这孩子相貌不俗,少见的好相貌,贫僧就记下了,今日相见了南老板,就知道这好相貌是如何而来的了。”
晓南把玩着手里的糖纸,这和尚好端端地记着满宝做什么,心里就像起了一根刺,“我家满宝顽皮地很,一定是惹到大师了,大师才记下了满宝的劣迹,肯定是当着我的面不好说罢了,想来是大师慈悲心肠,饶了他的小屁股。”
“哪里有什么劣迹,这孩子早慧异常,如此的招人心疼。师傅可是对令公子爱惜非常,赠予的佛心木都是百年以上的仙品,不知道令公子今日来否,可否让贫僧一见。”逸凡的声音如空谷内演奏的扬琴,清脆而舒爽,吸引着人靠近。
晓南闻着他身上沉静的佛心木的木香,心里却产生了不一样的燥热,厌烦,希望此人离自己远点。“我家满宝承了臻善大师如此的厚爱,望日后不辜负才好。本来这孩子听说要来南洋,激动非常,可是不想昨夜贪凉多喝了几碗凉水,今天一早又是上吐下泻,又是发烧的。我们就将他留在了家里,还不知道在家里这小混蛋怎么怨我呢!”
“无妨无妨,有缘必有一见。贫僧就去与师弟们一块儿诵经了,叨扰施主这么久,望勿见怪。”“师父客气。”
晓南看着逸凡远去的高大身影,对这次南海之行越是忐忑不安。
入了夜,晓南和李遇就以晕船不适,早早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一进屋,晓南就在房门处设了结界,在屋内施了障眼法,就拉着李遇到梵春里去了。
“想不到此处果真时时都是这么一副春意盎然啊!不过这要是有人进屋?”李遇摘了个花木李准备喂给满宝吃,会走路的满宝哈哈大笑地和李遇玩老鹰抓小鸡,就是不要吃。
晓南和李遇坦诚相见没多久,就和春娇商量了把梵春告诉了李遇,李遇至今也不过进来一回。“你没看见他刚刚自己吃过了鸡粥,哪儿还等着你喂,屋里我已经施了法,若是有什么动静我就会知道,我们立刻就出去。”晓南提溜起笑的咯咯的满宝就是一阵猛啃,“又嫩又香,让爹爹咬一口。”
满宝笑嘻嘻地摇着头,“给爹爹香一口。”一个大大的湿吻就凑了上来。
晓南本想真把满宝留在家里,让兔子照管,可是这青松也不是个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方,想起李爹爹的事儿,晓南就是一阵胆寒,所以连夜上义庄偷了个差不多大的刚去世的孩子,施了点障眼法,留在兔子身边装作是满宝,而自己把真的满宝藏在梵春带了过来,敌人的眼皮底下就是安全的,这句话总有点道理。好在满宝自己会吃饭,少了不少照顾。
“晓南,今日见你面色不佳,而且还让我提防那个逸凡大师。我虽然之前从未认识过逸凡大师,可今日之见,我觉得他不像是王莱那样的恶人。”
“你我这般大人,看人总是貌相,完全没有孩子看的是非曲直精准。满宝半岁的时候去青山寺融点,本是这逸凡给满宝融点,可是春娇说满宝死活都不肯让起初的和尚融点,后来还是让远游归来的臻善融点的。今日我才知道原来被满宝拒绝的和尚就是逸凡。满宝他好像天生就可以预知凶险,叛人善恶,如同开了天眼一般。这次不管是郑二提出的出行,还是我碰到逸凡,与他的寒暄,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满宝,他们定是居心不轨。就兔子说起的他们可能在布什么阵法,还是修魔,说实话,我本并不关心,可是既然他们动我儿子的念头,那么就不容退缩!”晓南抱紧了怀里的满宝,而满宝也似乎听懂了自家爹爹的话,乖巧的靠在晓南的脖间。
“为了不坐以待毙,我们现在可是羊入虎口,晓南,我们现在不可以轻举妄动,要以静制动,以毒攻毒。”李遇来到晓南身边,伸过自己宽阔的臂弯,把一大一小都揽在了怀里。
“以毒攻毒你倒说说看?”晓南这也的确是乏了,抱着怀里的满宝就靠了过去。
“七十九名爷儿,四十一名小哥儿还有八个七八岁的哥儿,一百二十八条性命,现在全在后面的两大间船舱候着,船舱下层的窖房还有个未曾派上用处,说是给师傅们放法器用的。但我今日下了船舱看过了,空无一物。他们以毒法来强化自身,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以此来从内攻入。春娇曾经说过,你们修者对于修炼可是极其严苛的,天时地利人和,法器用具心法莫不要丝丝入扣,一丝不苟。倘若出了点乱子会怎么样,晓南,你说呢?”
“没有春娇说得那么玄乎,他有一半都是唬你的,不过的确有点讲究。李遇,你今天可真没偷懒啊!今天是第一天,他们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明个夜里我们再从长计议。”晓南抱着满宝直起了身子,伸个懒腰,金手指一点,就把事先准备好的松软大床招致眼前,满宝在自家爹爹的怀里也早就睡眼惺忪,晓南一骨碌就抱着满宝钻进了被窝,“我是受不了在船上那么晃还能睡得着,今儿就在这儿睡了。”身为孕夫,大洋船上的飘摇,这一天骨头都摇散了,可是遭大罪了。
迷迷糊糊的,晓南还没睡死,背后就靠过来一个熟悉的体温,“谁准你凑上来的!”
李遇闷不做声,依旧我行我素,事实告诉李遇,占便宜就要快准狠,造成既成事实就是成功。
晓南气呼呼地叹了口气,一头就撞向了李遇,让你死皮赖脸。李遇虽遭受着胸口碎大石,可能稳稳地抱住自家夫郎小哥儿,也甘之如饴。
第二天一早晓南就起来,给满宝备下一天的伙食。出来之前就备好了丰富的粮食储备,养了几十只鸡鸭鹅,放养了百十条鱼,五六百斤的五谷,甚至备了三头小乳猪。熬好了小米粥,又让李遇在蓝玉里捞了条鱼,给满宝炖着,炒了点儿素菜,三菜一汤放到竹篮里,把满宝洗漱好,交代好记得吃。
就和李遇出了空间,外面却依旧是漆黑一片,五更天的样子。“晓南,这仙境一日与凡间一日时间到底相隔多少,怎么差的如此之多。”
晓南化了障眼法,钻进被窝里继续歇着,“时间是一样的,我们的感受不同罢了,梵春灵气充沛,我们在里面大概睡个两个时辰就如同睡了四个时辰一般,自然觉得不同。”总觉得身后的床在摇晃,晓南翻来覆去的就是不得安歇。
李遇做到了床边,将晓南的头轻轻挪到了自己的腿上,“怎么样,好些了吗?”
晓南靠在李遇身上,小心调整着自己的内息,心里有点懊悔,让兔子给配了那么多药,就是没记得有保胎药,也是明明出来之前还没的,否则这种多事之秋,也不会留下。晓南肚子里的二包子抹了抹桑心的眼泪,亏我长了个心眼,晚点显形,世道险恶,爹爹心狠啊!
“李遇,你可知我这般难过为了什么?”
李遇将晓南面前散乱的头发抚到耳后,“是因为晕船吗?”
“当然不是!”晓南拧了李遇的大腿,“但你要永远记得,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完!”
李遇笑着连连应是,温柔的帮晓南顺背。
到了天色蒙蒙亮之时,郑二派的人早就在门边应着,来伺候晓南,李遇洗漱,带他们到正室一块儿吃早饭。
“不知贤弟和南老板昨日一日过的怎么样?”
晓南专心吃着芙蓉千层糕,这是把天祥的厨子也带到船上了吧。
李遇见晓南这么爱吃这些点心,又给晓南添了不少花色点心,“兄长厚爱,我夫夫二人都有些晕船,好在昨日休息不错,都恢复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我们这船大概还有两天两夜方能到达南洋,贤弟还是要早日适应才好。”郑二喝了一口香茗,“为兄这里收了一点有趣的剑佩,不知道贤弟马上可否和为兄一起把玩把玩。”
“那是当然。晓南,马上你就一个人先回房,我去去就来。”
晓南低头吃着糕点,“你不用急的,我待会儿还想再在船上逛逛,这么大一艘船,之前还真没见过。”
郑二听到李遇能陪他,自是心满意足,“南老板有什么想玩儿的,随意吩咐下人。”
吃完了饭,晓南和李遇兵分两路。晓南一个人顺着李遇说的方位,来到了安置平民的船舱门口。
此时正好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沙弥在门口缠着一个夫郎,“这位夫郎,真的没看到阿林弟弟吗?”
“你个小沙弥,朝我追着要哥儿干嘛?阿林那孩子一定是去哪儿玩儿了!”
晓南把小沙弥拦了过来,“小师傅,这个阿林弟弟是怎么样不见的呀?”
小沙弥有点泪眼婆娑:“昨天,逸凡师兄让阿林弟弟陪他去整理经书,到了三更,师兄让我送阿林弟弟回来。我把阿林弟弟送回来,约好了今天一早我们在甲板上一块儿看日出的,可是阿林弟弟就这么不见了。”
“阿林弟弟陪逸凡整理经书,就不见了?”晓南摸了摸小沙弥的脑袋,“小师傅,我陪你去找阿林弟弟,你答应听我的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