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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2012没有到来,活到2018年的谢然也没有再想着寻死。
几天后的一早,谢然领着小马回到家中,二人屋门一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王雪新怀疑地凑近,想隔着门听听他们在密谋什么,听到他们是在谈正经内容,而不是要到哪里去打家劫舍坑蒙拐骗,才放心离开。
谢然那天说要和小马做生意,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想带着小马和其他不再想和追债那行扯上关系的兄弟们好好经营一番事业,可做哪个行业却让谢然犯难。
他们这群人受学历限制,在入门阶段就已经被卡得死死的,IT不能做,生物制药不能做,开个饭店前期投入又太大,收益又慢,所有需要技术水准和文化水平的行业都将他们拒之门外。
谢然还不能重操旧业去开KTV和娱乐城,一切可能涉黄、涉黑的经营他都不会再碰。
不为了别人,单纯是为了谢青寄。
上辈子谢青寄考警校的时候谢然没有留过案底,谢青寄这才过了政审,可后来随着大哥入狱,谢然上位,谢青寄的身份就微妙起来。谢然心里清楚,因为自己的关系,谢青寄很难被提干重用,他做得再好再出色,也只能在基层呆一辈子,做一些被排挤到边缘的文员工作,说不定还会被时刻监督。
他不知谢青寄是否真的热爱警察这个职业,但他了解郁郁不得志的愤恨。
谢然重生后,总觉得谢青寄和上辈子这个时候的他比起来有说不出的微妙感。他不确定谢青寄是否会考去外地读物理,还是会像上辈子一样留在这里读警校,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谢然都不会允许谢青寄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前途尽毁。
谢然将一个个选项从纸上划去,末了盯着满页的叉骂了句脏话。
买房投资他没钱,炒股票他不会,就连买彩票中奖,谢然都想不起来开奖号码!
怎么小说里主角重生回到过去就大开金手指,赚钱发财顺风顺水,他谢然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连找个稳当的赚钱路子都这么难。
小马看着谢然咬着烟一脸愁闷,小心翼翼道:“然哥,你在想什么?”
谢然两个指头夹着烟屁股,往外吐烟,郁闷道:“后悔没有好好读书。”
说话间,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二人抬头一看,是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谢青寄。
“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然和小马把脑袋往纸上一扎,嘀嘀咕咕间几个小时过去,不知不觉到了谢青寄午休回家的时候。今天同他一起回来的似乎还有别人,谢然探头一看,先是听见王雪新夸张热情的大笑,又看见老任和老乔一样标志性的秃脑门。
谢青寄解释道:“班主任过来家访,妈给了钱让我们中午出去吃,她要跟老师单独说话。”
坐在沙发上的老任看见谢然又是条件反射性地牙疼。
谢然自觉得很,三人立刻往外走,路过巷口的时候看到一辆红色桑塔纳停在那里,车窗上用白油漆写着“卖车”两个字,后面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谢然盯着那辆车,停了下来。
小马没察觉到,路过谢然身边继续往前走,被谢然抬手朝衣领上一拽强行拦住,荡出去的手和脚来不及收回,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谢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车,中邪般喃喃自语,叫小马把他的iPhone掏出来。
小马一脸茫然,听话地把手机递过去,看着谢然围着车拍照,茫然道:“然哥,你要买车?可我记得你没考过驾照啊。”
谢然没吭声,若有所思地朝饭店走,倒是跟在后面一直默不作声的谢青寄,抬头看了眼谢然。点菜的时候谢然依然心不在焉,胡乱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叫小马把手机交出来,在网页上搜索着什么,小马心疼道:“然哥,你要查什么回家看吧,我流量不是包月的。”
谢然瞪他一眼,问老板娘WiFi密码是什么,老板娘奇怪地看着他,意思是“吃个饭而已还想免费上网?”
谢然这才想起,要过几年才到人人机不离手,眼睛离不开屏幕的网络信息时代,免费WiFi在他们这座城市要到14年以后才成为饭店标配。
“小马,你是不是有驾照?”
“是啊。”
谢然沉默半天,小马忍不住问道:“然哥,怎么了?”
“要不然我们试着做二手车?去压压价,把那辆桑塔纳买下来,过给你,再卖给二手车贩,赚个中间差价。”小马还没说话,谢然又立刻否决出这个想法:“算了,万一压在手里可怎么办。”
他犹豫迟疑,碰壁过太多次,身上已经没有当初二十四岁那股敢拼敢闯的锐气,做事开始瞻前顾后。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闷头吃饭,存在感极低的谢青寄突然道:“想做什么就去做,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犹豫不决的人了。”
小马大大咧咧地附和道:“是啊然哥,你不是一向狂得很吗,不撞南墙不回头,阿姨都抽你多少次了你还是该鬼混就鬼混!怎么最近小半年跟变了个人一样?”
谢然在桌子下踢了小马一脚,可被谢青寄那样一说,又有些忍不住。
他思考半天,终于下定决心道:“行,那下午联系一下车主,这几天我去报名驾校,有时间的话我们去临市的车行转转,看能不能找个师傅带带我。”
小马只看到眼前这一步,忍不住道:“啊?那然后呢,我们买车容易,上哪儿找买主去,咱们才认识几个人啊。”
谢然笑了一下,意味不明道:“这是最好解决的问题。”
做什么都讲究抢占先机,此时国内二手车市场还没有饱和,甚至连初步规模都没有形成,又是微信微博等社交工具刚刚兴起的时候。谢然虽只提出买车这一步,可在短短时间内早已规划好怎么样获取客源,小马的担心顾虑恰巧是他最不担心的一个问题。
小马见谢然这样有把握,也没有再问,倒是谢青寄突然道:“那你车源去哪里弄?”
他头也不抬,却认真听着,小马和谢然吃饭风卷残云,谢青寄吃饭却慢条斯理,会把菜先夹到碗里,再把里面的葱姜蒜都挑出来,一口一口地吃。
小马终于忍不住道:“这小子总是这样闷不吭声一针见血?真是蔫坏……”
谢然就不乐意听别人说谢青寄半个字不好,又不敢当着谢青寄的面骂小马,怕谢青寄多想,只好默不作声地瞪小马一眼。
不过谢青寄算是问到点子上,谢然开始发愁,他上哪里找那么多二手车去。
或许找大哥帮忙是个好办法,他心中有个隐隐约约半成型计划,就是有些趁火打劫。他自认为不是什么有原则的君子,奈何旁边坐着个道德标兵谢青寄,谢然只得给小马使个眼色,意思是回头再说。
谢青寄看到二人的小动作,抽出纸巾嘴一擦,说他要回学校了。
二人目送谢青寄走出饭店,谢然背对大门,迫不及待地跟小马认真分析道:“大哥之前有次收不上来债,欠债的有辆奥迪,说抵给大哥,被大哥骂了一顿,像他这样还不上来债想拿车抵的肯定不少,我们去跟大哥合作,我们收车过户,赚了钱怎么分,这还得商量。”
小马以他数年打家劫舍的经验瞬间猜出谢然的意图,开始激动:“重点是大哥可以把收车的价压得很低,不听话的让他们陪大哥‘换电池’!这样咱们卖出去的时候稍微抬一下价格,就能赚不少。”
“而且可以让大哥也入股,你替他想到别的赚钱的生意,你要走的时候他就不会为难你了,这可是合法的啊!”
一提到“换电池”,特别是别人陪大哥换电池,小马就激动得要死。
谢然赞同地点头,二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丝毫没注意到谢青寄去而复返,站在他们背后把这趁人之危的损招一字不落地听进去。
小马抬头,看到谢然背后站着的谢青寄,疑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然浑身一僵。
谢青寄淡定道:“书包忘拿了。”
他长臂一伸,捞起在谢然身边放着的书包,弯腰时意味深长地往他脸上看一眼。
谢然正专心地研究一颗被谢青寄挑出去的蒜头。
小马看着谢青寄离开的背影,继续疑惑:“好学生也会丢书包?”
谢然回头一看,见谢青寄不会再杀个回马枪,才压低声音懊恼解释。
“你丢钱包,谢青寄都不会丢书包,没看出来吗,他故意落下的,就是为了听听我们要背着他说什么。”
小马唠唠叨叨:“我就说这小子蔫坏吧,你还不乐意,还瞪我!你怕他干什么啊,他又不是你老婆!男人怕老婆就算了,怎么还怕自己的弟弟?!”
谢然夹着盘子里的肉,看也不看,往小马嘴里一塞,怒道:“闭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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