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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志龙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他妈妈和许清漫坐在一起,两人的眼眶都有些红。他的爸爸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到他时,眉头皱起,随即站起来,朝他走去。
“跟我出去,我们谈谈。”权爸爸只说了这句话,就率先走出了病房。从小到大,也许是因为权志龙一直在外面练习生的关系,父子间交流得并不多。爸爸像这样郑重地要求跟他谈谈,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权志龙把给许清漫收拾出来的一些东西放下,跟许清漫说了句“我马上进来”,就跟着他爸爸走了出去。
病房外,父子俩并排站在窗口。权爸爸看着楼底下站着的一群记者,问权志龙:“你打算怎么做?”如果到现在权志龙还要隐瞒着这段感情,权爸爸就真的对自己的儿子失望了。
权志龙答:“社长已经发了通告,明天会开新闻发布会。我打算公开跟漫漫的关系,把事情开诚布公地向大众解释清楚。”在昨天晚上,接到小波电话的之后,他就已经想清楚了。没有什么比许清漫重要,就算他真的被雪藏,真的不能再站上舞台,从此失去所有明星的光环,他也不在乎。至于Bigbang的其他成员,还有一直照顾他的杨社长,他只能表示抱歉。但是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一心只想护着许清漫
权爸爸拍拍权志龙的肩膀,对他的这个决定表示支持,说:“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人家清漫为了吃了不少苦,你以后要好好对人家。”作为一个父亲,他想要教儿子成为一个有担当的,顶天立地的男人。而如今,他的儿子也正在成为这样的人。
“进去吧,这段时间好好陪着漫漫。”权爸爸的眉头这时才松了下来。做父母的,最关心的从来不是儿子有没有名气,或者能不能赚很多钱。他们所在意的,只是孩子是否幸福。如果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过着最普通的生活,那又如何呢?
权志龙回到病房,坐到许清漫身边,把她圈在怀里,轻轻摩挲着她刚刚输完液的手背。许清漫靠在他的怀里,心里其实是不安的,但脸上还是扯起笑容,不想让他担心,还反过来问他:“吃饭没有?”权志龙摇头,许清漫就皱眉,说:“那你快点吃晚饭啊!刚刚妈妈拿来的汤,你趁热喝了。”
权志龙端着碗,给许清漫喂一勺,自己喝一勺,两人共同喝完了一壶汤。这样的情景,颇有点相濡以沫的感觉。
有权志龙在,几位爸爸妈妈就都离开了。两个妈妈在外面商量了照顾许清漫的事情,都争着想让许清漫出院后去自己那里住。最后,两人妥协,如果许清漫想待在她跟权志龙的家,那么两人就一起过去照顾。如果不愿意,那就回许家,到底是自己的妈妈比较亲,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不过,权妈妈表示一定要让她每天都过去看看许清漫,要不然她不放心。
几位长辈在外面为小辈们合计的时候,权志龙和许清漫相拥躺在病床上。狭小的床,躺着两个人有点拥挤,但这也正好给了他们更加紧地抱住彼此的机会。
窗外的月光一如既往地明亮皎洁,照进房里,让窗户倒映在了床边。权志龙的手放在许清漫腹部,轻轻摩挲。许清漫一楞,心紧紧地揪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这个时候,她正一个人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等待小波的到来。
“很疼,是不是?”权志龙的声音沙哑了,许清漫没敢去看他,怕看到他脸上悲伤的表情。她说:“嗯,很疼!”最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那种感受着自己孩子的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真的让人痛彻心扉。她很想留住这个孩子,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什么也做不了。
“Oppa,对不起。没能保护好宝宝,真的很对不起。”她的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抱歉。如果时间可以回到昨天晚上,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摔倒的。她会拼尽一切保护好这个孩子,不让他出事。
权志龙垂头,温柔地亲吻她的发丝,一点点地往下,亲吻到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呢喃:“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他已经很心疼她了,如果她还要这样责怪自己,那他真的会心疼得死掉的。
许清漫摇头,眼泪再次涌上眼眶,哽咽着说:“如果我不那么糊涂,早一点知道有宝宝了,如果我能小心一点,宝宝就不会没有了。是我害死了宝宝,是我!”她终究还是哭了出来。在她知道没了孩子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流出泪了。她今天眼眶红过许多次,却一直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现在,她真的已经忍不住了。她心里自责得不得了,后悔得不得了。
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想起下午在家里看到的斑驳的血迹,权志龙的眼眶也红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他把头埋在许清漫脖颈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到了许清漫肩膀上。冰凉的触觉,让许清漫感受到了他心底的悲痛。
“昨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是不是很疼?”权志龙也不能原谅自己,在她那么痛的时候,在她那么无助的时候,竟然没有接她的电话。他们的孩子流逝的时候,他还在开心地跟工作人员讨论演唱会结束后去哪里庆祝。他这个爸爸,实在是对不起孩子。
许清漫紧紧搂住权志龙的腰,在他怀里摇头,说:“其实就算你接了电话,也无能为力。我当时是糊涂了。”她是了解他的,他的那句话,已经把她流产的责任归结到了自己没有接她电话上了。但其实,他接不接电话,都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
权志龙也紧紧地抱住许清漫的背,就像是孩子紧紧抱住洋娃娃一样,在她身上寻找安全感。他现在不是什么明星,他们也不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幸福准新人,他们只是一对刚刚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在悼念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