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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很是诡异,就连一贯最会调节氛围的窦学长都没了声音。音乐有多响,场面就有多尴尬。
那个女人却浑然不知自己带来的这场暴风雨前的宁静有多不妥,末了还润湿了点点眼眶,彷佛自己是受害者。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究竟合不合理合不合适,只是看着古寂,好像跨过千山万水只为找到他。我和其余的人都化成了不需要存在的*摆设。
她拎着小小的手包,轻启双唇,抖动着声音喊了一句“师兄”。
若是放在武侠片里,师兄师妹这叫法岂不是有情人儿的专属?可惜,这是在现代的ktv。她一句“师兄”倒再次勾起了我的疑惑,古寂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角色,我已经弄不清了。他前不久跟我说“你问,我便答”,我没说的是“你不说,我便不问”。
“师兄。”她生怕古寂没听到,又喊了一声。
他站了起来,平常时候就冷冽的气势不知为何在此刻迸发,冰冷地不近人情。我昂首挺胸望他,却不见他看我。
眼神直直地看向门口,我发现昏暗里他攥着拳头紧了又松,“你来这里做什么?”
“师……”女人还想再叫一次,最终还是吞回了一个字。我不知道她和大叔到底什么关系,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他们可能有过的过去让我心脏胀得难受。
嫉妒是会让人发疯的,我装作毫不在意,却在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去的时候,溃不成军。
她甚至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看着他。
“小寒,”宋烟抱住我的肩膀,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她大概也觉得此时此刻我是装着的强硬,“哎,没事没事,无关紧要的人,别想太多。”
但这种话,骗她自己都骗不过去吧?其实,人呐,都是七情六欲的动物,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谁没有些青春朦胧的感情,谁没有一段过去呢,只要现在的他是自己的,又何必去苛责那些你还未曾出现的岁月?
可是,所有的心灵鸡汤不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吗?人可以在安慰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娓娓道来,唯独放在自己身上,就行不通了。
我知道这样很不应该,可我忍不住还是会嫉妒啊。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有那样一个女生曾经在他的世界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足迹,现在她又出现在眼前,心好像就抽抽的痛。
不想被这样的情绪左右,说服自己不要去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我跟宋烟说出去透透气。一出门,沉闷的压抑散去了些。但不远处的拐角口,他们就在那里说话。
古寂敏锐地发现了我的存在,侧头看过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紧接着那个女人也看了过来。我本意不是想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体现体现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我走了开去。
我去了厕所。有一种感觉告诉我,那个女人,会来。
厕所的镜子很大,灯光比房间里的还亮,上厕所的人不多。我站在洗手台前面照镜子,里面那个长的尚算清秀的人一脸凝重,心事重重。我好像变了个人。
等得并不久,可能才两三分钟,她就来了。
沾上爱情这种东西,每个人都会变得自私吧。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远比我成熟有女人味儿。镜子里看去,她是优雅温婉的女人,而我只是个冒冒失失的女生。我一点都不喜欢她,甚至憎恶她的存在。
她不说话,我也不说。像不像两个为爱争夺的女人在比谁底气足?
她走到洗手台打开了水龙头,冲着镜子里的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回去,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幽幽地飘来一句“你连师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吧”,一字字戳进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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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进入房间的时候,窦豆正在鬼哭狼嚎,一人霸占了两个话筒,耍着花儿地唱。宋烟有气无力地和陈琛腻歪,她心里很担心我吧。
古寂又像个苦行僧一样笔挺挺地坐在角落里,不唱歌,干坐着。没有赌气,我依旧坐到了他身边,坐下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他暗暗的叹了口气松了口气。
窦豆说我们几个人战斗力不行,唱了几首又转战玩牌。五个人,除去我几乎一点都不会,他们四个都会一些。我就在一边看他们玩。一群成年人在一起的好处这个时候就凸显出来了,大家总会不约而同地把尴尬过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散场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窦豆开车走人,美其名曰把时间留给小情侣。陈琛送宋烟回去,我就交给了古寂。
出ktv的时候,却还有一群人正好上去,满身酒气熏得旁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大叔把我带在怀里下了楼。
“小寒,那我们分开行动喽。”分开的时候,宋烟又小声嘱咐我让我有话别憋在心里,才跟陈琛坐上了的士。
眼下只有我和古寂了。十一点的北京,也并不很黑,路灯把世界照亮了,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张熟悉已久的帅气脸庞。我忽然不想回寝室了,我很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停下脚步,我说:“我不想回宿舍了,这个时间已经关门了。”
他也不惊讶,狭长的眼眸被街灯映得更加深邃迷人,我一直觉得我和他存在一道沟壑,今天才明白,是阅历,是经历。我还年轻着莽莽撞撞的时候,他早已经经历了那些,在时光的磨砺下变得睿智内敛。
我不了解他的过去,不曾参与他的人不轻狂枉少年,我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小孩儿和大人谈未来,自己觉得雄心壮志,在别人看来,或许真的只是“年少”。
他愣了几秒才消化我说的话,之后才回答:“那就不回了吧。”
他带我去了他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的一个居民区,老旧的样子,不像四合院儿也不是高楼建筑,只是老派的居民区。
上楼的时候,楼道里窜出来一只猫,“喵”了一声,跑远了。他住在三楼,开门开灯,眼前的这个“家”布置得很简单。客厅也不大,堪堪放了一张桌子,一台电视机,一张长沙发。
“很简陋,只是晚上回来住而已。”大叔解释了一句。不过简单归简单,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只是缺少了一点“人气”而已。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夜晚,情侣,房间,总该发生些什么。但大叔还是那个大叔,既没有为带了个女朋友回家而显得局促,也没有为拐了个女朋友回家而显得兴奋。他一向很镇定。
他进卫生间转了一圈,出来告诉我说:“有热水,可以洗澡了。这里只有一个卧室,我先给你换个床单,你睡床。”
“那你睡哪里?沙发吗?”我问。
大叔可能被我噎了一下,反问:“不然呢?”
我不以为意:“可以一起睡啊。”
这下,他真的被我吓到了。
“难道大叔没听过情侣要做的一百件事情吗?其中一个呢,就是什么都不做,抱在一起睡觉。”
不过说完我就后悔了,刚刚想变得成熟一点,这会儿又尽说些小孩儿才会说的话。逃避似的溜进了卫生间,关门。可刚想脱衣服洗澡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重大问题。
“大叔,”我探出个头呼唤他,“洗澡没有衣服换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他也难住了。若只是外套倒还好办,可我总不能不穿内衣吧!
他抓抓头,问:“要不我出去买吧?外面有24小时便利店,不远。”
我知道他有轻微洁癖,没洗澡去睡他的床实在罪过,所以同意了他的提议。
最终,还是穿着他的衬衣以及递进来的新买的内衣走出了浴室。可惜大叔的浴室里没有大面镜子,不然我很想照一照现在是什么样子。很多人都说女生穿着男朋友的衬衫的时候很迷人,我也想知道,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会不会让他心跳加速。
他在换新床单,大叔其实是个很居家的男人,会做吃的,又会干家务。但我隐隐猜到,这不是真正的他,他在逃避某些事情而已。
看到我的时候,眼神还是暗了暗,又很快遮掩了过去。
“很晚了,睡吧。”丢下这句话,大叔的背影似乎有些仓皇而逃。
那至少说明我对他是有影响力的吧,躺在床上的时候这么想。刚刚那一刻,我很想抱着他,很想亲吻他。可不想他认为我有奇奇怪怪的想法,最终还是没做。
枕头上残留着大叔的气息,安心的气息。这一天过得够曲折的,抵挡不住翻涌而来的睡意,在他的气息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像做了个梦,梦里面一直有大叔的身影,他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轻轻揉我的头,亲了亲我的唇角,却还是在叹气。我很想挣扎着起来回抱他,但意志力不够坚定,只觉得被梦境锁住了力量,挣脱不得。
第二天天还未亮的时候就惊醒了过来,我梦见大叔离开我了。
开灯,下床,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轻声轻脚地去了客厅。阳光还没有浮出地平线,光明来临前还很黑暗,大叔长长的个子蜷缩在沙发上,莫名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