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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这啊,又偷懒不干活。”
晚间,蛊族圣子也来了这里。
走到近前时,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开,风姿气度一下子就起来了。
看其模样,很难想象到他那天晚上与蛮人谈合失败,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麻烦先生了。”
蛊族圣子风度翩翩的拱了拱手,然后将折扇折起,眯着眼看向自家的小侍女。
“手伸出来。”
“哦。”
小侍女不情不愿的把手伸了出来。
啪!
折扇击打在她的手上,让她的掌心变得通红。
“让你传个口信,结果你在这听故事?!”
啪!
“知道错了没?”
小侍女疼的呲牙咧嘴,闻言,眼睛红了一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我传了……老爷和夫人说,不生你气了,今晚就回去住。”
“你还有理了!”
蛊族圣子眼前一黑,看着小侍女无辜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提醒着自己不生气。
这狗屁的蛊族圣子,真是一天都不想当了!
他心中咆哮了一声,瞪了小侍女一眼,然后又朝着云长生拱了拱手。
“云道长……呃,不对,云先生,见笑了。”
“没事。”云长生继续翻书,一字一句的讲着秦游记的内容。
对于小侍女和蛊族圣子的这场闹剧,他全当是没看见。
“云先生这两天还住的惯吗?”
“还好。”
“那就好,林某还有些事要处理,下次闲时,再来叨唠云先生。”
“嗯。”
云长生点了点头,想了想,这是别人的地盘,这么敷衍的应一声,有点不厚道。
于是又补充了一个字。
“好。”
“那就说定了,那林某先走一步。”
蛊族圣子感受着圣蛊的雀跃,对于云长生的态度也不在意。
他领着自家的小侍女,继续匆忙的处理着蛊族的事务。
云长生看着这位后辈离去的身影,想起俩人刚刚的约定,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按蛊族现在的情形,闲时,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了。
“圣子殿下,南方夏天,真的可以用冷水直接泼在身体上吗?”
“可以,那里的夏天,普通人恨不得整天待在水里。”
“哦,我还以为云先生在骗人。”
“等以后南迁了,我们在南边定局,我带你去看。”
蛊族圣子说到这,瞥了眼自家的小侍女。
然后摇了摇头。
啧啧,就这搓衣板一样的身材,全泼湿了,好像也没什么看头……
另一边。
云长生和杏儿一个讲一个听,不过小姑娘听的好像有点不认真。
“刚刚……刚刚是圣子殿下!”
“嗯。”
云长生点头,不明白这小丫头干嘛突然间这么激动。
“我刚刚离圣子殿下这么近?”
杏儿用手比划着她刚刚与蛊族圣子的距离,脸上的惊诧逐渐转化成兴奋的笑容。
“嗯。”
云长生继续点头。
他觉得要不是他还在这里,小姑娘可能会兴奋的蹦几下,然后跑回家裹着被子像条蛆一样扭。
林夕说他招桃花。
然而比起这位蛊族圣子,他才哪到哪。
至少在蛊族,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天色渐晚,阳光的温热慢慢消失在了地表。
青壮们回来了,不知道去哪逛了一天的林夕和李月也回来了。
“今日又去哪里了?”
“随便去逛了逛。”
“哦,明天在家陪我。”
“……?”
林夕神情惊异了一下,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话是从云长生嘴里讲出来的?
确认了自己没听错之后,她立刻应了声,说道。
“好啊。”
李月闻言,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看了明天她要自己出去了。
最近两天她和林夕都在忙着观察这片有些陌生的天地,看看这天地的变化还会带来哪些影响。
顺便放养一下雪云剑和云雪剑。
这俩柄剑都是爱玩闹的性子,让他们安静的待在蛊族,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三人闲聊着说了一会儿话。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李月又早早的开始修炼了。
林夕和云长生聊了一会儿天,就相拥着睡去。
次日清晨,有人敲门登记。
接着又是晨练的声音,还有那让人能够振奋精神的号角声。
林夕如云长生所愿,去跟着晨练完之后,就待在了云长生的身边。
今日讲故事的人,也多了一个。
“姐姐说话真好听,长的也好看。”
杏儿小姑娘是个嘴甜的,溜须拍马了一番,正好林夕也有空,于是又答应她多讲些南方的事情。
现在说的,是林夕以前喜欢吃的水果。
“水果的话,荔枝,杨梅这些,都很好吃,将荔枝皮剥开,里面是白嫩水灵的果肉。”
“咬一口,嘴里全是汁水。”
“比糖果要好吃许多。”
咕咚。
小姑娘听的不自觉的吞唾沫。
她印象里最好吃的东西是糖果,比糖果还好吃。
那该是什么味道的?
日子就这样寡淡无水的过着。
云长生和林夕每天都搬了个凳子,在那讲着南方的故事。
最近的天气又冷了些,每天晚上都会冻死人。
这些南方的故事却在蛊族传播了开来,驱散了一些笼罩在蛊族头顶的阴霾。
许多蛊族的年轻人出生时,这里就已经是如此了。
听了南方的故事,他们开始憧憬这次蛊族南迁能够成功,他们开始更加努力的练武。
他们幻想着,有一日能够在南方定居。
于是每日晨练结束,围在云长生和林夕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有一日,一对穿着南方服饰的夫妻也走了过来,坐在那静静的听着。
“女的叫云流羽,是云归那混小子的后人。”
“男的叫林天,是我哥的后人。”
林夕见到这两人,传音跟云长生说了句。
“这两人就是现任蛊族圣子的爹娘。”
“本来每任蛊族圣子都会在一百岁左右才会开始找伴侣,有时候会找蛊族人,有时候也会找其他族的人。”
“然后随着自己的伴侣一起老去,死去,最后将圣蛊传给自己的子孙。”
“不过因为我们两个结为了道侣,他们两个一下子就看对了眼。”
“林天十几岁二十岁没到,就成了亲。”
“生下林宇后,这小子干脆在林宇成年时,将圣蛊扔给了林宇,自己做回了普通人。”
“挺有意思。”云长生点了点头,就不再关心这件事。
南方的故事在蛊族传播的越来越远。
从那天起,听故事的又多了对中年夫妻,夫妻两一个是林家的后人,一个是云家的后人。
俩人听着故事,偶尔脸上闪过一丝缅怀。
林天幼时,蛊族还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虽然气温冷了一些,可山林还在,那些参天的古树遍布整个蛊族。
夜里还会有野兽的咆哮声。
节日里,一堆篝火,载歌载舞。
不过,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后悔跟我来了这里吗?”
“傻子,干嘛要后悔。”
“真的不后悔吗?”
“当然是真的。”
又听了两个时辰的故事,俩人手挽着手,离开了人群。
南方的故事也终于逐渐进入了尾声。
不管是经历过蛊族繁华的那些老人,又或是出生在这寒冷冬天的年轻人,都在憧憬着这些故事。
讲完了故事后,林夕和李月继续去研究起了天地的变化。
而云长生则跟着那些青壮出了一趟门。
“云先生可以不用去的,蛊族现在虽然落魄了些,但多养一个人,还是养的起的。”
蛊族圣子听闻云长生也要跟着那些青壮们一起出去,于是跑过来劝阻了一下。
“没事的,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总要帮着做一些事的。”
“而且我也练过武,这些事情难不倒我的。”
云长生语气淡淡的解释道。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林夕不准他修炼,又让他找点事做做。
本来天天讲故事,也算是每天有点事。
如今故事讲完了,他就准备重新找点事。
“那就麻烦云先生了。”
“不麻烦的。”
云长生对着蛊族圣子打过招呼,然后随着那些青壮们一起离去。
蛊族圣蛊也随着他的离开,暂时停止了躁动。
“我爹说的,遇到能让圣蛊躁动的人,要尊敬。”
同样手拿折扇的林天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没心没肺的说了道。
“别怀疑这,怀疑那的。”
“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林家能够好端端的传承至今,就是因为我们有个好祖宗。”
“所以,多听长辈的话,准没错。”
蛊族圣子瞥了眼自己的老爹,他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翻了个白眼。
老家伙蛊族圣子没当多少年,早早的把圣蛊扔给了他,自己则带着老婆到处秀恩爱。
他要是也能像这老家伙一样没心没肺就好了。
“羡慕啊?”
“早点生个娃,然后将圣蛊扔给他,你也能过上我现在的日子。”
“……?”
论有个不靠谱的老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就蛊族现在这个鬼样子,生个娃出来,确定不是让这个娃来送死的?
“林天,宇儿现在很忙,你帮不上忙就算了,别整天在他面前晃!”
云流羽看着在到处瞎晃悠的林天,渡着步子走了过来,然后掐住林天腰间的软肉,将人给领回了家。
“诶诶,娘子,疼,轻点。”
“你现在又没圣蛊护身,还穿这么少,找死啊?”
“嘶~娘子,轻点,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嘶~呼~”
“你这个傻[哔——]。”
好吧,看来前些天,云流羽称呼林天为傻子,这可能不是什么亲昵的称呼,而是她已经用这个称呼问候惯了……
蛊族圣子:……
论有一对不靠谱的爹娘,是一种什么体验?
等在南方安定了,他也要早早的成亲,然后将圣蛊丢出去。
当这个蛊族圣子,可真是太累人了。
……
……
寒风像是一把钢刀,一刀一刀的切割着身体。
没有流血,却疼的刺骨。
路上已经没有了荒草,甚至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蛊族的青壮们需要踏过的,就是这样一条路。
如果不是整日里修炼内力,如果不是正值身体的巅峰,他们许多人可能已经倒在了路上。
云长生偏过头看了眼身旁的人。
这个人没有修炼出内力,只是凭借着较强的身体素质穿梭在这寒风里。
他的手上,脸上,脚上,已经长了许多的冻疮,有些部位被冻的发硬,发黑。
没有人说话,甚至于如厕都要憋着,因为那会带走身体许多的热量。
这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见云长生望过来,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
所有人都在调整着体力,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太快了会脱力,最终成为队伍的累赘。
太慢了的话,有可能在黑夜来临之前,回不到蛊族的驻地。
那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没有人想体验被极地寒流践踏过的黑夜,到底是什么样的。
人群就这样在沉默中前行着,这些人哪怕背冻的身体僵硬,干活做事的效率却都很高。
在云长生的感应中,越往南,天气反而越发的冷。
他目光看向极远处,搜寻着这个古怪现象的原因。
“那是什么?”
他有些疑惑的问了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看。
在前面几百里的地方,他看见了一道蓝色的巨幕。
巨幕连接了整个天地,极地的寒流吹过那里时,全都被这道蓝色的巨幕阻拦在外。
所有的寒流都聚在了那里,这也是为什么越往南,天气越冷的原因。
“这是有人设置了结界。”林夕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云长生的身旁。
她指着前方的那道蓝色的巨幕说道。
“有人不想极地的寒流继续往南吹,于是布下了结界,将极地的寒流全部拦在了结界外。”
“本来蛊族早就该南迁了。”
“但是在穿过那道幕布之前,越往南,天气越冷,几百里的路,可能要走好几天。”
“青壮们可能还能够强撑过去,但还有老人妇孺。”
“他们极有可能冻死在这路上。”
“要知道,几百里地,肯定是要过夜的,按照那些老弱妇孺的脚程,肯定要渡过不止一个夜晚。”
“而这里的夜晚,筑基修士都不想多待。”
想要穿过这条路,最好的方法显然是将老弱放弃。
然而蛊族圣子显然不甘心就这样将那些族人放弃掉。
他想带着所有族人,一起穿过幕布,迁移到南方。
这是个理想派领袖,对于蛊族人来说,有这样一个领袖,可能是一件幸事,也可能是一件不幸的事。
“嗯。”云长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跟着队伍前行。
“你……有没有想过帮一帮他们?”林夕忽然问了句。
“我为什么要帮?”云长生疑惑的反问道。
红尘里的事早就了断了,蛊族圣子是谁的血脉,这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呃……”林夕一时有些语塞,她憋了很久,憋出了一句:“至少杏儿小妹妹还有圆圆小侍女,还是挺可爱的。”
“你喜欢她们吗?那我可以帮她们一下。”
“……”
林夕没再开口,她现在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错了。
唉,再看吧。
要是云长生的家人们还活在世上,或许能好一些。
现在这个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玄侄外孙,总归是差了点意思。
想让他再次融入红尘,用众生情冲刷他的内心,怕是很难了。
如果没有当年那个承诺,可能就连林夕也没多少帮忙的兴趣。
林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是蛇窟!”
人群忽然停下。
有个人靠着地面嗅了嗅,然后拿出了一把铲子。
他运足内力,用力的往下挖,铲子破开了被寒风冻的坚硬无比的地面。
挖了一会儿后,他又大声的喊了一句。
“真的是蛇窟,有很多蛇!”
泥土被破开。
是密密麻麻的蛇群,各种种类都有,它们早就死在了冬眠里,像是一条条的冰雕。
“是条金丹期的蛇王,好像也死了。”云长生看向了蛇窟的方向,也走过去帮忙挖了起来。
“应该是蛇王领着它的子民在这里冬眠,可冬天一直没有过去,这些蛇就全部被活活饿死了。”
林夕又检查了一下蛇王的妖丹,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灵力。
“它还尝试过用自己的妖力维持蛇群的生机,不过终究是力有未逮。”
“嗯,蛊族接下来这段时间,每天的伙食应该就是蛇肉了。”
“让月儿试着做一条,蛇羹味道还是不错的。”
林夕自顾自的说着话,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周围的人都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说话。
说完后,忽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块石头下面。
“嘿,还有更新鲜的。”
“还是元婴期的。”
她小手将岩石扒拉开,看着张的很大的蛇嘴,一把将蛇头掐住。
“想吃人,还被我这个做道士的看见了,活该你下锅。”
“相公,我走了啊。”
“……”云长生。
这个吃货,真是一点都没变。
有林夕在一旁破坏氛围,云长生觉得自己想融入这红尘里,真的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都多带点,带不下的塞裤裆里。”
人群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云长生寻着声音望了过去。
是个嘴唇都被冻的发紫的男人,明明很冷,那些蛇也很冷,他却还把这些冷冰冰的蛇往衣服里塞。
云长生见此,也有样学样,他想感受一下这群人丰收的喜悦,最终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终究是一群外人。
就算七情六欲还存在时,遇到现在这样的事,大概率还是会选择冷眼旁观。
更何况是现在呢。
如果不是找不回七情六欲,最终会把林夕和林多多也忘记,他现在可能还待在四季山上。
毕竟,只记得林夕和林多多,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好像也是挺不错的。
想到这,云长生不自觉的笑了笑,然后又跟随着队伍,穿过寒风,回到了蛊族的驻地。
这次他听到的笑声更多了些。
老人,妇孺,很多人都在欢呼着这次的收获。
有一条元婴期的蛇妖坐镇,那里具体有多少蛇,这不好说。
几十万上百万都有可能。
这次云长生的队伍只带回来了一小部分。
所以就算其他队伍的收获并不好,蛊族的老弱妇孺还有青壮,依然沉浸在收获的喜悦里。
云长生回到家时,那条元婴期的蛇妖已经被做成了蛇羹。
李月的厨艺一直值得信赖,只是进了屋子,闻到气味,食欲就被勾了起来。
三人围在桌子旁,林夕早就拿着个小碗,在那小口小口的吃着。
等云长生准备吃的时候,她已经去舀第二碗了……
“月儿以前遇见这些事,都是如何做的?”林夕拿着汤匙,忽然转过身问了句。
“啊?”李月闻言,反应过来是在问她。
这两人最近总是无视她的存在,天天在她面前撒狗粮,她都已经习惯当隐形人了。
突然被问了个问题,还有些不习惯……
“以前大部分会帮一下,后来除非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否则就当看不见。”
“再后来,就像现在这样了,遇到了也躲得远远的,谁爱帮谁帮。”
“……”林夕。
得,一个两个血都是冷的。
就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帮云长生寻回七情六欲。
“小剑剑前辈还和我说,我这很有隐仙的风范。”
这个话题就此终止。
林夕无视了李月最后的那句话,端着碗坐在了云长生的对面。
“相公是喜欢跟着那帮青壮出去,还是留在这里天天讲故事。”
“故事已经讲完了。”
“南方的风景讲完了,还可以讲讲南方的爱情故事啊。”
“我无所谓,如果能修炼,那就更好了。”
“……如果必须选一件呢?”林夕说完,补充了一句。
“得选一件修炼以外的事情,或者尝试着做些其他事。”
“那还是讲故事吧。”云长生没有多做考虑,随口答了句。
“嗯,那就先如此吧。”
林夕点了点头,有偏好就好。
三人将蛇羹吃完。
李月将碗筷收起,向俩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去打坐了。
到了深夜里,云长生拥着林夕柔软的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是在这个深夜,蛊族圣子看着极地涌动的寒流,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管结果如何,都该准备南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