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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现实里的林夕在这个时间点是如何的。
至少在梦境里,每次遇到困难,她就会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人。
也就是云长生。
云长生有时候会理她,有时候不会。
每次云长生不理,林夕眸中就会凝聚起漆黑的雾气,片刻后,她就会摘得胜利的果实。
“好,我陪你过去。”
云长生见到林夕望过来的眼神,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被林夕拽着衣角,跟在了几个蛊族女孩身后。
蛊族大部分建的都是石屋,用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垒起来,然后用法术将石头的缝隙收紧。
也有人住不惯石屋,反而喜欢茅草屋。
不过遇到雨季,大部分茅草屋都会被雨水渗透,要是再遇到大风,家都可能会被刮没了。
除了修为深厚能把老家护住的,大部分蛊族人不会干出住茅草屋这种傻缺事。
至于林夕哥哥这位蛊族圣子,就算来了这深山老林,却还是习惯性的用起了木建筑。
木制的地板,木制的横梁,还有木制的各种家具。
周围都是建房子的原料,所以他的房子建的很大。
向里望去,小桥流水,池塘亭台,最深处还有一座七八米高的塔。
在前面领路的几个女孩止住脚步。
吱呀。
那扇木门缓缓朝着里面打开。
一个青年模样的人在几个蛊族女孩的搀扶下,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衣物就是普通的青色长袍,头上戴了个玉冠,手里拿了把印着蛊虫的折扇。
青年看着模样秀美的林夕,有点欣慰,有点感慨。
“小妹,我找了你好久。”他如此说了一句,声音像是穿透了十年的岁月。
当初襁褓里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如今这般大了啊。
云长生寻着声音望去,然后说了句。
“活不久了。”
说完,也不再看,只是静静的站在林夕身后。
“哥……哥。”林夕一下子又结巴了起来。
她习惯性的拽住云长生的衣袖,然后走上前,与她的哥哥并排站着。
“小妹,进屋吧。”
青年点了点头。
俩人现在都还有些陌生,需要熟悉一下。
他挥了挥手,大部分蛊族女孩低着头走出了屋子,只留了两个搀扶着他。
“父亲当年给你取名为多多,说你是家里多出来那个。”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该是我的,要是我当年上进一点,哪怕只是考上一个举人,家里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你也就能生活的更好。”
“其实,这件事,不怪哥哥的。”林夕开口说了句。
这世间总有不凡的人,总有平庸的人。
就像赌坊的老板,在她小时候就是金丹期,如今十年过去,她都结丹了,这老板还是金丹期。
读书也是一样。
有人过目不忘,有人不管如何努力,都只能停留在一般水平。
而举人已经超越了九成九的读书人,很明显已经不是一般水平了。
“还有,我现在不叫林多多,而是叫做林夕。”林夕跟着青年进了屋,好奇的打量了几眼,然后解释道。
“这是我师尊给我取的名字,朝闻道,夕可死的夕。”
“林夕?”青年在两个蛊族女孩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他手指轻敲着桌面,神情莫名。
半晌后,忽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
笑了一会儿,他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摇了摇头。
“林言之啊林言之,一个修仙种子,差点被你给活生生打死。”
他语气带着嘲讽,像是在嘲笑十年前那个在家里独断乾坤的父亲有眼无珠。
少女模样的林夕见到青年咳嗽,就把手边的茶水推了过去,低声道:“喝。”
“谢谢小妹。”
“对了,家里的名字我也好久不用了,外面的人都叫我蛊族圣子。”
“蛊族里的人叫我圣子。”
“你的话,叫我哥哥就好。”
“如果不愿意叫哥哥,那随便取个绰号,也不是不可以。”
“比如臭虫,蚂蚱,傻蛋,都可以。”
“哥……哥。”
林夕最终还是没给她的老哥乱取外号,旁边的蛊族圣子闻言,勾着嘴角笑了笑。
能看的出来,他很得意,也很开心。
“你有去找过林言之吗?”
蛊族圣子得到了满意的称呼后,笑着问了句。
“找过,我还揍了他好久。”林夕双手比划着,看了眼桌子上的折扇,一把拿过,然后用力挥动。
折扇被她硬生生的挥出了许多道残影。
“就是这样打的。”
说完,又抬了抬下巴,小脸上的气愤逐渐消失,一副很解气的样子。
“……没打死吧。”蛊族圣子看着折扇残影,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虽然林言之对林夕确实很不好,但是待他还不错。
供他吃,供他穿,咬牙勒紧裤腰带让他上学。
后来父子俩决裂,蛊族圣子每年也会送些银两回去。
只是每次林言之都会把银两输光。
“没打死。”林夕闻言赶紧摆了摆小手,就是打的半死不活而已。
“没打死就好。”
蛊族圣子闻言松了口气,然后拿出了一份折腾他爹的计划书:《林言之寒窗苦读四十年,年年落榜》。
云长生:……
这兄妹俩好强的报复心。
林夕看着计划书的名字,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好像没钱读书。”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读书挺费钱的,而林言之现在是乞丐。
“没钱没关系,就算是在街上乞讨,就算每天饿着肚子,教书先生也会每天准时去上课。”
“不听课,那先生的板子可不好挨。”
“要是落榜了,那就给我继续读,悬梁刺股,不中举人不准休息。”
“吃饭的银子我会给,但他要是拿去赌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读书很苦吗?”林夕有些好奇的问了句。
“对于不适合读书的人来说,确实很苦。”蛊族圣子像是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神情有些郁闷。
不过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特别是在自己妹妹面前。
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当年书院里的那个先生,四十岁才考中童生。”
“后来蹉跎了十多年,却始终考不上秀才。”
“我的那些同窗,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只有一个人考中了秀才。”
简而言之,不是你哥太笨,而是读书太难……
不是所有人都是读书种子,就像不是所有人都是修仙种子。
少女模样的林夕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她坐在木椅上,手死死拽着云长生的衣袖,水灵灵的眸子颤动着,似是有些羞涩。
“哥……”她指着云长生,嘴巴张了张,像是要把云长生介绍给蛊族圣子。
可无论怎么用力,就是喊不出声音。
画面一瞬间定格,周围的一切像是变做了幻影。
林夕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偏过头,有些急切的看着一旁的云长生,想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泪水在她眼眶中不自觉的打转,眼看着眼泪就要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娘子啊,现在这个时间,我还没出生呢。”
“圣子当然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
“这只是你的梦而已,该醒了。”
云长生伸手拂过林夕的脸,见到她眼中漆黑的雾气又开始凝聚,摇了摇头。
吧嗒。
泪珠滴落在云长生的手指,带着灼热的体温,溅起一丝丝的水雾。
他的心脏忽然跟着猛的颤动了一下,那滴眼泪像是赋予了他什么东西。
眸中那黑白的颜色忽然变得缤纷多彩,世界一下子有了颜色。
“为什么明明是在两个人的梦中,师尊却比我强这么多。”
云长生有些恍然,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他被林夕赋予了一丝情感,虽然只是在林夕的想象里,虽然只是在梦境里。
虽然梦醒后,他依然是那个太上忘情的云长生。
但在太虚大道的影响下,在这个由林夕编织的梦境里,他确确实实的拥有了一丝感情。
或许林夕还借用了其他媒介才做到了这一步,比如被七情花捆绑的,属于林多多的那抹颜色。
“师尊何必如此。”
修炼太虚大道的林夕在梦境中几乎无所不能,甚至能赋予云长生一丝情感。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
梦,终究只是梦。
梦醒后,一切都会回归从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然而师尊这两个字再次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林夕眼眶逐渐变红,漆黑雾气又开始凝聚。
云长生看着眼神懵懂的林夕,叹了口气。
只要是师尊的要求,拥有感情的云长生几乎不会拒绝。
他转过身,看着被定格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的蛊族圣子,恭敬的行了一礼。
然后喊了一声。
“大哥。”
“我是林夕的夫君,姓云,名长生。”
就像林夕当初说的那样,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那一天,她一直与林多多在一起。
洞房花烛,云长生提问,林多多回答。
于是云长生知晓了林多多是林夕的分身。
夫妻之礼时,林多多暴动,云长生心有所觉,却装作不知。
至少那一刻,他默认了自己与林夕的关系。
所以七情花那盏灯火中,始终有林夕的位置,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位置。
于云长生而言,承认自己与林夕是夫妻关系,这一点都不难。
当然,如果真的能在现实里寻回感情,想必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尝试救回林多多。
不过这一次该不会像上一次这么莽。
而是先尝试成仙。
仙那无穷无尽的寿元,也代表了无穷无尽的可能。
咔。
被定格画面再次转动。
当云长生自我介绍完毕,林夕眨巴了一下眼睛,片刻后,眉眼弯了起来。
小姑娘用道袍拭干眼泪,看着自己的哥哥,像是在炫耀。
再次尝试张嘴介绍云长生,可努力了好久,还是做不到。
她不甘心的瞪了云长生一眼,然后继续和蛊族圣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期间蛊族圣子尝试投喂,想要知道自己小妹喜欢吃什么零嘴。
得出的答案是,只要是吃的,林夕就喜欢。
这个答案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指了指塞了一嘴零食的林夕。
“好了好了,不要急,都给你,都是你的。”
“不要钱的吧?”林夕试探着将各种糕点果盘装进了储物戒指里,秀气的眸子看着蛊族圣子,观察着蛊族圣子的眼色。
她这次出门就带了十六两七钱,把钱给了林言之以后,她就没钱了。
前段时间跟着陆代柔一路吃喝玩乐,都是陆代柔买的单……
后来可能是觉得一直让陆代柔买单有点不好意思,这才分道扬镳。
其实她一直没有玩够来着。
“雨鸢,再拿些糕点过来。”蛊族圣子对着静立在一旁的蛊族女孩打了个招呼。
“芋圆?”林夕看着远去的蛊族女孩,疑惑道。
云长生甚至看到林夕还吞了一口口水……
好吧,看来林夕贪吃的毛病也找到病因了。
难怪他抓只鹤想要当宠物养,结果这女人却让他把鹤炖了。
炖完后,他才吃了一筷,鹤肉就被林夕连锅一起端走了。
从小饿肚子,上了四季山吃的还是辟谷丹。
看什么都像食物,这很正常……
“你想要叫她芋圆,也不是不可以。”蛊族指了指端着糕点盘子走来的芋圆道:“小殿下很喜欢你,以后你就做小殿下的贴身侍女吧。”
“对了,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叫做芋圆。”
咕咚。
听到芋圆这两个字,某个女人再一次不争气的吞了一口口水。
云长生有点没脸看,背过了身。
他家师尊在这个年纪,有点蠢萌蠢萌的。
蛊族圣子假装没听见,继续吩咐小侍女芋圆。
至于有了新名字的小侍女,此刻正憋着笑,觉得自己的新主子好像挺可爱的。
“是,圣子殿下。”芋圆朝着蛊族圣子行了个蛊族的礼仪,然后就站在了林夕身后。
贴身侍女,自然是要寸步不离自己的主子,除非是自家主子主动避开她。
“好了,让芋圆带你去逛逛,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以后在宗门里修炼时觉得无聊了,就来这里转转。”
“蛊族永远是你的家。”
蛊族圣子拿起桌子上的折扇,对着林夕笑了笑,然后在另一个蛊族女孩的搀扶下起身。
“哥哥。”林夕见到蛊族圣子要走,眸光转向他苍白的脸色,像是在询问。
“哦,这个啊。”
啪!
蛊族圣子打开折扇,一股特别的气味顺着折扇飘了出去。
嗡嗡嗡~
嗡嗡嗡~
像是有许多虫子振动着羽翼在飞,嗡鸣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一只模样狰狞的蛊虫率先飞到了屋里。
蛊虫的翅膀上带着一丝血红,它绕着蛊族圣子飞了一圈,那丝血红慢慢从它的翅膀上分离,变成了一缕红色的雾气。
这缕雾气刚一出现,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蛊族圣子的身体里。
嗡嗡嗡~
嗡嗡嗡~
越来越多的蛊虫从屋外飞了进来,它们的翅膀上全部带着血红。
将这抹血红留下后,又一只只井然有序的飞离而去。
转眼间,周围就被血色的薄雾环绕。
红色雾气缓缓渗透进蛊族圣子的身体,他的脸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逐渐的有了血色。
“怎么回事?”林夕伸出手指,好奇的戳了戳蛊族圣子的脸。
“这些红雾是我的血。”蛊族圣子将折扇收起,他转身看向林夕,解释道。
“我让这些蛊虫寻找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于是赋予了它们一丝我的血。”
“三年前我找到了娘亲,不过……已经死了。”
“当年的事,唉……”
蛊族圣子叹了口气,目光复杂。
这也是林言之对他有养育之恩,他却一直没有怎么管林言之的原因。
如果当年回家后,林夕和林母还在那个家,那他自然会好好对待林言之,以报养育之恩。
但是当他回家时,家却散了,这让他不能原谅他的父亲。
成为蛊族圣子后,他也只是回去过一趟,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原本以为娘亲只是怄气走了,谁想到她竟然会寻……寻……唉!”
“哦。”林夕理解的点了点头。
她当时也动过寻死这个念头来着,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一群赌徒带走了。
接着又被她的师尊给买走了。
“之后我就一直在寻你,你被卖掉的那年才三岁,我一直放心不下。”
“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如果过的好,那就最好。”
“如果过的不好,那我就给你最好的,然后把欺负你的坏人给通通赶走。”
说到这,蛊族圣子像是揉布娃娃一样揉着林夕的小脑袋。
见到林夕撇开头不给他揉,他笑了笑,也没再坚持。
“我以为你会忘记我的,毕竟那时候你才三岁,这么多年过去了,忘记也很正常。”
“没想到你没忘,还愿意喊我哥哥。”
“修仙,记性好。”林夕纤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傲娇的点了点头。
见到蛊族圣子又想伸手揉她脑袋,她赶紧小跑着躲开。
“我相公才能揉的。”
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云长生,仔细观察着云长生的表情,生怕自己相公吃醋了。
“也是,十三岁,大姑娘了。”蛊族圣子本想说要不我给你安排个如意郎君。
想了想,修士的生命成千上万年,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让林夕自己抉择的好。
“以我被圣蛊寄生的化神修为,找的又是最亲近的人,却迟迟没有找到,想来小妹拜了一个修为高深的师尊啊。”
“是个渡劫期的大坏人。”林夕想起那个背着大砍刀的青年道人,咬着小银牙恨恨的道了句。
“原来如此。”蛊族圣子心中了然。
既然是渡劫大能,那林夕的宗门所在之地,自然是他触及不到的。
怪不得找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找到林夕。
“你有如此师尊,入了这么厉害的宗门,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好了,就先这样吧,晚上还有个聚会,你先让芋圆带你到处玩一会儿,到了时间我叫你。”
“哦,好。”林夕点了点头,她看着蛊族圣子离去的背影,正准备让芋圆多给她拿一些糕点。
可转过身的刹那,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回头望了一眼。
“等等。”她叫住正准备离去的蛊族圣子。
“怎么了?”蛊族圣子顿住脚步。
“蛊虫,危险。”林夕黑眸中闪过一道亮光,仔细观察着蛊族圣子的背影。
蛊虫涉及到蛊族的力量。
他们兄妹又才刚刚相认,本不该提及这么敏感的话题。
不过现在的林夕根本就不懂人情世故是什么,就这样很自然的问了出来。
蛊族圣子转过身,那张与林夕有三分像的脸不知何时又变得苍白了。
他看向林夕的眼睛,见到那双眼中的懵懂,不自觉的莞尔一笑。
真是……太多疑了。
这可是自己妹妹。
“没事的,有时候得到一些东西,就要失去一些东西。”
“我不是读书种子,也不是修仙种子,如今却有了许多修士一辈子也触及不到的化神修为,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安心去玩吧,哥哥没事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蛊族圣子尽量将自己的背挺直,然后一步步的向着屋外走去。
皂青色的长袍随着微风拂动,头戴玉冠的男人风度翩翩,举止洒脱,气质不凡,嘴边始终是和煦的笑容,
他拿着折扇,手边是姿色美艳的蛊族女孩。
虽然不是读书种子,也不是修仙种子,却也是一个浊世佳公子。
就这卖相,要是真能金榜题名,那一届的探花郎非他莫属了。
“芋圆。”
见到蛊族圣子走了,林夕很是没心没肺的把蛊虫的事情忘在了一边。
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喊了一声芋圆小侍女的名字。
然后咕咚一声,又吞了一口口水……
“小殿下。”
芋圆小侍女憋着笑,她行了一礼后,眼珠子转了转,起了玩心。
“小殿下,我偷偷带你去吃好吃的,要不要去。”
林夕闻言明显有些意动,她看了眼旁边的云长生。
嗯……不说话,那就表示不反对。
最终十三岁的少女林夕还是没有经受住食物的诱惑,咽了口口水后,做下了人生中第一次盗窃案。
而且这里是自家哥哥的地盘。
蛊族圣子对她很不错,不像坏人的样子。
那蛊族圣子家的侍女,自然也就是可以信任的。
于是俩个女孩的脑袋凑到了一起。
小侍女的脸蛋圆圆的,身高有点矮,林夕需要配合着弯下腰,这才能听到小侍女的悄悄话。
“那边是厨房,晚上好像有个晚会,要庆祝什么……”
“等会儿我们先这样……然后那样。”
“能行吗?”
第一次作案的林夕有点迟疑。
三岁时的记忆告诉她,偷东西,特别是偷吃的,要是被抓住了,那会被揍得很惨。
哪怕是偷家里的,也会挨揍。
“小殿下放心,被抓到了,我挨罚,你跑路,绝对不会供出你。”
芋圆拍了拍贫瘠的胸部,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
“好……好吧。”
俩个女孩鬼鬼祟祟,走的时候,林夕还不忘看一眼云长生的方向。
云长生还在适应突如其来的那一丝情感,见状摊了摊手,跟了上去。
两个女孩一路前行,屋里的许多人已经在外面见过了林夕,此刻纷纷口称小殿下。
一直到了厨房外,俩个女孩探头探脑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后,一溜烟的闪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有个胖大厨,擅长做蒸菜和点心。
此刻蒸屉正在冒着白乎乎,雾蒙蒙的热气。
芋圆小侍女窝着身子走到窗边,抿了抿唇,然后嘟着嘴,模仿着蛇的声音,吞吐了一下粉色的小舌头。
“嘶~嘶~”
“哪里来的贪吃蛇!”胖大厨听到动静,拎着把菜刀,准备多添一道菜。
小蛇就拿去做蛇羹,大点的蛇就拿去烤了。
窝着身子的芋圆一个翻滚,从窗口滚到了蒸屉旁。
她对着林夕挥了挥手,“小殿下。”
林夕会意,猫着身子,挪着小碎步,一身金丹修为硬是让她没发出一点动静。
她走到蒸屉旁,吸了吸鼻子,指了指蒸屉。
芋圆点了点头,表示吃的就在这里面。
林夕见此,伸出嫩白的纤手,小心翼翼的打开蒸屉。
啪嗒。
蒸屉抬高了一点。
也没管摸到了什么,烫不烫,熟不熟,直接就把蒸屉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是八宝鸡。”芋圆低声介绍道,“听说林子外面的那些有钱人喜欢吃这些。”
“嘘。”林夕竖起手指放在樱唇边吹了一下,有点嫌弃小侍女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芋圆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收到警告了。
两个女孩坐在了一起,把包在鸡外面的叶子拆开,撕了一点鸡肉尝试了一下。
“鸡熟了。”芋圆又呼哧呼哧的吹着气,见到胖大厨往回走,又赶紧翻滚到窗口,在那里“嘶嘶嘶”的叫。
胖大厨走向窗口,她又滚了回来。
一来二去两三趟后,胖大厨怒气值飙升,拎着刀就出了门。
“今天我一定要宰了你这条贪吃蛇!”
砰!砰!砰!
他胖胖的身体踩在地板上,杀气腾腾的去追杀贪吃蛇去了。
俩个作案的女孩见他离去,相视一笑后,更加肆无忌惮的吃了起来。
“鸡熟了,鸡身子里面的东西没熟,不过已经把香味蒸出来了。”
芋圆给林夕撕了只鸡腿,想了想,把鸡身子里的东西掏空,用之前裹鸡用的叶子一包,又放回了蒸屉里。
林夕将眼睛瞪的圆圆的,脑门上像是顶了个问号。
还能这样的吗……
不过,先吃再说。
两个女孩三两口解决了鸡肉,闻着厨房里的香味,非常统一的咽了口口水。
芋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然后又提出了一个馊主意。
“只有一只八宝鸡没了鸡,会不会有点不对称?”
“有道理。”
林夕认同的点了点头。
两个女孩眼中的贼光再次瞄向了蒸屉。
为了吃的,少女林夕难得的放开了云长生的衣角。
毕竟两只手吃东西要快很多。
云长生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忍直视现在的师尊。
这样贪吃的师尊,他不是很认同啊。
犹记得当年在四季山山顶,俩人架锅吃鹤,林夕还说了句:“修士不可贪口腹之欲。”
这个双标女……
还有,那个小侍女动作这么熟练,脸蛋这么圆,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应该就是这货把他的师尊给带坏的。
云长生感受着心里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沧桑。
真是好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林多多啊……
他叹息了一声,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抽没了一样,颓废了下来。
他没再去看那两个贪吃的女孩,只是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现在的屋子格局与一千年后变化不大。
在修仙文明中,不仅科学不再发展,就连文化审美这些,也止步不前了。
云长生就这样看着微风拂过绿叶,看着洁白的云彩从窗外飘过。
恍惚间有只油腻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他顺着少女的力道一直往前走。
再次回过神时,是在一个房间中。
嘴边还被怼了个鸡腿。
林夕正撅着嘴,眼巴巴的看着他。
“吃啊,很好吃的。”
见云长生还是没动静,她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云长生明白了,这是林夕记忆里最美好的味道,想分享给他。
还以为最好的味道会是那锅铁锅炖白鹤的,记得这女人还一个人偷偷摸摸珍藏了很久。
“吃啊。”
少女模样的林夕还没有完全长开,秀美的身姿还带着几分稚嫩。
她撅着嘴,大有一副你不吃,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云长生无奈接过鸡腿,尝试着咬了一口。
这是林夕记忆里最美好的味道,那这自然是美味的。
云长生吃着鸡腿,然后随口问了句:“娘子是打算一辈子把我困在梦境里吗?”
林夕闻言,有点不明所以,她给自己丢了个清洁术,去了去身上和手上的油。
然后坐在床边,甩着小脚丫,一直看着云长生将鸡腿吃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砰砰砰!
屋外有人敲了敲门。
林夕趿拉着白色绣鞋,噔噔噔的下床去开门。
她探出脑袋,见是之前的共犯芋圆,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以为芋圆又是带她去吃好吃的。
不过这次还真被她猜准了。
脸圆圆的小侍女恭敬的行了一礼,“小殿下,可以进去吗?”
“嗯。”林夕点了点头。
声音落下,“吱呀”的一声,屋门被推开。
四个女孩鱼贯而入。
林夕这才发现,屋外不止芋圆一个人。
心里还在庆幸,幸亏没有说漏嘴,人就已经被推到了梳妆台。
几个女孩对着她的脸又画又涂,还把她的那件宽大的月白色道袍给脱了,换了条蛊族样式的长裙。
等她彻底回过神,模样已经大变。
从来不戴首饰的她,此刻脑袋上挂满了各种类型的首饰,有点笨重,晃起来叮叮当当的。
粉粉的樱唇也挂上了一抹红,眉眼也用眉笔化了一下,脸上还擦了一层薄薄的粉末。
林夕被装扮完后,下意识的看向了云长生。
云长生知道她想问什么,想也不想的回了句:“好看。”
确实很好看。
似山中精灵的女孩戴上了昂贵的首饰,画上了繁复的妆容,整个人身上多了股贵气。
就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嫡女,自有一种骄傲大气。
蛊族的服饰给这贵气增添了些许异域风情,让林夕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妖娆了一些。
不得不说,这些蛊族女孩的手艺不错,挑衣服的眼光也不错。
化完妆,穿好衣服,林夕就被带着参与了一个宴会。
她一步三回头,见云长生一直跟着,这才安心的来到了宴会的现场。
宴会的场地是在户外。
一群人围在一起,每两三个人面前都有一张桌子。
中间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四方。
见到林夕到来,由几个位高权重的首领带头,其他蛊族人也纷纷起身。
“参见小殿下。”
“起来,起来就好。”
林夕见到这阵势,吓得赶紧摆了摆手。
然后一溜烟的小跑到蛊族圣子旁边,与她老哥坐在了一起。
“好了,我妹妹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大家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不用客气。”
蛊族圣子拿起一碗酒,这位谦谦君子模样的男人此刻很是豪迈。
“恭喜你小妹,回家了!”
说着,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恭喜小殿下回家。”
“祝贺小殿下回家。”
“小殿下万福。”
一群糙老爷们纷纷举碗,蛊族的女人们也当仁不让。
林夕看着众人,翻了翻储物戒指,找到个小玉碗,她偷摸看了一眼蛊族圣子。
蛊族圣子用胳膊肘把她的碗顶掉,小声道了句:“放心,只是带着酒味的茶水。”
“……”
怪不得喝的这么豪迈!
林夕回忆着与陆代柔一起游历时的样子,搜索着那时的记忆。
她脑海里一个说书先生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天说书先生讲的是将军凯旋归来,几个将领聚在一起喝酒。
她也学着说书先生的模样,拿着酒碗拱了拱手。
“诸位将士,随我共饮此杯!”
“哈哈哈哈哈,小殿下豪迈。”
“不愧是我蛊族的小殿下。”
众人见林夕的样子,放的更开了。
一路饮酒,载歌载舞。
喝至半夜时,已经东倒西歪了一大片。
只有蛊族圣子和林夕一碗一碗的喝着,端酒的碗一直都没抖,每次都能很准确的将碗送到嘴边。
不像其他人,嘴里嚷嚷着还行,那碗的手却在抖,一碗饮尽,也不知道是土地喝的多一点,还是人喝的多一点。
众人饮乐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有人夸胖厨师蒸的饭很好吃,胖厨师却说他没有蒸饭。
那人说明明就有。
胖厨师说你在质疑我?
两个人为此还干了一架。
坐在主位的林夕有点心虚,看了眼身后的芋圆。
芋圆小侍女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脚尖,装作看不到。
蛊族圣子瞥了眼自家妹妹,悠哉悠哉的吃着八宝饭。
嚼着嚼着感觉有点不对,饭里好像有东西。
他呸呸两口,吐出了一根细小的鸡骨头……
他又瞥了眼自己妹妹,转了转眼珠子,像是明白了什么。
地下一群蛊虫齐齐出动,在厨房后院的土里找到了一堆鸡骨头。
嗡~
不喜欢吃鸡骨头的蛊虫们,被迫吃了一顿鸡骨头大餐,帮着某个小殿下销毁作案证据。
从那晚开始,蛊族多了一道菜,名为八宝饭。
据说这道菜还传到了外面,为许多人所钟爱……
……
……
公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林夕并不知道。
总之来到了蛊族后,她就像来到了典籍里记载的仙界。
这里所有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想玩了,就会有许多蛊族女孩过来做玩伴。
想吃了,就跟着芋圆鬼鬼祟祟的混进厨房。
看见蛊族圣子与一个女孩琴萧瑟瑟,她也嚷着要学琴箫。
到了下午时分,就坐在秋千上,迎着夕阳,与云长生一起荡着秋千。
在这片由她哥哥主宰的土地,十三岁的少女肆意散发着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活力。
时光匆匆而过。
最近这段时间,林夕对于怎么当好一个大家闺秀挺感兴趣。
每日里刺刺绣,抚抚琴。
傍晚时分窝在秋千上与云长生分享自己的收获。
慢慢的,云长生从她身上,看见了几分千年后那位渡劫期女修的影子。
不过此刻的林夕与那位渡劫期女修相比,多了几分烂漫,几分天真。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蛊族圣子宠妹妹宠的无法无天,所有能给的,只要林夕需要,他就给。
“圣子殿下,小殿下把屋子给拆了。”
“再多建几栋屋子,给她拆。”
“圣子殿下,厨房……”
“厨房什么厨房,那是大厨新发明的菜式,分别是鸡架子、鸭架子、羊架子、人……不对,哦,是前几天进攻蛊族的那只元婴期猴子,那没事了。”
“圣子殿下,小殿下把阿黎长老打晕了。”
“为什么打晕的?”
“阿黎长老想娶个小妾,小殿下说他花心。”
“……我蛊族从今天开始一夫一妻!”
“……等等,告诉阿黎长老,我用他心心念念的那对六翅飞虫,换他的小妾。”
……
……
“好看吗?”
又是一天的傍晚,林夕拿起绣了好几个月的刺绣,上面是两只鸳鸯,鸳鸯交着颈,彼此缠绵在一起。
对于这种事,云长生一向敷衍了事,淡淡的道了句好看,就没了下文。
林夕听到这声好看,却很满意,大有将这刺绣裱起来的架势。
秋千荡来荡去,携着少女的微笑。
当最后一缕光辉落幕,林夕立刻拽着云长生的手,小跑着进了屋。
芋圆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洗澡水,调好了水温。
片刻后,房间里响起了女孩玩水的声音。
云长生坐在床边扶额叹息,所以说四季山上的那个温泉,这女人是真的很喜欢吧。
怪不得他撅完温泉后,林夕就兴冲冲的将温泉的温度给固定住了。
云长生忍受着溅起的水花,再次感受了一下大道的力量。
尝试了几次,还是什么都没感受到。
看来这片梦境真的把无情道都给隔绝了。
这种毫无力量的感觉,已经多久没感受到了?
就像那个下雪的冬天,别说保护羽弟弟,就连让自己吃饱饭,活下去,都是一个大问题。
他的目光汇聚到还在玩水的林夕身上,注视了良久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在他的目光中,一根黑色的丝线从林夕身上向着屋外延伸。
黑色丝线的另一头他已经去看过,是在蛊族圣子的身上。
“夺舍。”
云长生叹息着吐出了两个字。
最后的亲情,裹着最甜的蜜,里面却包着最苦的毒药。
造成林夕极端性格的原因,又找到了一部分。
林夕后来好端端的回了四季山,太师尊也认可了林夕的身份。
那夺舍自然是失败了。
毕竟有四季长存护着,蛊族圣子夺舍失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当时的林夕可能都不知道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但是这根黑色丝线具现到了梦境里,那就表示,就算这时的林夕没有察觉这件事。
后来修为高深的林夕肯定是察觉了的。
只是察觉后,也装作不知道而已。
生而为人,有一个非打即骂的父亲,有一个漠视她的母亲。
关心她的爷奶也早早离世。
唯有一个哥哥,带给了她家人的温暖,让她明悟了什么是亲情。
在四季山上那七百多年的日夜中,在漫长无比的修道生涯中,偶尔回想起这件事,回想起这个人,或许还会露出一个温馨的笑。
看呐,我也有家人。
她一遍遍的美化这些记忆,认为就算余生漫漫,这也会是她记忆中一抹亮丽的色彩。
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但假的又如何,这么多年的美化,假的也早就成了真的。
否则梦境里的这位蛊族圣子,不会如此刻般风度翩翩,而是该面目狰狞。
“睡觉喽。”
洗干净的林夕擦了一下身体后,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
有吃有睡,不用挨打,这就是她的童年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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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看玉简看的太困了,就施展几个提神术,饿了就嗑辟谷丹。
只有修为的提升才能让她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像如今这样吃喝玩乐的日子,只在被林言之打晕过去的时候,梦到过。
“过来。”林夕在被窝里拱了拱,让出了一个位置。
她浑身缩在了被子里,只露着个脑袋,秀气精致的眉眼弯弯的,在蛊族的生活让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云长生从衣柜里找出了亵衣亵裤,塞进了被窝里,然后坐在了一旁。
“你说过的啊,成亲才可以的。”
“有吗?”林夕懵懂的眨了眨眼,想起来上次云长生用手戳她脸颊,她好像是说过,成亲了才能摸她的脸。
于是她有些不开心的扁了扁嘴,想着当时不该多嘴的。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蜡烛熄灭前,芋圆过来打扫了一下房间。
小侍女看着满地的水渍,又看了眼在床上装死的林夕,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殿下,好梦。”
收拾完卫生,小侍女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关门告退。
……
……
转眼间又是半年。
蛊族圣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虚弱,他最近总是躺在竹椅上,天气晴朗的时候就晒晒太阳。
他明白,他的日子不多了。
看着手腕上毫无进展的黑色丝线,蛊族圣子摇了摇头,心里道了句。
时也,命也。
“我和子晴就是在这片林子里相遇,当时的她还不是蛊族圣女,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山村小子。”
太阳底下,蛊族圣子向林夕讲述着自身的恋爱史,还有他是如何成为蛊族圣子的。
“很老套的英雄救美,不过我不是英雄,而是美。”
他很是不要脸的自吹自擂。
“慢慢的,我们互相喜欢,在一颗千年古树下定了终身。”
“我们本该就这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直到遇到了一群蛮人。”
“那群蛮人看上了蛊族的蛊虫,大举进攻,上一代的蛊族圣女战死。”
“子晴临危受命,继承圣蛊,成为了新一任蛊族圣女。”
“后来,子晴也战死了……”
“好在子晴死之前,拼死将对方的化神修士打成了重伤。”
“圣蛊就此回归蛊族,几个长老商议,趁此时机,尽快选出下一任圣蛊的继承人,然后追杀重伤的蛮人。”
“或许是子晴还在影响着圣蛊,蛊族的圣蛊最终竟然选择了我这个外人。”
“我临危受命,带着刻骨的仇恨,与蛮人的化神修士大战。”
“最后蛮人的化神修士死了,我也受了重伤。”
“战后,我又拖着重伤之躯,将蛮人中所有有修为在身的人全给杀了。”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苟延残喘的活了几年。”
说到这,蛊族圣子朝着林夕招了招手。
等林夕靠过来后,他用越来越虚弱的声音说道。
“小妹……啊,记……住,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你不该……再相信……任何人的。”
“哪怕……那个人……是我。”
“人心啊,都是会变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却也越来越坚定。
“记住……了!不要再……相信任何……人,这世间……唯一可以……相信的东西,就是……力量!”
“如果……如果……拥有力量,子晴……不会死。”
“如果……拥有力量……”
他神情诡异的看了眼林夕,没有再说下去。
那身化神修为像是一股暖流,通过黑色的丝线传递到了林夕的身体里。
所有的力量化作了肥料,加固强化着林夕的修为。
最后的最后,这位蛊族圣子犹如回光返照,他努力睁着眼,继续道。
“清月……是我与子晴的女儿,她……先天不足,一直在……调养,所以……你没见过。”
“帮我……照顾一下她,如果……可以,再帮我照顾一下……蛊族。”
他将最后的目光落向了一个小女孩。
真的,好想,陪你,长大!
最终,他就这样合上了眼。
“好,我答应你。”
少女模样的林夕忍着泪水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远处的一个小女孩。
她拿着砍刀看向了准备飞走的圣蛊,一步步的将圣蛊逼向了小女孩的体内。
蛊族圣蛊自此只传林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