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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大雪。悫鹉琻晓
马蹄声如雷奔,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哄哄的碾过,大雪如毛毡子的棉絮一般抖落,夹带着刺骨的寒风,斜斜的砸了下来。
乌云滚过天边,沉沉的压在视线里,远处的山峦都在冰雪中看不清楚线条。
南沉瑾一把扭转马头,风雪如冰,重重的积在他的眉骨之上,然而却都不及他脸上的冰冷。
“殿下!”樊少英的声音被风割碎,然后粗糙的钻进南沉瑾的耳膜。
南沉瑾的目光放眼一看,视线都被密密麻麻的冰雪隔断在内,天地间一片仓皇,他冷声道:“就在这片地方。我知道。她绝对不会死。而且,也永不会死。便是将这方圆的土地都给我翻了个转,也要将人给我挖出来!她若没了性命,我们,就永远呆在这个草原上吧。”
樊少英心中一惊,什么时候,殿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迁怒?然而此刻,他知道自己任何的话语都显得无力,为今之计,就只有帮助他们的太子殿下将谢子晴挖出来!
风雪还在肆掠,黑压压的人群在樊少英的喝声中四散开来,他们操着马,每五米方圆就有一个人下马,从马上拿出带着的工具,借着马肚子挡着风,然后开挖。
呼啦啦,呼啦啦。
草原上被飞雪覆盖,一望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风之中那些林立的马群都不由得腿肚子打颤,但是南沉瑾却依然面无表情的骑在马上,冷冷的目光在四处飘过。
他身下的那匹马,蹄子陷入了雪中,但是依然昂着脑袋,微微的扫着自己的尾巴,和他的主人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分对于那些挖着土的将士们来说是个煎熬,对于樊少英来说,也是个煎熬。
他们不可能跨过那么长的路途带来太多的士兵,这些人都是蛰伏在这附近国家的精英,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人,这样广大的草原,他们根本不能再这点时间内将每寸土地都翻转,他们赌的,还有运气!
如果挖出来的是一具尸体,那么太子殿下将怎么办?
他回头看了南沉瑾一眼,心有些下沉,还有说不出来的忧虑。
每个人都有魔障,那么南沉瑾的魔障,便是那个太子妃了,可是自己的魔障呢?那个看起来活泼的少女,又是为何将自己推到离她那么远的地方?
他一咬牙,然后拿起自己手中的铲子,狠狠的刮开眼前的雪层,然后在使劲的开始挖。
这何尝也不是在为自己而挖。
他粗粗的喘气,再一抬头,只看见南沉瑾翻身下马,突然间往远处掠去。
樊少英一见,急忙将自己的工具一丢,然后奔跑过去。
“殿下!”
即使他的声音足够大,但是呼啸而来的凛冽北风依然将他最后的嗓音割破,然后阻挡在那个地方。
南沉瑾停了下来,然后问道:“你说什么?”
那个士兵一呆,被南沉瑾那样的目光看的一怔,南沉瑾声音微微的扬了起来:
“你说什么!”
那个士兵心间一跳,然后小声的道:“殿下,这里的土好像被松过,虽然掩藏的很好,但是我一铲子下去就发现了,因为我祖上,是盗墓的。”
南沉瑾一听,将那个士兵手中的工具一拿,然后弯下腰来,一铲子下去。
樊少英看着南沉瑾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往下,而周围的士兵都被他这种动作所摄,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要上前帮忙,更或者,是不敢上前。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南沉瑾的铲子落下的地方,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默默的祈愿着。
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活着便好。
“叮”的一声,是铲子触碰到什么的声音,南沉瑾将手中的铲子一抛,然后就这样直直的跪下来。
他的双膝跪在地上,溅起蓬松的雪,然后在他双膝的压力之下渐渐的湿开,他弯下腰,伸出自己的双手,然后将泥土挖开。
泥土在他的手指下渐渐地拨开,然后,在那一线乌沉沉的天色里,露出一块乌青的木板。
南沉瑾转头,对着周围的人道:“快!给我挖开!”
樊少英首先扑了上来,然后众人也紧紧地跟着上来,在众人的努力下,那个乌青的木板终于露出了全貌。
棺材。
南沉瑾的目光一沉,然后手往腰下一摸,剑光突然间抖出来。
那剑贴着木板一削,在众人的目光之中,那木板就这样飞起来,然后四分五裂在飞雪中。
那棺材中的少女终于露出了苍白的脸,飞雪絮絮,轻轻的飘来,重重的落到少女的脸上。
南沉瑾的目光在长睫之下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少女早就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只有面目苍白平静,他转头看向樊少英,道:
“快!给我叫大夫。”
——殿下是男的分割线——
雍国,青阳殿。
水晶纱帐在阳光中反射着冷艳的光,宫女们都小心翼翼的退到后面,没有进入纱帐内去打扰青阳殿中的主人。
因为,她们不敢。
这个青阳殿中的主人,是雍国最受宠的皇妃,青阳夫人,她们都是最近才进来的宫女,还没有搞清楚这位皇妃的性子,但是有一点,她极其的讨厌有人在这里发出声音。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青阳夫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脑袋中有什么东西沉沉的压着,她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的脑袋里的迷雾拨开,但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是谁?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是青阳夫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那个青阳夫人?
她慢慢的从床上站起来,来到桌子旁边,刚刚伸出手去端那茶壶,但是却仿佛失却了力气一般的软下来。
“啪”的一声,茶壶落到地下摔得四分五裂。
“夫人!”宫女们急急忙忙的从殿外冲进来,急急忙忙去收拾地下的东西,给她倒茶,然后急急忙忙的道:
“夫人,您要什么东西唤奴婢来就可以了,万一您割伤了手,让皇上知道,这如何是好?”
青阳夫人道:“什么割伤?我有那么无能吗?对了,皇上,皇上是谁?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来过?”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然后道:“夫人,您是皇上最喜爱的妃子,皇上就是连皇后那儿都没去过,但是你昏迷的这几天,他每天都要来看您的,请您不必担心。”
青阳夫人,殷青阳,为什么这么陌生?
“皇上?你们的皇上是谁?”殷青阳带着惶恐的神色看来。
宫女们更是一句话都不敢都说,一个月前传出青阳夫人生病昏迷的消息,直到半个月才醒转,然后宫中的宫女都换了一批,难道是因为这一病,青阳夫人就失忆了?
其中的一个大宫女小心翼翼的道:“夫人,皇上,是雍国的君主。”
殷青阳突然间捂住自己的脑袋,觉得有点疼,雍国君主这个名字,她是有感觉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把脚步声响了起来,这脚步是厚重的,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是气定山河的气势。
珠帘被掀了起来,然后,宫女们迅速退到两边,恭敬的行礼道:“参见陛下。”
殷青阳抬起了自己的头,眼前仿佛有灯火突然间挤进来,满满的占据着自己的眼睛,太过光芒,以至于有点难以相信。
百里奕站在她面前,眼里的情绪一闪即逝,他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然后看着她,过了片刻,方才唤道:“青阳。”
殷青阳的身体一颤,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到极致,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他的唇齿间滚过,便是一朝春色。
然而百里奕却只是看着她,目光中有太多的情绪闪过,然而此刻,却最终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你暂且好好休息吧,等大好了我再来。”
说完就转身离去。
殷青阳突然伸出手,抓住了百里奕的衣服,脱口而出:“不要走!”
百里奕身体一颤,然后转了头,微微低眼的看下去,只见她一双眼睛带着羞怯的看着自己,但是隐藏在深处的,确确实实是让他不要走。
他的一双眼睛晦暗不明:“你真的,让我不要走吗?”
殷青阳手一缩,百里奕顿了片刻,最终在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苦笑,转身离去。
殷青阳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没来由的一慌,然后再次拉住了百里奕的袖子,道:“我,我让你不要走。”
百里奕的眼睛一亮,看了看眼前的人,笑了起来,对于他来说,这是多久没有过的欢喜?
他伸出手,然后摸上眼前的少女的手,待感觉到她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这才将他的手穿过少女的手心,然后,稳稳的握到自己的手里。
“吃饭了没?”
殷青阳只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有些跳跃,她摇了摇头,咬唇道:“没有。”
百里奕眼底都是笑意,看向旁边的宫女,道:“备膳。”
他的语气也不禁微微的上扬,显出十分的欢喜,仿佛这么多天来的沉郁一扫而空,宫女也不由的心里一松,心中暗想,陛下果然对青阳夫人情有独钟。
百里奕拉着他的手坐下,伸手为他倒了一杯茶,微笑道:“口渴吗?”
殷青阳被他的目光一看,烫的脸也红了起来,然后微微转过自己的脑袋:“渴。”
百里奕将茶杯塞入她的手中,看着她慢慢的饮着,连眼睛也没有眨过。
宫女们片刻之后就将饭菜摆了上来,百里奕亲手为殷青阳布菜,但是却仿佛只是注视着她,仿佛看着她这样在自己面前吃饭便是心满意足。
这一顿饭看得旁边的宫女暗暗惊讶,她们在其他的宫殿里面服侍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位皇帝从来没有对后妃有过什么好脸色,他前几次来的时候都脸色沉沉,让他们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底,连呼吸也不顺起来,但是现在,仿佛所有的压力顿时一松,本来就是俊美无匹的人顿时光芒更甚。
一连三天,百里奕都在这个青阳殿中陪着大病初愈的青阳夫人,这让那些内侍极其的高兴,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个皇帝陛下只要肯进入后宫,那就意味着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青阳夫人本来就盛极的名声一下子再上一层楼。
殷青阳呆在寝殿中,手中把玩着百里奕送来的琉璃珠,在烛光之下笑了起来,她刚刚沐浴过,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然而此刻,一头青丝柔软的披着,看起来华美难言。
这时候,有宫女兴冲冲的跑了过来,道:“夫人,陛下来了。”
殷青阳心中一喜,急忙回头,刚刚迈开自己的脚,百里奕就已经穿帘而入。
烛光之下,少女玲珑剔透,美的仿佛一幅画,他觉得脑袋有些晕,这么久,还没有这么的晕过,他的喉咙顿时有些干涩,最后不知不觉的走上去,目光灼在她的身上,嗓子微微的哑:
“青阳。”
------题外话------
有没有猜殷青阳是子晴的?这章疑点很多哦。
嗯,还有,鞠躬感谢小花小猪童鞋的评价票
字数三千六,亲们竟然要按四千字来买,哎,尴尬的字数,番外我放公众章节,大家免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