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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萧萧昏迷之后,其最后使出的那招风起竟然出人意表的击败柳晨露,从而一举夺魁,于诸修士之中掀起轩然大波,堪称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对于此招,亦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一种上乘的儒道法术,也有人说是真道秘法,甚至有人说是萧家从不外传的绝世仙术,总之凡能想到者,皆有人道。
事后诸人之中即如这般,无须再言。
再说蓬莱客栈柳晨露入住的房间之中,此时,柳晨露与柳复生二人正一脸肃穆地相对而坐,目光不离地落在桌上的透亮玉牌之上,不发一语,彼此沉默半响之后,柳晨露缓缓伸平玉掌,掌心之中赫然有一颗鲜红血珠,随后那颗血珠落在玉牌之上,在二人紧张又凝重的神色之中,只见血珠缓慢而又迅速地渗入玉牌,一丝一丝由表及里,不多时,但见整块玉牌变成血红之色,那颗血珠随之不复而在。
见状,柳晨露二人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彼此相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后见柳复生笑容收敛,变为感慨与怜爱之色,轻叹口气道:“萧儿果然是三妹的孩子,是我柳家的血脉”
柳晨露轻颔螓首,脸上难得露出几许温柔,随之却又秀眉微皱,似想到些什么,略有犹豫之后,颇为不解地小声道:“既然萧儿体内真有柳家血脉,可姑姑为何……家中属于她的那块生死牌又为何在早些年已经破碎?如今的她可还是……”
“休要多问,有些事情知道还不如装糊涂。不管此时的她到底是不是当初的三妹,只需知道她不会伤害萧儿丝毫此一点足矣”,柳复生摆手冷冷打断柳晨露的问话,低首品茶间,脸上却是另一番复杂表情。
见状,柳晨露心里纵然仍有疑惑,却又不敢多言,沉吟少许之后。俏脸之上再次布上疑惑,话音一转,问道:“大伯可知他今日施展的可是儒家法术或是道家法术一类?”
“应该是门道家法术,可是我从未闻过也未见过”
柳复生脸上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也不似是萧家的那门家传绝学,不管是何法术,来自何处,反正不是即好,不是即好……”
“为何不是即好?难道萧家的绝学会如此不堪?这似乎不太可能。传闻修道八门之中,唯独萧门的乾坤印……”
“什么狗屁乾坤印!以后莫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三字!”
柳晨露问话未毕,岂料柳复生突然拍案厉声喝道。随之见柳晨露小口微张。略有不知所措呆愣的样子,这才意识到之前失态,低首润口茶,淡笑一声,解释道:“其实萧家的乾坤印并非传闻之中所说那般厉害,确实是有些言过其实……”
柳晨露面生不信之色。却又见这位大伯今日三番两次表现异状,想来萧家与柳家的事并非己目前所知晓的如此简单,遂没有多问,玉手轻轻拈起桌上的血色玉牌,嘴角暗暗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动人弧度。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儿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想来这些年定是吃过不少苦头。才有今日的修为与惊人之举”
许久之后,柳复生一脸欣慰又感概地道。
闻言,柳晨露投给其一阵鄙视的眼神,眯眼打趣地笑道:“没想到大伯竟然也会睁眼说瞎话,任谁都知道在此之前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花天酒地游手好闲,不是上梁偷窥女孩子洗澡,便是夜深撬寡妇门,哪样坏事没做过?可以说是乐在其中,何来有苦一说?”
“这得问你自己,你与萧儿有许多地方颇为相似”,柳复生轻声笑道。
“哪里相似?”,柳晨露似笑非笑道。
柳复生含笑未语,抬首上下观量一番柳晨露,自顾自地不时颔首称好,在柳晨露不解又微有些羞赧的神色中,这才笑问道:“露儿今年可是十九岁?”
“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知故问”,柳晨露撇撇嘴道。
“如此正好,恰萧儿今年应该是十六,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
“你什么意思?”,柳晨露当即双目大睁,暗吐寒意,狠狠地瞪柳复生一眼,生生将柳复生未出口之言喝断。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见柳晨露面生愠色,柳复生忙讪讪一笑,乖乖闭上嘴低首不语,却没有发觉随之柳晨露俏脸之上浮现的那朵娇红。
……
萧萧也不知此次又昏迷多久,醒来时,入眼的是轻纱白帷,红绸帐帘,而他正躺在香软榻上,呼吸间伴有缕缕沁人心脾的馨香,令其心旷神怡,又有说不出的温馨与心神的安宁,不用细说自然知晓这是女儿家的闺房,遂忍不住多有迷醉于芳香萦绕之中,加之重伤初愈之后,明显感觉实力又长进不少,气海之中的那颗紫白二色的丹丸也凝实几丝,身心俱佳之下,口中不由发出舒爽的呻吟。
“这一觉睡得可好?”
这时,耳际传来熟悉的声音,萧萧转首望去,透过白纱锦帐,秦乐公主曼妙的身姿端坐于桌前,动作优雅柔美地品香。
“从未睡得如此香过” ,萧萧轻笑回道。
“那是自然,也不想想这是何地儿?”,秦乐公主白一眼萧萧,娇笑道。
“那这是哪儿?不会是……”,萧萧欲问,随之想到些什么,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状。
“没有不会是的,这里正是本公主的寝宫”,秦乐公主似乎可以想象到萧萧此刻脸上的表情,美眸瞥一眼榻上的萧萧,戏谑地道。
“原来是公主殿下的寝宫,难怪睡得如此踏实又如此的香”
萧萧的脸蛋微微泛红。起身欲要下榻,这才发现己身如今堪称是不著片缕,唯有下身一件俗话中称的遮羞布,半掀开的丝绸被褥又连忙裹住身子,一想到是以此刻这幅样子躺在人家女儿家的榻上,而且裹的是秦乐公主的香软床褥,脸上的红晕愈浓,有些心虚地瞄一眼秦乐公主。怯生生地问道:“我的衣服可是你脱的?”
“你以为会是谁?这里除我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秦乐公主杏眸半眯,娇声细语道。
闻言,萧萧的表情愈加不自然,不死心地又问道:“不会真的是你……”
“你真的想知道?,秦乐公主笑问道。
萧萧忙点头称是。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不过你得先实话实说回答我一问题”,秦乐公主一脸促狭地笑道。
“可以。你问”,萧萧回道。
秦乐公主双目直视榻上的萧萧,不轻不淡问道:“那日你与柳晨露斗法。最后使出的那招是不是法术?”
“什么法术?传闻之中人家法术可是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那有多厉害,而我那招又有多少威力,与之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你可以侮辱我平生所学所悟,却不可侮辱在诸多修士眼中及心里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法术!”,萧萧一脸凛然地道。
秦乐公主秀眉一挑。作怪似的羞萧萧一眼,随后又道:“那可是家传?”
“哪里又是家传?分明是我自悟的,再说我娘又没有修……还有当日一并施展的美人泪江山乱,亦是如此顿悟而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之智慧乃是平生仅见。甚至在以往传闻之中都闻所未闻?”,萧萧装出一副得意又自傲的样子道。
秦乐公主脸上顿生鄙夷之色。听闻萧萧的适才言语,眉头轻皱,脸上将信将疑,随之颇有深意地笑道:“是与传闻之中说得不太一样,不过若说是你所创,恐怕无人会信”
“信不信由你,与我何干?若非如此,天下修士皆不成天才?”
萧萧无所谓地撇撇嘴,而后掀开床褥,从体内镯子中取出一件干净儒袍,自顾自地当秦乐公主的面穿起衣服,嘴里还自言自语道:“若衣服真是你脱的,那当初我的清白之身早已落入你眼中,此时再如何遮掩也是无济于事,若不是你脱的,那正好,如今让你见到,且当是你一雪当日调戏之耻,从此你我两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无耻!下流!混蛋!”
隐约可见帐中赤条条白花花的身影,秦乐公主忙收回目光,玉脸之上顿时通红一片,起身娇喝一句,匆匆向外走去。
见状,萧萧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低声嘀咕道:“什么无耻下流,对什么人理应行什么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无耻下流?”
谁知秦乐公主行至半路,却又止步,听闻此语,背对萧萧冷声质问道。
“不是,不是,我哪敢说公主殿下无耻下流?我是在说我自个儿,没错,是说我自个儿来的”,萧萧不由一颤,忙陪笑道。
“果然够无耻,够下流的”
秦乐公主毫不避讳地鄙视一句,而后淡淡道:“前不久传来消息,最近萧唐镇上闹出不小动静,似乎风雨将至,京中不少修士已前往萧唐镇”
言毕,这才行出门外。
“萧唐镇风云,镇魔峰之下到底隐藏多少秘密?夫子究竟是不是儒圣后人?为何一生寸步不离守在镇魔峰上?以及我娘是不是与此事有所关联?传闻之中萧唐镇上有位可怕的女人又是不是指我娘……”
萧萧双目炽热,眼中闪过一道坚定,沉吟少许,随即穿好衣著,起身下榻,欲要出门,却见迎面进来两人,只见其中一人又高又瘦,足有七尺有余,站在那里彷如一根房柱,而另一人却是比之矮出不少,又逊萧萧些许,不过其材可非萧萧之消瘦可比,足分出萧萧两人而此前那人两人半之壮,堪称是腰宽体胖,尤其是肚子圆滚的挺立,彷如孕妇,又似墩石,二人站于一处,实不和谐,颇为滑稽,而二人脸上皆显稚嫩之色,样貌却不似身材那般怪异,而是玩世不恭中彰显一丝清秀与端庄,不难得出有几分儒门子弟的风范。
见此二人,萧萧顿时愣在当场,在其呆愣之间,只见那低胖少年似滚一般行将过来。
“萧儿,果然是你,想死人家……”
“想死我成全你,滚一边儿去!”
萧萧眼疾手快,见其扑来,抬起一脚,挡在身前,阻止其之下的动作。
唐墩子止住身形,双臂悬空,讪笑一句,随之一脸委屈地道:“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墩子,不是哥说你,就你这熊样儿,一辈子都别想勾搭上一像样儿姑娘”,萧萧不屑地鄙视道。
“那我还不是跟你学的,以后若是娶不到媳妇儿,惟你是问”,唐墩子翻翻白眼,没好气地道。
“这……你听哥说,这泡妞其实是门纵深复杂的学问,给你说,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明白,还是讲给柱子听,柱子,你过来”,萧萧对门口的唐柱子挥挥手道。
听闻萧萧传授泡妞学问,唐柱子忙屁颠屁颠凑过来,附耳倾听。
见状,萧萧不由失笑,凝视身前动作如此一致的二人片刻,而后在其错愕的表情之中,双臂紧紧搂过二人,笑道:“抱也是我抱你,墩子你肉多,少一块也不打紧”
“那我身上的肉可不多,可经不起你这一抱,不然,真成柱子……”, 唐柱子笑眼含泪道。
萧萧眼中泛起一汪湿润,“没关系,那算在墩子头上,反正他身上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肉”
“有道理”,唐柱子哽声附道。
“常言道,君子应成人之美,既然如此,那我就痛痛快快轰轰烈烈地当一回任人宰割的猪”
不知何时,唐墩子脸上已划出两道泪痕,目中仍噙水光,嘴角却始终停留一抹坏坏又邪邪的笑,与萧萧很似,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