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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意忽地自身旁涌来,然后希恩就听到一声冷哼。
这是萨维冰冷、森然的声音。
周遭的空气在转眼之间,已彻底冷了下来,变得森冷刺骨。
通道里好像突然有了无数雪花在飞舞。
希恩心神一凝,精神一聚,漆黑无光的环境,便再也不能阻隔希恩融入精神之力的灵锐视觉。
他没有看到那柄快得惊人的刀,也没有看到白雪一样的萨维,他看到的只有那几乎灌满通道的白雪。
雪花白洁、晶莹,却又有种森寒、冷漠、冻入骨髓的可怕意味。
希恩忽又感到自己的身子,好像失去了重量一样,飘飘然地往一边飞退。
这一退,立即躲开了卷飘而至的白雪。
希恩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假若在这个时候,粘上萨维惊怒之下而发出的雪花,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一号就在自己身边,而且一定没有超过三米,可希恩好像忽然失去了对一号的感应。
希恩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但这事却偏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刀光就在这时乍现。
刀光只有一闪,接着又再消失。
希恩没有看到拿刀的人,他只能看到这一道刀光,快得离奇的刀光,这人的身影像是已融入了这一道刀光之内。
刀光并不强,也不耀眼,但当这一刀劈出的时候,却叫人感到一阵胆战心寒。
因为你不能想象这一刀,究竟是从哪里劈出来。
它可能就在你旁边,也可能在你的身后,甚至可能迎面直劈而来。
希恩又听到萨维的阵阵冷哼,只不过这冷哼之内,非但夹杂着急怒之意,同时也仿佛染上了种说不出的惊恐。
这快若惊鸿的可怕刀光。难道竟可伤害到萨维的白雪之体?
希恩不知道答案。因为他也看不到萨维,萨维似是已化身为雪花。
希恩只能看到雪花,而不能看到萨维的人。
眼前的通道,已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地上极其诡异地铺满了白雪。
这雪自然不是真的雪,只不过它比真雪,更要可怕上几十倍,希恩不敢想象踩在上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当然绝不会去试,但一阵莫可御之。而又丝毫不狂猛的力道,已带着他身不由己地往雪地飘去。
惊呼声中。希恩忽地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好冷,冷得透心,冷得通体。
希恩满腔的惊意,都似已在瞬间被冷住。
他头一抬,就看到萨维白雪一样的脸。
希恩的脚踩着的竟是坚实的地面,而不是软绵松散的冰雪。
地上的积雪,已不知怎的消失不见。
希恩打了一个寒噤之际。身子快速地从萨维的怀里逃了出来,他实在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冷得入心入肺、没有丝毫暖意的怀抱里。
萨维只是冷冷地看着希恩逃开,冷冷地笑了笑。
“噗噗噗”的声音接连响起,火把又再冒出它们既温暖,又明亮的光芒。
黑暗散去,通道重归光明。
刚才黑暗里所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都仿如这来去突然的黑暗般,似不曾真正出现过。
可为何那一道刀光。又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深刻,就仿佛印在人的脑子里一样。
此时没有刀光,没有人影,只有一号,一号竟真的就站在希恩三米之内。
希恩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了看一号,又再看了看萨维,他平常聪敏机智,灵动智能的大脑,好像忽然出现了短路。
他实在有点难以理解,也有点难以接受。
刚才的一切,委实诡异、玄奇得惊人。
可无论多么难以理解,多么难以接受,他都仍要去思索。
几声轻微的布锦撕裂之声,條地传入希恩耳内。
希恩循声望去,只见一号的袖口、裤管,竟齐刷刷地裂开了几道口子,刀锋刮过一样的口子。
希恩难免又看得一惊,他已忍不住出声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一号没有回答希恩,也没有朝希恩看去,他仍在直视着前方。
前方难道又有什么事情?
刚才的黑暗,悄然而至的刀光,难道是为了掩护前方,某件正在发生着的不可告人、险诈阴狠之事?
下一刻,一号的步子已迈了开来,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道:“跟紧我。”
希恩又再看了萨维奇怪的一眼,二话不说,便紧追一号而去。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前方,该发生了点事情。
萨维当然也在前行,不过他的步子,这时竟显得有点慢。
一号话音刚落不久,他就已落后了希恩与一号,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他是不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不轻的伤?
可他的白雪之体,又怎会被刀砍伤呢?
如若没有受伤,他为何又要走得这么慢呢?
没有掉落的武器,也没有干涸的血迹,更没有倒下的尸体。
什么都没有。
但为什么空气里,却飘荡着一股挥洒不去的血腥味?
这股催人欲呕的血腥味,已浓稠得似是凝固在通道的空气里。
希恩的一对剑眉,又再皱得紧紧的。
他的心变得更冷,他的眼里似有寒芒在不断闪现。
一号没有出声,只不过他淡若平湖的眼里,又现出了丝丝的冷意。
萨维用手在鼻边扇着,他此刻才慢悠悠地来至一号与希恩身边。
他好像觅得了一个规律,只要有事情发生,这年轻人就一定要站在那里,好好地看看,好好地想想。
这年轻人想事情的时候,你就算用鞭子抽他,恐怕也赶他不动。
所以无论他萨维来得快与不快,其实都是没有一点关系,因为他必须要等这个年轻人。
希恩不走,一号自然也不会走,对于萨维这个不懂地形,不知路线的人来说,要他自己先走,无疑是寸步难行。
所以他这次来得好慢。
这股血腥味来得实在有点怪异,也实在太浓烈了点,浓得就连萨维这像雪一样冷冰冰的人,都有点受不了。
他的手在不断地扇着,但无论他怎么扇,这股血腥味仍是没有丝毫的减弱。
非但没有一点减弱,这股血腥味好像变得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