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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五天之后,田果子再一次出现在米华轩。众姨娘对她的态度陡然之间热情了许多,就是丫头婆子,叫“十四姨娘”的时候也不似之前那般应付了事,眉眼中多了几分殷勤和讨好。
对比明显的却是七姨娘,在何府的地位一落千丈,下人的冷眼,姨娘的嘲讽,甚至身边的几个大丫头,也因为巧慧的事情而战战兢兢,开始私底下找人打点,想要离开她。一时之间七姨娘的院落门庭清冷,大少爷何诵想要的吃食玩物也再不似之前立刻能够得到,日日传出哭闹的声音。
太夫人听说了,便淡淡的评价:“诵哥儿硬是被教导坏了。”转而又瞧着袁舒环说:“这也是你的儿子,竟看着这般?”
袁舒环从低垂的目光中回过神来,略微思索,询问:“也可让别的姨娘教导。”
一时之间众人都摒了气,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都捏着帕子眼巴巴的瞅着上头,想要得到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大少爷年纪还小,七姨娘已经如落水狗一般讨嫌了,若是争取过来,教导的好了,那就是自己的亲儿子,日后的待遇自不可说。几位年轻的姨娘好歹还有个指望,她们几个却年纪大了,心思也淡了,如今突然出现的机会,如何能不好好争取?
太夫人恩了一声,似乎早有此意,却还是询问:“阿雪,你看如何?”
九姨娘名叫纳兰雪,如今太夫人竟然与她亲切至此,如此称呼,让田果子也是不由侧目。听到太夫人点名征求意见,九姨娘沉吟片刻,谨慎道:“若说会调教人的,这府里自然要数太夫人。只是太夫人也不得偏心,若要了诵哥儿过去指点,倒不如连?哥儿也一并带着。”
这话倒有点撒娇的意思了,难得九姨娘如此小姿态,本以为她眼高于顶的太夫人甚是意外,听的极其熨帖,脸上笑开了花,笑骂说:“瞧你那点小心思,如今管了事,倒越发的不如以前拿得起了。竟然是这么个醋罐子。”
九姨娘捂嘴不语,只是羞得低头。一旁六姨娘接话说:“太夫人也不能怪她,能得到太夫人的指点,哪个做娘的不心动。这时候若不争取,那可不是个合格的娘亲了。我若是九姨娘啊,倒要跪下厚着脸皮求上一求。”
说的大家都凑趣笑了一回,太夫人才正色拒绝:“怕是不能了,诵哥儿也太闹腾,我折腾不起。若是你们哪个能调教好了,再说。舒环和阿雪都仔细想想,我回来也和老爷说说这事情,到底是长子,这事情不能耽误。”
众人应了,也就行礼退出来。
袁舒环是个冷清的,自顾自的走了。九姨娘身边却一时围了不少的人,田果子远远的瞧去,就知道她今儿个是不得安宁了,府里四年多没有姨娘传出有喜,可见何长生的人在府里是个什么态度,这些女人那边没了指望,这时候有了机会,怕是要抢破头了。她排行十四,是怎么也轮不到的,就算轮得到,想想何诵那副不讨人喜欢的样子,也实在没兴趣。
这日已经是正月二十五,年前再没回娘家的道理,田果子托第五虎打听了一回,知道家里并没损失,二哥的事情也没人询问,才放了心。上一次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这几日静下来想想,虽然结果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真正把七姨娘赶出府去,但是见到如今七姨娘连米华轩都不敢现身的可怜模样,到底也有些解气。仔细思谋,到底何诵摆在那里,自己之前的想法也太天真,能落到今日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极大的胜利了。
临近年关,何长生虽然躲在桐镇,却也日渐繁忙,再没来过曲水院。田果子得以清静,也细细的盘算了一回以后如何,却总没个头绪。今日听见大家在那里对何诵的探讨,头脑里却亮堂起来,有了主意。娘家的人还是要强大些才好,而如何强起来呢,自然要从教育抓起。想想田大粮才十二岁,送去读书还来得及,这事情倒要早些和爹娘提一下,正好过起年来,就送到糊涂村的私塾先生那边去。
至于三哥,也是个机灵的,若能托人找点正经事情做,未必就没有出头之日。想想陈乔安,据说也是没怎么读过书的浪荡子,如今跟在县太爷身边,还不是混的风生水起的?若没有他,七姨娘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自己一家人?
恰好这日岳哲尔来瞧田果子,她便把自己的打算和岳哲尔说了一番,想着到底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给自己出出主意也好。谁知道岳哲尔听了之后,却捂嘴乐了起来,先还忍着,到了后来,再忍不住,笑的直打滚,倒在田果子床上起不来了。
田果子被她笑的有些恼:“我的想法就算幼稚,也不用这般……你可真没良心,我被关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是新帐旧账一起算了,当日自己费尽心机斗七姨娘的时候,还指望岳哲尔进来帮自己说话,谁知道连着那么些天,她都无影无踪的。不过落个水,她自幼学武,不至于身子弱的那么些天都起不来床。这些日子两个人厮混熟了,便也不客气的去质问。
岳哲尔从床上爬起来,搂着田果子笑:“好嫂子,你消消气吧,我哪里是不惦记着你,只不过长生哥哥不让我进来啊,但是他可给我保证的,绝对不让你受到丁点的伤害!”
说的田果子脸红,暗自埋怨何长生,也不知道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尽看自己笑话。听这意思,好似把自己当猴子一样耍了……又则岳哲尔也可恶,自从落水之后再见面,就开始叫自己“嫂子”,这称呼每次都让田果子脸红,说了多回,她却执意不。不过另一方面,她总这般称呼,于是就连田果子这般粗心的人,也慢慢品了出来,岳哲尔的一颗心,好似从何长生身上移开了,这可真是怪事,也不知道何长生用了什么法子。
田果子瞪岳哲尔一眼,继续绷着脸装生气,岳哲尔凑到她跟前,低声说道:“我笑的不是这个,只是嫂子你若想让你三哥学陈乔安,只怕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我又不让我三哥如他那般做坏事,身份高些,以后日子也好过些。我只是打探一番他是如何做到的而已啊。”
田果子一脸莫名其妙,岳哲尔哎呀了一声,几次说不出口,最后还是扭捏道:“我可是仔细打探过了,他是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