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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希尧怀着忐忑的心情,去胤禛面前请罪。
“爷,二弟实在是不懂事,年少轻狂,请、请……”年希尧实在说不下去,自家二弟真是太不像话了。
胤禛本来是满腔怒火,可自从他把老九通过嫖妓,拉拢自己门下旗人的事儿一宣传,又在皇阿玛面前公然怒斥年羹尧枉为人臣后:老九名声彻底臭了不说,皇阿玛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多了份赞赏。
康熙是何等人?从小先后经历除鳌拜、平三藩的他,对胆敢挑战皇家威严的臣子能有好脸色?再者说,胤禛这次做事很漂亮,没有夸大胡搅蛮缠,也没有背地阴人,平铺直叙说了事实而已,连惩罚年羹尧的要求都没说,就只是陈述这件事儿。
确实是老九做事太低劣,拉拢人的法子那么多,非得嫖娼,真女色上头?丢尽了皇家脸面,逆子!当然,老八也不干净,倒是胤禛点到为止,只说了老九。略微在老大面前提了一嘴,老八拉拢人太积极,说明他还是讲亲情、懂分寸的。
对此,康熙还能说什么?当然,要是胤禛忍了,康熙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会在心里给胤禛打上软弱的标签。出乎意料的是,胤禛似乎转了性子,许是……维护皇室威严?
总的来说,胤禛这次的强硬,确实令康熙很满意。
而老八胤禩,他还躲在大阿哥旗下呢!老四对大哥说他拉拢人太过积极后,大哥也有所怀疑。现下,正巴不得给以往的事儿扫尾,收拢手脚等风头过去再说,哪里会在乎一个年羹尧。
就算年羹尧前程似锦,那也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根本帮不上忙。反而,会因为拉拢他而被大哥“集火”。算了,年羹尧有拉拢的价值,但不多。
为了年羹尧,得罪老四、开罪大哥,又被皇阿玛盯上,得不偿失。
胤禛现下气出得差不多,又听从宜修的建议,从乌拉那拉氏、齐国公齐家(齐月宾家族)、舒舒觉罗氏(静瑶)、博尔济吉特氏(乌日娜、塔娜)、李家(李静言)等妻妾姻亲中挖出几个苗子(静瑶三弟、李静言大哥等)。
手中不缺人才,朝堂扬眉吐气,真真是浑身舒坦。对于年羹尧也没了之前的在乎,若非还惦记他出言不逊,早就忘记了(实则记小本本,以后再算总账)。
当前,对着年希尧忐忑不安的表现,胤禛其实挺能理解有个不省心弟弟的难处。
回想着之前自己因十四弟,屡屡被乌雅氏责骂的经历,甚至还多了几分同情与谅解。
没必要因着年羹尧那个不值得的人,把这么好的苗子给浪费了。
胤禛清了清嗓子,难得大方地说:“允恭(年希尧,字允恭,号偶斋主人),爷分得清,你是你,他是他,不用如此。”
“爷,您大人有大量,可臣那个弟弟,从来就不让人省心,真是……”
年希尧闻言都要哭出来了,天知道他被夫人和弟弟、阿玛三人拉扯成什么样了。好在,雍郡王宽宏大量,否则……
胤禛瞧见年希尧欲哭无泪的模样,更是将以往的自己代入,倍觉年希尧可怜,多多宽慰不说,还打包票不会追究。
待年遐龄押着年羹尧上门负荆请罪时,胤禛果断摆出一副不计较的做派,只以旗主的身份,罚年羹尧在雍郡王府书房前跪五个时辰即可。
年遐龄闻听此言,大喜过望,连忙跪地表示:今后一定让年羹尧,为雍郡王赴汤蹈火,以谢此恩。年希尧也表示,定随雍郡王鞍前马后 ,为胤禛肝脑涂地。
胤禛点头示好,实则无语至极:就年羹尧,他再有出息,也不配入自己的眼;至于年希尧,这人还可以,留着留着。
随后胤禛请年遐龄、年希尧入书房一聚,三人下意识忽略了年羹尧的想法,各自聊得非常起劲。
年羹尧脸色阴沉地跪在书房前,听着素来不爱做官的年希尧,屡屡与胤禛相谈甚欢,大笑出声,或是阿玛恭敬地奉承胤禛,替大哥和自己表忠心、说好话。
里面越是君臣一派祥和景象,外面的年羹尧越是怒火滔天。
他甚至认为雍郡王识人不清,大哥是不错,可怎么比得上自己?
凭什么胤禛对年希尧如此妥帖、温和,对自己就如此敷衍?
不就是说了几句意气话,至于如此侮辱自己吗?
不知不觉间,就连年羹尧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雍郡王的态度,从我不屑与此人为伍,转变为此人为何不看重我。
或许,真应了那句话,本来不喜欢的东西,有人开始抢时就格外吸引人,人也是一样。
若胤禛对年羹尧、年希尧一样都不在乎,年羹尧可能也不觉得有什么。偏偏胤禛先看重了年希尧,而年希尧往日表现不如年羹尧,年羹尧的自傲与自负,不允许自己落后大哥,更无法接受胤禛的轻视,尤其是为了大哥轻视自己。
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转到宜修这边,杨氏会带着重礼上门,宜修是有预料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年”字,再讨厌不省心的小叔子,做嫂子的,面子功夫还得做足。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礼实在是太重了。装满几个大箱子的绫罗绸缎不说,样样精美的首饰头面不说,光是那极为难得又利于妇人养胎,还是品相极佳、年份足足的红参,就有10株。
要知道,乌拉那拉氏作为满洲大姓,压箱底给自己送的养胎补品中,红参也才堪堪5株而已,还是各房凑出来的。现在,年家为了赔礼,就送了10株。当然,不排除杨氏也掏空了年家的家底,为丈夫、女儿的以后铺路。
可这手笔,实在是让宜修非常满意。本来年羹尧只是在周边人引导下说了几句胡话而已,又与老八、老九来往亲密罢了。
说到底,朝堂上下谁对皇阿哥们没有献过媚?谁没去过青楼玩呢?所以啊,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凭胤禛与自己怎么看而已。
胤禛只是不甘心旗下奴才,如此不把他放眼里。对年家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只要处置一下人,出个气就好,不会真杀了年羹尧,也不会彻底厌恶年家。
倒不是这男人不会迁怒,而是今朝他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处置一个旗下奴才容易,可名声呢?真杀了,文人清流、汉人朝臣各方的反应不说,就是明珠肯定会借此机会,说动大阿哥胤禔拿四阿哥“杀鸡儆猴”,最后还不得引火烧身。
顺水人情,换来如此贵重之礼,还能彻底拉拢杨氏。宜修觉得,这买卖自己也不亏。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起来吧!”
杨氏依旧惶恐,连连请罪,恨不得把头磕出血来,跪求宜修宽容则个。
宜修思索了一会,也不再叫人起来,而是软声宽慰:“做大嫂的,大多不容易。经营好自己的小家不说,还得顾及小叔子、小姑子,还要在妯娌面前树立榜样。你呀,真真是个好的。”
杨氏被这话感动的都快哭了,天知道过去她为了自己的小家,忍了年羹尧这个不省心的小叔子和他那系出名门的妻子多少事儿。好不容易,盼到丈夫争气了,结果飞来横祸,这小叔子……真不是人。
“要哭回去哭,我这儿不兴掉眼泪。女人的眼泪,用得恰到好处是利器,可在同为女儿身的我面前,只能显出软弱与无能来。”
杨氏立马擦泪,摆正姿态,一脸坚韧地望向眼前人。
宜修很满意杨氏的表现,一挥手示意人起来,杨氏立刻起身坐下,等候人发话。
宜修抿了口茶,淡淡一笑,说道:“咱们都是做额娘、做福晋、做儿媳又做嫂嫂的,提点你一句,有时候别人再好、出身再高,都不如你自己立起来。京城,居大不易,可也居大容易,全看你自己如何选。”
杨氏略有所思,点头赞同后,又怔怔地望向宜修,半是期待半是惊讶。
宜修笑了笑,道:“你合我眼缘,多来坐坐,就是甘妹妹也喜欢你,日子还长着呢!”
杨氏颤抖地点点头,激动地跪安。离开长乐院时,整个人就像踩在棉花上,那种感觉太不可思议,又无比真实。
暗道:四福晋这是暗示自己,绝对是暗示自己!她对自己、对丈夫,对玉华姐妹都有好感。
这泼天的富贵啊,只要接住了,丈夫、儿子的前程有了,自己与女儿们的富贵荣华也有了。
无论如何,她一定得接住,别说是小叔子,就是公婆、小姑子敢阻拦,一律都得给我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