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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娘无比得意,在二老爷那边受到的打击好像一下子急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整个人好似都要飘起来了,连走路看起来都是用飞的。
这种事情确实让人震惊!大房那边,对秦姨娘来说,大夫人娘家下马了,她应是喜才对,可是上马的偏偏是跟她有怨仇的李姨娘的娘家,这下子,可就不知她究竟是喜还是悲了。而二房这边,林氏一脸惨淡地跌坐在椅子里,苦笑着连连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林茹半知半解,只是安慰着她的姐姐。
王婉却瞬间恍然大悟了。吕姨娘背后之人确是李姨娘无疑,只是先前一直不解李姨娘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如此有把握地这般诬陷林氏,一点证据都没有的就想将林氏拉下马,现今这样的消息一出,可就一切都了然了。
果然,老夫人当天就下令将让林氏闭门思过去,说是她身为二房主母,却让二房发生了这样的事,失职之罪是无可避免的。至于吕姨娘的指证,虽然没有切实证据,但是一个姨娘胆敢这样指证自己的主母,必然也是有一定缘由的。可见林氏这个主母做得极其不称职,那么她这中馈也就不必管了。老夫人就这样将林氏手中的中馈给收了回去,还是自己管理了起来,当然,依照她的精力,必是有心无力,因此,秦姨娘那“协管”自然还是需要的。
林氏被关在了自己的庭芳苑中闭门思过。期间不许出来也不许人探望,时期是三个月。
林氏被关起来之前在黯然落泪的林茹面前大笑,说道:“这老夫人,真是……,果然不亏那老侯爷如此厌恶她啊!”
林氏对老夫人估计是如吃了苍蝇般恶心,连评价都不屑了,直接把老夫人遭受老侯爷厌恶之事一句点出。当年因为王婉在老夫人寿宴上无意得罪了她,而后期不得不小心翼翼奉承她什么“老侯爷为了您而特地上书楼找寻医书写下药膳”,如今与这“果然不亏那老侯爷如此厌恶她”一句相对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大大的笑话和讽刺。
林氏一阵冷笑,许久后才不吐不快一口气地道:“这老夫人!面热心冷,面善心狠,一切只从利益出发!也亏得我能讨她欢心,才能在这府里辛苦支撑这么多年,若换了别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不喜那陈玉娘,可是还不是因为陈玉娘的爹是户部尚书,值得她去为她儿子利用,任那陈玉娘在府里折腾,等到陈玉娘因为文雅的死因传了出去被娘家抛弃了,她就急急又把中馈拿回了手里,看看这六年来,她有把陈玉娘当人看了吗?陈玉娘被那秦氏母女欺负,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而言,只要没在府内把人弄死就成了!而那李兰,早年她虽责备陈玉娘与她太过亲近,可是何曾有过真正的反对?以前李兰在府中气焰那么高涨,难道就没有她的一份功劳?哼,表面上最好面子,什么‘妻是妻,妾是妾,宠妾灭妻要不得’,但是,一切还不是全从利益出发?!现在李兰她爹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哼哼,”林氏一脸的讽刺,“怕是她巴不得让她二儿子把我给休了,好将那李兰扶正,只是……”林氏笑起,“好面子的她如果真这么做了,可怎么在京里边抬头做人啊!哈哈——”
王婉同情地看着她的姨妈。
林茹不停地抹泪。
林氏继续道:“有用了就好好地利用你,没用了就把你扔到一边。利用起人来不管那人好的坏的,利用后那人会是死的还是活的,只管去用。这样没心没肺的,也不怕将来遭天打雷劈!”林氏这话说得可够重的了。林茹眼圈红红地傻傻看着她。
王婉幽幽地叹了口气。她的姨妈这次可真是气得够呛了!
这老夫人显然是知晓这朝中变动的,只是不确定那李姨娘之父能否真就坐上户部尚书之位,因此一直在观望。吕姨娘收买乳母毒杀小宝儿之事,老夫人怎会认定那李姨娘就绝对没有嫌疑?李姨娘与那吕姨娘近年来如此亲近可是全府上下有目共睹,有心人估量着或许就会猜出那吕姨娘可能有什么把柄被李姨娘抓到了,否则一向对世事漠不关心的她,怎会突然拿出一千两银子做出这样的事,且一口咬定是林氏所唆使?但老夫人却偏偏无视,无视也就罢了,直接说吕姨娘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把此事略过也好,可她偏就呈观望态度,显然是在等那李姨娘之父真的坐上那户部尚书之位后,把李姨娘的位置给抬一抬,。可是,李姨娘一个妾室而已,其位置抬上去就是正妻!大户人家哪有随意休妻,把妾室抬上去的道理?于是,刚好李姨娘给的机会就在眼前,她就趁此把压在李姨娘上头之人,也就是林氏,给压了一压,算是给了那李尚书家一个交代吧!让那李尚书明白,他的女儿虽为妾室,但是,在侯府之内还是很有地位的。
王婉顿时想起宁素芳说的那句话:“说起来,她们几个倒是和那老夫人挺像的。”——这话说的,真是太对了!
好似是因为侯府的阴郁气氛,这接连几天的,连天公都很不作美,一直在阴阴沉沉飘着雪花。
林氏被关起来的那日,林茹抑郁非常,又为她的姐姐的处境感到担心,一直在抹着眼泪。王婉无奈,只得安慰她的母亲,道:“娘亲,姨妈没事的,只不过闭门思过三个月罢了,中馈暂时被老夫人拿回去罢了,老夫人又不会逼姨夫把她休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可是……看李姨娘那架势……”
“李姨娘她爹官再做大,她在这侯府里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妻不能随便休,妾不能扶正,这道理娘你又不是不懂!等三个月后,姨妈出来了,还不是一切如常。老夫人好面子,再怎么着,她也不可能把那李姨娘给宠上天去!一个妾室而已,你以为老夫人会让自己成为京城贵妇人圈里的笑柄啊?”
林茹这才点了点头,觉得心内的大石放下,轻松了好些。
却是在王越那里,王婉重重地叹了口气:“姨妈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也只有等着表哥回来,我们三人全部各自成亲后,姨妈着手分家后,估计才会好上一些。”说着,她狠狠地瞪向王越:“说,为什么每次姨妈和娘亲要给你说门亲事,你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推掉?!不是说外头见过那姑娘的哥哥,她的哥哥人品都那么差,做妹妹的会好到哪里去,就是说人家家里人口复杂,乱七八糟,怕把这样人家的姑娘娶回来,应付她那复杂的娘家就能把自个儿累死!是谁曾经说过,‘毕竟稍微富裕的家庭都有一两个妾室的,何况官宦之家’的?你现在却说要娶个父亲没有纳妾的女子做妻子,不觉得太打自己的脸了吗?!还有什么‘比我年岁都大的表哥和阿斌都尚未成亲,我急什么急啊!’,这种理由你不觉得太牵强了吗?表哥又不是你的嫡亲哥哥,哪有表哥没有成亲,表弟就不能成亲的道理了?何况那斌哥哥还与你没有血亲关系呢!”王婉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王越,猜测道,“我说,哥哥,你不会是想和那斌哥哥一样,偷偷溜去边关‘建功立业’吧!”
王越被王婉戳中心思,脸微微红了起来,却很快就梗着脖子道:“男儿‘建功立业’本就是一生的大事!我这想法有什么错了?”
“当然错了!”王婉怒瞪了他一眼,“俗话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你连家都还没成,却建什么功立什么业!还有,貌似爹的遗愿是希望你好好用功读书,将来科举金榜题名吧!最后,边关的战事从去年入冬起就平息了许多,听闻朝廷都要派使团过去谈判了,想来大军回朝应该就在今年了,你偷偷溜去边关有什么意义!就那斌哥哥,我估计他这一去,就算被他摸到了边关,也是被老侯爷给拎着脖子抓回来的份,难不成他还会被留在那儿驻守边关不成?就算他想,也是不可能的!他可是大房唯一的孙子,老侯爷怎么可能让他留在那里?”
王越把头撇向一边不说话,但嘴角撇了撇,显然对王婉说的话不可置否。好半晌,突然见他笑得贼贼的,他看向王婉,眉眼弯起:“是啊,大军回朝应该就在今年了,那么楚凤歌终于要回来了!”
“……”好吧,王婉脸皮厚了,没有脸红。只是那个名字被他一提,确实怦然心跳了一下。
“这楚凤歌啊……”却是王越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居然连个消息都没有!要不是前些日子寿王世子说他的名字出现在边关传来的捷报上,我还真不知道他已经是昭武校尉了!既然名字都出现在捷报上,那么想必他应当还会升职吧!啊!有军功的人就是升得快啊!”王越说着,一脸艳羡。
王婉打碎他哥哥的遐想,道:“哥哥你再羡慕也没有用!战也快打完了!就算你偷溜去边关也是被抓回来的份!”
王越瞥了王婉一眼,不再言语,但显然有着自己的心思。王婉只得摇了摇头。她的哥哥志不在读书科举,她怎会不知道,只是,若支持他去自由飞翔,那他们的母亲不就该伤心死?想到终日在父亲牌位前喋喋不休唠叨哥哥功课上怎么一无长进的母亲,王婉顿时头大不已。
正是二人沉默间,突然,王越想起了什么,讲到了那大夫人。“大夫人这回可真的完了,本就默默无闻这么多年,现今她娘家又毁了,依老夫人那为人……不会把她给休了吧!这样的话,阿斌也忒可怜了!”
王婉道:“不会的。就冲着斌哥哥是大房唯一的嫡子,老夫人是不会让那大老爷将她休掉的。顶多……让她自生自灭吧!”
“她不会……”王越想到了最糟糕的事。
王婉神色暗了暗,道:“难说,谁知道她会不会想不开。不过,大夫人若去了,于那秦姨娘而言,可没有半点好处,大夫人没了,大老爷就会再续一门,新的主母进门,她手中的权利不被分出去才怪!”
王越的情绪顿落,喃喃道:“可怜的阿斌……碰到这种事……等他回来,怎么接受得了啊!”
这一天,王婉和王越坐在一起有感而发的讨论,在三日之后被证明就是纯粹的乌鸦嘴。是的,大夫人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婉与王越又是坐在一块,那王越正在同王婉说起他最新打听来的消息:“好像说是七年前旴江建堤,不过三年堤坝就崩裂,今上也不知怎么的,去年才开始调查此事,但也把前户部尚书和前工部尚书这两只大硕鼠给挖了出来。前户部尚书直接下狱抄家,而那前工部尚书虽早已乞骸骨回乡,但还是被抄了家,不过不用下狱了,只是其子孙,三代不能入朝为官。”
“旴江?”王婉一怔,“难道是父亲辖下的那条江?”
“是的。”王越点了点头,“话说,父亲当年忙得有好几个月连家都没回,好像就是为了这旴江建堤之事。”说着,他就沉默了。
王婉也不语了。
两人皆是胸口堵得慌。
无法言明的气氛蔓延在这屋中。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大夫人的死讯。
王婉与王越惊得一站而起:“什么?!”接着两人互看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之色:“不会吧……”“她真的……”
据说,大夫人是在柳姨娘拜见她之后上吊自尽的。
那柳姨娘得知这个消息后,疯了似的坐在地上大笑大哭:“陈玉娘,你就这么走了,哈哈哈哈——我的文雅啊……你可以瞑目了啊!呜呜……”
老夫人怒问柳姨娘到底跟大夫人说了什么。几年间比同龄的秦姨娘苍老了许多的柳姨娘,脸上满是泪痕地冷笑道:“说什么?就说她的爹秋后就要处斩,她的儿子死在了去往边关的路上!”
“你!”
“哈哈哈——”柳姨娘又是大笑,笑得拍着手不停地道,“这边前户部尚书才刚下狱,那边嫁在忠勇侯府里的嫡长女就被活生生逼死!这种消息,想必是大街小巷男男女女都喜好谈论的吧!”
“你、你!”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却是柳姨娘继续道:“老夫人,您该好好谢谢我呢!我帮你除去了这个大麻烦不是?对了,您可知这府里被陈玉娘贪走的钱财究竟去了哪里?哈哈,那些钱哪,可是都被她运回了自个儿的娘家!您不是总对老侯爷说,这朝廷里,该打点好的关系就该打点好,否则,以后连带兵打战都会被人克扣军饷!您这关系确实打点得好啊,府里的东西全往人家家里送,现在,人家落马了,白白努力了这么些年啊!”
“把、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关起来!关起来!”老夫人用拐杖拼命敲击着地板。
柳姨娘被堵上了嘴,关了起来。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在眼里,虽然当着老夫人的面不敢言语,但是背地里却都在窃窃私语。都言那老夫人号称最好面子,可如今,这面子里子却全部丢光了。
柳姨娘现今敢在老夫人面前这般说话,想必是早就豁出去了,她说话的那些内容,应该早已被她传到了外头!
果然,没过多久,这整个京城都疯传开去:忠勇侯府的大夫人因为娘家破败,在府内被活活逼死,而被逼死的缘由之一,是她掌管中馈多年,将那府中之财搬去了娘家!于是,忠勇侯府老夫人老糊涂认人不清,为人见风使舵,心狠手辣什么的,一夜之间,连街头挑担的老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老夫人在府内得知这个消息,气得一时喘不过气来,居然就眼皮子一翻,昏了过去。吓得那秦姨娘赶忙派人去把太医请来。而那请来的太医显然也是知道传闻的,竟瞥了秦姨娘一眼,特地悄悄地去问个小丫鬟她是谁,小丫鬟告知他是大房的秦姨娘。这太医也不是个嘴严的,再说了,忠勇侯府都被传成这样了,再添他几句又算什么,毕竟又不算什么阴私之事,他回去之后就绘声绘色地同自家婆娘说起,说这忠勇侯府果然是乱七八糟,竟由一个小妾来管家!于是,关于忠勇侯府的风评,在京城里又添上了这么一笔。
而待老夫人知道这个的时候,她早就是京城里一些贵妇拒绝来往的对象之一了。
而在忠勇侯府里,王婉得知了柳姨娘的所为后,顿时叹了口气。这柳姨娘除了怨恨大夫人外,把整个忠勇侯府都怨恨上了,特别是那老夫人,应该说,除了大夫人外,她最恨的就是那老夫人了,甚至传递消息给方文雅的方文颂都要排在后头。毕竟,大夫人为方文雅定下那婚事,若老夫人有去管一管的话,方文雅就不会那么悲剧了。
而这柳姨娘,如今可是把老夫人惹怒到了极致,她,应该活不了多久了吧!
果然,在柳姨娘被关起来的第二日,她就被灌了毒酒,去了。对外说是和她的主母大夫人情深意重,陪那大夫人了。王婉知晓后,简直是……她深吸了口气,那老夫人,能够再无耻一点吗?弄死柳姨娘后,还要给她安上这个最让她深恶痛绝的名头!
而那老夫人,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都气得一病不起了。她手中的中馈,自然是无法管理下去。
李姨娘在老夫人病倒之后,一下子就变得极其活跃起来,主动到老夫人那里端茶送水,熬汤喂药,总之,就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正经媳妇儿来专心伺候她了。
秦姨娘不屑。两人私底下倒是斗嘴了几回。但是,老夫人明显对李姨娘更好一些。也是了,不管怎么说,李姨娘的爹也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不是?
李姨娘与秦姨娘频繁出入老夫人的屋里。
侯府的下人们闲话就多了起来,经常是有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外边传的没错,这侯府确实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正经夫人一个没了,一个被关了起来,剩下的两个小妾倒成了媳妇儿了,全伺候到婆母那里去了。那老夫人,的确是老糊涂了。
且不说这下人们在偷偷说着些什么。那李姨娘的心思就是很明显的,她就是希望老夫人能将手中的中馈管理权分给她一半。可是,老夫人在纠结了许久之后,竟将手中的中馈都交到了秦姨娘手中,说是让秦姨娘暂时全权管理,等到林氏闭门思过出来后,再把原来的那部分转交回林氏。
李姨娘顿时傻眼了。
秦姨娘“哈哈”大笑,无旁人之处,讽刺那李姨娘道:“想拿走中馈?做梦!你是什么身份?你家的夫人还在呢!你以为用你那点手段就能把她打趴下不成?老夫人可是眼尖着呢!那种事情你家夫人有做没做她会真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有个平步青云的爹,她会让你得意成这个样子?”
李姨娘恼羞成怒,讽刺了回去:“你又是什么身份?同样是做妾的,娘家的地位还远远不及我!小心爬得太高,一朝摔了下来,把命给摔没了!”
秦姨娘扭了扭身姿,笑道:“我是什么身份?不是跟你一样是个妾吗?我家夫人是个蠢的,把绝好的机会送到我面前,后又被那姓柳的三言两语讲得连命都不要了,你家夫人呢?”秦姨娘哼哧了一声,鄙视地看着李姨娘,“等你真能斗过你家夫人再说吧!”
“你!”
“对了,”扭着腰已经走了几步的秦姨娘又回过身来对那李姨娘笑道,“这中馈啊,是永远到不了你手上的!你要恨就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发迹得如此之迟,没能让你以一个正妻的身份嫁入侯府。还有啊,”秦姨娘笑起,“你家老爷这些日子来可是不断来老夫人这里为他的发妻求情哦,这你不会不知道吧!老夫人,是个疼儿子的主呢!”说着,哈哈笑起,转身扭着水蛇腰洋洋得意地走了。
李姨娘气地双眼通红,狠狠地跺了跺脚,然后咬着牙回去了。
却是这边李姨娘被秦姨娘气回了梅香院,梅姨娘就来到了王婉这里,素脸冷然地对王婉说道:“表小姐,这有眼睛的人都猜得到是谁害死我儿的!我要是为我儿报不了仇,我就誓不为人!”
“……”王婉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梅姨娘只是过来诉说心中的恨怒的。她说:“夫人这般尽心调查我儿死因,怎么会是她所为?吕姨娘分明就是在撒谎!吕姨娘死了又如何,真要查下去,怎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已经央我哥哥去往那念福庵,看看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居然能让那吕姨娘为她所用!”
梅姨娘态度非常坚决。王婉想了想,道:“可以的话……我会帮你的!”
梅姨娘两行清泪流下来,真心谢过王婉。
王婉道:“我也不虚伪了,其实就是在帮我姨妈罢了。”
梅姨娘还是行大礼相谢。
梅姨娘的调查暗中进行。而在这侯府里,短短时间内,一连就死了三个人。整个侯府的上空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不祥的气息。甚至在很长的时期里一直都是这样。人人情绪阴郁,唯恐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甚至突然间在府里出现了一种传闻,说是这一切都是四小姐方文颂带来的,她的定亲就是一个不祥之兆。
听到这种传闻的王婉先是愕然,心内对那第一个传出此话的人佩服无比,方文颂可是皇帝赐婚啊,胆敢质疑皇帝的,真是连命都不要了!还好,这种传闻只是府里下人里私下进行。已经成为消息收集员的忘忧把这句话带回梧桐院后,直接被万嬷嬷严正警告了一通,叫她把嘴闭严,绝对不能再把此话说出去。忘忧吓得拼命点头。而王婉愕然之后,立时大笑了起来,好吧,她就是幸灾乐祸了。
却说这李姨娘因为中馈大权没有到手,郁闷了好几天,但是,她很快就找到了另一件可以去谋划的事了。讨好老夫人依旧,然后在某日不经意间,她提到了她的女儿方文棋。“老夫人,这文棋啊,在庄上都呆了快七年了,性子差不多也磨平了,您看,要不让她回来,给她找个人家?好歹她也是我们侯府正经的千金小姐啊!”
老夫人蹙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四月初八,天空放晴,蔚蓝天空卷云千里。
那方文棋,终于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