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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六章:何为兄弟义气兮1
江湖,从来不会缺少热闹。有些走镖的镖师喜欢怡红院凑些热闹,富家公子喜欢去茶社听戏凑些热闹。下山化缘的和尚被老板娘赶出店门,一个空翻赢得一阵欢呼。走江湖的郎中和一个看相的打了起来,一个自称是峨眉传人,一个自称师承崆峒。
江湖,不管是你,是我,是他,都深陷其中。有人的地方自然就热闹。现在整个武林,
最热闹的地方应该就是赣州吧。在赣江河畔,万恶庄前。上百桌酒菜已经放在所有好汉面前,散发着有人的香气,每张大桌下面都放着几大缸烧刀子。
江湖上的人似乎都约定好了,大块的吃肉,大碗的喝酒。其实并不是,大战了整整两天,没有进一点米饭,本就身心俱疲,口干舌燥,再有这么多酒菜在面前谁也会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吃。可是竟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因为那两桌到现在还是空的。万恶庄真正意义上的领导者还没有出现。
突然,门外又是一阵欢呼,大概有二十几个人鱼贯而入,吵吵嚷嚷的。众人定睛一看,不是铁家堡对的八大仙人和手下的几个护法吗?刚刚大战的时候不见他们,为什么现在倒是来了。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这些江湖好汉放在眼里,每个人吵吵嚷嚷的望着四周,像在找些什么。突然一个人大跳起来,爆喝道:“看,堡主和少爷在那!”
众人随他们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也是十几个人正慢慢朝这边走来。铁擎天走在最前面,半张面具下面根本就瞧不出是什么表情,跟在他身后的是秦逸和秦伟,之后是绝无涯和胡一刀。他们的脸色也是看不出有什么喜悦之色。
在他们之后,隔着一丈左右出来的是郭易一行人,郭易的脸色还多少有些苍白,看出来刚刚的大战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钟子杭和刘驭紧随其后,雷金林一脸凝重的走在中间,他身边的岑青倒是一脸轻松的个样子。宋欢欢夫妇也是像松了一口气。只有邹詡燕不知道去了哪里?郭易已经派人出去找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找到。
铁擎天缓缓的走到中堂正中间,这儿正是上席。他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郭易他们则是坐到了另一桌,正当郭易想要落座的时候,铁擎天却冷声道:“郭庄主,我们这边不是还能坐得下么?怎么?不肯赏脸过来一起喝几杯酒?”
郭易的脸色一凝,心中一丝不安的滋味泛了起来。郭易转过身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怎么会呢?铁堡主热情相邀,我郭易是莫大的荣幸。何况秦逸和小伟都是我的结拜兄弟。我也正有此意呢。”说话间正要起身,雷金林瞧见这气氛有些不对劲,便也起身,佯装笑道:“哈哈,我雷金林跟郭易也是结拜兄弟,我也跟郭易兄弟一起陪铁堡主喝两杯吧!”
钟子杭和刘驭似乎懂了什么,正要起身,谁知那八大仙人当中的一个小个子爆喝道:“哼!堡主叫了你们吗?堡主叫的是郭易,不是你们其他任何一个人。都给我坐下!”话音带着狮子吼朝着雷金林等人吼去。那在旁边落座的众人不由感到耳朵一阵嗡鸣。
这样带着挑衅的举动,在雷金林的眼中根本就能忍受,只见他脸色一沉,全身的真气凝聚起来,正要发作。一双手却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肩头。只见郭易微笑着道:“铁家堡的兄弟说的没错,大家都是兄弟,在哪里吃喝都是一样的。兄弟们就再这儿坐吧。”说完,郭易的眼神朝雷金林挑了挑,低声在他耳边喃呢了几句。雷金林眉头一紧,旋即又立刻放松,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包括钟子杭和刘驭都强忍着坐了下来。
郭易缓缓的转过身,脸上的微笑一直保持着,秦逸坐在铁擎天身边没有看郭易,脸色的神情也是难以捉摸。秦伟则是坐在铁擎天的另一边。八大仙人站在铁擎天的身后并没有入座。郭易走到下席,正对着铁擎天,坐了下来。
在武林当中,胆敢坐在铁擎天对面的或许也就只有郭易吧。郭易还是那副神情。他心中的那种不安的感觉愈来愈浓,越来愈浓。只是他知道在铁擎天这种江湖老狐狸面前,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他手上不仅仅是掌握着他自己的性命,还有所有万恶庄的兄弟的性命。
铁擎天的面前倒满了酒,郭易的面前也有一碗。这酒是铁擎天手下倒的酒,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毒,郭易也不知道,他只在这个想法上停留了一瞬间便将之抛在了脑后,如果铁擎天要杀自己,何必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铁擎天并没有看着郭易,反而是望着大院中的所有好汉,轻声道:“我铁擎天敬大家一碗酒,辛苦了!”郭易将这话停在耳朵里,心里头是万种滋味。仿佛这万恶庄的好汉都是他铁家堡的似的。好像这几天拼死拼命的和英雄会的狗贼血斗都只是再帮他卖命。
郭易听得懂,雷金林听得懂,钟子杭刘驭听得懂,所有万恶庄的人都听得懂。但是铁擎天敬的酒谁能不喝?没有人。铁擎天本不喝酒,但是今日他高兴。他一口闷了一大碗。
“这两天的血战,我们的兄弟伤亡的也有不少。不过你们放心,今日参加这一站的每一个兄弟赏白银千两,我们在来的路上将英雄会的所有分堂都摧毁了。英雄会所有的分堂都被我们占领了。也就是说今日在场的每个兄弟都是将来的铁家堡堂主,或副堂主。祝贺各位堂主。我再敬各位一杯。”铁擎天的酒量不错。
外面的虽然坐着几百人,但是一点儿也不吵,铁擎天说话的声音很小,很低沉,但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没错,他说的是铁家堡。是铁家堡,并不是万恶庄。
万恶庄的所有兄弟都一脸疑惑,一个个不知所云。只是茫然的喝着酒。他们都看着铁擎天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没错,万恶庄的所有人都注视着郭易。郭易就在铁擎天的对面坐着,他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他不是聋子所以他也听到了铁擎天的话。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铁擎天的眼神微微停留在郭易的身上,他开始有点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了。郭易依旧浅浅的笑着,铁擎天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他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办法。就在这时,一骑绝尘唐西突然冷冷道:“铁堡主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不将我们郭庄主放在眼里了。这万恶庄的庄主好像是郭易,郭兄弟吧!你这般喧宾夺主,是不是有点过分?”唐西虽然说的话很直接,但是声音却不大,谁也不敢在铁擎天面前质问他,至少在当今的武林可以这样说。
郭易闻言确实脸色一沉,心里暗暗惊道:“不好,这个唐西会将大家往火坑里推的。”果然,只见唐西突然冷哼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眉心一根针眼般大小的地方慢慢的显现出一个血珠,竟然被某个人用暗器杀了!
郭易顿时大惊失色,众多万恶庄的好汉也纷纷站起身来,一个个怒目相斥!郭易更是愤然起身,暴喝道:“铁堡主,你这是干什么?”正是唐西将他从英雄会的铁猴堂大牢救出来,唐西也算是郭易的一个好兄弟,如今就这样惨死在他的面前,郭易的心中的歌怒火顿时就冒了起来,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他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
铁擎天还是一张表情的脸。郭易转过脸,怒视着秦逸,爆喝到:“三弟,你必须给我个解释!唐西是我的好兄弟,凭什么你们要杀他!”秦逸的脸色变得如死水一般,一脸阴沉。他低着头没有看郭易,半晌才淡淡道:“这个世界上所有忤逆我衣服的人都得死。不管是谁!”
铁擎天对这句话还是比较满意的。只见他缓缓的起身,淡淡道:“从今天开始,江湖上再也没有‘万恶庄’了。”说话间,只见赣州万恶庄外涌进几百号衣着统一的蒙面人。一个个气息稳重,无一不是武林高手。
郭易冷笑一声,不再看着秦逸,昂着头,目光凝视着铁擎天。身长八尺有余的铁擎天在郭易面前就像是一座阴沉的高山。恐怖,巍峨。但是郭易丝毫不让,怒道:“铁擎天,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将我们万恶庄的兄弟当成什么了?”
铁擎天闻言,目光炯炯的望着郭易。他很难想象,像郭易这样的年轻人敢这样面对自己。只见他冷冷道:“我的话只说一遍,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万恶庄。今日在座的每个人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条路是加入我们铁家堡,剩下的就是死!”
郭易闻言,冷冷一笑,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们万恶庄的兄弟永远不会屈服在人之下!就算我是天底下最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我也不会将兄弟们的自由出卖给你!”那气势丝毫不在铁擎天之下!万恶庄的所有兄弟闻言纷纷站起身来,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