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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了对应之策,天笙皱着的眉头也就松开了。三人坐摩托车很快到了镇上,公共汽车还没来。她们还得等一等。
趁着这个时间,天晴要在盘龙镇集市上买一些农村土产,诸如土鸡蛋,农家自制山野菜干之类的东西。而天笙则与牛二聊开了。
“牛二哥,你这一天能赚多少钱?”
“多时七八十,少时二三十吧!”牛二顺口接道,说完了才觉得这丫头怎么关心起自己的收入来了。不由瞪眼问:“你问这干嘛?”
天笙看了一眼在一边跟人砍价的母亲,小声道:“我想请你再帮我个忙,一天给你二百块,你答不答应?”
“什么忙要二百块一天?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干坏事吧?”牛二开玩笑道。他当然不会将天笙的话当真。一个九岁孩子说要用二百块雇人帮忙,谁能相信?谁信谁傻。更何况天笙家也不是有钱人家。
“我认真的。”天笙看牛二不信自己,立刻拉下小脸,认真的道:“师父交给我六百块钱,要我必需在三天之内,去临县的仙女山、七星岩,采摘回十斤七星果。可是,现在我妈妈非得让我去参加什么考试。这仙女山我肯定是去不了。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去。可是,什么是七星果?我不认识啊!”牛二为难的道。
“我也不认识,不过我这儿有师父给的图。你只要到了当地,找当地人问一下,他们应该能知道。”天笙立刻从书包里拿出七星果树的图。同时还抽了六百块钱给牛二。
牛二见天笙真的拿出六百块钱来,自然就信了她的话。如果不是她师父的要求,小天笙上哪儿来这么多钱?再加上昨天他也亲眼见天笙独自置办那些家档的事。便想,或者她那不靠谱的高人师父真能干这种事。
“让你一个小孩到临县的山里去摘果子,也只有你那高人师父才能干得出来。昨天你找那些野草是给外婆治病,这个七星果又是干什么用?”
“这是师父给我改善体质用的。如果你能找得多些,我可以让师父也帮你配一副药。虽然你已经过了可调整骨龄期,可是泡过师父的药汁后。你的身体力量至少可以达到原来的两倍。”
其实用这么好的药材只为了提升一倍的力量,当真是有些浪费了。不过,为了感谢他这几天的帮助。这点药材天笙还是舍得。更何况,还得靠他帮忙弄七星果呢!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洗筋伐髓?”
一听天笙说可以请师傅帮他配一份改善体质的药,牛二立刻双眼放光。看着武侠剧长大的人,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武林梦。牛二也不例外。
事实上他这两天围着天笙转,要说没有半点其他心思,那绝对是骗人的。在亲眼见识过天笙那高人师父对付村霸毛子的手断后。他就忍不住梦想着,哪天那位高人一高兴,随便指点他一招半式,就足够他行走江湖了。
“洗筋伐髓哪那么容易,改善体质还是可以的。你到底去不去嘛?”天笙看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牛二还磨磨唧唧不肯答应,不禁有些急了。
“去。干嘛不去。”牛二接过天笙手里的东西道:“不过,咱说好了这是帮忙。这钱只是用来买东西。工钱咱们就不谈了。如果说是雇,那你就去雇别人。”
“成交!”
只要他肯去就好。至于钱,那都是小事。她要给他配一副药,除开这两味自己采的药。光是在药店能买到的就得上万。这几百块的工钱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从这也能反应出牛二不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人。嗯,再观察一阵,如果他的心性还成,她也可以传他一点防身的练体功法。这样,以后她不在家时,也可以请他帮着照看一下妈妈和外婆。家里就两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确实让人很不放心。
“你们俩在说啥呢?什么成交?”
天晴提了一大篮土鸡蛋回来,刚好听到天笙说最后一句话。
“牛二哥说要跟我们一起进城。他说一会儿下了车后,帮我们把东西送回家。然后我带他到城里买东西。”天笙随口应道。
牛二在一边听得眉头直跳。这丫头不得了啊!这小谎说得一溜一溜的。他们刚才有说这些事吗?
“这样啊!小牛要进城买什么?”天晴问牛二。
“噢,买什么呢?”牛二可没天笙那本领,他怕自己一说就错,干脆抬手摸着头望着天笙。由她接着圆。
天笙那叫一个无语。这家伙该说他二,还是说他实诚?你随便说一个东西的名字不就得了。干嘛问我啊?
好在天晴并没有怀疑,只是笑道:“你自己买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看着天笙干嘛?”
“他要给女朋友买礼物,让我帮忙做参考。”天笙急中生智,帮他圆谎。
“你个小丫头能参考什么?”天晴不疑有他,笑道:“给女朋友买礼物,你得问大姐我。说说,你女朋友多大了?是干什么的?性格如何?要想买到让对方惊喜的礼物,就得将这些都得考虑进去。”
得,这母女俩都是人才。不去做推销简直是浪费。忍不住偷偷冲天笙竖起大拇指。“我女朋友叫李小丽,是我们临村的一个姑娘。嗯,她在城里的饭店当服务员。个性挺开朗。人也长得漂亮……”
牛二是真心没想过要给女朋友买礼物的事,可是被她们母女这么一忽悠,他竟然动心了。似乎眼前已经可以看到女友惊喜的扑入他怀中的幸福时刻了。
“车来了!”天笙打断了牛二的臆境,转移话题道:“牛二哥你是骑摩托车进城,还是跟我们一起搭公车?”
看到天笙的眼色,牛二马上反应过来,回道:“我搭公车。”
听到牛二的话,天笙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位仁兄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要是骑着摩托车去临县爬山,她还真是不放心。
“那你还不把摩托车锁起来?”天晴也觉得这小牛似乎有点不太靠谱。
她哪里知道,牛二已经被她们母女给绕晕了。听了天晴的话,他赶紧骑车到路边一家商店门口。跟商店的主人打了个招呼,就把车锁在那里了。临了,还将车钥匙丢过去了。
这时公共汽车已经到站了。因为这里是终点站,也是起始站。因此,大家都不着急。等着车上的客人下来后,才慢慢的提东西上车。
一路无语,汽车半个小时后进入C市汽车站。牛二帮着天笙母女提东西回家,放了东西后。天笙以陪牛二逛商店为名又出来了。
牛二一直没弄明白,天笙为什么要撒谎说他是来城里买东西的。直到这丫头放下东西,就跟着他出来了。他才有点明白了。这丫头是怕回到家就出不了门,所以让自己给她打掩护来了。
只是,还有一点他没明白,要去仙女山,还得去找东西,至少得后天上午才能回来。这丫头敢这样就跑路?会不会胆子太贼了一点?
嗯,如果他知道这孩子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家出走过几个月。已然将大半个国家都踏遍了。估计此刻他会立刻选择与她划清界线。这拐骗儿童的罪名他可担不起!
“天笙,你要跟我去仙女山?”
走出巷子口,牛二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如果我能去,就不用麻烦你了。”天笙自然知道牛二在想什么,笑道:“我还得去药店买其他的辅助药材。”
牛二一听,立刻了然一笑。摸出天笙给的六百块钱道:“你那钱够不?不够的话这几百块钱先给你。我身上还有点钱。去仙女山也就十五块钱车费。我猜那什么七星果估计也是山上没人要的野果子吧!不然,药店里肯定有得买。”
事实证明,牛二一点都不二。人家还能举一反三,从那金阳花,夏阴草,就猜到了七星果的价值。不过他能有这份心,以经足以让天笙信任了。
“买药的钱我这里有。这几百块是采购七星果的专款,给你了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就算七星果不值钱,可是这种小果子,要采足二十斤,也不容易。你到时可以找当地人帮忙。付他们工钱就成。”
“说得也是,这东西看着就不好摘。”牛二没有坚持。
两人在路口话别,一个去长途汽车站。一个则上了市内公交车。天笙这次没有撒谎,她确实要去买药。只是,她出来的目的却不只是买药。
她先到了中科药店,让他们按药方抓药。先付了款,让他们将药材直接送家去。本来药店是不具备送货上门这一服务的。
不过,天笙买的药材量实在是太大了。贵的,便宜的加起来足足有十几万的交易额,几十斤重量的货。再有,一些药材数量太大,药店的存货不多。还得到仓库调。所以,他们也只好特事特办,答应送货上门。
从药店出来,又了却一桩事情。天笙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公安局。
……
暗九今天很忙,不是一般的忙。从她将早上在天笙家的收获向宁笑笑汇报后。宁笑笑就指示她一定要将种子选拔的事给做实了。
为了支持她的工作,竟是真的从中科院那边派了人赶到C市配合她处理这件事。而暗九做为地主,自然是要使大力气。
她要去联系市政府,联系教育局。让他们推荐各校七至十二岁的全优学生参加选拔。然后,还得定选拔标准,选拔内容,以及时间,地点等等。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得她去联系处理。
而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给天笙当培练。为了把天笙给抢回来。说起来有些疯狂,不过飞鹰的人哪个不疯,哪个不狂?真要是正常的人,也就入不了飞鹰团队。
不过,暗九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这个小天笙就真的有那么不可惑缺吗?
自己盯了她那么久,除了她有一个神秘师父,以及胆子大点外。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太过出彩的地方啊?
当然,这些想法都只存在她的心里。她只要认准一点就好。那就是招揽到天笙,她自己就可以晋升为C市的暗鹰组长。为了这个组长的位置,她也得将这次的工作办得漂漂亮亮。
终于挨到下班时间了。这可不是说她能下班了。而是其他单位下班了,她没办法去找别人勾通了,只能回单位。还有大把事情在等着她处理呢。
于是,在别人都下班回家的时候,她才回到单位准备继续奋战。她的车刚开到单位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百无聊奈的在离大门两三米的地方看抱纸。在公安局门口出现一个这样的小影子,显得特别扎眼。
“天笙?这孩子跑这儿来干嘛?”
她将车停在门口,将车窗打下,冲天笙招手。
“天笙!”
“嗯?”天笙抬头看过去。双眉一挑,冲她微微一笑,小跑到车边。“陈阿姨,你总算回来了。”
“你在这儿等我?”暗九惊讶的道。
“嗯!”天笙点头。“我想找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谈谈?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这种话似乎一般都是她对别人说的吧!今天竟然有一个小朋友要找她谈谈。真是一种特别的感觉。
“上车吧!”暗九推开副驾室的门道。
天笙也不客气,开门就钻进去了。
“你妈妈知道你来找我吗?”暗九一边开车进门,一边问道。
天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暗九将车开进车库停稳后,才淡淡的开口:“妈妈不知道。我也希望你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嗯?”
暗九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自己身边坐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大人。她不由转头认真看着小天笙。而天笙也很认真的在望着她。
就在这四目交汇的一瞬间,暗九只觉自己仿制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顿时就要被无尽的漩涡给淹没吞噬。她本能的闭上眼睛,想要摆脱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事实上这招确实有效,眼睛一闭上,那种感觉消失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感觉自己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像是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是什么?
嗯,再看身边的孩子,一双明眸是那么的清澈透明,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是小偷呢?她们学校那些老师,也真是太胡扯了。
咦?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上来了。暗九赶紧甩了下头。
“对了,天笙想跟阿姨谈什么?”
“阿姨,听妈妈说有一个什么种子选拔是吗?我真的可以参加吗?”天笙怯生生的问道。可是暗中却在用精神力攻击对方的大脑。不得不说,这警察的意志力相当的坚定,比起她上次遇到的那几个小偷简直强了百倍不止。
“是有这么回事,你前两天立下大功。确实可以参加……”暗九说着说着,觉得脑子有些凌乱,似乎有什么东西纠结在一起了。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以图缓解一些。
“可是什么?”天笙双手卷着衣角,可怜巴巴的道:“是不是因为我偷拿同学东西的事情?所以老师不让我去?”
“啊!”听到天笙的引导,暗九终于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因为老师在这孩子的档案上写了一个“手脚不干净,屡教不改”的评价。所以,这孩子的前程已经尽毁。只是,当她看到孩子那如哭如泣的双眼时,她实在不忍心将这残酷的事实说出口。
“不是,你别想那么多,这次是因为名额已经满了。你那么有正义感,又聪明,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还有机会吗?你分明就已经认定我前途尽毁了吧!没想到这个女间谍还挺有良心。知道顾及一下小孩子脆弱的小心肝。
“其实我没关系的,只是请阿姨在同我妈妈和外婆说这事时。请一定要婉转一些。我不想她们因为我而不开心。”天笙继续装小可怜。不过对释放出的精神力却把握得更小心了。她只要达到目的,并不想伤害暗九。
可怜暗九仍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着了天笙的道。听到天笙的话,看到她可怜的小模样。心中也是有些酸楚。点头道:“好,我会告诉她们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取消了你的名额。”
“阿姨可以现在打电话吗?”天笙道:“外婆和妈妈期待太高了。我怕……”故意留半截,会显得更沉重。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跟她们解释。你别哭,乖,别哭啊!”暗九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到天笙家。
“张阿姨,您好。是我,小陈。”
“小陈啊!你好,你好,有事吗?”
“是这样,有件事我要向你们道歉。就是关于天笙参加选拔的事情。”
“道歉?是报名出什么问题吗?”
“嗯,是这样。这事儿我事先真不知情,后来才知道。这个选拔其实已经内定了名额。其他的参选者,都是走过场。”
“原来如此!这就叫陪太子读书吧!”
“唉!对,对,就是陪太子读书。所以,我想咱就别让天笙跟着去凑这热闹了。有那时间,那精力,还不如跟她师父多学点东西呢!”
“嗯,既然已经知道去了也没希望,确实不如不去的好。无畏让孩子承受一次莫名其妙的失败之痛。”
“是,就是这么个理。阿姨,真的很抱歉!这事是我处理不周,让你们失望了。”
“没事,你也是好心。我们不怪你,你也别放在心上。”
“谢谢您理解。真的不好意思,那就这样了。再见!”
“呼!”暗九挂了电话后轻轻吐了口气。
而坐在她身边的天笙也同样松了一口气。呼!总算是搞定了。
“谢谢陈阿姨,我先回家了。”天笙说着,推开车门,跳下车,随手关上门,手里仍拿着那份晚报,头也不回的走了。
“嗡!”暗九只觉脑袋突然一沉,趴到方向盘上便睡过去了。这一觉便睡到第二天早上,当她醒过来时,只觉全身都坐得麻木了。她用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
“呜!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车上就睡着了?”
“铃铃……”
急促的手机声打断了她的思维。接着,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进来,她早就将在车上睡了一晚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再说,做她这种工作,在哪里都能蹲上一晚。在车上睡觉,已经算是很舒服的了。只是,以往从来没有这次睡那么久,那么死就是了。
当然,她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给天笙外婆打过电话这事了。一大早,她又在为选拔的事情忙前忙后,忙里忙外。
……
天笙也知道这事迟早得暴露,可是她并不担心事情暴露。正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得罪宁笑笑那一队人马。她才会用这招釜底抽薪之计来对付暗九。这一切只为将对外婆和母亲的影响和伤害降至最低。
以她对外婆和母亲的了解,她为暗九设计的那一番说辞,只会让外婆和母亲为社会的不公感到愤慨和无力。却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失落。因为在她们的心中,她们的孩子永远是最优秀的那个。国家没有选她们的孩子,那是国家的损失。
可是,如果天笙直接跟她们说自己不愿意去考试。那她们肯定会很生气,很难过,很失望。关键是天笙还不能解释什么。
告诉她们,自己已经被暗九的上级单位给录取了?
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她的话?
更别说关于那两个大妖的事情,本来就说不得。这一说,还指不定得牵扯出多少事情,谁知还要撒多大的谎才能编圆。
这样太累了。她不想这么委曲自己。
所以,还是委曲别人吧!
再说那暗九还监视过她,虽然没有坏心。可是,好好的谁愿意被人偷窥监视?这本身就已经触犯到天笙的底线了。这次也算是对她小惩以戒吧!
……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天笙所料,当她回到家时,外婆和母亲正在愤愤不平的骂这个社会的乱相。骂那些当官的以权某私,骂他们做婊子还要立牌坊,骂他们把老百姓当猴耍……总之,就是把所有的火力都转嫁到那些无名人士头上去了。反而对于天笙没能去的事一点都不上心。
当然,她们也没有骂错,别的不说,就在这件事上天笙也没有冤枉那些人。只不过,这次内定的人是天笙。其他人才是找来当群众演员的罢了。
天笙继续装乖宝宝,表现得对那些事情一点都没兴趣。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兴趣。七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比如,她回到家里才知道,外婆和母亲竟然根本就不会煎药。哪怕她已经将方法步骤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们仍然将药煎得一踏糊涂。十成的药力,经她们一弄,就只有三成了。当真是让人无语。
再有,傍晚的时候药店将她需要的药材送到家里来了。她还得全部验一遍,才敢用。还有头天让牛二送回来的夏阴草和金阳花,也还没有处理。
因此,晚饭后,她便开始忙碌起来。
“将洗干净的夏阴草和金阳花放到锅里干蒸,这样可以让两种习性完全不同的药互相之间完美的融合。”
“如果没有这一步,直接将两种药跟其他药放在一起煮,那么这两种药就会互相排斥。完全达不到治疗所需要的效果不说,喝多了还会有负作用。”
天笙边做边说。两个大人站在旁边看着,满面尽是尴尬之色。因为她们昨天在煎药时,就直接把这一步给省了。
到不是她们故意偷懒,而是她们习惯了煎中药的程序。每次都是打好水,就将药全部倒下去煮。三碗水,煮成一碗就好。至于天笙写的煎药流程,就那样被她们给忽略了。
当天笙得知她们没有按照标准程序煎后,尽管没有说什么。可是她们仍然感觉很羞愧。两个大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这走到哪儿都得脸红啊!
“天笙,这个草要洗吗?”
站了一会儿,看着女儿一个人在忙碌,天晴实在是呆不住了。便提着那包断魂草准备帮忙。哪知,才刚拿到手里,立刻就被天笙给抢过去了。
“别,这个不能动。”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可是真正的毒药。天笙哪敢让这糊涂老妈去碰。经过煎药的事情,现在这位老妈在她眼中,基本上就是五谷不分那类人了。
“妈妈,您就站在这里看着我怎么煎药。一定要将每一个步骤都记清楚。外婆这药至少得喝三个月到半年时间。以后,我要是不在家,这煎药的事还是您来。”天笙认真的说道。
“噢!”被女儿教训了,妈妈讪讪的应了一句。心中却是认真起来,将女儿煎药的每个细节都记了下来。以后再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了。不然,以后要怎么管教孩子啊!
外婆则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望着孙女儿的眼神,满满的全是溺爱。当然,还有一抹藏在眼底的骄傲。哼!那些人今天不选择我家的小天笙,将来总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一刻钟后,天笙关火。打开锅盖,顿时满室药香。
“把这些药摊开来晒干,既方便存放,也方便使用。”
天笙仍然是边说边做。将锅里已经变色的草和花,放进大簸箕里摊开凉着。等到明天有太阳时就能晒了。
接下来,天笙手把手教外婆和妈妈煎药,侍候外婆喝药。一家人开开心心,其乐融融,早就将那什么鸟种子选拔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第二天下午,外婆又接到陈九妹的电话。通知考核时间和地点。外婆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陈九妹连续打了三次电话后,外婆将电话线给拔了。然后,带着天笙去公园散步,跟其他老太太聊天。直到傍晚才回来。
远远就见门口停着一辆警车。车前站着两个人。除了身着警服的陈九妹外,还有一个身着绿军装的女孩。这就是宁笑笑派来的帮手。
看到祖孙俩回来,陈九妹赶紧迎了上去。
“张阿姨,您可吓死我了!电话突然断了,然后再打也不通。吓得我赶紧往这边赶,结果家里又没人。您这是上哪儿去了?”
“突然有事出去了。电话估计也坏了吧!警官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别往我们家门口靠。省得不知情的人,误会我们家遭了贼。”
外婆一反和蔼可亲的常态,不但冷漠,而且尖酸刻薄,与平日里相比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可怜陈九妹被挤兑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望着老太太。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昨天老太太还将自己当成恩人,怎么今天就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身,拿自己当成仇人了?以自己对这老太太的了解,她也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哪里知道,在外婆心中她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反复小人。昨天下午接到时话时,外婆是真的没有怪她。甚至还对她心存感激。至少她将真相告诉了她们。没让她们家小天笙像傻子一样去给人当陪衬。
可是,今天陈九妹又打电话来让她们去参加考核。这就让外婆很不爽了。大家都已经把话挑明白了,昨天就说过这事算了。可是,你今天又让我家孩子去是给人当陪练。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我家孩子就只有当绿叶的命?或者说,我家孩子不愿意给你们当绿叶,还不成了?你们还追着不放,守在门口来了。这不是明显以势压人吗?
哼!就算是只有当绿叶的命。老娘也不会让自家孩子去给你们这些权奸家的小崽子当绿叶!
外婆可是纯正的知识份子。别看她老人家肾脏坏了,可是她的一身傲骨却是硬气得很。这时候,她才不管站在面前的人穿的是警服还是军装。在她老人家眼里,她们都是社会的败类,是国家的蛀虫!
她虽无力灭虫,可是对两只虫子她需要给好脸色吗?
于是,她老人家就那样丢下一句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话。牵着天笙的小手,冷着脸,从陈九妹和她的同伴身边走过。然后拿钥匙开门,进院。
“砰!”的一声,院门关上了。院里与院外立刻被隔绝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老太太怎么回事?你欠她钱了?还是欠她粮了?搞得人家一来就给你一个下马威。”军装少女将目光从大门上收回,笑问暗九。
“我哪知道她哪根筋不对付?”暗九气闷的道:“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全变了。”
“刚进去那小孩,就是我们的目标?”军装少女又问。
“就是她。”暗九皱着眉头道:“你说会不会是这小丫头在捣鬼?昨天那丫头不在家时,老太太明明对这事很上心。今天那丫头回来了,老太太就一反昨日之态。这两者要是没点联系,我还真不信。”
“你得罪过那女孩?”军装少女问。
“得罪?”暗九想了想道:“我在她们家装了监控器,给她知道了,算不算?”
“你说呢?”军装少女白了她一眼。
“我也是奉命行事啊!”暗九道:“再说这是我的工作,我也没有对她起坏心。甚到还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助她。”
“是吗?要是有人在你房间装上那东西,只为看你,也没想要害你。你会不会感谢人家?”军装少女没好气的道:“再说了,既然那是你的工作。你就该做得漂亮一点,别让人抓住尾巴啊!”
“这可不能怪我。我的工作做得很好。她应该没有发现问题才是。据说是上面派来的人,为了讨好她,所以出卖了我,泄了我的底。他们抢了我们的种子。结果却要让我来背这黑锅。呜,真是没有天理啊!”暗九无不报怨的道。
“说这些有用吗?”军装少女道:“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完成任务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那丫头摆明了攀上高枝儿,不愿鸟我们。她还有个厉害的师父撑腰,咱们也不能动强。我原本就是想走家长路线。小孩不都得听家长话吗?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将家长也给策反了。咱们现在是什么也不占了。这事儿一准是黄了!”暗九靠在车上,无力的叹息。
“唉!真的不甘心啊!我要是不将盘龙山的事报上去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惊动高层。也不会有人跟咱们抢人。”
“别在那儿感慨了,世上又没后悔药卖。”军装少女道:“不是还有孩子妈吗?老太太这里行不通,咱去找孩子妈妈说说吧!”
“没用的。”暗九摇头道:“别看孩子妈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是她却是这家三口人中最没有发言权的那个。无论是老母亲,还是小女儿,随便一个都能压她一头。”
“看出来了,换谁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妈和一个天才般的女儿,估计都不会有多少存在感。”军装少女表示理解的接道。
“啪!啪!”暗九用拍打车身,狂燥的低吼:“难道就真的无路可走了吗?”“你别在这儿发疯,别吓着周围的居民。”军装少女赶紧阻止道:“实在是想不到办法,就将事情上报吧!反正那孩子将来也是咱们的同事,都是为国家效力,在哪儿培养不是养啊!我觉得真没必要这么执着。”
军装少女眼界明显比暗九要高,胸襟也更宽阔。
“这话你留着跟宁头儿去说吧!”暗九没好气的道:“这可是她看中的接班人种子。怎么会放心交给别人去培养?”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需要双方你情我愿了。强扭的瓜不甜,免强得来的感情易碎。师徒之间的感情也是这样。”军装少女依旧云淡清风的道。
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孩子的去向,可是直接关系着本姑娘的晋升问题。唉!任务完不成,她的晋升梦也得破灭了。
暗九狠狠一跺脚,转身上车。
“走了!”
在努力之后,事情仍然不可为。她们自然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继续抢人。飞鹰的尊严和荣誉高于一切!不过,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特别是暗九后来无意中从警卫那里得知,天笙头天下午去局里找过她。还上过她的车,跟她聊了大约十来分钟。而她自己竟然完全不记得此事。这时她要是还不知道,自己着了那鬼丫头的道,那她就是二。
然后她调看了监控录相,还查看了她自己的电话录音。这才终于明白天笙外婆为什么会对她改变态度!
只是,她始终没能弄清楚,她是怎么着的道?天笙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做了那些违心的事情,却还浑然不自知。
她也没有去向天笙询问。所谓输人不输阵,出于各种面子或里子上的考虑,她咬着牙把这个暗亏给吞下去了。
不过,对于这件事她却是暗暗记下了。哼!天笙,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阴你姑奶奶,咱们山水有相逢,总有一天你会落到姑奶奶我的手里!
……
“啊啾!啊……”正在院子里检查药材的天笙,一连打了几个大喷嚏,不由小声嘀咕:“这是谁又在背后骂我呢!”
“谁也没骂你。你这是冻着了。赶紧回屋加件衣裳。”外婆紧张的道。
“可是我还在出汗。”天笙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冷。
“都出冷汗了,看来是感冒了。感紧吃点板蓝根,再着感冒清吃,好得快点。”外婆说风就是雨,手里已经拿出药来了。
天笙着点吐血。要不要这么紧张啊!打两个喷嚏而已。她现在开始担心,要是在家里浸泡药浴,到时候外婆和妈妈看到她痛得死去活来。会不会被她吓出病来?
可是,不在家里泡,也没地方泡去啊!浸泡药浴,需要保持恒温。时不时得有人往灶里添柴,往锅里加水。当药效发挥时,不但痛入骨髓,而且还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她就有可能小命不保。如果不是值得信任的人,她哪里敢将性命交到别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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