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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语急急来到宫中时,正是一日中日头最盛的时候,空气中流淌着炎热,太阳似一个火炉般高高挂在碧蓝的天上,炙烤着大地,让人愈发烦躁。
丫鬟们在莫语的轿子里放着从冰库里取来的冰块,希望他们怀着小世子或郡主的尊贵又挑剔的王妃能好受点,饶是这样,莫语却依然觉得燥热得坐立不安。
莫语自然不敢直接去求见皇帝,虽然她与皇帝早已结成同盟,但一来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同盟,二来想要达成计划,不节外生枝就必须多加小心,再者,这小婶子与大伯有史以来便有许多奇闻异事,众口幽幽,他们也不敢太明显的接触。
莫语按照惯例,还是先来到太后处,不料太**里静悄悄的,夏日的午后人都显得懒怠了许多,竟有小宫女太监在做在廊下靠着柱子便打起盹来。
侍女回进去说瑞王妃来了,嬷嬷们知道太后历来对这个一下便怀上双胞胎的王妃十分疼爱,加上瑞王妃常来,她们都是相熟的,便忙忙地亲自走出来请莫语到偏殿休息,说是太后正在午睡。
这正是合了莫语的心意,于是她便推说早起吃多了,现下身上不太舒爽,这会子趁太后没醒,她正好到御花园里疏散疏散再回来。
没有理会嬷嬷们说不舒服要请太医来的话,莫语带着两三个心腹的小丫头抬脚便朝御花园去了,连平日里太后特意为她准备的轿撵也不坐了。
来到御花园,莫语叫过一个心腹丫头,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那丫头点头便跑开了。
不出片刻,皇帝便只带着贴身的大太监急急赶来,正午的太阳正烈,晒得皇帝那因平日里过于沉迷于女色而略显苍白的脸通红通红的,样子更显病态。
皇帝急急赶来,脚步都有些紊乱,因赶路太急而出汗,头发贴在脖子上,身上厚厚的龙袍也已湿透,显得无比狼狈,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威严。
皇帝来到莫语所在的湖心亭里,让跟着来的大太监将端来的茶水放下,等不及太监为他倒茶,将所有的太监侍女都摒退之后,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便对上莫语的脸:“你说有你姐姐的消息了?”
脸上的开心夹杂着*熏心的急切,惹得莫语在心中一阵恶心,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做皇帝?不过是一个贪图美色的老色鬼罢了,只因生在帝王家,便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有了万民敬仰的尊贵。
人生,想来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一辈子都在努力,却得不到好的结果;有些人努力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梦想,在他人眼里却是出生是便已准备好的,唾手可得的。
想到这里,她轻轻抚上已经如小山般大的肚腹,在心中默默说:“孩子,娘一定会为你们坐稳最尊贵的地位,让你们一出生便有显赫的家世,这便是对你们死去的爹最大的安慰!”
安静了半晌,只有皇帝和莫语两个人所在的湖心亭中有一阵凉风吹过,给人带来一丝舒爽,夹杂着莲花特有的清香,果然如梦如幻,然而这如梦如幻的境地却未能消减皇帝心中对即将得到莫言的欣喜若狂,他急切地看向莫语,忍不住伸手去拉住莫语的手。
莫语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和想吐的感觉,不露痕迹地将手抽回来:“是的,和我姐姐一起失踪的那个侍卫已经回来了,虽然他说大火里他晕倒之后被救了起来,一直没见过姐姐,但是他是允之的人,他说的话我不信。”
“会不会他说的是真的啊,否则他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言儿却没回来呢?”皇帝急急地问。
莫语拧过头去不再望向他,急色的样子写在皇帝那张本来还算英俊的脸上,有说不出的猥琐,让她实在无法忍受,而且他此刻意yin的人,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不会,熙祥比狗还忠臣,如果他没完成王爷交给他的任务而让姐姐命丧黄泉,他一定会以死谢罪,断然不会独活在这世界上的。”
她顿了一顿,目光望向湖里一朵娇艳的莲花,那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正以遗世独立之态在风中摇曳,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朵并蒂莲!
“而且,王爷已经失踪很多天了,想来是去寻姐姐了,只是不知这其中出了什么事,熙祥便一个人先回来了。”
“什么,允之离开京城了?”皇帝睁大了眼睛,双手因为着急而互相搓着“我这几日懒怠起床,是以没有上朝,竟不知道他出了京城了,要是让他先寻到言儿可怎么办?”
莫语斜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在别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皇帝,在她眼中却不过是个窝囊废。
她知道皇帝这几日因为忙于宠幸一位新来的妃子,早晨竟起不来上朝,真真是“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对此大臣们已是怨言颇多,但众人也深知皇帝是个小心眼的,若是敢乱进言,下场必定会很难看,所以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皇帝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是十分好笑,是谁说皇帝从小便受到太傅的严格教育,教养嬷嬷更是十二时辰寸步不离地跟着,起坐行卧都有一定的规矩的,那些老太傅嬷嬷们要是看到皇帝现在的样子,怕是一口老血都得喷出来吧!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皇上您可以派人出去找姐姐,只要先于王爷找到姐姐,马上将姐姐接进宫里来不就成了!到时候姐姐人在宫里,想来也会被皇上的魅力折服的,况且宫里有太后镇着,王爷就算是想来要人也是不敢的。”
莫语低头仔细端详自己的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自从当了王妃,特别是得皇帝和太后关心的王妃以来,她便每日用牛乳洗手,再搽上太后特意赐的玉肤露,手愈发地白嫩了起来,衬得染了蔻丹的指尖愈发红艳如血。
她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些话,心里早已了没有了往日的姐妹情分,有的只是算计,那十多年来一同开放的并蒂莲,终将凋谢。
“那要是允之先找到了可怎么办?我之前派出去寻言儿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复命,这找言儿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允之有熙祥做线索,又出去了那么多天,怕是早都找到了吧!”
皇帝方才听到莫语的话也是眼睛一亮,但细细想来又有些担忧,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莫语实在是看不上他那副心中没成算胸中没底气的样子,打算赶快结束这场谈话:“那就将想办法他俩分开,然后马上将姐姐送入宫中,到时候王爷就算发现了也为时已晚了。”
皇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莫语扶着笨拙的腰腹站起来,对他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如果皇上还想得到我姐姐的话那最好立刻派人出去寻,寻我姐姐是有些难,但寻王爷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吧?只是,请您不要伤害王爷!”
她又不傻,这些日子她频繁地进出皇宫内院,那些宫中的秘辛她早已了若指掌,这皇帝看似窝囊,但那也只是在女人的事情上如此罢了,然而对于其他事情,他却是十分善妒善猜忌的,加之为人心狠手辣,她不得不防着。
虽然她不爱允之,但他是王爷,是她孩子出生后得到保护和高贵地位的保障,所以,保着他便是保着自己。
“我来的时候太后在睡午觉,这会子怕是要醒了,要不是事情紧急,我断不会约皇上在此会面,我现在要回太后那里去了,以免惹人非议,皇上还是速速去安排吧!”
不等皇帝答应,莫语说完转身便急急走了,满头的珠翠在日光中晃动,刺得人不敢直视。
看到莫语在侍女的扶持下渐渐走远,皇帝一把将面前的茶壶茶杯扫在地上,那精美的瓷器就这样碎了一地。他
重重地哼了一口气,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死女人,竟敢在朕面前摆谱,现在先容你得意几天,等朕得到了你姐姐,再来收拾你,到时候姐妹一起上,那滋味必定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