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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吴理和“有道兄”给他加的“niku酱”——也就是那个大奶牛聊了起来,对方倒是不见外,很健谈,她是SG,吴理又是游戏爱好者,两人之间自然有共同话题,也就这么聊开了。
吴理点开人家的动态,那汹涌澎湃的胸气仿佛要将手机屏幕撑裂似的,至于长相,画了浓妆又加了特效,根本看不出美丑来,可那也架不住人胸悍啊,要说不心动那是骗鬼。
心动归心动,吴理可是听游道说过那个圈子里的事儿,不能说“贵圈真乱”,毕竟那是人家的自由,只能说……太开放了,吴理有些抵触。吴理估摸着游道也就是让他玩一玩,可他却没这个玩心。
回到酒店,吴理顺手打了一句“有事要忙,下回再聊”就关机了,然后穿上那件六百块钱买来的劣质又宽松的古装衣服,心想这样自己去《巨侠》世界应该就不会画风违和了。
闯荡江湖!
一阵子晕眩之后,吴理就出现在了他昨天“归隐山林”的地方。天上仍然下着雨。冷风嗖嗖的吹。这个世界现在正是梅雨季节,所以这场雨相当持久。还好吴理准备了伞。
出了小巷子,吴理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干嘛。通常来说,玩游戏是有任务的,可是现在什么任务也没有。吴理突然觉得有些蛋疼。
现在玩家们玩游戏都口口声声嚷嚷着自由度自由度,吴理也是其中之一。可是现在一整个“江湖世界”做沙盒摆在他面前,够自由了吧?但他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干嘛。
好一会儿他才理清思路:当然是学武功啦!来了“江湖武林世界”哪有不学武的?问题是去哪里学武。寻常武馆吴理肯定是看不上的,要去就去那些大门派。可是吴理现在对这世界的各大门派都不熟悉,怎么选?
对了!昨天那个吴德不是提到了“清凉峰”,“南国彩衣”,“药王谷”,“华山派”吗?能出江湖四绝艳的门派肯定势大。吴理选择了华山派。
不为别的,就因为其他三个地方吴理都不知道去哪找。再说华山派因为出了个“岳掌门”可是大大的有名。吴理就想凑上去看看。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得干,那就是弄点钱。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昨天的教训不仅仅让吴理懂得什么是江湖险恶,更让他懂得显而易见的道理:没钱不行!
于是吴理就找到了一家永兴当铺,拿出了一件宝贝——酒店里面最普通不过的玻璃杯!好像有哪部穿越小说回去造玻璃发财的?有印象,但是记不清了。吴理也不晓得行不行,反正不行了再说。
事实证明,居然还真行!当吴理从当铺出来的时候,兜里已经踹了10两银子。他却不知道,当自己前脚离开当铺,后脚当铺伙计就兴奋的找到了掌柜,献宝似的献上剔透晶莹的“极品琉璃杯”。
掌柜的看到那只玻璃杯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捧过宝贝似的端详起来,“估了多少价?死当还是活当?”伙计道:“死当。才10两。那个不识货的土鳖决计想不到这宝贝至少值200两!嘿嘿。”
掌柜的拍了拍伙计的肩膀,见左右无人,就在他耳畔嘀咕:“把当契销掉。这宝贝咱们自己吃下。”掌柜的也是给东家打工,没道理便宜东家不是?伙计贼兮兮的点头哈腰:“您就瞧好吧,保管天衣无缝。”
吴理怀揣着10两银子准备找人问怎么去华山派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快快!菜市口有砍头的热闹,去迟了可就没有了。还有那热乎的人血,上回去晚了都凉了,那馒头吃了一点奇效也无。”
砍头?吴理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就跟着走,越往前走就越多人,有人还小跑着,他更看到有人提着用棉被包裹的竹篮子,连伞都不打满脸兴奋的跑动。
前进了二十分钟之后,吴理就来到一个聚满了人的宽阔地带,那些个人一个个都拉长了脖子在往里瞧。砍头?吴理即心颤又好奇,尤其“凑热闹之魂”熊熊燃烧,蹦蹦跳跳的看不到什么,就找个缝隙往里头挤。
骨头都快要挤散架了,终于挤到了最前头。大约二十米外有一个高台,上面站着一个抱刀巨汉,穿着大红色的褂子配黑裤子,头上也绑着红头巾,远远的都能感受到一股凶悍煞气。
吴理听到有人说话:“兄弟,今天要砍的是哪个?”另一人道:“不知道,听说是个和尚。”又一个声音传来:“嘿!确实是个和尚。你们不知道,这个和尚可了不得。”
便有人急切的问:“快说说,快说说,怎么个了不得?”吴理也竖起耳朵听。那人道:“昨儿个夜里,那个和尚闯进了胡总兵家里,把胡总兵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不管男女老幼统统杀了精光!啧啧啧,真个是血流成河。”
闻者无不惊骇:“啊!?这……这是真的?”那人言之凿凿:“我的七舅姥爷的三外甥是给胡总兵家养鸡的,亲眼所见还能假?”有人问:“那你那个七舅姥爷的三外甥没给杀死?”
那人拍着手道:“得亏了祖宗保佑,我那七舅姥爷的三外甥藏在鸡笼里,这才逃过一劫。不过现在人给吓的疯疯癫癫。这不,七舅姥爷让我来给他三外甥弄点那杀神的血做馒头,却他三外甥去邪!”
有人愤慨叹息:“那胡总兵也是咱们建康城里难得的几个好官,怎么就糟了这么大的血灾呢?哎,真是老天无眼啊!”有人道:“所以知府大人判了斩立决!这等大恶人,让他活到秋后都浪费粮食。”
铜锣擂鼓声响起,吴理就看到一伙官差押着囚车进入刑场。吴理眯着眼睛一看,顿时惊骇的瞪大眼睛:“我擦!这不是昨天那个吴德吗?他竟然……一个晚上杀了一百多人,真的……假的?”
吴德被押上了砍头台,监斩官当场宣布他的罪行,吴理这才知道他是法号“悟德”,而他的罪行果然是“杀人一百三十八,最无可恕,斩立决”,念完罪行之后,监斩官喝问:“罪犯悟德,你还有什么可说?”
悟德和尚此时混身套着粗大锁链,头顶着光头,居然合十双手,朗声说道:“阿弥陀佛!胡淼私通东倭,将我大华大好儿女贱贩于倭贼,致无数善信家破人离,求于佛前。我屠其全家,终结其恶,是行大善。但我终究犯下杀戒,此身业报,我一人受之。是善是恶,自我而终!”
监斩官怒发冲冠:“死到临头还冥顽不灵,一派胡言,该杀!刽子手听令:给我斩!”
刀起,人头落,鲜血如泉涌。
周围围观的一大群人顿时冲破了法场阻隔,纷纷拿着馒头饼子馍馍涌上去,要去沾那新鲜热乎的人血。吴理也给人潮冲的向前,好几次差点被撞倒。
好不容易跑出了法场,看着法场上的人们,吴理突然想起了鲁迅笔下的《药》,鲁大师的文笔再精妙传神,大抵也不如眼前所见的真实切切的情景。吴理此时脑子一片空白。
吴理想走,可是悟德和尚临死前的话却如洪钟一般在自己的脑海中阵阵回想,他的脚就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走也走不了。
一个小时之后,法场上的人已经散去。吴理还听到有的人骂骂咧咧,因为没有抢到最新鲜热乎的人血。吴理突然一窒,因为他看到悟德和尚的头就在不远处,死不瞑目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刘二皮是专门负责收尸的。以往这是个有油水的肥差,因为被砍头的家属没少给他孝敬。可最近砍的人都是亡命江湖的乱党叛逆,哪有什么家属,害他白白干了大半个月,心情糟糕至极。
裤裆里的鸟都半个月没开荤了,探春楼里的小翠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老子的鸟想出病来。“呸!撞到活和尚就不会有好事,这回还是个死和尚。”刘二皮朝悟德的人头吐了口唾沫,可准头糟糕,没吐准。
刘二皮把悟德的头和尸体丢上板车,用被鱼淋湿的枯草囫囵一概,就要往城外乱葬岗而去。这时候他听到一声响:“这位大哥等一下。”
刘二皮道:“做什么?”这个出声的是吴理,他道:“大哥我问你一下,他的尸体要怎么处理?”刘二皮道:“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城东乱葬岗一丢喂野狗豺狼。”
吴理咬了咬牙,道:“大哥,他的尸体能不能……交给我?”刘二皮眼珠子一转,道:“给你?你是他的亲朋好友?”吴理忙道:“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刘二皮道:“那你要他的尸体做什么?”
吴理道:“这个……”刘二皮摆摆手,老子管你要尸体干嘛:“你有钱吗?拿二两银子来,他的尸体就你的。”吴理看了一眼悟德的尸体,从口袋里摸出5两银子丢给他,“你这板车给给我。”
刘二皮掂着5两银子笑道:“得嘞,你给钱,你说了算!”说完就跑没影了,哈哈,小翠,你二皮哥来啦!
吴理吃力的推着板车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左右无人,就将悟德的尸体连同头颅放进了“物品栏”中。然后又在铁匠铺里买了一把铁锹。恰好又路过昨天喝酒的路边摊,吴理就买了一坛子梅子酒。那老板似乎已经将吴理给忘了。
吴理从南门出了城,他这是第一次出建康城,发现没走几步眼前看到的就是一片荒凉之景色。他没敢走远,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一座矮山下,抡起铁锹就开始铲土。
挖好了一个坑的,吴理就将悟德和尚的尸体和头颅摆在坑里。坦白说他怕的要死,活了二十二年还是第一次碰尸体。接着他将土填上,并用铁锹拍实了。接着他拿出顺手在路边捡到的一块破木板写上“吴德之墓”,就给立在坟头前。
梅雨依旧下着,吴理早给淋透了。
做完这一切,吴理也累的一屁股坐下来,然后从“物品栏”中拿出那坛梅子酒,“都说和尚不喝酒不吃肉,你昨天倒是吃的香喝的欢。也不知道你本来就是个酒肉和尚,还是想在送死前痛痛快快的吃喝一顿。你人都死了,坑我的账也销了。常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就信你说的话!给你弄了一坛梅子酒,敬你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