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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家小姐!”
“先让你家小姐放开我!”
“李黛鸢你得了失心疯是不是?”
现场乱作一团,千金小姐自是不可能孤身一人出门,都是带了随行丫鬟的。
瞧见松枝上手,各家丫鬟也都扑了上去,同她扭打在一处。
主仆二人虽说战斗力强悍,可也敌不住对方人多,落下势来。
所幸这个时辰常春湖附近没几个人,故而也没见着这群千金小姐打斗。
李黛鸢脸上挂了彩,却仍旧固执的薅着于颜的头发,扬声道,“谁准你在这空口白牙造梁晚余的谣?姑奶奶今日教你做人!”
于颜也不让她,指甲在她脖颈上滑出血痕,咬牙骂道,“我又没说你,你凭什么打我?”
“住手!”
不远处响起男人的斥责,小姐们一愣,都僵住了身子。
阿成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男子。
李黛鸢定睛望去,那人不是赵小侯爷还能是谁?
小姐们倏地散开,丫鬟们急着给主子整理衣衫,确定没有不妥后才放下心来。
赵靖川缓步走到跟前,在众人面前停住脚,视线环顾一遭,最后定格在李黛鸢挂了彩的小脸上。
“青天白日的,几位小姐乱作一团,是想惹来官差吗?”
听见赵靖川的话,于颜瞬间有了底气,指着李黛鸢喊道,“赵小侯爷来的正好,有你做主,我倒是要问一问李黛鸢,凭何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打我!”
“我为何打你,难道你心中不知?”李黛鸢瞪着杏眼,腮帮子上有两条血道子,“你辱人名声,毁人清誉,背地里讲究梁家小姐,一句比一句过分,打你都算是轻的!”
李黛鸢像只炸了毛的小猫,瞧那模样,似是还没解气。
于颜气极,扬声问道,“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跟着梁晚余混了去,一个千金小姐,如同市井泼妇般动手打人,李侍郎就是这么教的你吗?”
“你管我爹怎么教的我?”李黛鸢咬紧牙关,十分不服气道,“今日是你们人多,我才落了下风,若是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辱骂梁晚余,我非要给你那张脸挠成萝卜丝不可!”
“你敢!”
“我怎么不敢?”
“二位可否静一静?”
赵靖川出言打断她们的争吵,蹙眉问道,“既然事出有因,在下偶然路过,不知全貌也评判不了,不如叫上二位口中的梁小姐,一同去官府里头,断断这个案子。”
“去就去!”李黛鸢叉着腰,气鼓鼓道,“我还怕了她不成?”
话落,于颜面色一白,眼底的心虚更甚。
梁晚余的事本就是她胡诌,若是闹到了正主跟前,自己还如何吓得来台?
再者梁晚余本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尤其她身后还有个爱女如命的将军父亲。
“本就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进了官府像什么事儿?”于颜强稳住心神,低声道,“我大度,不与她计较了便是。”
李黛鸢白了她一眼,小声嘟囔道,“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听到于颜的话,身侧的几位贵女面色各异,都明白了是她在背后空嚼人舌根。
唯有宋璐璐,仍旧坚定不移的站在于颜身侧,仰着头叫嚣,“谁心虚了?纵然是闹到官府,我们也是不怕的!看谁没了理丢人!”
于颜吓得小脸煞白,急忙去拉宋璐璐,不愿让她再说下去。
父亲最是看中颜面,若是知晓她在外生事,保不准会如何责罚自己。
“够了璐璐,我们不与她一般见识。”于颜反过来劝着宋璐璐,只是脸色出奇的差。
宋璐璐冷哼一声,瞪了眼李黛鸢,扬声道,“于颜姐心善,通情达理,若是落在我手里,定让我爹狠狠参你家一本,叫你吃尽苦头!”
“够了。”于颜拉住她的手腕,唯恐她再大放厥词惹怒了李黛鸢,“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没买,璐璐你陪我去趟一街。”
说罢,于颜不顾宋璐璐的反应,就强行将她拽走了。
主角走了,剩下的两个贵女自然也不肯多留,对着赵靖川行了一礼,而后灰溜溜的离开。
李黛鸢瞧着四人的背影,娇哼一声,放轻了声音,“下次出门得多带几个人,免得让她们占了上风去!”
声音传进赵靖川耳中,引得他弯了嘴角,“李小姐还真是女中豪杰。”
李黛鸢瞥了他一眼,眼底的敌意并未消散。
她可还清清楚楚的记着那日在庙观里他将自己与那些匪贼当成一伙的事。
赵靖川似是想到了什么,扯动嘴角,低声道,“先前在庙中……是我不对,今日碰上李小姐,正巧赔个不是。”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小瓶瓷罐,递到李黛鸢面前,“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不留疤痕,算是当作赔礼。”
李黛鸢面色稍缓,毫不客气的抬手接过,打量了小瓷瓶一圈,见瓶塞处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你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药,也太细心了罢?”
赵靖川唇角轻勾,语气温和不少,“我上惯了战场,身上备些伤药,也是以防万一。”
李黛鸢点点头,大大方方道,“罢了,我大人有大量,又拿你手软,便不与你计较了。”
赵靖川没说话,只是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李黛鸢没理会他,将伤药塞进松枝怀里,敷衍的朝着赵靖川行了一礼,而后朝着马车小跑而去。
脸蛋隐隐作痛,定是破了相,她这副模样万不可叫旁人见了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赵靖川眉头轻挑,沉默不语。
倒是他身旁的阿成摇了摇头,低声道,“小侯爷,这李小姐神经大条,做起事来风风火火,与旁人家规规矩矩的贵女还真不一样。”
“这么个泼辣性子,将来能嫁给谁去?”
闻言,赵靖川眸光一闪,自嗓间发出一声笑来,转身离开。
李宅在西城,若想回去,必要穿过东市,而眼下东市又是人最多的时辰,马车走两步停一步,快要把人的耐心都耗光了。
没走两步,马车又停了。
李黛鸢皱眉,望着铜镜里的脸,扬声道,“怎么又停了?不是过了集市了吗?”
“小姐,这条路太窄,一旁又有个车子,不知是谁家的,将咱们的去路挡住了!”
车夫的话传进车中,李黛鸢顿时恼了。
“我今日出门一准儿没看黄历,倒霉透了!”李黛鸢一把掀开小窗帘子,探出头去,“里头坐着的是何人,先来后到的规矩懂不懂?”
一旁的马车无比奢华,牟钉是金的,帘子是丝绸的,前头拴着的马通体雪白,一瞧便知是良驹。
李黛鸢一怔,正在心里头盘算里头坐着的是何等人物时,对面窗子突然有了动静。
一把折扇抵住丝绸帘子,将它轻轻掀开,露出里头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