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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贵性,赌不是万能的,不赌是万万不能的3
窗外就是院子,篱笆围墙,荆扉掩门,一口苔藓斑驳的水井位于篱笆近旁。ai悫鹉琻院子里是压实的泥地,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从正屋延伸到院门。
篱笆内外长着几棵枝叶歪歪斜斜的老树,一时也分不清是什么品种,黑鸦鸦的枝条错落开来,映着碧澄的天空,倒很有几分野趣。越过篱笆,可以看到远处别家的屋顶,以及更远处的山林石崖。
庄笑笑回来之前,他就这么盯着眼前景象神游天外,眸光沉寂,一片死气,直到她回来,这片死气蓦然消散,就好像随着她推门带入的一室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这一切庄笑笑是不曾想到的,她满载而归,想到盛清欢复原有望,心里一派开心,扬了扬手里的人参,说道:“总得给你弄点治病的药材啊。”
盛清欢知道一路上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哪里还买得起人参,不由问:“你哪来的银子?”
庄笑笑略略迟疑,他似乎一直都不大待见自己混迹赌坊。
见她支吾不言,盛清欢眉端一皱,心头浮现不好的猜测:“你不会是将我给你的那枚玉佩拿去当了吧?”
庄笑笑急忙摇头:“没有。”虽然她是打过这个主意,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盛清欢面露狐疑:“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庄笑笑生怕他不信,伸手扯出脖子上的玉佩给他看,“不信你看,在这呢。”
看到那枚紫玉髓完好地挂在她脖子上,盛清欢这才信了,目光也变得柔软起来。
“玉能养人,这块紫玉髓尤其有灵气,你贴身戴久了,会为你挡煞招福的。”
“这么宝贝?”庄笑笑摸了摸那玉佩,心想幸好没有随随便便当掉,不然岂不是亏大了?想了一想,又觉得奇怪,“既然如此贵重,你为什么要换给我?”
盛清欢望着她,璀璨一笑:“自然是因为你值得。”
那双墨玉瞳流露出的温暖和煦之意,让庄笑笑心内一动,觉得这句话他并非随便说说,眼前的笑容也并非惺惺做戏,头一次看他笑得如此毫无杂质,当他对自己流露出这样真挚而热烈的感情,她竟然感到一阵无措,或许有些什么东西,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为了掩饰心中动荡,庄笑笑将东西放下,问:“你饿了没,我去弄点吃的。”
说着她便去了厨房,没多久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粥进来。
“这是昨日的,你先吃点。”
尽管不是完全不会做饭,但她的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她向来是只负责吃不负责做的人,当年在伏龙山寨大家早已对她的手艺绝望,没人愿意让她进厨房,可是现在这种情形总不能让病人动手,于是她只能自己动手了,所幸盛清欢也没嫌弃,庄笑笑喂多少,他就吃多少。
至于那几株人参,她琢磨了下,去山里抓了野山鸡炖了,一天炖一株给他补身子,不知是不是这人参果真有奇效,毒性虽然依旧没解开,他的气色倒是眼见好了许多。
三株人参很快就用完了,庄笑笑思来想去,觉得既然这么有用,不如多买点回来,没准再过不久,盛清欢的身子就大好了,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继续上路了。
于是在人参用完的第二天,庄笑笑决定再次去三阳城捞银子。
动身之前,她特地跟盛清欢打了招呼,他倒是并没有反对,只是用一种格外幽怨的目光望了她:“快去快回。”似乎生怕她会将他抛下一去不复还一样。
庄笑笑只当他是身体脆弱导致心灵也跟着脆弱,对身边唯一的同伴格外依赖,这模样倒是比以往那处处算计的狐狼模样可爱了不少,于是很是耐心地保证——
“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安心睡一觉吧,睡醒了我大概就回来了。”
这种哄骗小孩的语气,让盛清欢不禁好笑,偏偏却觉得十分受用,甚至产生两人若以这种方式一直待在这里似乎也十分不错的念头。
庄笑笑将茶杯水壶等物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又将窗户打开,一来透气,二来他要是睡不着也可以看看院子外面的风景打发时间,做完这一切,确认无甚遗漏,她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盛清欢忍不住说道:“我只是中毒,并没有瘫痪,你这样像是我不能动了似的。”
庄笑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怕你毒性发作的时候没力气不方便吗。”
万一他毒性发作了,自己不在身边怎么办?虽然其实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陪着他一起难受,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似乎感到自己被小瞧了,盛清欢多少有点不乐意:“我还没那么弱。”
“行了行了,你最厉害了。”庄笑笑撇撇嘴,将革囊系在腰上出了房间。
刚出了院子,正要阖上院门,就看到隔壁农户家的媳妇正准备进自个儿家门,瞧见她,急忙打招呼:“林家兄弟,要出门啊。”
庄笑笑嗯了一身,那媳妇朝她嘻嘻一笑,走了过来。
“你家兄弟身子还没好呢?”
庄笑笑摇了摇头:“没有,还将养着。”
那媳妇朝她别有意味地一笑,自以为小声地凑近她嘀咕:“我说小娘子就别装了,打扮成男人,和你家男人私奔出来的吧。”
庄笑笑悚然一惊,她自问装扮成男人还没被人识破过,眼前这个寻常妇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就说吧。”那媳妇以为自己说中了,咯咯直笑。
庄笑笑仍旧处在震惊中,不由问:“刘家嫂子,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女子的?”
“你家男人看你的目光,哎呦,经历过事的都知道,那个热乎劲儿,别提了。起先我也觉得奇怪,两个男人怎么会……后来仔细一看,男人哪有你这样细胳膊细腿的,身板也长得太单薄了,但也只是奇怪,确定下来是那天看到你在院子里干活,颈子上可没长喉结。”那媳妇指着庄笑笑的喉咙说,“这么一想,前后就全明白了,你这小娘子藏得真深,可把大伙儿都给骗了。”
庄笑笑摸了摸遮得严严实实的领口,她一路小心谨慎,直到来到这个小山村,那天天气热,她又是砍柴又是收拾屋子累得一身汗,就把领口扯松了,这媳妇正好来串门,跟她说了几句话,当时她还奇怪,对方怎么直直盯着她的领子瞧,原来那个时候就露了破绽。
那媳妇瞅着她直笑:“私奔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情我愿的事,不用藏着掖着,大伙儿不会瞧不起你们的。”
庄笑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女扮男装的原因,何况她一副认定自己跟盛清欢私奔出逃的架势,怎么说都是越解释越掩饰。怔然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身后突然一响,盛清欢推开门走了出来。
“刘家嫂子既然看出来了,我们就不隐瞒了,我们二人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奈何家中父母以门户为由,棒打鸳鸯,横加阻挠,百般无奈之下,我们这才行此下策,私奔出逃,来到此处。”
庄笑笑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使劲瞪他,奈何对方毫无所觉,笑意绵绵,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她错了,一直觉得花樱樱演技好得可以媲美戏子,现在看他,这才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扯起鬼话忽悠人都不带打草稿的。
偏偏别人就是吃这一套,那媳妇万分同情状,扯着她的手,好一顿安慰:“我就知道是这样,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放心,咱们这儿才没什么门户观念,既然你们在这儿落脚安身,就是咱们这儿的人了,不如合计着在大伙儿见证下把婚礼给办了吧,也好热闹热闹,我看小娘子也不容易,里外操持着,小哥你也该给个名份。”
盛清欢为难道:“这会不会太麻烦诸位了?”
那媳妇十分热心:“不麻烦不麻烦,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会麻烦,得赶紧筹备起来。”
庄笑笑怕他们再扯下去,越发没法将谎圆回来,暗暗在盛清欢脚上跺了一下。
盛清欢吃痛,顿了一下,停住嘴里的话。
庄笑笑急忙止住他们继续攀谈下去的念头:“刘家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那媳妇一拍庄笑笑的手,语重心长:“怎么不急,小娘子可不是我说,这事儿早晚都得办,晚办不如早办,放心,这事儿你嫂子我有经验,包在我身上,你安安心心当新娘就行。”
说风就是雨,看这架势恨不得马上拖她拜堂,庄笑笑一急,咬牙道:“其实我还没有准备好,这成亲一事事关重大,草率不得。”
那媳妇见她郑重其事毫不妥协的样子,只当是大家小姐的派头,虽然心内有些不以为然,嘴上却也不好说,热度倒是退了不少,讪讪地道:“这倒也是,你们高门大户的规矩多。”
庄笑笑这才一番好说歹说将人劝了回去,望着刘家嫂子悻悻然进了自个儿家门,庄笑笑斜着眼睛瞥向盛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