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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她还身处偌大天界之中,她也还没有司徒这个名字,她只是单纯的凤泽夕,她不知道自己尊敬的天神有着处心积虑的谋划,更不知道自己的亲姐断送在了一场虚化的爱情假象里。她只是一个寻常的,怀着孩子心,却执着的可怕的小小司命。
是的,从有意识一来,她似乎就执着的可怕,她不知道,是这样一个偏执的自己造就了自己往后的一切,还是这一切的经历造就了那样一个她。如果,能够再平和一点,如果每一次的抉择都有所不同,那么结果会不会如同自己所撰写的不同的命运一样,有所改变?
她极少回忆,曾为司命的那段过去。在得知一切后的她,痛恨着自己曾经的一无所知,她内疚,她悔恨,她无力,所以不愿回忆这过去的一切,她无法忍受那样的自己,明明应该背负起姐姐的仇恨,作为一个妹妹应该做的事,她怎么可以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对着害死姐姐的仇人依旧内心尊敬的为他奉上自己的所有力量?那样的自己,显得很罪恶。是的,很罪恶,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让她难以与之抗衡,刹那间,自己好似成为世间最浅薄无知的人,而所有的真相似乎都在嘲讽着自己到底有多无知,有多么的不可饶恕。
那是一种灭顶的感觉,她不喜欢,也不愿坦率自己的害怕,逃避和懦弱。所有,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关于身为司命的一切,她都愿意封存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她甚至愿意相信那不曾发生在她身上,她愿意抹掉那样一个自己。一个身份,所以关于那个身份而参与过的旁人的人生,她也愿意一并抹掉。
而这就是一个被她埋葬在过去的一个,小小故事。忘了是哪一日,那时的她,还是极其依赖自己的师父,住不惯司命的神殿,便过着早出晚归的生活。好在两殿的距离本就不远,瞬移而去,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光。可她那时却喜欢平日里小仙们的座驾云彩,慢悠悠的晃过去。司命殿的事很少繁琐,师父总是告诫于她。司命一职,可大可小,寻常人的一生或许就是她的匆匆几笔,众生平等,凡是都有因果循环。切不可马虎大意每个人的每一段人生。正是这样的态度,让她这个小司命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每日来回的时间,便是她最为自在的时间。那时,尚有不少小仙都还不认得她,看彼此都座驾云彩。只当她是司命殿的侍奉小仙,待她也是亲近自然,一路之间可见不少仙子同她打招呼。
那是一个夜里。她刚才殿里出来,正浮力于云彩之上,往师父殿里回去。
天界最接近炎日和星辰的一处地方,唤为天之境。也是她每日来回的必经之地。
白日里的天之境,炎日灼热。即便是寻常的一些神族,也是难以靠近。只有天界极为少数的神裔之后才能靠近。夜晚,也不例外,星辰之光,如同极寒之境的阴寒之气一般,同样让众神难以靠近。而越是法力低微的小仙,反倒是不受星辰之光的管束,能够来去自如。法力越是强大的神裔,则越是容易被星辰之光所伤。如同人界的自然生存一样,在神界,也是有神力不可改变的事,每一个族氏都拥有存在的意义,它不随着时光而黯淡,让人难以忽视。
夜间的天之境,是小仙们最欢喜的聚处。而她,也时常受邀。那一晚,路径此处,也是有小仙们上前来邀请一同前往,她正想着如何微妙婉拒,却见一粒小石,不偏不倚地从天之境滚落,常年夜晚散着层层雾气的天之境一瞬间如同被剥开了云雾一般,映入眼帘的是,星辰的美景。那是她不曾仰望过的美景,每一颗,细小的星辰都努力散发着自己的微光,半边天界都沉浸在这些数不清的微光之中,那种美,不同于灼炎之日照射给的震撼,那是第一次,她真正理解到繁星点点的美。也是唯一一次,身体好似不受控制的跟着那里跃动着的小小石子,走进了天之境。同时,也让她发现了天之境夜空中最大的一个秘密。
原来,天之境就如同两个互不干扰却同时存在的空间一般,白日里打开的是炎日,夜晚则是星辰,而由于彼此生性的特点不能进入对方的空间,也自然对对方的所在的空间中的事物一无所知,对于时时被神族所掌控的仙族来说,这也确实算是极乐一样的存在了。而未让仙族所料想到的是,神族自出生开始就一种被雪封的司命,会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被一粒无心的石子,引入了这星辰汇聚的天之境,
在进入的那一瞬间,没有想象中的寒气入体,相反,她很适应,这或许跟她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双亲亲手冰封有关,她曾被封于世间最寒冷的天山之中,千年的冰封,带来的不仅仅是千年的强大力量,更是改变了她原本的体质。冰与火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逐渐融合,也算是意外之喜,未曾料想,这样的体质还能让她在进入夜里的天之境之后安然无恙。
她随着小石子的引领,走到了整个星辰之下,最为闪耀的星星之下,也在那一瞬间,所以的小仙们几乎同时回头,望着她,惊讶的目光接踵而来,更是让她分外不解。莫不是,让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就在她思量着,要不要即可动身,返回师父那的同时,小石子竟化身为一位同她身形差不多高的小童,拉起她,往那颗星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是第一个,我遇见的,和我一样的仙呢。”
“和你一样?”
“是呀,和我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仙力的仙子啊。”听他这么一说,司徒似是有些明白了,所谓的仙力应该就如自己身上的神力一样,是作为每个族氏,与生俱来的力量。而她身为神裔。身上的自然就是神力,而非仙力了,这个小童当然感受不到她身上的“仙力”。
“为什么那么说?你是因为没有仙力,所以才是小童的模样吗?”那小童听她这么说,似乎有些不满,扭回头对她做了做怪脸,开口道,“你也不是,就一个小童嘛。哼,我是小石子。是法力最为低微的仙子,同时也是照看着天之境的星辰之光的唯一仙子,只要我。才可以完完全全走在这里的任何角落哟。”说道这儿,他则是一脸的骄傲。
“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仙力啊,只有最纯粹的仙子才能靠近这些星辰。特别是这颗,你看,就是前边那颗。”他指了指那最亮的星星。又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后继续开口说道,“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你肯定是新来的吧?头一回来?你爹娘把你搞丢了?”
“……我没见过爹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把我搞丢了。”
“你别太难过了,我带你去看星星。”
她没有难过。她明明很平静地说了句,这个孩子倒也是拉着她,不管不顾地跑到了那颗星之下。“就是这颗,破军星!”
这下,从惊讶可变成了惊吓。破军,传说中毁灭的力量,天之境竟隐藏着这样一颗星?还是最为闪耀的一颗星。
“它还在长大!嘿嘿。”那小童喜滋滋地说着。她有些微愣了,“整个天界都说。破军星早就不存在了,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是因为除了我,谁都不能靠近它啊。它不是不在,只是还没有长大而已!”看着那小童一脸倔强的模样,原来所谓的百年一现的破军,只不过是长成之后所散发的光芒吗?众所皆知,六族之中没有谁会给破军一个灭世的机会。
未等她开口,那小童又继续说道,“很多很多年之前,我们仙族也是很强大的,要不是神族那些神制住了我们的破军之力,我们怎么会沦落到变成神族的仆从,本来每个族氏就是各有所修,我们明明身为仙族,现在却学着神族,修行神之术,自然是被神族压在脚下,而那些不知境况的仙子们,只是想着如何在天界获得一席之位,拼命去学习去修行,改变了自己纯粹的仙力,自然也不会被星辰的天之境所接纳,这也是他们无法再靠近这里的原因了。等到哪一日,我继承了破军之力,三界六道重新进入轮回,一切化作混沌之初,那么我们就有新的希望了!”
“所以,破军之力,真的毁灭一切的力量的源头?”司徒望着那绚丽的星,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但也不是。”小童点了头,又摇了头。“所谓的破军之力,原本只是汇聚了所以星辰之力之中最大的一颗星星,是我们仙族的仙本力量的源泉,可自从它被神族封印开始,原本在我们身上的星辰力量一并被抽回,这也是造成了仙力无法纯粹的原因之一。而源泉无法外散,终有爆发一日。爆发的那一日,众多星辰都随着那声巨大的爆裂声变成了黯淡无光的死星,再也不会发光了。重生后的破军之星,就变成了你眼前的这一刻,代表着毁灭的力量,只有纯粹的仙族之身,才能承载起它的力量。就像所有自然的力量一样,它也会开花结果,等待它长成的那一日,就会散发起巨大的光芒,破军之力会完全脱落,进入载体的身体里。”
司徒听到这里,打断了他的话,“载体是牺牲品。”她已然明白,小童口中的载体也就是他自己。
“不,那是他的幸运。你是不会懂的。”他冲着她吼了一句,又松开了她的手,说道:“你走吧。”
“我是不懂。你带我来这,不是因为觉得我和你一样吗?我有可能,可以代替你去做那个牺牲品。你不希望我留下吗?”她试探性地开口。
“从我有意识一来,我就一直在这儿,没有谁会比我更适合做破军之力。我说了,这是我的幸运。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用破军的力量打破仙族的命运!”
“同时也毁灭了所有的人,所谓的幸运,原来就是没有丝毫见识过外面的世界,躲在这里自说自话的结果吗?”原来司徒说话不留余地的个性是纯天然的啊。
那小童也不气馁,指着不远处的仙子们说道。“到时候,我就不是这个模样了,我和他们一样!”
“怎么一样?”她挑眉问道。
“不再是石头小童的模样,和他们一样高大!”
听到他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那也不过是短短一瞬的事,终究成了永久。没准,等你变大了之后,你就不那么想了。你会有其他想要的东西,更多的东西。当你得到任何你都可以得到的东西之后。你就会想要那些你不能得到的。”
那小童歪着脑袋问,“那如果我什么都能得到呢。”
“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有我想要却始终要不到的东西。”那一日。她倒似乎很有兴致地和我眼前这个小童聊着。
“什么东西?”
“和你一样。”看不出喜怒,她淡淡地回应。
“和我一样?”小童似乎有些不解。“你也想得到破军之力?”
“不是,不过,我问你,你为什么想得到破军之力?”
这一次。他倒是回答的很坚决,“因为,我要让这三界回归混沌!我要重建仙族。”听到他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那么远大,你不是想要和那些人一样。会长大,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吗?像个正常的仙人一样?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却得不到的。并且在很远很远的将来,也无法达成的。”
“那就毁掉。只要毁掉了,就可以重新开始了,如果无论如何都不能达成,那么重新开始不就好了吗?”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重新让世间回归混沌的原因吗?破军?人生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没有那么多事可以重来。就算一切回归混沌。你就能保证,六族能在混沌中重生吗?你知道我们的上古,从混沌演变到初现的六族花费了多少年吗?或许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呢。毁灭,拥有如此致命的快感。”说着,她倒是眯起眼,看着自己那一双小手,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目光,越发地不似一个孩童。
那小童见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也不打扰着她,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下,望着眼前的破军星发呆。
不知想到什么的司徒忽然嘲讽地一笑,“其实创造,才更富有。你应该走出去,好好看看整个天界,再决定要不要做这个载体。每一天,三界六族都发生着让人恋恋不舍的故事。”
“你见过很多故事吗?你一个没有仙法的仙人难道去过很多地方吗?”
司徒笑而不语。“今日,我有些乏力,改日吧,再来看看,和你讲讲这世间,美丽的故事。”
虽说是辞别了破军的载体,离开了天之境。可这回去的路上,脑海里依旧徘徊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平心而论,身为神族,她似乎从未想过,同为天界的一份子的仙族,对着神族抱有这么大的敌意,难道真如师父所言,天界或有一日当真会成为神界?一个完完全全被神族取代了第一地位的神界。仙族的依附和弱小似乎已经在每一个神族的心里根深蒂固,久到都让她无法追溯平等的两族开始变化处境和位置是什么时候。可若自己是仙族,会甘心吗?甘心总是屈于另一族氏的脚下。这就是六族永远无法停止战争的原因吗?
她并没有把今日的所见所闻告诉师父。身为司命,她的身体内总有一种对未知的事物的好奇和渴望。她甚至觉得,那是仙族的一个机会,在机会还未长成,或者说尚且还未产生任何影响的时候,她愿意就这么放任着,远远地观望着。
自那之后,她总是隔着几日,便进入天之境中的星辰之夜之中,而那小石子,也是一见到她,便化作了小童的模样。听她讲着她曾写下的那些命理故事。
“上次说到的那个傻姑娘的故事,说了一半,快讲快讲。”他拉着她跑到破军星之下,没等她坐下,便开始拉着她的手催促着。日子一久,她便心下有了计较。这个小童的年纪没有千年也有百年了,甚至比出现在星辰之夜里的仙子们都大,可却依旧是孩童的身体,不仅如此。他和自己不同,他的心智似乎也一直停留在了孩童时代,只有一个念头,成为真正的破军。
“那个傻姑娘,一日一日长大,可心智却依旧如七岁小儿一般。前头讲到那少年为了能够将来过上好日子,离开了村子,去镇里的学堂念书,极少回村里一趟。那傻姑娘就日复一日地站在山头等那兄长回来。当年的少年如今已二十冠而字,自然也到了年岁离乡入京。少年嘱咐了那傻姑娘几句。也就上京去了。他希望有朝一日,考取功名,能带着那傻姑娘一起离开村子。上京城给她找许多名医大夫,医治好她的病,让她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没想到,那傻姑娘长到二八年华,却是越长越美。村子里的地痞流氓见着她貌美,有心调戏,整日里就偷偷跟着她。她本就痴傻,整日呆在那山头上等她的兄长回来,也不知道一直有人跟着自己。”
她一边讲着,一边看着那小童专注的眼神。那双眸子,果然如同星辰一般……璀璨。这样的人儿,真的要如那传说的破军一般。将尘世毁于一旦才甘心吗?
小石子见她不吭声,又推了推她,“后来呢?”
“后来?后来傻姑娘等了很久很久,那兄长都没有回来。有一日,她在山上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地痞。吓得一直在山林里乱窜跑着。那山长满了毛竹,她一不注意。跌下了山,最后被一根正好长到及腰的小毛竹扎到了,死了。”
“人这么弱小?被毛竹扎一下就死了?”他不解地问着,“那,那个少年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她也死了。对我们来说,或许是扎一下,可对凡人来说,被捅破了整个胸腔,是救不活的。”
“既然是这么渺小的族氏,凡人是怎么样活到现在的?他们过得比我们仙族还要惨吗?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并不是所有故事都是这样。”她想了想说,“凡人也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弱小。每个族氏都有自己的兴衰,不是所谓的强者就一定能统领世间的。每个族氏看待强者的定义都不一样,就像,小石子觉得仙族是弱小的,虽然神族蛮横强大的,占据着天界,欺凌着仙族,可相比凡人而言,仙族却好像还是幸运的。但在凡人的眼里,或许生老病死,命理轮回让他们觉得自己活得更自在,更心安理得,更懂得珍惜一切,抓住身边的一切。而活得越久,就越要承受光阴所带来的寂寞和可怕。”说到这儿,她摸了摸小石子的脑袋,“小石子,你愿意去其他地方,感受一下,不同的人眼中不一样的世界吗?在你认识到这个世间的种种之后,再做决定,要不要做破军的载体吗?”
小童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已经没有时间了,破军快要长成了。你看,破军星的光芒是不是越来越耀眼了?”
她望着破军星陷入长久的沉默,“那么,来不及,是还有多久世间?”
“少则三日,多则五日。这一次,一定不会失败。”
“好,我三日后再来。给你讲最后一个故事。”
那一日她走后想了许久,没想到破军一事已经迫在眉睫了。等到三日一到,她要讲一个怎么样的故事,才能让那小石子改变心意呢?破军一出,真的会灭世吗?而她,真的能够袖手旁观,看着这一切发生吗?她想了许久,都觉得不行。身为仙族的小石子有自己的挣扎,她身为神裔,也有自己的坚持。如果灭世了,她又要去哪里找师父呢。她已经没有阿姐了,不能再没有师父了吧。这些都是她的牵挂。
三日之约如期而至,那时的星辰之夜里,破军之星确实比往日更为耀眼,小石子站在破军星之下,眼神已不似之前那般明亮,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别样的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我在等你说最后一个故事。”
“我说完呢?”
“说完了,破军之力就会进入我的身体里。我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回归到混沌之初。”
司徒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你先下来,我这就说给你听。”小石子点了点头,从空中落下,又抬头望了眼破军之星。“你说吧。”
“你见过天之境的灼炎之日吗?”司徒突然开口问道。
“没见过。我们仙族是不可能进入天之境中的灼炎之日之中的。”
“我见过。”她淡淡地说道。小石子松开了她的手,向后退去几步,“不可能。”
“因为我的神裔。”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司徒继续说道,“我是天界的司命。”
“神族怎么可能进入我们的星辰之夜!”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最后的故事。”说到这儿,她的眸色一变,“我的身体内,既可以接纳这里的阴寒之气,也可以容纳我原本的炎火之气。”说着。只见她的手中忽然多了一簇火苗。“这不是仙法之力的术,我本是火凤后裔……”
“这是,你天命所带的神火!”他这话一出口。便觉察到了周围的变化,阴寒之气竟是逐渐向着眼前的女童涌去,被她的身体所吸纳,转换成了更多的神火后,被她释放到星辰之夜之中。越来越多的地方燃气了火苗,而那些原本呆在星辰之夜的小仙们无一不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坏了,开始慌乱地逃离星辰之夜。
“你要毁掉星辰之夜!”小石子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不高兴?”司徒有些惊讶地开口说道。
“我为何要高兴?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说仙人,你是神族的神!你还骗我,你还要把星辰之夜毁掉、把这里变成第二个灼炎之日!”
司徒调笑地开口说道。“你马上就要毁掉世间所有的一切,别说一个星辰之夜了,一切归于混沌可是什么都没有了。我毁灭一个星辰之夜你就如此愤怒,那么你呢?你可是连自己的族人也要灭掉了哟。”听完了她的话,小石子似乎冷静了下来。
她说的话,好像也没错?
“要是整个仙族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不再是可以安静地呆在星辰之夜的生活,而是马上一个接个一个的死去。重新回归与混沌,他们会选哪一个?我承认我身为神裔。自然是想保全自己,不过,你所做的不也是想为仙族争取一个平等的机会吗?就算混沌之后能够重新组建一个新的仙族,可是,他们还会是他们吗?小石子,你真的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替所有仙人决定这一切去做一个破军之力的载体吗?”
“哈哈……”听到这儿,小石子不禁大笑起来,“说到底,你还是想要说服我放弃吗?可是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化身为破军的载体。就像你存在的意义,是不停地为旁人写命理是一样的啊。那无关于我自己的意愿和快乐,不是吗?”说着,他的身体又想着空中飘去,一点点靠近破军星。
“不要,小石子。”破军之星忽然之间大放异彩,就在他触碰它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光芒聚集一点,而这时,小石头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他正从一个孩童的模样逐渐长大变成少年的模样。
那光芒所聚集的一点逐渐形成了一个心的模样,化成了一颗七彩的心,往小石子的胸腔前靠近。她这下恍然明白,这破军之力是要代替小石子原本的心脏,成为这个新生的身体新的主人。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瞬移至已经长成了的男子身形的小石子面前,伸手,直刺而入,抓住了那颗已经长在他胸膛里的七彩之心。
而原本紧闭双目的小石子忽然睁开了他的眸子,那双眸子,聚集所有星辰的璀璨,是她所见之中最美的一双眸子。
“抱歉。”忽然之间,她想到了之前给小石子将的那个故事,凡人的痴傻姑娘被刺穿了胸腔而死。说完最后一句抱歉,她被伸回了还在他身体里的手,将那七彩的心脏从他的身体里掏了出来。
而小石子呢,他身上的血溅射到司徒的脸上,身上,在心脏离开身体的那一瞬间,也石化了。
“抱歉,你没有那么脆弱,可是,我必须拿走你的心脏。”说完,七彩的心脏在她的手中瞬间化作一堆尘土,落在星辰之夜之中。而眼前石化的小石子已瞬间碎成了一堆石子,开始滚落在星辰之夜之中。司徒弯下腰,轻轻捡起了其中一粒石子。
而那浮在空中的破军星已在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一点点望着人界的方向陨落。天空之中,再无破军之星。
与此同时,在魔界的某一处,一个人和魔结合的孩子面世了。
有时候,一个故事的结束或许正代表着另一个故事的开始。那个时候的凤泽夕,掌管命理,却不能料到自己冥冥之中所阻止的事,在将来的某一天,会重新上演吗?
不知为何,她捡回了那颗石子,带着石子离开了星辰之夜。或许一日,这石子还能再出个人形,再蹦出个像小石子一样天真的孩子呢?
回去的时候,师父已和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她。
“今日可好?司命宫一切如常吗?”一边问道,一边自然地拉着她的小手,“手心有些凉,冻着了吗?”她还未回答,师父已是用自己的大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小手。两个人走进了自己的宫殿里。在师父的心里,自己永远跟小石子一样,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