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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常跃一起来益明县找人的那父子俩,都高高兴兴地找到了自己的媳妇。
他们撤离的时候满面笑容,逢人就说自己开车来益明的英雄壮举,赢得周围人的一片喝彩。他们老婆和娘也喜气洋洋地看着他们,颇为自豪。
常跃远远落在他们后面,因为一路赶来体力早已不支,他走得比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还慢,磨磨蹭蹭地走在了最末尾。
翻过一座山,就是他们之前涉水而过的湖,绳子还是武道先拉过去的,现在又被当兵的加固过。
为了方便老百姓撤离,新兵们在湖水中一字排开,为他们保驾护航。
刚才痛失爱狗的那位新兵也在其中,非常好认。因为常跃经过的时候,他还在哭鼻子,吸溜鼻涕的声音很响,眼圈红红的。
要在平时,常跃估计也懒得和这种没长大的小孩儿说话。少年人总要成长,方式也许惨烈一点,但效果总是好的嘛。
然而赶巧他经过的时候,被突然涌动起来的湖水一冲,差点儿松开手,被那新兵拉了一把。
一边吸溜鼻涕,那新兵还用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和他说:“小心一点,这儿水深,老乡。”
常跃忽然有些不忍心。
他看着那新兵,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啥?”
常跃:“那只狗,其实我见过。”
他描述了一下自己在深水区见到的那只黄色的大狗,脑袋上趴着一只花猫,游泳很好。
那新兵听他的描述,一不留神听呆了,无意识地说:“是、是大黄!”
接着,他竟然又哇哇大哭起来:“可是小黑已经死了,大黄还不知道,它如果以后再遇见那个人,说不定也会被杀死!”
常跃回忆了一下那只母狗,真心不算小,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被起了这种糟心名字。
他耐心地泡在水里,等新兵哭得终于消停了,才安抚道:“不会,他不会杀你的狗。”
新兵揩了揩鼻子:“那可、那可说不准。”
常跃摇摇头,正想说什么,忽然感到身后突然传来一股非常巨大的推力,身后的水像是被迅速抽干,又飞速地高涨起来。
新兵正与他面对面,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身后,样子就像是见到了魔鬼。
常跃心一沉,到现在,他根本不用转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幸亏他一直走在队伍最后,现在后面已经没人了,常跃放心地将那新兵狠狠地朝岸边一推:“快走!”
浪头飞扑而来,犹如水中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常跃抬头看了一眼,可惜已经望不到天了,目之所及,只剩浑浊的江水与暗色的波涛。
这一浪下来,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松开绳子,心想:一次两次都死在水里,自己果然与水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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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跃?阿跃?”
有人在拍他的脸。
“你睁开眼看我一下……阿跃?你别吓我……对不起,我错了,我之前不应该那么对你,我发誓以后不那样了。”
滚你妈的。
“我以后对你好还不行吗?你以后看谁不顺眼,不喜欢谁,我都再不理他们了。你不想我做那样的生意,那我以后也不做了,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
“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就再也不分开。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我们住在一起……阿跃,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原谅我……我给你买了新的戒指,和以前那只一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阿跃,你说了要等我的,你说了要等我的……”
“滚,咳咳咳,滚你妈的远点儿。”常跃睁开眼,侧过身就是一阵猛咳,嘴里一阵腥味儿,刚才说话的那人连忙给他拍背,过了许久他才平复下来。
应胜江忐忑不安地望着他。
常跃深吸了口气,坐起身,发现自己正在一棵树下,身下铺了防水垫,周围是*的泥地,也不知道具体是在哪儿。
“这是在哪儿?”
应胜江挥手叫一个手下过来,身材健壮的男人回答:“大概是在益明县外三里多。”
常跃环顾了四周,看到不远处站着七八个保镖模样的人,应该都是应胜江带来的。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地方,居然也有人肯跟他来。
常跃:“几点了?”
应胜江:“夜里两点钟。我找到的你时候还不到一点,你一直昏迷。”
常跃嗯了一声,那一浪来得又凶又猛,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也不知道是幸也不幸。
应胜江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说:“阿跃,我买了新的……”
常跃突然问:“裕丰股份怎么样了?”
应胜江一愣:“我看见裕丰股份突然有点奇怪,然后去找你,你手下新来的那个简良东说……”
“裕丰股份怎么样了?”
“……我找你好几天了,不清楚股票的事情。”
常跃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他直接站起身来,问了保镖路,就要往市里走。应胜江连忙跟上他:“你还不能走,你的身体……”
常跃对他十分不耐烦:“身体个屁,钱都快赔没了要命干什么?”
应胜江:“……阿跃你以前不是这样……”
“腻腻歪歪个屁!”常跃突然十分暴躁得转过身。
“应胜江,我告诉你!之前和你谈恋爱的那个常跃早就死了,我不是他!你难道就没看出来吗?我和他一点、一点、一点都不一样!我们现在只有钱的关系,你是我的客户,我帮你投资,仅此而已!别整天搞点儿有的没的,跟个精神病似的!
哦对了,我忘了,你就是有精神病,当我没说。”
应胜江以为他说的是气话,根本没往心里去。
他还以为这几个月以来,不过常跃又一次漫长的耍脾气。他可以理解,他以前对常跃不好,常跃发脾气是应该的,过一段时间两个人就可以重归于好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是不是?每个回头的浪子,背后都应该有个人在等他,是不是?
就这样,应胜江一路好声好气,一行人坐车来到市外。常跃本来还坐在后座上抽烟,忽然喊了声停。
道路边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有个穿汗衫拖鞋,却戴劳力士的司机站在车门附近。
常跃跳下车。
老李看见他,就跟看见菩萨似的,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哎呀大兄弟!我可等你回来了!”
那天临阵逃跑之后,老李就一直有些不安。
之后他老婆拿到一千五百块钱,还以为他去杀人放火了,逼问之下才知道有这档子事,直骂他是懦夫,将他撵出家门去找常跃。
找不到自己也别回去了。
老李就这么在路口等了整整一天,终于把他给盼来了,忐忑不安地解释说,自己当时实在是吓坏了,根本没来得及思考,扔下常跃和张丽是他的错……
“哎,张丽和她家孩子呢?”老李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常跃摆手:“和她丈夫团聚,一家三口早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兄弟,我老婆子说要把钱还给你,然后请你吃饭……”
常跃抬脚跨上他的车:“不必。你最后帮我个忙吧,送我到火车站,后边那车看见没?甩掉他们。”
老李是谁啊?这市里开车的司机,要甩掉外地来的应胜江不是轻而易举?
于是这脏兮兮的面包车就在市里左拐右拐,三下两下就把应胜江甩没影了。
老李完成了自己老婆的任务,终于心情舒畅,去火车站的时候顺口问常跃:“对了,大兄弟,你找见你要找的人没?”
脑袋正靠在车窗上休息,常跃听见问话,连眼睛都没睁。
“没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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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汽车到火车再到汽车,常跃回到丰镇的时候,正是一个周六,沪深两市集体休市,上午九点,简良东正在补眠,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他打开门,看见常跃落魄的模样,简直想放声大笑:“我还以为你被洪水淹死了!”
常跃跨进门去,坐到电脑面前:“差点儿。你敢这么对老板说话,小伙子,我很欣赏你。”
简良东嗤笑了一声:“三千万!我没有卷你的钱跑了,已经算是模范员工了,你还要摆老板架子?”
常跃没说话,直接开电脑:“废话少说,裕丰股份现在怎么样了?”
简良东给他打开交割单:“你自己看。”
常跃从丰镇离开的那天,他们刚买了五百万的裕丰股份,计划作为底仓,进行起码六个月以上的长线操作。但是就在那天上午,裕丰股份忽然变得有些反常,交易变得活跃起来,像是有旧庄停留在内。
但是旧庄手里的筹码应该不多,当时常跃的计划是用资金和他硬扛,全接下来拉倒,反正价格也不高。
然而旧庄似乎还挺留恋这支股票,摆明了一副不让常跃抢食的意思,砸盘猛烈,压单很重,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
常跃走的时候,留给简良东和荣凡的,就是这么一个烂摊子。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自己回来的时候,那五百万说不定已经被这两位赔了个精光。但是他将每天的交易记录以及价格走势看了一遍,非常惊讶地抬起头:“说吧,你要涨多少工资?”
简良东虽然没有将旧庄弄死,但他通过小心翼翼的□□,将裕丰股份的价格维持在了一个相对平稳的位置上,装腔作势,使得里面的旧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几天一直在相互试探。
现在,终于撑到了常跃回来。
两人复了很久的盘,一直到中午,常跃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工作,简直把简良东吓呆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直劝他多休息一会儿。
常跃靠在椅子上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你懂什么?现在还算遍地黄金,等以后市场越来越大,赚钱会越来越难,现在不完成原始积累,以后你想等一个机会,要十年。”
92年,靠租身份证认购新股就能发一笔横财,十年后,赚钱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靠认购新股?做梦呢!
常跃:“等我们做完裕丰股份,我们就去做期货,st股的事情先搁一搁,利润太少……”
“利润太少?你说起码有三倍的!”
常跃:“三倍,小伙子,一年三倍利润就能勾得你没魂,你要做了期货,说不准会哭着喊着不要我撒手啊!”
简良东不像荣凡,哪会被他骗:“可是期货风险和收益是相对的,两码事,你别糊弄我。”
那点儿小伎俩被戳穿了,常跃干脆说:“我是老板,哪儿有你废话的份儿!干活去!”
正是休息日,谁会听他的指使?简良东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说:“你不能因为情场失意,就带着我和荣凡一起送死,这活儿我不做。”
常跃一怔,好像这时候才突然想起,这世上还有武道这个人似的。他向来没心没肺,说话做事全凭心情,既然这个人让他不高兴,那忘了就是,怎么会因为区区的一个失意,就影响自己的判断?
“你想得太多,和他没关系。”
简良东根本不信:“我不管你和他怎么回事儿,但是定下的计划不能改,尤其荣凡现在跟你一起生活,你总要给他点儿保障吧?就算是做期货,你也总要有保底的东西,要不你赔光了拿什么给我发工资?”
常跃一摞文件抽过去:“两个小兔崽子,待一块儿才几天?就尿到一个壶里去了!”
之后他又想了想,其实简良东说的也没错,他确实冒进了。荣凡和简良东现在还不成熟,尚需磨练,自己揠苗助长会坏事。
他潦草地点了一下头,说:“算了,我再考虑考虑。”
其实他心里已经想好了,等从北京回来后再做期货,反正那时候资金也会更充裕。
简良东见他冷静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说。”
简良东:“有一个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