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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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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法相信季城是真的死了,可是她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甚至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都是那天季城眼睛蓦然瞪大的模样。

    季城死了,是她害死了他。

    容婉完全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有时候觉得真的恨死了季城,可是他死了,他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又觉得茫然无助,好似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一般。

    季城葬礼的事情,季家人考虑到容婉可能受打击太大,没有让她操持,而是交给了季远国现任太太穆慈和季家的老大,季明来主持。容婉也因此能够躲在家里,暂时不去面对那具叫她恐慌的冰冷尸体。

    容家的人陆续来看过容婉,但是容婉形容憔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叫大家觉得她真的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因此除了安慰她几句,也不便多呆。

    整栋房子对容婉来说,忽然冷清的像是一座坟墓。

    季淑情这几天都跟韩洛铭混在一起,根本没有回过家,她听到季城死亡的消息那一刻几乎是疯了,可是她太害怕了,以至于在接到电话通知的时候,直接把电话给丢掉了。

    她是在晚上回到家里的,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容婉已经让保姆离开了。所以季淑情回家的时候,只看到容婉一个人,抱着被子呆在她的房间里。

    “妈,你到底做了什么?爸爸怎么会死的?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淑情看到坐在自己床上的容婉,冲过去,抓住了她的胳膊质问道。

    “我不知道。”容婉却像是出奇的平静,只淡淡的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呆在你自己的房间要跑到我的房间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妈,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不是你,不是你……”任是季淑情再胡闹任性,这一刻,她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不相信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她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真的已经死了的事实,而凶手,可能是自己的妈妈。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了。”容婉抓住季淑情的手,死死的盯着她:“你想我们都去死吗?”

    “可是,妈,我没有……”她当时,只是一时害怕砸了季城一下,不可能真的把人砸死的吧,不可能的。

    “总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明白了吗?”容婉看着季淑情的眼睛。

    “我,我知道了。”季淑情本能的点着头,她也不相信,妈妈有那个能力把爸爸杀死然后抛尸野外,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这件事情,跟她们完全没有关系,完全没有。

    母女俩抱在一起,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

    警察找了几天,一直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只知道季城消失的当天曾经回过家里,但是没过多久,他的车子就离开了小区,这些监控摄像头都有拍到。进一步的线索还需要深入调查。

    季城的葬礼那天,忽然下了很大的雨。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容柒跟季凉茵出席葬礼的时候,也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刁难。大概是因为季家人都在场的缘故,容婉就算是恨透了季凉茵,却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离开葬礼的时候,季凉茵看到了季枫。

    “容总,不介意我跟茵茵说几句吧?”季枫上前跟俩人打了招呼,然后对容柒说道。

    容柒看了看季凉茵,然后点了点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坐在车里望着这边。

    “今天这个场合实在是不太合适,改天我请你吃饭,怎样?小茵茵。”季枫似玩笑般的说道,再一次看到季凉茵,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几个月前那个形容邋遢,狼狈不堪的孩子,现在已经成了一名举止优雅,气质柔和的少妇。她真的是变了很多,如同是丑小鸭在一夜之间蜕变成了高贵美丽的白天鹅。看来,她现在是真的过的不错,也遇到了那个愿意珍惜她的人。

    “不,不,我请你才是,那天晚上,真的很谢谢你。”季凉茵也没有想到季枫会跑来跟她说话,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但不管怎样,在她最狼狈无助的时候,是季枫忽然出现,给了当时的她最最需要的温暖。她现在都还记得那天他跑去给她买拖鞋,跟她说若是不开心就出去旅行的样子。

    季凉茵看向季枫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当时的她从季家离开,狼狈到惨不忍睹,是季枫送她回家,给她买拖鞋,用特别的方式来安慰她,鼓励她。季凉茵不知道,如果那天晚上没有遇到季枫,她会怎样。是会一路赤着脚走回家里,还是会在半路忽然想不开自杀,她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她真的很感激很感激,这个在她人生濒临绝境的时候拉了她一把的人。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季枫浅浅的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季凉茵的肩膀:“走,我送你过去。天气不好,你们早些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来找我。”

    季枫撑着伞,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容柒的车子。

    “嗯,谢谢你。”季凉茵点了点头。

    两人正要离开,恰好韩洛铭跟季淑情走出来,雨下的很大,视线也不是很清晰,季淑情忽然就冲过来推了季凉茵一把。幸而季枫是一直给季凉茵举着伞的,所以快速的反应过来,抱住了差点儿跌倒的季凉茵。

    容柒坐在车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差点儿直接抓了枪对着季淑情打过去。他推开车门,飞快的跑过来,确定季凉茵没事之后,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跟着跑过来的司机赶紧将伞举过来。

    容柒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季淑情:“茵茵要是有什么事,我叫你们全家都陪葬。”

    话落,直接抱着季凉茵离开了。

    “情情,你过分了!”目送着季凉茵跟容柒上了车,季枫才转身,冷声对季淑情说道,全然没有往日的温和,整个人都散发着比这雨天更冰冷的气息,叫季淑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三叔,你怎么也帮着她说话?”季淑情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枫,印象里这个三叔对谁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对谁也都是一副笑脸,她还真的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个样子。

    季远国一共娶了三个太太,所以他的三子一女,除了季城跟女儿季敏,其他的孩子都是同父异母。因为年纪有些相差,所以几个孩子虽然不是太亲近,但也算是相处和睦,常有来往。季淑情小时候,也一直都很喜欢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三叔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现在,他居然为着一个私生女,给她脸色看。

    “没有人可以选择出身,但却可以选择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她善良可爱,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自私狭隘。我也告诉你,你们适可而止,如果继续闹下去,后果自负。”说完,连看都不看季淑情一眼,就快步离开了。

    季淑情呆愣在原地。

    她有些茫然的抓住韩洛铭的手:“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自私狭隘?他们都疯了吗?”

    韩洛铭有些不舒服的将自己的手从季淑情的手里抽出来:“你还是先操心些你父亲的事吧,他死的不明不白,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闹腾?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洛铭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季淑情竟然会越来越别扭,甚至连多看她一眼,他都会觉得不舒服。尤其是在她刚才突然冲上去推季凉茵的时候,他竟然会觉得担心和难堪。担心季凉茵会受伤,又为季淑情的行为感到难堪。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放弃了季凉茵要跟季淑情在一起,虽然表面上看,季淑情长的也不错,在人前也温柔体贴,可是时间久了,他发现她完全就是个趾高气扬,甚至有些幼稚无礼的大小姐,什么事情都要顺着她,让着她,这些也就算了,还常常拿身份说事,说他高攀了她。

    韩洛铭渐渐的开始厌烦这种日子了,虽然跟季淑情在一起,的确让他的事业迅速的上了一个层次,甚至在季氏,很多人都认为他将成为季家的女婿而巴结他,但也一样有很多人在私底下议论他,说他是吃软饭的。同学聚会,那些知道他曾经跟季凉茵交往了三年的人,当着他的面不说什么,但都十分的看不起他。他的人生,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十分矛盾的僵局。

    他开始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值得,开始怀疑自己得到的,真的是比失去的要多吗?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离开季凉茵是十分明智并且理智的选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她,他的心里都总会有怪怪的感觉。

    他看到她刚刚,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看到她的眼里也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个抱着她的男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觉得很痛很痛。

    ------题外话------

    某只已经死掉的人,终于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