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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采菁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唛鎷灞癹晓
这下该怎么办?她谋划的事情非得要田诚在才能成的,没有田诚,她就算撂倒了文季晖,也掌控不了这支商队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田诚怎么会没跟着一起来呢?上一世,他明明是以小管事的身份一起北上的。难道是因为元宵那次,爹爹对他有了意见?
就在她头疼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外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骂:“你是怎么做事的?知道这两箱是什么吗?上等的瓷器。绳子绑的这么不牢靠,要是摔了,你陪得起吗?”
是他?沱!
文采菁原本就烦躁的心里立刻又冒出一团无名火。
她怎么忘了,这个贱人这次也是一起出来的。
她说的这个贱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世曾见过的那个狐假虎威的大总管简仁。这会儿,他还是个二总管,一直被田忠压着,又不得文伯晟的重用,早早的投靠了文叔明,一肚子坏水儿憬。
不知道他住哪个房间,要不然一定趁着晚上摸过去狠狠揍他一顿,揍得他不能人道。文采菁在房间里,捏着拳头恨恨的想。
“这两车瓷器不是我管的,我管的是后面的两车绸缎。”一个声音不卑不亢的回说。
文采菁听着这声音一怔,眼中很快浮起一抹惊喜。
她倏地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趴在上面,偷偷往外看。
窗外就是客栈的后院,前一天还空空的后院这会儿已停满了马车,都是他们文家的。
在正对着她窗户的一辆车前,站在两个人。
一个穿着青色袄子羊皮坎肩,长脸八字胡,正是简仁无疑。
另一个穿着赭色短袄,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竟然是刚才她一直未看到的田诚。
她顿时长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看田诚现在的样子是被贬成小伙计了,不过只要他来了就好了。
这时,院子里的气氛如天气般冷凝。
简仁恨恨看着面前这张跟他的死敌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轻脸庞,想到这些年来都田忠压得死死的怨气,发泄的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田诚的脸上。
田诚脸上赫然多了个巴掌印,嘴角也被打破了,挂下一道鲜红的血痕,但他始终面不改色,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冷冷看着简仁。
简仁被他看的心中莫名的一阵发虚,强撑着面子抛下一句话:“我说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做错了事还不承认,今天晚上你不用睡了,给我好好看着这些马车,若少了什么,或有什么损伤,唯你是问。”说完,就仓皇跑走了。
田诚冷冷看了他狼狈的背影,一抬手擦掉嘴边的血迹,转过身仔细的重新绑好了车上的绳子,才转身回去。
文采菁这才大胆的推开窗户,盯着空无一人的后院,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了片刻,眸底精光一闪,缓缓翘起了唇……
夜幕渐渐降临,用过晚饭,田诚就拿了壶酒,搬着张凳子,坐到了后院的一个角落。不就是让他彻夜看着院子嘛,他看就是了,看他还能拿他什么话柄。
“诚哥儿……诚哥儿……”忽然,有人叫着他的名字,走进后院来。
田诚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小伙计海哥儿,便应了一声:“我在这儿呢。”
海哥儿循着他的声音走过去,奇怪的说:“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呢,你坐这儿干什么?明天还要赶路的,不睡吗?”
田诚摇摇头:“二总管让我看着车马……”
“他这不是在故意为难你嘛……”
“我知道,谁让我爹跟他不对付呢。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只是个小伙计,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免得他再拿我话柄。”
“现在才戌初,你先回去歇一会儿吧,反正他跟四爷去青楼喝花酒了也不知道。”海哥儿劝他。
田诚摇摇头拒绝了:“算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跑回来查我的岗,你先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的。”
海哥儿见劝他不住,就自个儿先回去了。
田诚独自一人看院子,天气虽冷,不过时不时喝口小酒暖暖身,倒并不觉着冷。
忽然,他听到一旁想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猛然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较小的身影正贴着墙,鬼鬼祟祟向他这边走来。
他眉头一紧,沉声询问:“谁在那里?”
那个身影停了停,没有说话,继续往他这边来。
田诚站起身了,警戒起来,提高嗓门叫道:“什么人在那里?”
那个身影滞了滞,忽然加快步子向他小跑了过来,然后飞身一跃,扑向了他。
“你是……”他面色一沉,伸手去抓她,她身子一矮躲开了,然后跳上了他的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边小声说:“别叫,是我……”
田诚浑身瞬间僵硬了,呆呆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声音不是……她不是在圣香庵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什么事啊?”田诚的叫声引来的客栈的伙计。
田诚感觉到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松开了,她还拍了拍他的肩,似是示意他说话。
“哦……没、没事……突然跑过去一条狗……”他支吾着开口。
“一条狗而已,叫这么大声做什么。”那伙计不快的叨叨两句,很快回去了。
直到那脚步声再也听不到,田诚才松了口气,猛然转头看向身后娇小的身影,压低嗓音,道:“二姑娘……”
那娇小的身影点点头,正是文采菁没错,她是特意挑了这个时候过来找他商量事情的。
田诚可急了:“你不是在圣香庵啊,怎么会跑到凤县来的?”
“嘘,小声点儿,我们换个地方说。”文采菁嘘了一声,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拉着他离开那个角落,随便找了一辆车,躲在后面:“现在可以说了。”
“你怎么会跑到凤县来的?”一得了开口令,田诚立刻开始追问。
“我也要去北蛮,爹爹不让我跟着你们一起,那我就只好自己来了。”文采菁理直气壮。田诚感觉气血上涌,脑子一阵发晕:“你也要去北蛮?你知道北蛮那是什么地方吗?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去得?”
文采菁柳眉一挑:“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去不得了?你们去得,我就去得。青杏还说我孤身一人出来不方便了,我现在不还好好的?”
那是因为有老子在。躲在某处吹冷风偷听的某男腹诽。
田诚一时无言以对:“可是、可是你这样追着我们来,也不见得能去得了北蛮啊,四爷可是不会允许你跟着去的。”
文采菁勾唇冷笑一声:“我来了,他自然就不能去了。”
田诚听着,不由打了个哆嗦:“二姑娘……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文采菁向他勾勾手指:“把耳朵凑过来。”
田诚迟疑了一下,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将耳朵凑了过去。
然后,文采菁细细将她的计划说给了他听。
田诚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怎么样,我的计划不错吧?”话语中透着满满的自信。
田诚默声不言。
“怎么,你不同意?”见他没做声,文采菁皱了一下眉。
“撇下了四爷,二姑娘打算怎么让那几位管事相信你这个小蔡公子是文家的表亲?文家可从来没有过姓蔡的表亲。光凭我,可是没有办法说服他们的……”田诚反问她。
“原来你说这个……这个我自然早有准备。”文采菁得意的翘起了唇,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给他看:“你看这是什么?”
天很黑,其实看不清什么,不过,田诚只一摸就大概知道了那是什么,顿时大惊失色:“这不是老爷的玉佩吗?姑娘你哪儿来?”他见过一次这块玉佩,有巴掌那么大,上面的花纹是老爷亲手画出,然后请资历最深的老匠人刻的,独一无二,必要时可以作为老爷的印章用,从文家各地的铺子调用银两。因为它太重要,所以老爷收的非常仔细,除了老爷自己以外,别人根本不可能拿到。
“我跟爹借的。”文采菁轻描淡写说。
借?只怕不是普通的那个“借”吧。田诚忽然感觉头疼欲裂。这下貌似麻烦大了。
不过,文采菁似乎不止准备了这些,随后,她还掏出一封信来:“以防万一,我还冒充爹的笔迹写了封信,还盖了爹的印章。”
田诚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万一?她都准备这么周详了,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可能还会出万一?看样子,明天的车队里铁定会少一个文四爷,多一个小蔡公子了。只是,不知道回了京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老爷一定会气炸的。
“二姑娘……”田诚突然想到什么,开口要问,却见文采菁向他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指指前面。
他奇怪的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不由皱紧了眉。
又有人趁黑摸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