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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一难,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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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藏带着余下三十几名随行侍从,继续前行月余。

    期间偶尔有康庄大道出现,方便赶路的同时也让众人免受翻山越岭之苦。

    每当路过城镇村庄之时,唐三藏都会让众人去补给物资,储备干粮,顺路休整一夜,这才继续启程。

    大唐疆域庞大,唐三藏一路历经十三座城池,所行已过千里有余,依旧还是在大唐境内。

    凭借李世民书写的通关文牒,不说在别的国家,至少在大唐境内畅通无阻。

    通关文牒一出,守城将领亲自出城迎接,离去之时全城官员相送,足以体现这其中的含金量。

    为了讨好他这个护国大法师,和表达自身对皇帝陛下的忠心,不少官员还表示要派遣甲士护送,赠送奴隶随行。

    唐三藏对此一一拒绝,身边这一群长安带出来的侍从都还没打发掉,还来?还嫌累赘不够多吗?

    对于通关文牒上书写的内容唐三藏粗略看过一遍,对于内容十分无语。

    通关文牒上除却李世民亲自手书的楷书外,还有七种其他国家的文字翻译。

    这七种文字,便是临近大唐,唐三藏将要路过的七个国家。

    大唐并非无所不能,写入沿途七个国家的文字,已经是大唐外交储备的极限了。

    虽是七种文字,但书写的内容却全是一样。

    其中大肆宣扬大唐强盛,军民好战。

    按唐三藏的理解就是:我大唐地大物博兵力强盛,能征善战将领不知几何,要么让这和尚过去,要么老子就御驾亲征亲自打过去!

    先是强调主权,中间霸道强势,最后再表达善意。

    末尾留有大唐君主奉上六个大字,其上盖有天子印玺。

    威慑力满满。

    又行数日,一路上的村庄开始变得稀少,关卡哨兵开始增多。

    唐三藏拿着一张纸质地图,不断对照着自身行进路线,片刻后开口说道:“前面不远应该就快到玉门关了,过了玉门关就不再是大唐领地了,山高路远,你们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三十多名侍从面露犹豫,这相当于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出了大唐领地,路上可就不安生了,不说妖魔鬼怪,就是那盗匪横行你们都抵挡不住,还是就此回返吧!”

    “此处距离长安已有上千里,我知你们心中顾虑,但人终归要为自己着想。”

    “如今队伍中的金银细软还算富足,你们若是愿意离去,这些你们大可以拿去分了,当做返回长安的盘缠。”唐三藏苦口婆心劝解道。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显然还不足以劝动他们,从古至今唯有金银最是动人,唐三藏深知这点,由此劝说果然效果奇佳。

    “大法师如此善待我等,为我们着想,当真是活佛在世,我等岂能再拿这些金银!”

    “我等就此离去,还望大法师路上珍重!”

    “未能将大法师送至西天,我能就起了退意,实在羞愧难当,岂可再拿金银。”

    “……”

    不少侍从被唐三藏的真心打动,因此泪流满面。

    人群中一人目光闪烁,与交好之人对视一眼后,心思百转,随后也开始说些感恩话语。

    “这些金银本就是由你们带来,理应由你们带走。”唐三藏微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你们与我无亲无故,能够将我送至此处已是仁至义尽,何来羞愧一说?”

    在唐三藏的强烈要求下,众人分了金银与大部分行囊,在玉门关就此分别。

    唐三藏留下赠与李世民的书信一份,独自一人出了玉门关,出了大唐……

    初出长安浩浩荡荡,今日出关孤身一人。

    行囊也只余一匹白马,几身换洗衣物,以及少量钱财。

    金银于唐三藏并无大用,散于众人也算行了一件善事。

    唐三藏对此并不在意,相反十分开心,孤身一人何尝不是一种自由呢!

    他真正贵重的行李远非金银能比,而是那观音所赠的锦襕袈裟与九环锡杖。

    本着财不外露的想法,出了玉门关他就将袈裟收入了行囊之中,自身换上了一件朴素僧袍。

    唐三藏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能少一些麻烦找上门来,总归是好的。

    唐三藏身骑白马孤身一人,穿着也十分朴素,仿佛就是一个寻常赶路的穷和尚,半点油水都无,属于那种就算是有盗匪看见了,都懒得动手的存在。

    如此赶路数日,他都未曾遇上麻烦事,但却挡不住有心之人的觊觎。

    玉门关外。

    分了大部分金银与行李被唐三藏遣散的侍从,竟有四人没有返回长安,而是出现在了此地。

    几人鬼鬼祟祟隐藏身形,偷渡出了玉门关,沿着唐三藏前行的方向追踪而去。

    “几位大哥,那唐三藏虽然身为护国大法师身份尊贵,但慈悲为怀并且善待我等,离别之际更是将大部分金银分给了我们这些下人,我们四人如此行事是不是……”侍从张明脸色纠结,欲言又止。

    身边三人目露凶光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怎么?之前商量的好好的,都追出玉门关了你却想放弃了?”

    张明闻言不免心中一寒,连忙解释道:“我并不是想要反悔,我只是觉得那唐三藏人还怪好的,就这么杀了,终归不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已经决定做这般刀口舔血的盗匪之举,就绝不会让同伴轻易放弃,张明要是此时萌生退意,大概率会被其他人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个伪善的和尚罢了,他们这些秃驴都一个德行,对谁都一样。”有人冷笑道:“怎么,你还感激上了?”

    “我这……”张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李庆见此一幕适时开口道:“何必争吵,大不了我们只取钱财,不伤他性命就是。”

    其余三人闻言这才安静下来。

    四人在很久以前便已经相识,看似地位平等,实则隐隐以李庆为主。

    在唐三藏遣散众人当日,李庆就起了不该有的小心思,这次行动也是由他组织。

    “如今已经过了玉门关,天高皇帝远,我们就算把那和尚杀了,皇帝也抓不到我们头上,何必多虑。”李庆开口稳定军心道。

    “这一路上你们还没瞧出来吗?他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从来不是那些狗屎金银细软,而是他身上穿的袈裟!”

    “听闻那袈裟名曰锦襕袈裟,就算你们再不识货也能看出其材质与做工有多么不凡了吧?”

    “当论那袈裟本身就是无价之宝,其上还镶嵌珠宝无数,光是扣一颗夜明珠下来,价值都是他散出去的金银数倍了。”

    “我们此行目的不是唐三藏那个人,而是他身上的袈裟,若是他好生配合,我们得了袈裟就走,若是不从也只好痛下杀手了。”李庆语气冰冷,身为退伍士兵,杀人于他不过家常便饭。

    其余三人被李庆这么一说皆是心动无比。

    得了锦襕袈裟后,四人随便一分就是一笔天大的财富,到时候四人返回大唐也好,去往异国他乡也好,有这宝贝在随便到哪都能混的风生水起,成为一方地主豪强。

    其实唐三藏散出去的那些金银细软,除了他们返回长安路上的盘缠外,其实还多给了不少,足够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但往往人心最是贪婪可怕,这些人尤不满足,他们想要更多财富,他们想要大富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