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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哥哥和侄儿在王爷书房里说话,元春屋里也有个“客人”:大姑娘赵暄。王妃下葬之后,王爷再次发话,让大姑娘继续跟着元春学规矩。
元春如今暂时掌着王府中馈,她不放心赵暄一个人待着,便干脆让王爷叫大姑娘过来旁听:能不能学到管家的本事还在其次,主要是把她放在眼底下看着,省得这姑娘再惹出祸事。
趁着元春翻看账目的功夫,大姑娘也不管房里还有好几位管事,“你娘家人这样奉承父王,能求到什么样的官职?”
元春头都没抬,“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赵暄冷声道:“你倒是认得快。父王怎么看不透你的嘴脸。”
元春笑了笑,“不,这个王府里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王爷,包括我和你的心思。”
“你说话真难听,”赵暄咬牙道,“我能有什么心思。”
但凡委婉一点说话这姑娘就听不懂!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更是惨不忍“听”……偏偏王妃在世时压根舍不得跟女儿说什么重话——这些重话同时也是实话。
好在对这个女儿,赵之桢也再无奢求,只求她懂得适时闭嘴,以及别到处得罪人就好。
甭管乐不乐意,暂时这个恶人也只能自己来当,反正已经饿过她更拘过她,再说些实话刺她,她也不会更恨自己了。
元春便问道:“你舅妈们有日子没打发人看你了,你就没往深里琢磨?”
大姑娘果然一点就着,“你拦住了?!”
此言一出,连她身后的贴身大丫头都深深滴垂下了头:她们这些丫头婆子都知道侧妃很是通情达理,而且侧妃再得宠,也不敢在王府一手遮天。
元春长叹一声,“听了快一个月的史书,竟然毫无长进。你舅妈好些日子没消息,为什么不派个人打听一番?”
大姑娘恍然,“对!”顿了顿,她又怒道,“我派了人出门,也会被你拦下!”
“你打发人出门我会不会拦下且先不提,”元春深觉疲惫,亏她还想借着史书里的小故事让大姑娘开窍,合着大姑娘连开蒙都没过关!“王府里的动静你都不过问一二?”
大姑娘登时起身,元春喝道:“坐下!”
大姑娘左右看了下,发觉随着侧妃这一句话,两个妈妈已经快步站到了自己的身侧,她梗了下脖子,气鼓鼓地又坐了回去。
对付大姑娘,王道一时行不通,好歹霸道十分管用。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看不清自己,那就先从看看别人开始。你且回去问问你舅妈在府里的言行。”元春端茶轻啜了一口,“不妨告诉你,你外祖已经致仕了,如今全家已经回了原籍。”
甭管是不是失手,伤了王府大爷赵晗,先王妃的娘家自然全家一起担过,何况这家子本就在圣上那儿挂了号:若非主动交上名册,同时还是七皇子的妻族,别说官职功名,只怕全家此时已经剩不下几条命。他们能全家平安离京,还是赵之桢没有落井下石之故。
没了母亲已经让大姑娘蔫了一个多月,这回又没了外祖一家,大姑娘果然愣了一会儿,等元春放她出门,她绞着帕子便直奔父亲外书房,气势汹汹地想去讨个说法。
可这会儿外书房里还有客人呢,于是大姑娘在院门外就被拦住了……被亲哥哥赵晗拦住了。
向来温和的赵晗这回都皱紧了眉头,目视把门的小厮和内侍,“大姑娘这样横冲直撞,你们竟不拦着?”
谁敢跟大姑娘撕扯啊?!没人敢开口辩解,可赵晗还是从众人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当下便吩咐大姑娘道,“跟我回去!”他想了想,还是得更直白些,“你若想丢人丢到宾客跟前,我也不拦你。”
自从赵晗扯掉了那半块遮羞布之后,赵暄便有些怵头这个哥哥——似乎哥哥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而且侧妃对她不好,她能跟父亲告状,可……凭她的脑子也知道皇室从没听说有哪位哥哥会虐待妹妹。
赵晗果断地“卷走”了妹妹,边走边还琢磨着请父王给妹妹加些老成的妈妈,机灵的大丫头,院子外面再补两个内侍看守——侧妃毕竟是庶母,肯教妹妹规矩就不错了,她断不会越权再给妹妹身边指派人手。
书房外的这点动静当然瞒不过赵之桢,贾珠三人告辞之后,他先允了儿子所请,之后便进了元春的院子。
大姑娘险些冲进外书房,这事儿其实也瞒不住元春,因此她见到赵之桢多少有些惭愧,“真是……有负王爷信任。”
赵之桢微微一笑,“她也有所长进,这都是你的功劳。”
元春一愣,旋即扶额道:“您是说大姑娘再不敢动手了吗……”
赵之桢点了点头,“还听得进人话了。”
话说大姑娘这样的,元春还真是头回接手:前世在她身边伺候的宫人,要么规矩要么精明,既不规矩也不聪慧的,她还能罚啊……
赵之桢见元春默然不语,又笑着劝道:“不放在你这儿,我是真不知拿她怎么办了。”说着,话锋一转,“你堂兄我给了个录事参军事,你那个侄儿我先带在身边了。至于你哥哥,”他语气渐柔,“林探花看好,只要无人从中作梗,前程必然差不了。”
元春闻言心中欣慰无比:她的要求王爷果然都放在了心上。
大伯还有父亲,以及宁府的珍大哥哥,他们偏向太子,就让他们随便奉承折腾去,反正她一口气把两个哥哥全拉到了王爷身边,还有蓉哥儿……说心里话,她挺可怜这孩子,十五六的年纪,纵然有些胡闹也是养不教父之过,这一世让蓉哥儿离他爹远些,没准儿就有了造化呢。
眼见爱妾眉开眼笑,赵之桢不说疲惫尽去,却也觉得轻松了几分,“我把你堂兄放到了你舅舅治下。”
舅舅投靠了大皇子,堂兄贾琏成了七皇子的手下,这可有热闹瞧了!
元春抚掌大笑,“琏二哥可有得头疼了!”
“你不担心他?”赵之桢闻言颇感好奇。
“让他看清些真面目,”元春轻声笑道,“没坏处。”
赵之桢更生了几分兴趣,“哦?莫非你舅舅有何不妥之处?”
元春摇了摇头,“我舅舅他毕竟做了官,难免身不由己,琏二哥因此别再听风就是雨可就好了。”
赵之桢略一沉吟,“你倒是看得透。”
他把贾琏放在王子腾跟前,也是为了提醒他和他身后的大皇子吃相别太难看。再说他在北面带兵,压根也不该插手民政,偏偏大哥这些天明里暗里地“示好”:可以匀个北面的刺史给他。他当然婉拒了,但那份不自在一直存到了今天。
大皇子最近往来颇多,元春再迟钝也琢磨过味儿了。再说前世,赵之桢也夹在兄弟之间苦闷了将近一年……
她想了想,才认真道:“幸好太子……稳如泰山。”太子还没出手,以后才是有得煎熬呢。
赵之桢闻言,深深地看了元春一眼,“以后就难说了。”
他只要手里有兵,为免父皇忌讳,使得大皇子和太子都不会太露骨太急迫地拉拢他,至少目前如此。但如何能保证一直有仗打,就是另一件烦心事儿了。
却说贾珠三人在宁荣街上分别,贾蓉自去向父亲回话,而贾琏有意和堂兄贾珠多说几句,兄弟俩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下马并肩往府中走。
贾琏此时才低声道:“王爷这是何意?”
别是王爷对王子腾不满吧?让自家人对付自家人?到时候别让我里外不是人啊,贾琏转念一想,王爷就算让我里外不是人又如何?我还不是得照办?好在有妹妹做侧妃,总不至于一无所获。
于是他问完便沉默了,旋即又自问自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贾珠拍拍堂弟肩膀,“王爷向来公正。”
宁荣两府这些年都在不遗余力地奉承太子,银钱也上供了不少,可什么好处都没见着。七皇子这边一个子儿没要,倒直接给了实缺——虽然领了差事势必就要为他尽心。
正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别说贾琏了,就连贾珠心里都更偏向七皇子,要是再加上妹妹……贾珠甚至心里起了些“说不得”的心思,万一七皇子也有机会……
兄弟俩各怀心思,回房自是先去见了各自的父亲。
贾赦始终是无可无不可,勉力训了几句,便放了儿子出门。到了贾政这儿……再怎么觉得不妥,他也无力更改,便干脆默认了。
却说凤姐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自家二爷迎了回来。
亲自张罗着给贾琏更衣倒水摆饭,没过多久便知道了七皇子对二爷的安排,她一时也是喜忧参半,不过总归还是喜大于忧。
录事参军事只有七品,凤姐儿还是嫌低了,毕竟二爷是荣国公的亲孙子,父亲又是一品将军。可是她也知道这差事实权不小,二爷还在亲叔叔王子腾治下,亲戚间相互照应自然无虞,又有王爷撑腰,二爷只怕过不几年就要升迁了!
贾琏看着娇妻一脸喜色,原本有心吐些苦水,也及时止住,饭后夫妻俩赞了一回七皇子,凤姐儿更不忘好生说了回亲叔叔的本事。
不过王子腾真没有侄女所说的那样运道十足,更没有恃才放旷的底气,他向来谋定而后动,在反复思量如何让大皇子满意,同时不太得罪七皇子的赴任路上——路边的山石忽然塌下来几块,马车一个骤停,险些翻车,而王子腾一时没防备,竟从马车中摔了出来……伤得倒是不重,却是摔裂了小腿骨。
作者有话要说:大姑娘是给元春练手的,毕竟~调~教和激励手下是每一个上司的必修课。元春重生,眼界有了,但是手段还是略有欠缺,不过练啊练啊的,元春也就该升级了。
顺便一提,男主带兵,脾气就比较直来直去,还不太会长袖善舞,不过他被兄弟虐啊虐啊的,最后肯定也升级啦……
同理,把贾琏和贾蓉丢到严苛的环境,再断了他们的后路,摔啊摔啊的,他们就走在了成为俊才的路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