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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p`**`p` 云曦立刻跳到院中,正准备开门出去探探究竟,忽然感觉到地动山摇,整个地面在不停地剧烈晃动,身后的房子门窗屋顶都被摇晃地嘎吱作响,灰尘夹杂着瓦砾纷纷往下砸落。
云曦在院中根本站不住脚,不得不向前跑了两步,扶住院中那棵不知名的大树。谁知大树摇晃得更加厉害,眼见就要朝着她倒下来,云曦无法,只得唤出碧华剑,往空中一扔,然后整个人御剑立在了半空中。
“嘭”的一声巨响,云曦刚刚扶着的那棵大树果然倒了下来,正好砸在她刚刚站着的地方,云曦低头一看,之间大树周围的地面被震得七拱八翘,甚至还裂开了一条缝隙。正是这条缝隙的缘故,这棵几十年的大树才因根基不稳倒了下来。
云曦还来不及张目远望,就感到眼前蒙上了一层淡淡红纱般的雾气,她下意识地抬头一望,发觉西山城上空的正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轮殷红的圆月,如鲜血般殷红的月亮肆意地撒下一层淡红色的月光,将整个西山城笼罩在其中。淡红色的月光落在云曦的身上,让她感到一阵阵冷意。这妖艳诡异的一幕,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不详。
“救命啊!救命啊!”
“不好了,地龙翻身啦,救命......”
“啊......”
“来人啊,救命啊,我娘被压在房子底下了......”
安静的西山城一下子喧闹起来,从天而降的灾难让本就被“伤寒症”折磨得精疲力尽的人们更加害怕,也更加绝望了,嘶吼声、哭泣声、咒骂声加上围墙、树木、房屋等等不稳固建筑地倒塌声,整个西山城乱成了一片。云曦余光还看见夏老先生东倒西歪地从医馆跑出去,看他消失的背影,应该是回去和家人汇合了,他家离医馆不远,又是以前家里显赫时修的大屋,只要地震强度不加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地龙翻身,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背着扶着有病的亲人跑了出来,即使有些没有家人照顾的病患,只要还有力气走动甚至是爬动的,也都拼命地往外跑。之前因为害怕传染疫病而极少上街的人们,如今都纷纷出现在街头。可地震并没有就此停住,反而越震越厉害,地面的裂缝也越来越多,凹陷和拱起之处数不胜数,倒塌的房屋围墙也越来越多,砸到了不少出来街头避难的人,惨叫连连。很多人好不容易熬过了“伤寒症”,如今却死在这地震当中。
停在半空中的云曦看着这一幕幕惨烈的景象,牙关紧咬,抬头紧盯那轮殷红诡异的圆月,心中怒意滔天:这哪里是天灾,分明是有修真者为了私欲,在此以整个西山城数万人的生命为血祭来触发某种邪恶的阵法。
这种事情云曦还天岳大陆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某些修真者经常走歪门邪道,去一些无修真之人问津的凡界,以无数凡人的生命为祭触发某种被修真界禁止使用的邪恶阵法,以此来迅速提高自己的修为。因为这些修真者,很有几个界面的凡人都被屠光了。当初云家就和其他几个修真大家联手击杀过一个靠这种方法修炼起来的邪修。云曦那时还没出生,只听说那个邪修对付起来非常棘手,他的功力高深,法术怪异,与他修为相当的两个化神期高手都只能勉强与他打个平手。不过,云家一直有人私下传说那个邪修并没有死,而是夺舍之后逃到其他修真界面重新开始了。
这种邪恶阵法启动之前,通常都需要很多人命来祭,血祭的人命越多,说明阵法的威力越强。如今这西山城最少都有五六万人,这么多人的血祭,其阵法的威力真是自己这个筑基期修士可以抵挡的吗?
云曦依旧紧盯着那轮红月,发现它的颜色越来越淡,空中到处弥漫的淡红色雾气也越来越淡薄。云曦知道这是血祭将要完成的征兆,若是阵法布置成功,那就算是她,冲出阵去的几率都会很小。
不行,一定要在阵法布置完成之前破了它的阵眼!
云曦催动灵力,招出素色灵光帕护住全身的同时全力往头顶那轮圆月冲去,手掌心的追风针已经注入最精纯也是云曦丹田内最少的金属性灵力。时间紧迫,必须一击而中,云曦只希望布阵之人不会料到西山城中会有她这样的修真之人,掉以轻心之时破阵的机会还是有几分的。
云曦的动作很快,似一支离弦的利箭直.插圆月而去。而这时,许是布阵已接近后期,地震幅度越来越小,街上越来越的人没有生命安危之后都注意到了天上的那一轮又圆又大的红色月亮,当然,也就同时看见了御剑飞去的云曦。
离得太远,他们都看不清剑上的姑娘到底是谁,长得怎样,但心里都莫名地随着她和红色圆月的距离越来越紧而变得越来越紧张,似乎,那个姑娘的举动与他们的安危有些莫大的关系。
而云曦此时也离地面越来越远,她没有听见城东和城西同时传出的两声惊呼。
“姐姐,那是姐姐。”
“......是她!”
衣袍猎猎作响,红月越来越紧,刺骨的寒意也越来越浓。近些,再近一些,再近一点就进入追风针的射程了。
可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那轮又圆又红的月亮忽然就消失了,就在云曦和城里无数人的眼前活生生的不见了!天地忽然变得一片黑暗,仿佛刚才的看见的一切,无论是红月还是粉雾都是幻觉一般。
云曦当即心中一沉,她没有神识,眼前也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却能感觉到那轮月亮还在,还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像一只瞪大的眼睛在默默地,死死地盯着她。
云曦如今手中只剩下追风者这一种攻击力强的法宝了,她不敢贸贸然地将针扔出去,如今她的神识消失,扔出去了就可能再也收不回来了。没有犹豫,她动作迅速地朝红月消失的方向扔了几张攻击类符箓,人却控制着碧华剑往下降。如今目标消失,她孤零零地立在空中反而会成为有心人的目标,还是赶紧回城重新想办法为好。
出城?
云曦早就在飞剑上看见原来东西城门的地方笼罩着厚厚的一层红雾,想来,那里早就被阵法给封住了。
扔出去的符箓如云曦意料中的没有触发,但也没有掉落在地,就和那轮圆月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云曦更是不敢久留,催着碧华剑尽快降落,却没料到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她体内还充盈非常的灵力突然就调动不了。
云曦还来不及反应,就“唰”的一下从剑上跌落下去,幸好她身手还算灵敏,反手一抓就握住了碧华剑剑柄,然后又迅速给自己身上拍了一张轻身符,然后一个挺身,如从山顶大步跑下山脚般地直冲地面而去,落到泥地上时,她还做了好几个凡人武功中能够卸力的动作缓冲。但她坠下的距离实在太高,冲击力太大,没有灵力护身的云曦最终还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姐姐,姐姐,你在哪儿呀姐姐......”
“克善,你真看清楚了吗?那个会飞的女人真的是你姐姐新月格格?”
“格格......”莽古泰刚喊了一声就想到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立刻收低了声音,然后回头替小世子对十二阿哥回答道,“没错,小世子,啊不,小少爷没看错,那肯定就是格,啊不,小姐,我认得她那件衣服,当初‘荆州之役’逃难时,她穿过那身衣服!”
“对,我也认得!”克善听了也回答大声地跟永璂保证道,“那衣服就是姐姐的,那个会飞的女人就是我姐姐!”
永璂见克善和莽古泰都如此肯定,心里也不由地信了。想到新月格格会种药制药,如今还这种会飞的武功,心里羡慕地要死,早就将之前的恐怖经历抛之脑后,跟着克善和莽古泰一块儿寻找新月格格来。
“克善,你姐姐会那么厉害的武功,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永璂以为新月格格的御剑飞行是话本里会飞的武功,既然你都会飞了,那肯定是话本里的武功高手了,肯定不会有危险的,“等咱们回宫后,你让你姐姐也教教我武功吧!我也是有一些功夫底子的。”
克善毕竟从小就和新月待在一起,虽然心里也很骄傲自己的姐姐是个武功高手,可接受度反而没有永璂高,之前那怪异的圆月消失之前,他们晃眼看见姐姐从天上摔下来,那么高,可能会没事吗?
“那不是武功!”莽古泰自己就是习武之人,对武功的事最是了解,“我觉得小姐就像神仙一样在天上飞,那已经是法术了,怎么可能是武功!”
“不是武功,是法术?”永璂心里对新月格格的崇拜更加严重了,他两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莽古泰在火把下忽暗忽明地脸激动地问道:“真的有法术吗?”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可莽古泰还是举着火把认真的边照边找,嘴里却不忘回答永璂说:“当然有法术了,咱们的萨满法师会不就是法术吗?不过我瞧小姐使的那些手段,好像不是咱们满族萨满法师惯用的法术,反而像汉人的手法。”
“哦,莽古泰,你懂得真多!”永璂根本不知道萨满的法术和汉人的法术有什么不同,但他偷偷去宝月楼见过萨满法师给香妃娘娘驱邪祈福的,想想那些像疯子一样又唱又跳又念叨个不停的萨满法师,他还是觉得新月格格这种会飞的法术要更强一些。
“找到了,在哪里!”
永璂还想拉着莽古泰多问问法术的事,莽古泰却指着远处山脚边的泥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大声喊着,克善和永璂立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踮着脚望去,果然看见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女子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克善吓得脸色发白,愣了一下之后才拼命往前跑去,边跑边带着哭腔地喊道:“姐姐,姐姐,我来了!”永璂和莽古泰也紧随其后跑过去。
跑到女子的面前,克善和永璂却不敢上前了,他们毕竟年纪还小,两个都才八岁多,对死亡有些天生的害怕。莽古泰却知道救人的时间最是宝贵,他两三步冲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挡在女子脸上的头发捋开,一愣,居然不是新月格格,不过他还是探了下女子的鼻息,很平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然后莽古泰才转身对克善招了招手说:“克善少爷,永璂少爷,这个女子还活着,身上也没看见明显的伤痕,她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永璂一听莽古泰对那女子的称呼,就知道她不是新月,心里有些失望。克善却立刻冲了过去,扑在女子身上大喊:“姐姐,姐姐,你醒醒啊!”
莽古泰眉头紧皱,刚想开口告诉克善这个女人不是新月格格,可眼中余光一扫,发现被克善的摇晃露出了脖颈的女子的脖子上有一点细微的凸起。
“咦,克善少爷,您看这里是什么?”莽古泰蹲下指着那个小凸起对克善说,“您来撕撕看,看这里是不是能分开!”
永璂一听这话也凑上前来,正好就看见克善听了莽古泰的话抬头看向女子的脸时,愣在了当场,“这,这不是我姐姐?”
“不一定,”莽古泰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激动表情怎么都掩饰不住,他特别想亲自出手去触摸下那个小凸起,可又不敢随意碰触女子的身体,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极有可能是他的主子。
永璂反应要灵敏得多,他也发现了莽古泰说的那个奇怪的小凸起,他现在年纪不是很大,没有莽古泰顾忌多,抬手越过克善,一下子就准确地摸到了那个小凸起,两根手指一用劲,“嘶”的一声,女子的整个脸皮就掉落下来。
“啊!”毫无心理准备的永璂吓了一大跳,尖叫着后退了好几部,手里的脸皮更是下意识地扔得远远的。动作之快,让莽古泰都来不及出声阻止,只得侧身一纵,险险地接住了那张脸皮。
克善却又一次扑倒那个女子身上,激动地大喊:“姐姐,姐姐,真的是姐姐......莽古泰,你快过来看看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莽古泰闻言哪里还顾得上那张他视若珍宝的脸皮,手里小心翼翼地提着它就冲回到克善身边低头一看,果然是新月格格。这次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发现她呼吸平稳,脉搏有力,身上也没有伤痕和血迹,最后他肯定地告诉克善,“格格她只是摔晕了过去,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现在天色还没大亮,城里还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子,咱们还是先在这山脚下等格格醒来再做决定吧!”
克善和永璂听了莽古泰的话马上想到了之前地龙翻身时城里的惨状,不由地都点点头,比起那地狱般的城里,还不如待在这里。
从微澜别院偷跑到西山城这短短四天,克善和永璂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之前三天还好点,匆匆而过,就算见到很多逃难的难民,心里虽然感概良多,但毕竟只是擦肩而过,心里有同情,有怜悯,却无法真的感同身受,甚至看多了还有些麻木的感觉。
进了西山城之后,克善和永璂才真正感受了一番贫民之苦。他们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天黑,士兵警告他们天黑之后就不准在街上乱逛了:“除非是病情恶化去城中心找大夫救命,否则谁也不准出门。赶紧随便找个空屋住下,有什么事明天问问邻居再说!”
永璂和克善还从未被人如此凶神恶煞地威胁过,克善还好一些,他毕竟经历过一次战乱;永璂却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莽古泰和克善将他拉着,他还想冲上去和那士兵理论。
莽古泰毕竟是奴才,只能尽量保护好两位小主子却不敢对他们说教,克善却将永璂当成朋友,等他们就近随便找了间破屋子住下后,他就直接对永璂说:“永璂,你别和那些士兵们起冲突,他们冒着生命的危险镇守在西山城里不能离去,脾气难免差些,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哼,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永璂还有些气难平,和克善争执起来。
克善脾气向来很好,也不跟永璂争,只继续劝他说:“咱们现在不是平民百姓吗?哪有老百姓敢跟当兵的叫板的?你想想,咱们现在就三个人,万一真动起手来,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当初在荆州的时候,若不是努达海忽然出现,我和姐姐,还有莽古泰和云娃估计都死在那些叛贼手里了,他们可不管我们是世子还是格格的。所以,实力比别人弱的时候,就得忍!”`p`**`p``p`**`p`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又没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