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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酥酥被拦在后头,视线瞧不分明,只知道一家人敌意满满,铺天盖地朝她压下来。
那年轻女孩气得发抖:“你有病吧?她一句话都还没说,谁欺负谁不知道。”
“这是我家门口!肯定是她来闹事!”
曾擎狠睨她一眼,警察皱皱眉,阻拦,“行了行了,都冷静一下,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叔叔,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胖女人倒是极会找空,立马朝着警察抹抹眼泪,“这是我家啊,她带着这么多男人跑来闹事,欺负我和我女儿,你看看我们这身上,都是伤呐!”
年轻女孩忍无可忍:“这些伤明明就是你俩自己往地上摔的!”
“就是就是!”
刚才一直围观的路人跟着应和,“我们都看见了。”
曾菱着急道:“刚刚他就是对我妈动手了!再说了,我们都在这里住这么多年了!怎么是她说把我们赶走就把我们赶走的!”
警察被吵得显然也有点头疼,但大致在吵闹中摸清事情脉络,问出最关键的一点:“你有房产证吗?”
胡乱叫嚣的三人顿时一梗。
宋酥酥从人后举起手:“我有。”
事情一下子清晰明了。
路人哗然,不由自主地嗤笑出声:“占了别人房子,还有脸在这里骂人道德绑架啊!”
“啧啧啧,三个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看把小姑娘吓的。”
“这不就是寄生虫吗!”
民愤欲浓,眼看有愈演愈烈的情况,为首的警察皱眉开口:“行了,都先回局里吧。”
他给身侧女警察使了个眼色,女警察微微点头,朝宋酥酥走去:“小姑娘姓什么?”
“宋。”
“好,宋小姐不用担心,等回了警局,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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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离景区也不过几百米距离。
宋酥酥跟着女警进去,在调解室内坐下,喝了杯热茶。
就见门被砰地摔开,一家三口紧随其后,骂骂咧咧:“来什么警察局啊!真是不懂事!等回头我跟夏寒烨说,看他怎么收拾你!”
女警冷声打断:“什么态度!来了警察局就安静点!这里不是菜市场!”
曾擎还不知悔改,一屁股在对面坐下,嘀咕道:“女人还当警察呢!我呸,没点眼力!怎么光给她倒水,不给我倒水啊!”
撒泼打滚的人女警见多了,她深吸一口气,没理会:“你们非法占有他人房屋两年零七个月,如果不配合不调解,当事人有权要求法院强制执行,并按市场价索赔!这是个严肃的地方,你们最好认真点!”
“呵,我跟这死妮子可是亲戚!少吓唬我!”
曾擎翻了个白眼,“让我们赔钱!也要看看你姑父同不同意!”
“就算是直系亲属,也无权处置他人财产。”
严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另一年纪稍长的警察冷冷斜他一眼,“如果你再这样,我看也没有调解的必要了!”
这位警察显然气势要足不少,腰上别一警棍。
曾家几人下意识缩缩脖子,语气软了点:“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些事情我们自己回家处理就好了,没必要闹到这里来呀,酥酥,你说是不是?”
“对对!”
曾菱半点都不想在警察局再待下去,忙道,“价钱都好商量的嘛,我们自己回去,慢慢谈好了,只要不过分,我们都能给的呀。”
胖女人忙应声:“就是就是。”
“我刚已经说过了。”
宋酥酥捏着水杯,指尖发白,嗓音却平静,“四十九万,这星期之内搬出去,是我的条件。”
曾菱笑一僵:“四十九万,这太多了......”
“酥酥,你不是谢总老婆吗?你哪里缺这点钱啊。”
曾擎忙道,“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再说了,这星期之内,我们去哪里找房子啊?都是亲戚,别闹太难看了,就算你老公来,也不得给我们一个面子吗?别让你姑姑姑父心寒啊。”
宋酥酥抬眸,琉璃似的眸子望着他们,略带迟疑:“你们是不是还不知道......”
“什么?”
“我已经跟夏寒烨断绝往来很久了。”
她抿了口茶水,无视三人错愕神情,站起身,“既然你们不同意,那我拒绝调解,各种资料我会上传法院,对你们进行起诉。”
她转身要走,耳侧忽地一疼,文件夹直挺挺擦过她侧脸,摔在墙面上。
曾擎双目猩红眼神如刀,愤愤道:“你这个死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吃罚酒!真是有娘生没娘养!我看你爸妈就是被你克死的!”
警察立马掏出警棍,怒斥:“闭嘴!”
“我闭什么嘴!她一家人都是被她害死的!老子才不稀罕住!”
曾擎气得脖子涨红,这会儿情绪上头,也顾不得是在警察局,破口大骂,“就你这种人!谢家也迟早被你全克死!你还不知道吧!你姑父让你姑姑离你远点,免得跟你爸妈死一块呢!”
“别说了!”
警棍重重敲在桌上,哐哐发出骇人声响。
女警轻搂着宋酥酥肩膀,捂住她耳朵:“走,我们先出去。”
“嗯。”
小姑娘神色平常,对这番刺耳谩骂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紧不慢地,朝外走,门嘎吱推开瞬间,外头风尘仆仆赶来一人。
男人仍是那身西装白衬衫,却不如往常一般一丝不苟,眉眼中风雪寂灭,眼底红血丝漫布,将她紧盯着,上上下下打量,视线最终落在她白皙小腿上。
那里有一处小小擦伤。
其实没什么感觉。
但被他这么盯着,宋酥酥觉得快疼死了。
她张张嘴,不知有多委屈,喉咙里滚出一声哭腔:“哥。”
“哎呦,谢总!您可算来了!您可要好好管管您这老婆,我是她长辈呀!哪有把自家长辈送进警察局的,你说是不是?”
曾擎快两步上前,却见方才忍气吞声,什么脾气都不发的小姑娘突兀回头,抓起桌上纸杯,重重朝他脑门上扔去。
冰雕似的装饰娃娃,脸上终于露出点生气恼怒表情,气冲冲地,娇纵又任性:“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