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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晚春好时节。
窗外偶传来两声鸟叫,宋酥酥不知怎的慢悠悠转醒。
她翻下床打算去上厕所,床头小夜灯啪嗒被人按开,暖黄色的光温馨,男人嗓音微哑:“记得穿拖鞋。”
“嗯。”
偏软的音调从喉咙里滚出来。
宋酥酥半眯着眼睛睡不醒,跌跌撞撞摔进厕所。
五分钟后跌跌撞撞摔出来时,被人稳稳当当接住。
谢卿淮好笑地低头看她:“下回能不能睁开眼再去上厕所?”
难怪身上总是青青紫紫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暴。
“嗯。”
宋酥酥在他怀里点了下头,清醒些,“哥,我饿。”
“……”
谢卿淮瞥了眼时间。
2:22。
真是养了个祖宗。
偏偏祖宗她老人家眨着一双单纯无辜的眼睛,谁舍得拒绝?
“想吃什么?”
“都行。”
2:30,厨房开火。
宋酥酥坐着高脚凳,两个胳膊垫在脑袋下面,困哒哒地靠着料理台看谢卿淮。
他穿着身黑色睡衣,袖子折起在臂弯处,小臂冷白,隐约可见青筋覆盖。
手底下打着鸡蛋,动作流畅,好似在准备什么高级料理。
她不知怎的,心脏又麻了麻。
这幅场景…….
不就是她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吗?
她想要一个家。
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
以前她总幻想着和沈让在一起,但现在这个人变成了谢卿淮。
谢卿淮陪她睡觉,谢卿淮给她做饭,谢卿淮每天晚上都抱着她说晚安。
她好像每天都很开心,也一点都不抗拒。
反而希望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
可她不知道谢卿淮是怎么想的。
她从小就习惯被他照顾,他说不定也只是习惯于照顾她。
这种感情,足以维系两人过一辈子吗?
还是说他总有一天,会厌倦?
她张了张嘴,话没经过脑子,就突然出口:“谢卿淮。”
“说。”
“我们以后能不能……”
她顿了下,有点紧张,“不离婚啊?”
“?”
煮面的动作顿了下,谢卿淮转头,冷笑一声,“你还想过跟我离婚?上次怎么说的都忘了?”
宋酥酥:“……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你最好没有。”
谢卿淮慢条斯理洗了个手,慢条斯理走过来,掐着她的小脸,笑眯眯威胁,“敢提离婚,就把你扔到南非去挖煤。”
“……”
“不挖空不许回来。”
“……”
上次还挖香菜呢……
怎么这次还挖煤了。
窝着鸡蛋青菜的一小碗面放在跟前,宋酥酥揉了揉生疼的脸颊,有点委屈。
谢卿淮怎么这么凶啊。
不过,他这么说的意思,应该是不会跟自己离婚了吧?
她眼睛弯弯,有点开心,抱着面努力吃。
谢卿淮懒懒坐在旁边,给她倒了杯温水:“把青菜也吃了,看你这不值钱的样,一碗面就这么开心?哥哥以后给你做满汉全席,你不得哭出来?”
宋酥酥假装没听见,兴冲冲地仰起脑袋:“谢卿淮,我们再养只宠物嘛?”
“养你一个已经够费劲了,自己还不会做饭呢。”
谢卿淮没忍住,又掐了下她的脸,“小猫还是小狗?”
“都行!”
-
婚期将至,宋酥酥当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就去买只小宠物来。
等事情真的落定,再考虑也不迟。
今年五一连着周末,再请三天能凑足九天假。
宋酥酥干脆提前递交申请,白禾也没问原因,答应得很痛快。
反倒是魏渡在一旁好奇追问:“酥酥,你是要出去旅游吗?”
“不是。”
她笑了下,“我要去结婚。”
“……”
“……”
办公室内静了静,白禾抬头,将小姑娘上上下下看看。
她生得乖,一条淡蓝色裙子,头发编成麻花放在一侧,笑起来梨涡浅浅。
瞧着一脸单纯无辜的大学生气。
现在就要结婚?
她稍有点担忧。
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听说现在喜欢骗大学生的老男人不少,这两天出版社的某份报纸上,特地做了个板块关于这一类。
宋酥酥这样的,最容易被盯上。
她想了下,在桌子底下翻翻找找,旁边魏渡皱着眉问:“结婚?酥酥,你该不会是为了加学分才结的吧?你不都保研了吗?绩点可是满分哎!”
“不是啦。”
他这话听着不太礼貌,但这个阶段结婚的人确实较少。
宋酥酥好脾气地笑笑,“就是顺其自然。”
她说罢,又补充一句:“但是他身份比较特殊,我不太方便说,总之是个很好的人。”
原本她也考虑过要不要请同事一起,但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当。
谢家婚礼,即便再低调,那也是奢华到常人无法想象的。
日后难免会成为整个出版社乃至学校的谈资,她不太喜欢。
两人看起来更担忧。
不方便说……
那这人要么是警察什么的特殊职业,要么就是难以启齿。
魏渡还想再劝:“酥酥,现在哪有人这么早结婚的啊,都提倡晚婚晚育了。”
“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岁。”
宋酥酥声音淡了点,“我马上就二十一了。”
察觉到她有点不高兴,魏渡欲言又止地停了停,没再说什么,只是表情有些难看。
等到下午下班,她收拾东西准备走,白禾才总算找到份报纸,递给她:“酥酥,你回去多看看报纸,新婚快乐。”
宋酥酥有点莫名其妙,还是乖乖接过放进包里:“谢谢,我先走啦。”
这次来接的是家里司机。
较显眼的布加迪,车身流畅,单是停在树荫下就吸引不少路人视线。
眼看着司机要下车为她开门,她忙快几步自己上车,手中帆布包被拉扯到,包里东西散了一地。
身侧男人扫她一眼,阻止她的手弯腰帮忙捡东西:“怎么?我来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们可是要回家的。”
宋酥酥接过司机递来的保温杯喝了口水,凶巴巴威胁,“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妈。”
“那你告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谢卿淮不紧不慢捡起那份报纸。
宋酥酥皱了下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懒洋洋念道:“震惊!老男人骗婚大学生!屡屡得手!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
“宋酥酥。”
他不紧不慢地揪住小姑娘后衣领,磨了磨后槽牙,“你是在内涵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