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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还未曾结束。
先前的蓝杉女子背对其余两人,红衣女子玩弄着新捉来的毒蛇,一脸轻松柔媚。
“今晚你辛苦了,探查到什么?”蓝衫女子淡淡地问道。
“孙府宅院未见有多少高手守卫,就连护院也同一般富商人家无二,连江湖三流高手都算不上。”黑衣女子身躯直立,站在其身后,冷冷默然答道。
“财大,势大,自然无人敢来招惹,那——孙家的人呢?”
“沈秀筠武功深不可测,她的几个儿女中,武功数孙尚儒最弱,孙尚琂轻功和暗器早已胜过当今一流高手,只怕已尽得玉琼宫真传。”
“和你比怎么样?”
“我可以赢她。”这句话一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周围的声响吸了进去,寂静非常,红衣女子也认真地看了黑衣女一眼,接着似有似无地一笑,黑衣女子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那,孙尚俍呢?”
“武功在我之上,在你之下,轻功不弱。”
“听你这么说,这孙尚儒算是他几个兄弟姐妹当中最没用的咯?”红衣女子专心抚弄着蛇,突然传来了这一句。
“孙尚儒绝不是无能之辈,只是相对而言比孙尚俍和孙尚琂稍逊一筹而已,不过将来,他也许会是最难缠的一个。”
“你想杀了他?”蓝衫女子头微微向后转动了一下。
“是。”回答干脆。
一丝怒意闪过,最后又淡淡地道:“别再去招惹孙尚儒。”
“是啊,我现在也舍不得就这样杀了他了。”红衣女子似乎对孙尚儒来了兴趣,对他尤其关注。
“嗯。”说着黑衣女子点了下头转身向黑暗走去,只几步便消散无形。
草丛中,一条蛇自由自在地游动,伴着两位女子绝美的离去背影。
清晨,天灰蒙蒙的,空气中尚还留存着夜的凉意,花圃中的花苞还沾着些许清露,鸟鸣悦耳,孙庭芳总是孙府中最早起来的那个,而今天她还多了一个差事——服侍昨日刚回来的孙尚儒。
此刻的她正在天井打水,孙尚俍走到她的身后正想拍她一下,打声招呼,哪知庭芳猛一转身。
“啊——”她惊吓了一声,措手不及,手中的水桶从手上滑落了下去。
孙尚俍手疾眼快,已然将水桶手柄牢牢抓于手上,半滴水未漏:“怎么了,小庭,吓到你了吗?”满是关切。
“大公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庭芳见到孙尚俍一脸惊讶,心头一震,心底又一阵喜悦。
“我昨晚就回来了,只不过太晚了,不想惊动你们。”孙尚俍浅浅一笑。
“哦,是,是这样啊,对了,大公子,用过早点了吗,等我将这洗脸水送到四公子的房里,就去厨房做一些来吧。”说着就准备接过孙尚俍手上的水桶。
“哎,不用了,这些事情我们自己都会做的,这水我帮你送去吧,你先去忙吧。”孙尚俍又是微微浅浅的一笑离开。
孙庭芳看着孙尚俍的背影,嘴角甜甜一笑。
孙尚儒推开房门,睡眼迷离,打了个哈欠,正好孙尚俍路过:“哎,小儒,起这么早啊,哝,正好有水洗脸啊。”说着将水递与孙尚儒。
孙尚儒又打了个哈欠:“哎——哥,你也够早的。”
“行了,一会儿小庭送快点洗脸,一会儿去膳厅用早点。”孙尚俍说着离去。
“好,知道了,哦——哈——”又一个哈欠。
“老大,他是谁啊?”朱棠突然冒了出来。
“喔,你从哪冒出来的?”孙尚儒也被朱棠吓了一跳。
“我刚刚过来嘛,就看一个背影,对了,是谁啊?”朱棠又问道。
“他啊,是我大哥。”说着孙尚儒提着水桶进屋。
朱棠嘴张的天大:“他,他,他就是孙尚俍,孙大公子?”又对孙尚俍背影离去的地方感叹一下。
一两刻后,所有人差不多到了膳厅,孙毅和沈秀筠也到了门前,孙尚俍端着一大碗粥送到了桌上,然后转身与爹娘正好一望,孙尚俍笑着走至孙毅和沈秀筠跟前跪下:“爹,娘,孩儿回来了。”
孙毅有些不敢相信,扶起他:“俍儿,什么时候回来的,让爹好好看看。”说着拍了拍孙尚俍硬实的肩膀。
“爹,孩儿昨天晚上回来的,出门太久倒让你们担心了。”孙尚俍笑着带着些许歉意。
“臭小子,看来昨天晚上在外面的那个就是你。”沈秀筠斜眼看着孙尚俍。
“喔,呵呵呵,原来娘你认出来了,孩儿武功不济,让娘见笑了。”孙尚俍微微一笑。
“回来也不立刻见我,没良心的。”沈秀筠说着朝孙尚俍胸口打了一下。嘴角又忍不住一笑。
“娘啊,您真偏心,大早上就光顾着大哥了,我和小儒您连看都不看一眼。”孙尚琂嘟着嘴,一副冷落吃醋的语调。
不过这话调子一出,一旁的孙毅倒像一位慈父一般开怀一笑,说着看了沈秀筠一眼,众人亦是被逗乐,孙尚儒也是忍不住一笑,这也难怪,这姐姐就是喜欢向娘撒娇。
沈秀筠无可奈何冲孙尚琂看一眼,然后对着众人:“行了,都坐下吃饭吧。”
“小琂,就你天天和娘住在一起,可比我们幸运多了,我们想见娘一面都不好见呢。”说着孙尚俍苦笑着看着沈秀筠,众人眼光落在孙尚琂身上又笑了一阵,然后看着孙尚儒:“对了,小儒,你带了朋友回来,是吗?”
孙尚儒放下筷子,将朱棠介绍给孙尚俍:“是啊,哥,给你介绍啊,他叫朱棠,是我在路上认识的。”
“在下朱棠,见过孙公子。”朱棠笑着作了一揖。
“朱公子好,不必见外,以后喊我一声大哥就好。”打量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
“呃,好,孙大哥。”朱棠已然适应了孙府和谐的家风,未再有拘束。
“哥,难道你这几天一直在孙府附近?”孙尚儒一边吃一边问。
“是啊,谁让你一回来就招惹了一堆不好惹的人。”孙尚俍无奈疼惜地看着孙尚儒。
“啊?你知道我这一路上碰到的事?”孙尚儒有些吃惊。
“哎,打听到一点,不过就在昨天,你到了金陵,我除了看到你和我们的孙三小姐当街斗嘴打架,还看到不远处有几个苦力盯着你们看,那会儿我就猜到你路上可能闯祸了。”说着孙尚俍独自倒了杯茶。
“哦,这帮人真是不累啊,居然追了我一路。”孙尚儒吞了口粥,含了一会儿。
沈秀筠一听,放下汤勺,郑重其事地问:“小儒,路上碰到什么事了?”
孙尚儒面露难色:“哎呀,娘,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在京城郊外救下了一个富商,那群人就一直纠缠着我不放。”孙尚儒有些恼火郁闷。
“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沈秀筠再追问道。
“不知道,管他呢,他们下次要是再来,我非把他们打得跪地求饶不可。”说着又郁闷地吞了一口粥。
“哎——你这臭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孙尚琂在旁嘲讽,然后夹了一块水晶糕。
孙尚儒一听这话有些愠恼:“喂,姐,你是不是又想考验我的武功?”骄傲地看着孙尚琂,挑动起筷子,
孙尚琂不屑一顾,轻轻一笑,亦是转起筷子,想要交手接招。
“行了,你们两个,从小到大一见面就不消停。”沈秀筠无奈地数落他们两个,接着问孙尚俍:“昨晚你和她们交过手了吗?什么武功路数?”
“我和昨天闯进孙府的那个交过手,那女子轻功奇高,恐怕比小琂还胜一筹。”
“喂——大哥——,你也瞧不起我——”孙尚琂闻声便打断了孙尚俍的话,一脸委屈,而一听昨晚有人闯入,孙毅,朱棠,庭芳都心下一震。
“别打岔,听你大哥说完。”沈秀筠喝住孙尚琂。
“好了,小琂,别生气。”孙尚俍看了看孙尚琂,孙尚琂一脸不服气把脸一转,孙尚俍无奈一笑接着道:“娘,昨天和我交手的那个人的武功很独特,双手可以凝结冰霜,好像还可以以掌心凝气成冰,当暗器打出,娘,这是什么功夫?”
沈秀筠听了孙尚俍的描述,心头一颤,面露难色然后道:“这娘也未曾听闻过天下还有这种武功,对了,还有别的人吗?”沈秀筠再追问道。
“昨晚,还有两个女子,一个戴着瓷白面具,虽是女子,用剑却极其凌厉惊寒,我比不上她,还有一个善驭毒蛇,只怕也是一个用毒高手。”孙尚俍说完后对那三人也有些后怕。
“瓷白面具?孙大哥,那面面具是不是还雕着一朵梅花?”朱棠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
“是啊,你认识?”所有人目光都转向朱棠。
“我和老大好像见过她,不过上次她是救我们的啊,怎么会也和那群人是一伙的。”朱棠疑惑不已。
“小儒?”沈秀筠又问道。
“呃,娘,那个人我之前从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是谁,也不懂为什么见到她会有一种熟悉感。”孙尚儒无奈地道。
孙毅冷静地在一旁听了半天,似有所思,沈秀筠望向孙毅,孙毅面色淡然,缓缓地舀起一碗豆浆:“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那伙人昨天吃了咱们的亏,况且现在又是在金陵地界,想来也不会轻举妄动什么,可别忘了,过两天你们老爹就要过寿了,啊,呵呵呵。”笑完便将那碗豆浆饮下。
“嗯,爹说的是。”孙尚俍释然,众人亦或带有忧虑地用完这第一顿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