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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内上演马上惊魂的事,没等永璂回到阿哥所就已经传到了皇后那里。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在皇上眼前都能这么肆无忌惮,若不是永璂学了些防身的本领,现在岂不是叫他们得逞了?都当本宫是死的吗?”皇后恨极,狠狠的拍着桌子,怒道。
“皇后娘娘,您这次可不能放过他们!如今太后老佛爷也回来了,太后最是看重皇家子嗣,尤其是十二阿哥这个嫡子,若是太后知道有人谋害十二阿哥,一定会命人彻查到底。有太后撑腰咱们什么也不怕,咱们只要将事情闹大,什么牛鬼蛇神都得现形!”容嬷嬷满脸狰狞,恨不能把那些藏在幕后暗害十二阿哥的人揪出来,扎上几百上千针,让她尝尝什么叫锥心刺骨!
“本宫知道,你去把富察浩祥叫到永璂那儿,本宫要去看看永璂,然后我们一起去慈宁宫请太后为我们做主!”皇后拍板道。
皇后现在非常庆幸当时点头同意了让十二跟着浩祥去修行,对于十二与浩祥亲近也不那么排斥了,反而对于浩祥尽心尽力照顾十二的事上很感激他。
皇后也知道近段时间太后对浩祥越来越看重了,所以去太后那里最好把他也带上。
浩祥不像其他太医那样,给宫里身份贵重的主子看病时通常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以免惹祸上身。
浩祥给太后治病时就像对待普通的病人一样,太后身上有什么毛病甚至隐疾都一一指出,能根治的就一次给她治好,不能根治的则慢慢调理。另外在太后的饮食上也严格把关,不能吃的东西严禁宫人摆到太后面前。若是发现太后背地里偷吃,他就威胁说要罢官。太后无法,只能遂了他的意。如此一来,不出半年,太后的身体果然好了许多。
经过此事,太后对浩祥的人品、医德、医术都很是佩服,浩祥在太后心里的地位直逼晴格格,甚至一度想撮合浩祥和晴格格。浩祥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太医,身上也无爵位,配晴格格有些高攀,但他相貌、人品俱是一流。太后自觉活了这几十年看人的眼光不会差,把晴格格交给他,那是一万个放心。
奈何晴格格对浩祥无意,而浩祥则表示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因此太后尽管直呼可惜,但也只好作罢。
皇后那边命人叫浩祥到永璂那儿去,浩祥却已经赶来了阿哥所。
校场发上的事他也听说了,虽然知道永璂已经修至炼气一层,对付小小的疯马不在话下,但他还是担心永璂会受伤。永璂从没与他以外的人交过手,更别说遇到疯马这种突发情况,若是发生坠马或者被马蹄踏在身上,后果不堪设想,浩祥想想就觉的心惊肉跳。
虽然没听到永璂受伤的消息,但只有亲自确认过才能使他安心。所以浩祥一听到消息,就放下手头的事,赶来了阿哥所。
永璂住所里的宫人告诉他,十二阿哥在房里。浩祥顾不上其他,径直就推开了永璂的房门。
“十二,你没事吧?”
此时,永璂正泡在浴桶中在洗澡。先前在校场进行骑射比赛的时候,身上就满是策马奔驰时扬起的沙土,后来制伏疯马又出了不少汗。永璂现在五感敏锐了,就多了个洁癖的毛病,身上哪怕有一点脏污都让他无法忍受。
就算他现在泡在浴桶里狠命搓洗,也还是能闻到身上的汗臭味,看见水里细微的沙粒。
听到浩祥的声音,永璂回过头来,惊讶道:“浩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过来看看才放心。”浩祥见永璂好端端的在眼前,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暗自平复了心中焦虑的情绪,让永璂看不出丝毫端倪,才关上房门走到浴桶边,揉揉永璂的脑袋说道。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永璂趴在浴桶边上,闭上眼睛,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浩祥的掌心,心中无比宁静。
在校场上发现马不受控制的那一刻,他慌乱了,他从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竟忘了自己已经是修士了,直到被疯马带到看台前才反应过来,在最后一刻制伏了疯马。
在众人面前他表现的很镇定,实际上内里却心跳如鼓,直到告别克善回到住所,他藏在衣袖里的手还在发颤。然而在浩祥来到他身边的这一刻,心里的恐惧却奇迹般的消失了。
“浩哥哥,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永璂感叹道。
浩祥闻言,心中一动,轻抚着永璂后脑勺的手顿了顿,状似不经意道:“那我若是去到别人身边,你会怎样?”
“别人是谁?”永璂疑惑的仰头看他。
“我将来的妻子啊。”浩祥一边理所当然的回答,一边却暗中观察着永璂的反应。
“浩哥哥你将来也会娶妻生子吗?”永璂听到浩祥说的‘未来妻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又起了波澜,‘未来妻子’这几个字让他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这两年我额娘一直在催我,为了我额娘我也得带一个人回去给她看看。”浩祥无奈的说道,心里却为永璂眼中暗淡下来的神采而暗自高兴,看来永璂现在已经对他有些感觉了。
“那你会喜欢她,觉得她比我重要吗?”永璂急切的问道。
“这……”浩祥故作迟疑道,眼神也不与永璂对视,看向了别处,但眼角的余光却时刻关注着永璂。
见浩祥迟疑,哪怕这个‘未来的妻子’还没出现,永璂却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浩祥为了他的‘妻子’弃他而去的样子,眼神彻底暗淡下来。
“我知道了。”永璂觉得自己在浩祥的未尽之语中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却没看到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男人向上弯起的嘴角。
等永璂洗完澡出来,皇后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此时她正与浩祥说话。
“此次事件你觉得主使之人会是谁?”皇后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但还是想问问浩祥的想法。
“令妃。”浩祥捧着茶盏,毫不迟疑道。
“何以见得?”皇后怀疑的也是令妃,却只是直觉上怀疑,并没有什么依据。
“魏清泰掌管着内务府多年,御马监里他们的人恐怕不会少,换一两匹疯马进去实在轻而易举。到时只要来个死无对证,没有人证,就是皇上下旨彻查也查不到她头上。”浩祥冷笑道。
“这,难道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听浩祥这么一说,皇后也想到了这一节,不由气急道,这次明明是永璂受了罪,难道连公道都讨不回来吗?
“这时候去救人证恐怕已经迟了。不过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就算没有人证又如何,太后心里清楚的很,令妃的嫌疑跑不掉。既然魏清泰在内务府一手遮天这么多年,身上就不可能干净得了,我们只要在这上面做做文章,他这内务府总管的位子想不丢也难!动不了令妃,我们就先除去她的依仗,以后抓住她的把柄了再一起算总账。”
浩祥手里虽然还掌握着其他的证据能够证明令妃确实谋害过永璂,但这些还不够,令妃毕竟是皇帝宠爱多年的女人,永璂在皇帝心里的分量不会重过令妃,只要永璂没有被人害死,皇帝就不可能真正问罪于她。只有让皇帝厌弃令妃,这些证据才会成为令妃的致命一刀。
浩祥是修真者,有的是法子让令妃无声无息的魂归天外,然而正因为他是修真者才如此束手束脚。其原因在于皇室的人多少都沾染了些人间帝王的气运,修真者已是超然世外之人,冒然插手人间帝王的气运,是为天道所不容的。所以尽管浩祥恨不能亲手撕碎令妃,却也只能步步为营。
“说的有道理!只要魏清泰倒了,我看那女人还能拿的出什么贿赂别人!”皇后忍不住赞同道。
“皇额娘,您怎么亲自来了?”永璂等他们说完才出声道。
“永璂,快过来,让皇额娘看看,伤着哪儿了没?”虽然浩祥说永璂没事,但皇后总是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看见他没事才行。
“皇额娘,我真的没事,还劳您跑一趟。”永璂虽然语气有些无奈,但心里却有些高兴,皇额娘总是全心全意为他考虑的,不像某个人,还想着‘未来的妻子’,哼!
永璂瞥了眼端坐在皇后下首的浩祥,却刚好碰到浩祥投注过来的视线,赶紧转过头不看他。
皇后把永璂拉到身边,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伤口,才放开他。
“本宫就剩你这么一个孩子,你出事了还不能让本宫来看看吗?”皇后故作哀伤道。
“能能能,您想怎么看怎么看!”永璂怕皇后又想起小十三,立马哄道。
皇后确认永璂没事了,才和浩祥一起去了慈宁宫。至于永璂,则被留在阿哥所,毕竟他刚才在校钞受惊’了,太医(浩祥)嘱咐说要好好休息。
皇后与浩祥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后,才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当时在校场上的皇帝、五阿哥、小燕子、十一阿哥,另外还有令妃、愉妃。
这次的事闹得很大,毕竟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当着皇帝的面出的事,消息传到太后那里,太后震怒,立即叫来皇帝和其他当时在场的人询问情况。
至于令妃和愉妃则是不请自来的。令妃是来打探消息的,愉妃的来意就让人颇为玩味了。
太后的目光时不时就从她们二人身上扫过,一个是怀着孕的宠妃,一个生了个非嫡非长却倍受皇帝看重的儿子,然而却都被十二占着嫡子的位置,想要登顶,就得搬了十二这块绊脚石。
太后在这后宫里勾心斗角几十年,哪儿还不明白她们在想什么。一开始太后怀疑的人选除了这两人就不作他想。此时见她们一个故作担忧,一个面露焦虑,太后连怀疑都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