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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弓延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叱卢东倌对慕橙照顾有加,即便是被马如猜疑,他也始终抱着一个向上的态度,问心无愧。正是这种态度,也证明着他跟万弓延之间友谊的纯洁,证明万弓延没有托错人。
这次慕橙安然无恙地回来,魂不守舍是她给叱卢东倌留下的第一印象,怕她真的出事,这一日傍晚,叱卢东倌主动找了她。慕橙独自一人在客栈的走廊外暗自发呆,也给了叱卢东倌这样一次极好的机会。
“杺儿睡了没有?”
慕橙的发呆,令叱卢东倌都走近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叱卢东倌问了一句话,慕橙才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叱卢东倌,又把头给摆了回去。随后就听得慕橙淡然回道:“刚睡下不久。”
叱卢东倌见她回答的简单,便跟着又问:“你没事吧?”
随着这一问,叱卢东倌也坐到了走廊外的台阶上,跟慕橙平起平坐,隔了一条手臂的距离。慕橙随又回道:“让你们担忧了。”
她回答的依旧简单。
见她如此,叱卢东倌才又正色地问:“昨天夜里你见到谁了?”
慕橙一听,不禁一愣,扭头看着叱卢东倌,眉头也紧缩了起来,她这是听出了叱卢东倌话里有话。紧跟着,便见叱卢东倌又在正色地讲道:“弓延在临走的时候,特意告诉我,有人曾在暗处默默地打量你,恕我冒昧,我猜想你昨天夜里见到的人,应该是他吧!”
慕橙傻了眼,没想到这件事早已存在了万弓延的心上,而她还得靠叱卢东倌冒昧,才知晓。她在意外里暗自沉默了,以此沉默恰巧回答了叱卢东倌的话,却又显得多少对万弓延有些失望。为何万弓延不能当面对自己讲。
将事情给摊开了,叱卢东倌的心里却也没了下文,原本以为慕橙会开口,可现如今她只字不言,反而令叱卢东倌无法更进一步。无奈一笑,叱卢东倌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趣了,这些话应该由万弓延来讲。
随又见叱卢东倌满心自责地淡然讲道:“南陵山的马姑娘对我的猜忌越来越深了,她还怨我昨天夜里的袖手旁观。可就跟白日里我进入的幻境一样,有时候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心里想着在弓延回来之前能尽量保证你的安全,没曾想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不怨你。”慕橙看着叱卢东倌便回道。
她知道叱卢东倌不是羽鬼腾的对手,回答的干脆利落。待回答完之后,看叱卢东倌也怪无辜的,便又跟道:“马师姐对你有猜忌,那是她不了解你,你放心,我觉得总有一天她会理解你的。”
看着慕橙,叱卢东倌便又淡然笑了起来,很是欣慰。
随后,叱卢东倌忽又再次变了脸,变得异常的冷淡,他只是用余光看着慕橙,淡淡地讲道:“弓延离开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其实还另有原因,他想让我告诉你一件事,让他无法向你当面开口的一件事。”
慕橙听后,顿时皱着眉头看向了叱卢东倌。叱卢东倌给慕橙的印象里,稳重占了一席,听他的口气,慕橙感觉到了不安定。这时候她内心的滋味,丝毫不亚于遇到了羽鬼腾。
“是关于你父母,还有你几个同门的。”叱卢东倌暗自叹息了一声,随又淡然跟道。
看着叱卢东倌,慕橙依然沉默着,她的眼睛里泛出了晶莹的亮光,就跟一直不愿面对事实,此刻终于到了该面对的时候。她自己还明确地知道,她将要面对的,一定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叱卢东倌这时看向了慕橙,又跟着正色地讲:“白风将他们都安置到了你祖先的坟地里,慕掌门临终的时候交代,让你务必前往祖先的坟地里去拜祖,拉你出东华山是让你散心,我想四五日过去了,你该去面对这一切了。”
慕橙终是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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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弓延在东华山前布下的结界,让任何进入东华山的人都受到了过多或少的阻碍,多的是进不得,少的多是有些本事。类似于羽鬼腾与封念欲这样的高手,结界自是阻碍不得,但拦阻独四方与胡锦等人,却也不在话下,这也是几日来独四方甘愿在山外等待的最主要原因。
当然,无名留在山上看守东华山山门,也有些作用。
既然从结界处进不得,有些想进入的主便只能另寻它途,长舌异兽便是其中一个。几天前靠着他们的老大阿鲁阿鲁哼求情,长舌等十余只异兽被伏弘寺的燃炯带出了东华山,打算返回它们的故土,却不想刚离开不久便遇到了被龙宫太子抢了舍利子的羽鬼腾。羽鬼腾是借机发泄,将它们杀得一干二净,唯有长舌幸存了下来,如今它身受重伤,无处可去,这才返回了东华山,来见阿鲁阿鲁哼。
妖魔有妖魔的本事,怪兽有怪兽的能耐,一回到东华山,不再相信任何人的长舌才发现,单单凭着自己的力量想进入东华山,比登天都难。可转而一想,它很快便发觉了进山的门道。
在地心牢里,四周的山石把周围弄成了铜墙铁壁,使它无法逃脱,可在东华山前,大都是山土,即便是在长年积压之下变得坚实牢固,但也给了它一个可趁之机。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长舌用自己锋利的爪子在地上刨出了一个大洞,久而久之不停地刨,终于在一日多的努力下,进了东华山。相对高明的是,阿鲁阿鲁哼的耳朵有着天生的灵性,没等长舌异兽进山,它便已听到了动静,待其进了山门,阿鲁阿鲁哼也精确的找到了它的所在。
夜幕里,甚至连无名都没有惊动到,一费力地推开洞口最后一层土,见到自己的老大,长舌突然瘫软在了那里。而阿鲁阿鲁哼环顾四周,不见动静,忙爬了上去。
原本还以为长舌异兽只是筋疲力尽,故而掩饰了阿鲁阿鲁哼内心的不解,可当它靠近的时候,才觉得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大事。被割了舌头的长舌早已说不出话来,而它浑身是血的惨状更是令阿鲁阿鲁哼大为震惊。万弓延答应它的话,似乎还回荡在山上,可它看到的,明显已不是万弓延失言那么简单,这其中的变故,让本就耳朵好使的耳朵嗡嗡作响,阿鲁阿鲁哼的眉头忽然打了弯,眼神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此刻,山上的无名还浑然不知,他跟白日里上山的日凡坐到了一处,正在开怀畅饮,一旁的篝火,也把他们二人的影子照映到了整个山上,而那山上,却又显得安静异常。程兰月早就歇下了,楚青青与融九娘等人也各安其处,或许正是因为无名大大咧咧的吵吵嚷嚷,使得她们没有出现,才成就了阿鲁阿鲁哼在夜幕里的孤单画面。
孤单映衬着阿鲁阿鲁哼内心的孤独,然而这份孤独,又势必会造就出一番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