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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浣花拿了药回来,见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颔首微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玉兰曦醒来时诗染已经不在,浣花伺候她梳洗完后,又吃了点儿百合粥。
初夏,水池边上的葡萄藤上已经发芽,冒出了嫩绿的新叶。玉兰曦坐在长长的石凳上,仰头望着叶隙外的碧蓝天空发怔。
忽然,浣花进来在她耳畔轻语道,“大小姐,南宫二小姐来了。”
玉兰曦目光微动,果然瞥见一个艳丽的少妇正莲步向这边走来。她收回目光,又继续迷离的望着满藤嫩叶,“浣花,到了九月这葡萄应该就可以采收了吧。”
浣花颔首点头,“五月底葡萄花开,七月份浆果发育,九月成熟。”
玉兰曦微笑,眼睛弯弯,又道,“真希望到时能品尝一下,想必一定终身难忘…”
见南宫铜铃越来越近,浣花轻咳一声,提醒道,“大小姐,现在她是丞相夫人,礼数上总归是要做做样子的。”言下之意是劝玉兰曦能起身行下礼。
偏偏,玉兰曦不闻不顾,脑袋像后仰,缓缓闭上眼帘,什么都不做。
南宫铜铃绷着张脸进到葡萄架下,深吸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让所有人都退下。
所有人走后,南宫铜铃垂眸道,“玉兰曦,昨晚算是你给我的下马威吗?”
玉兰曦依旧合着眼帘,也不言语。
顿了顿,南宫铜铃咬咬唇,说,“好了,我今天过来也不是要跟你争风吃醋的,你能想通重新伺候相爷,我心里虽多少有些酸意,可也能接受…”
是的,正如她在南宫雨灵堂前说下那番话一般。她从不介意和玉兰曦一起服侍诗染。
这时,玉兰曦缓缓睁开眼睛,盯着藤上的一片嫩叶,淡淡道,“昨晚我们只是躺在一张榻上而已,什么也没做。”
南宫铜铃拧眉,不明白玉兰曦的意思,她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可是她又凭什么要向自己解释昨晚她和诗染的情况呢?
玉兰曦目光一转,看着南宫铜铃,微笑。“可就算我和他什么都不做。他也不愿意离开。”
南宫铜铃暗暗咬牙。原来她前面那番话是为了后面这句话做铺垫,才不是要向自己解释什么呢!相反,她是在向自己宣威。
南宫铜铃深吸口气,又长长吐了口气。耸了耸肩,“你身子抱恙本就该好好调养,来日方长,终会有机会的。”
玉兰曦轻笑一声,转移视线继续望着头顶上的藤架,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南宫铜铃轻轻的来到她旁边坐下,柔声道,“我想着你既然已经愿意与相爷同榻。那之前的休书自是要作废的,当然,婚礼也是要重新补上的…”
玉兰曦缓缓坐起坐正,目光一垂,瞥她。冷冷道,“休书没有,婚礼我不需要…”说完,她一下起身就走。
“玉兰曦!”南宫铜铃叫住她,“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觉得现在这样没名没分的和相爷睡在一起,让你更加舒坦?”
玉兰曦微微回首看她,“名份什么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那个人,那颗心。”
南宫铜铃眼睛微眯,“什么意思?”
玉兰曦莞尔一笑,“丞相夫人我让给你做,算是对你守活寡的补偿,至于人和心嘛,你想都别想!”说完,她高调的冷笑一声,扭头而走。
“玉兰曦,你站住!”南宫铜铃尖声道,“你站住,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她的声音都变得颤抖,眼眶也红了。
这次,玉兰曦并没有停下脚步,她懒得去解释什么,难道她的话还不够清楚明了吗?如果南宫铜铃真的听不懂的话也没关系,用不了几天她会让南宫铜铃明白什么叫守活寡。
当诗染从外面回来时见秦福就守在大堂,不由问道,“秦管家找我有事吗?”
秦福深深低下头去,恭敬道,“夫人找相爷有要事相商。”
诗染怔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想必定是南宫铜铃让秦福在这里截自己的,不然他又直接去玉兰曦房里了。
他想了想,最后叹口气,终是跟着秦福来到了南宫铜铃的院子。
南宫铜铃一听是秦福的声音便马上亲自迎了出去,与诗染手挽手的进到屋内坐下,诗染余光一瞥桌上已经摆好的美酒佳肴,再看南宫铜铃,他不觉眼前一亮,笑意浓浓道,“这身羽衣很适合你…”
南宫铜铃欠身,“多谢相爷夸奖。”
诗染饮下一杯美酒,又道,“不知铜铃找我到底有何要事相商呢?”
南宫铜铃抿嘴羞涩一笑,柔软的身段一转,然后整个人跌进诗染怀里,手臂挽住他脖颈,含羞带笑道,“这不就是要事咯~”
诗染目光顺着她雪白的玉颈看下去,一片若隐若现的春\\光在烛光下摇晃,他心思一动,修长的手便欲与解开那羽衣。
不想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浣花的声音,“相爷,大小姐的病又犯了!”
南宫铜铃刚才还一脸迷情,顷刻间青得发紫。
诗染的目光也渐渐恢复清澈,他与南宫铜铃相视一眼,抱着她站起身来,然后将她放在座位上,道,“铜铃,我去看看就回来…”
南宫铜铃一下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其实她和他心里都明白,他这一去怎么可能还回来?
诗染温柔的抚摸她脑瓜,微笑道,“听话,等兰曦病好了我一定陪你,好吗?”
南宫铜铃咬唇,“那她这病要是一直不好呢?”
诗染愣了一下,紧皱眉宇道,“铜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南宫铜铃这才觉得失言,赶紧解释道,“染哥哥,我并没有诅咒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好了!”诗染打断她的话,道,“你早点休息,我走了!”说完,他的脱开南宫铜铃死死抓住的手,转身出屋,头也不回的跟着浣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汹涌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南宫铜铃的视线,她咬牙,“玉兰曦,你果然是故意的!”
……
诗染一直跟在浣花的身后,走着走着,他不由皱眉道,“浣花,这并不是回房的路呀?”
浣花回头看他,带笑道,“相爷尽管跟着奴婢走便是!”
诗染只得叹气不语,又走了一会,隐约一阵悠扬长远的箫声传来,箫声本就低沉缓慢,在这深夜里更显凄切婉转。
诗染的心为之一动,暗想,吹奏人莫非是玉兰曦?
果不其然,浣花带诗染进到一座两层楼的小院后就退出去了,诗染站在院子中央,缓缓抬头看去,只见月光下,一个黑衣飘飘的女子正在执箫吹奏。
他一眼就认出来女子不是别人,就是玉兰曦。玉兰曦是闭着眼睛的,她没有看他,他却看得痴了,醉了。
他仰望了很久,然后迈着轻轻的步子进到屋里,又再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慢慢来到她身后。
婉转的箫声还在夜色中飘扬,他上前,从身后缓缓抱住她,在她耳畔轻轻唤道,“兰曦…”
玉兰曦慢慢睁开眸子,望着漆黑一片的院子,继续吹奏,直到曲子完毕她才终于停下,她转过身去,看着诗染,含笑道,“好听吗?”
诗染宠溺一笑,揽住她蛮腰,点头道,“非常好听。”
玉兰曦表情忽然一哀, “从小舅舅就让我学习琴棋书面女红骑马射箭等等,可偏偏我没一样学得好…惟独奏箫,我算是学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诗染嘴角微扬,反问,“为什么?”
玉兰曦垂眸望着自己身上的黑色衣裳,“因为奏箫是连城教我的…”
诗染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修长的手轻拂她面颊,“兰曦,夜凉了,我们回去吧…”
玉兰曦摇摇头,“染,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她长吸口凉气,继续道,“我想搬去连城和雨儿的那座府邸住下…”
诗染皱眉,“为何?”他第一反应就是,莫非她受什么委屈了?
她想了想,怅然道,“染,我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当初你和铜铃的事我忍受不了,所以宁可主动请你休书一封,就算现在,我愿意重新接受,我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如果你哪天没有来看我,就算你是为国事操劳而一夜未眠,我也会小心眼的认为你是在陪着铜铃,每每这样一想,我的心又痛又难受…俗话说,眼不见为净,我只是想为自己找个清静罢了…”
她的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意,不仅大方承认自己小心眼,也承认自己为此而难受。
诗染轻轻叹气,他抱住她说,“你既都如此说了,就这样办吧。”
玉兰曦微笑,抬眸看他,“那我让秦福明天就搬好!”
诗染惊愕,“这么着急?”
玉兰曦吐舌,“迟则生变!”她想那九月里的葡萄她肯定是吃不上了,迟则生变,她想她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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