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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推门进来,陆凝霜正阖着眼眸。
“小姐,姜世子怎么了?”
白芷笑着问道。
陆凝霜缓缓睁眼,盯着相互摩挲的指尖,悠悠道:
“他啊,害羞了——”
白芷近到跟前儿,小心的给她披上衣衫,忍不住道:
“小姐,你和姜世子……”
“我和他怎么了?”
陆凝霜斜眼看来,说不出喜怒。
白芷咬咬牙,还是决定追问下去。
“小姐,奴婢看荆太医和姜世子似乎都喜欢你的。
不管怎么说,六皇子的行为都算是负了你,你要不要……”
“白芷,你话太多了。”
陆凝霜移步离开,侧身跌进了躺椅里,双腿轻抬,搭在了扶手上。
她眯着眼,看不清神色,“我喜欢谁,全看我心情如何。”
纤纤玉指扶着额头,声音冷清道:
“萧衡光无趣,我不要了。”
*
陆凝霜并不知道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发现,这次醒来后荆时越对她的态度变了。
亲亲抱抱都不需要征求意见,就算掀开衣服摸那敏感的小腰,他都只是瞄她一眼,便无声放纵了。
唔,还是有点儿声音的。
毕竟他会喘。
不过男人嘛,就是要时常冷落。
毕竟,他们就喜欢没法控制的感觉。
醒来的次日,陆凝霜就搬回了陆府,荆时越想见她,只能在上门请平安脉的半刻钟里。
陆凝霜暂时不想搭理他。
因为隔壁耳房还有条狗。
因为失踪的三位舅舅被救回来了。
秦家三位舅舅,都是人中龙凤。
大舅舅秦知行,高大威猛,武德充沛,曾单骑走西北,开拓了多国贸易线路,掌握了齐国宝石、皮草等七成的进口量。
二舅舅秦征鸿,玉树临风,长袖善舞,手握漕运,掌海陆贸易,小说里出现的海上珍品全都过过他的手。
三舅舅秦玉书,貌赛潘安,才高八斗,是淮水一带新一代的文人领袖。
兄弟三人相互合作,勠力同心,从多国贸易、海陆运输、文人才子三方面,将秦家从齐国首富变成全书声名远扬的首富。
这样的家族都能垮,女主光环挺六!
三人路上遭遇意外,有些风尘仆仆。
陆夫人连忙让人伺候梳洗,叙旧不急在一时,正好三人累得很,梳洗完就睡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里,陆夫人焦急的问道,以三位兄弟的能耐都能中招,幕后之人让她不得不胆战心惊。
夺嫡夺的是圣眷,是民心,是官员支持,是军队兵权。
但上述没有一项不需要钱。
三位舅子此次意外,从深层来讲,其实是有人想要拉拢合作。
无论是打劫还是绑架,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
不过这第一次接触,肯定是失败了。
以三位舅子的性格,你敢来阴的,我就敢第一时间把你拉黑名单!
陆建章不想给自己夫人造成压力,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宽慰道:
“人已经救出来了,已经没事了。剩余的,他们自己会解决。
夫人,你三位兄弟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再说了,还有我呢。”
“真没事?”
“真没事!那伙儿歹人就是图钱,他们把礼物收走后,没对人下手。”
话说的没错,可不就是图钱!
但凡换了人,合作谈不拢可能会被解决掉,奈何大舅子二舅子是财神爷。
听听,这三字的含金量,可比什么摇钱树高太多!
陆夫人躺在陆国公怀里,一脸惋惜,
“那可惜了,礼物里有一件北地收来的白熊皮,我打算拿来给咱霜儿做大氅的。咱霜儿身子骨弱,冬天最是遭罪。”
“我知道,我知道,好夫人别气了。”
*
舅舅上门,陆映雪也从外边回来了。
陆夫人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那训斥的话就没停过。
要不是三位舅舅搭腔帮忙,陆映雪还要被骂得更惨。
“云儿,小雪也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儿?母子哪有隔夜的仇呢?”
换个时候,陆夫人还能给秦知行面子,如今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她气得拍桌,当场将陆映雪害小女儿中剑的事添油加醋的抖了出来。
是的,在陆夫人眼里,陆凝霜中剑就是逆女陆映雪害的。
三兄弟一听一个不吱声。
他们不相信善良的大外甥女会变坏,但情绪过于激动的亲妹子又让他们不忍怀疑。
陆映雪懒得解释,礼貌的行礼退下了。
舅舅,首先是母亲的哥哥和弟弟。
其次才是舅舅。
她何必争无用的先后呢?
陆映雪惦记着陆凝霜的病,但又记得她说过的“没事别出现在她面前”。
陆映雪远远看着沉香院,最后将一件盒子装好的东西,让贴身丫鬟含秋送进去了。
“小姐,那位送了东西来。”
陆凝霜病情加重后,白芷都不肯叫大小姐了,只满脸嫌弃的用“那位”代指。
“什么东西,呈上来看看。”
东西经过层层查验,检查无误后才来到陆凝霜的面前。
镂花的檀香盒子打开,黄色的绢布上躺着一支手掌长的匕首。
其实不应该叫匕首,应该叫小刀,刀身一指半,两边开刃,前端尖锐如刺,呈现狭长的菱形之势。
通体银白,刀脊与刀柄上有金银做旧的双蛇缠花,蛇眼和刀柄尾部有珍贵的宝石点缀。
“小姐,这不是你的沉渊吗?”
茯苓偏头,有些不解,“怎么在大小姐那里?”
陆凝霜自然记得。
它是三舅舅设计,二舅舅提供材料,大舅舅亲手锻造,送给她的十周岁礼物。
也是她在女主重生夜准备将其击杀,最后不小心反伤自己的武器。
她还以为被女主藏起来了,等到以后爆出来给她致命一击呢。
陆凝霜在丫鬟的惊呼中,将沉渊捏到了手里。
“小姐小心!它锋利得很,别把手指划伤了!”
“小姐别摸刀刃儿!”
“啊啊啊,小姐你流血了!”
陆凝霜淡定的将手指含进口中,转身掀开褥子,将沉渊压在了枕头下方。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用叫荆时越来。”
她推开暗门去了隔壁耳房。
陆言坐在床头与柜子的角落,听到动静立刻抬头。
他没想到的是,多日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做的事竟然是将受伤的手指放到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