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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贞和骆成赶到别墅的时候,刚好看到江柏吹着小曲儿,拎着两包豆浆油条摇摇晃晃地往大门口走。
初升的太阳光线有些刺眼,江柏眯缝着眼回头看去,梁贞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一般落入了他的视线,浑身闪着金光。
“小微!你回来啦!”江柏立马站直捋了捋头发,脸上的笑容也跟太阳似的灿烂无比。
走在后面高大的骆成恰好挡住了梁贞背后的阳光,刹那间,光环消失,江柏脸上的笑有些僵了,这家伙应该就是小微的男朋友,跟朋友圈里长得一模一样,站在面前却有种明显的压迫感。
不过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大概也就比自己高一点,看上去冷硬狠一些,学历翻上几番,要说谁更帅一点,那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出来……
“江柏。”梁贞小跑上前,一路的奔跑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好久不见啊!我妈的事情麻烦你了。”
江柏见她并没有介绍骆成的意思,也就没多问,刚想叙叙旧,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喊叫。
“江爷,江爷诶~!再不吃饭我就要饿死咯~我的好江爷诶~!”
打开大门,正见墙角处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胖子扯着嗓子闭着眼睛干嚎,一声一声抑扬顿挫,甚至喊出了韵律。
“江爷你大胆地往里走~啊~往里走~带着肉~”
“帅气的江爷是那么帅~带着那早饭向我走过来~哗啦啦的豆浆,是我呀我最……”
最后一个“爱”字还没发出来,忽然瞪眼瞧见门口走进来三个人,地上的胖子立马一个激灵坐正了,两腿摆动着往墙角蹭了蹭,干笑了几声,小眼珠子不停地打量着来人的情况。
“这……干嘛呢这是,来这么多人,嘿,江爷手里这早饭是给我的吧……”
江柏在胖子面前蹲下,晃了晃手里的早饭。
“说,你来她家做什么。”
“她家?”顺着江柏的眼神看去,地上的胖子这才明白女主人就在自己面前,“哎哟姑奶奶,真对不住了,我嘛,嘿嘿,看到这房子空了这么久,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就进来转悠转悠……而且!而且我不是第一个,我是看到有人进来我才跟过来的。”
“这好说。”江柏摸了摸鼻子,朝着门口挥了挥手,“走吧,警察局坐坐。”
“诶诶!江爷!说好的,不去局子的!”
胖子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眼见江柏慢慢掏出短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说你小子又不说实话,又不去局子,怎么着,还想让我直接放了你不成?”
胖子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似乎自己是迫不得已才来了这个地方。
“哎,姑娘,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明白其中的厉害,我呀,其实是来帮你的。贵府之中有一件东西邪气极重,打破了原本的风水好局,带我徐鸫取走,这五运六气自然就顺了。”
胖子说的似乎像是真的,但文绉绉的几句话让江柏听着难受的很:“你丫偷东西就偷东西,神叨叨地说什么鬼玩意儿。”
“我徐鸫说话,有一说一,姑娘我问你,你家里是不是出了很多事情?”
梁贞没有搭话,眼神看向别处。
“不瞒你们说,我徐鸫往好了说,是斩妖除魔的高人……”
“往差了说是坑蒙拐骗的神棍?”
“诶!小江兄弟,此言差矣。往一般了说,在下也算是半个戏法手艺人。”
“所以呢,绕了一圈也没说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徐鸫见旁人都摆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情,竟然有些急了。
“诶我说,你们要是都不信,就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咱们去楼上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邪物’。小江兄弟敏捷,那位坐在沙发上不讲话的大兄弟肯定也是哪门哪派的武林高手,不怕我跑路。要是没有这个东西,我脑袋摘下来送给您!”
话已至此,江柏割开了绕在徐鸫身上的麻绳,由于勒得时间长,再加上徐鸫是个胖子,身上免不了出现一道道血红色的印子。徐鸫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哎哟哟的喊着自己命苦,直到江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骆成目送着三人上二楼,闭上眼睛继续在沙发上休息,似乎眼前的事情跟自己毫无关系。
二楼梁贞父母的房间中,大床已经在昨晚被徐鸫拉开了半米,但下面除了地板,见不到丝毫所谓“邪气”的东西。
徐鸫摇头晃脑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招呼江柏过去帮自己的忙,两人一人一头,床底下空荡荡的地面登时就显露了出来。
江柏踏了上去,左右前后结结实实地踩了一把,声音闷闷的,跟那种底下藏着宝贝的隔层完全不同。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徐鸫,再看看梁贞,心下已经开始怀疑徐鸫的话了。
可那徐胖子却镇定的很,慢悠悠地走到床边:“我说两位,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就请看我徐某人的手段吧!”
只见徐鸫矮下肥硕的身子,抓住床沿灵活地缩了进去,两手一点点的摸索。梁贞父母的床是用厚重的红木制成的,床沿下有很多细碎的雕花,工艺复杂,年代久远,可以算是古董一件。就在这纷繁的雕花之间,徐鸫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用两根肉呼呼的指头捏着放到了跟前。
“两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梁贞好奇地凑过去,徐鸫捏着的指头间并未见任何异常,刚有疑惑,正好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竟然看到徐鸫手中有一根亮晶晶的丝线在轻盈地摇晃。
这丝线柔软无比,接近半透明,要不是徐鸫捏在手里,根本不会发现。
“嘿嘿,看到了吧……”
江柏二话没说就伸手抓了过去:“这玩意儿是蜘蛛丝吧……我说你要真没本事就算了,东西反正也没偷着,给江爷我打一顿就成。”
徐鸫听到江柏又要动手,立马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小江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待新事物,要摆出正确的态度。毛主席说的好啊,谈笑凯歌还,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说话间,梁贞接过了丝线。确实不比一般的蛛丝,拧也无法拧断,顺手一用力,却不小心在手指上割了一道血痕,转瞬间,那条丝线像海绵一般吸饱了血,立马从半透明变成鲜血般的殷红色,又听见“滴答”一声,忽然感觉丝线连接在床沿的那一头似乎触动了什么东西。
徐鸫耳朵尖的很,听到声音的瞬间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来不及多话,立马扑向了梁贞,靠着体重把江柏他们直接撞到了墙角边。江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弄得够呛,刚想开骂,却看到床的那头已经开始产生了变化。
床沿边雕花镂空的部分不知何时渗出了一滴滴淡黄色的液体,顺着血线一点点地往下,最终滴落在地面上。就在液体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刚才还坚实无比的地面瞬间就被溶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窟窿,丝线随即往上吊了一节,液体继续腐蚀接下来的地面。
整个过程仿佛一套古老的机关,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就这么一滴一滴,三人竟然一言不发地看着这液体硬生生地把地面给掀了开来,这时候才发现,床底下居然真的有一个两尺见方的空间,而且里面还放着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东西不说,但从打开这隔间之后,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直接下降了好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屋子里游荡。
徐鸫自己也没料到这地下真有东西。说实话,自己其实是路过这头,看到这闲置已久的房子里似乎有人在走动,还没开灯,便起了好奇心过来看看,也确实觉得这里头有邪气,正想查个究竟却被江柏逮个正着,自己也委屈着呢。
不过徐鸫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毕竟三人当中自己最有发言权。
“咳咳,二位,还有啥话否?我徐某人……哎哎,你们别乱来啊,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
梁贞没有听他多说,回过神儿来之后径直走到了这个底下空间的一侧。下方大概有三十厘米高,放着一个黑色长方形的物体,不过这个物体由于常年放置于隔间,上头落满了灰尘,倒像是一块发了霉的黑色面包。
江柏回头用胳膊肘抵了抵徐鸫:“诶,这里头啥玩意儿?”
徐鸫瞪着小眼睛仔细打量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物凭空置于隔间,封土保存,想来不应该是寻常之物……”
“说人话!”
“我也不知道。”
三人登时大眼瞪小眼。
“是椁。”
打开隔间时凝重的氛围还未消散,背后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把他们吓得够呛,楼下的骆成不知何时竟然上了楼,也在细细打量这所谓“不寻常”之物。
是椁,棺椁吗?
骆成撇下还在发呆的三人,缓缓走到棺椁前。
徐胖子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也跟了过去。不过他跟过去倒不是为了看那地下的棺椁,而是打量起骆成来。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底下的棺椁之上,谁都没有注意到徐鸫偷偷从衣服里摸索出一根类似棍子的东西,轻轻地在骆成左右两肩各敲了三下。
猛然间,高大的骆成突然怔住了,从头颈一直到背脊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拉着,角弓反张,倒地不停地抽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已经把棍子收起来的徐鸫,嘴角逐渐翻起白沫。
“骆成!”
梁贞吓坏了,连忙将手摁在骆成不断抽搐的胳膊上,掀开衣袖,只见皮下许多毛细血管已经涨的有半个手指粗细,黑红色的血液似乎马上就要破壁而出。
“喂!死胖子你做什么了!”江柏转头就将准备跑路的徐鸫掀翻在地,从他身上搜出了那根所谓的“棍子”,也就是昨晚用来偷袭江柏的武器。
“哎哟喂,我说小江兄弟,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我帮了你,你咋还把我当敌人抓呢!”徐鸫趴在地上嗷嗷直叫,肥嘟嘟的脸蛋被江柏死死地摁在地上,就连说出来的话也都变了调。
“你他妈对我妹夫做什么了!”
徐鸫看了看在一旁几乎不省人事的骆成,嘴角竟然勾出一抹坏笑。
“妹夫?嘿嘿,两位,他……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