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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上错愕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陈安然,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脸色憋得一片通红,陈安然却吻得又急又猛,带着一种探究和恼恨,全部释放。
原本他只是想要试一试,她和乔岚到底哪里不一样,此时却像是干柴遇到烈火,猛的燃烧起来,似乎要燃尽他所有的意识。
他的吻又急又猛,手掌也趁机探入她衣服里,一路往上游走着,他掌心的粗粒研磨着她的肌肤,带起一片细微的疼痛。
愣怔的桑上猛然回神,慌乱的推开他,一脸戒备的看着他,她不明白陈安然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她。
激情中被人推开的陈安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沉如墨,将她放回床上,声音压抑又冰冷,“你若不早些养好身体,我保证你永远见不到那个孩子......”
桑上被他的话吓得一动不敢动,任由他将病床的高度调好,将食物一一摆放在她面前,她在他冰冷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动手往自己嘴里塞东西,食不知味。
因为吃的太快,不小心呛着,桑上一阵剧烈的咳嗽,咽喉里像是被刀子划过一般,疼的她眼泪直流,却还是一声不吭的继续埋头吃东西。
心里有再多的委屈,她都不愿意表露出来,也无人诉说。
陈安然见此漠然的转身离开,再回来时,一杯温度刚好的水塞进她的手里,桑上抬眸,看到他依然冷厉的脸色,此时却比刚刚多了一份柔和。
桑上抑制心底的痛,慌乱的垂眸,丑态毕露的她已经不在乎此时的任何形象,所有的心思都是要离开这里,她要尽快去找她的孩子。
她已经让他承受了五年的折磨,知道他的存在,她一刻不都不想再让他留在阮天成身边。
陈安然蹙眉,看着她的吃相一阵嫌弃,却还是抬手抓住她准备去擦脸上食物残渣的手,拿纸巾轻柔的帮她擦了擦,指尖偶尔触碰她嫣红柔软的唇瓣,想到刚刚那个掠夺的吻,让他顿时只觉得小腹一紧,体内刚刚那种被压抑的躁动又开始不安起来。
他下意识的别开目光,身体的反应意外的诚实,他在面对乔岚的时候,或许有一瞬间的失控,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爱着乔岚的。
但是面对桑上,他却仿佛像是天生契合一般,那种熟悉了彼此的冲动和渴望是不会有错的。
桑上风卷残云一般的吃了东西,陈安然唤了护工过来收拾好之后,见她依然是一副呆滞的样子靠在床上,一言不发的转身。
这里是秦氏医院,又是陈安然送来的,安排的病房自然是专属病房,房间足够大,旁边有专门的办公区和休息区,陈安然没有离开的打算,坐在一旁的休息区看起了资料。
常霖已经传过来一份资料,他连接了这里的设备,将资料影印出来,扫了一眼,对病床上的桑上出声,“刚吃完东西别直接睡觉,过来给你看点东西。”
桑上对陈安然还是害怕的,过去的经历和他刚刚的威胁,所以她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能力。
室内温度刚好,桑上穿着一套病服走过去,在离他最远的沙发上坐下,陈安然递过来一份资料,“看看吧,虽然很......但是你应该想知道。”
桑上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底莫名的有些紧张,那份资料拿在手里,她却迟迟不敢低头去看一眼。
对于她的反应,陈安然心里不由的喟叹一声,索性起身离开了。
桑上见他离开,心底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当她看到资料上的内容,得知她当初那个孩子这几年在阮天成身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的时候,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着一般。
那个孩子叫多多,他出生的时候正是阮天成桑母,父亲一时受刺送进手术室的时候,癫狂的阮天成迁怒一个孩子,认为他们家遭此突变都是桑上和这个孩子带来的。
他也要桑上承受这种丧失亲人的痛,所以孩子出生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他抱出去找了一个垃圾堆扔了。
等桑上醒来,得知弟弟被警察抓走,孩子夭折,痛不欲生,这就是阮天成想要看到的。
阮父病情得到缓解,问起那个孩子,毕竟他们都以为那是阮家的血脉,阮天成却一直不认为那个孩子是他的,那天晚上那么多人都在场,谁知道这是谁的野种,当初如果不是桑上她母亲逼迫,他怎么会娶她,当这种便宜爹。
但是这件事他说不出口,就连自己父母他都没脸说,哪一个男人愿意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捡破鞋的,哪一个男人愿意被人知道自己头上是绿的,更何况是他这种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
阮天成说不出孩子的下落,阮父被气的再次病入膏肓,他只好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找那个孩子,好在那个孩子被一对年轻夫妇捡了,他为了要回孩子还花费了一笔,他把所有的帐都算在桑上头上。
孩子被带回去之后他一直都寄养在邻居家里,还发过一次高烧,引发肺炎,差点救不回来,然而阮父却因为这个孩子而吊着一口气,虽然瘫痪在床,时好时坏,却偏偏认准了这个孩子。
如果不是为了阮父,阮天成绝对不会养这个孩子,两岁之后孩子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天天殴打、虐待,都是家常便饭,骂孩子是不知名的野种。
阮家败落,他在外面受了冷艳和刺激,回家就拿孩子出气,认为这一切都是桑上和这个孩子害的。
有时候邻居看不下去了,会把孩子带走几天,也有意无意的教孩子找妈妈,阮天成找桑上要了几次钱,有时候多多就躲在一旁。
次数多了,孩子有时候自己都能找到桑上住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桑上会偶尔在自己家附近见到那个孩子。
看着这些,桑上恨不得那些所有的伤痛和折磨都由她来承受,放过那个孩子,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却要承载着那么多的痛苦。
此时的她想杀人,哪怕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她死死的捏着手里的一叠资料,紧紧的咬着牙关才能不让自己的哭声流泻出来,这样的桑上神色苍白,浑身那种悲伤的气息无法掩饰。
陈安然倒了一杯水放过去,在他手下用力夺过那份资料放在一旁,这些事实可能很悲痛,但是他想她应该是会想知道的。
他看到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心疼那个孩子,那么小的年纪,却要承受这样的命运,还有阮天成这样的社会蛀虫,早就该一枪毙命,留着只会让更多人遭殃。
不过看到她此时这么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似乎有点后悔让她这个时候知道了,或许可以等她情绪再平复一些,他深怕她又一次封闭自己。
陈安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他对桑上的心疼似乎超出了正常范畴,尤其是看到她落泪的模样,他的心简直就像是被凌迟一样。
恨不得杀了那些让她伤心落泪的人。
“这个时候才伤心,早干嘛去了。”纵然心疼她,陈安然出口的话却带着十足的讥讽。
桑上抬眸,看着此时正居高临下凝着自己的陈安然,灯光从他的头顶打下来,将他的脸部线条映照的更加立体,浑身散发着一抹冷厉,就连说出的话都透着冰冷。
“安然,你不懂。”桑上双手捂着整张脸,“如果我早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哪怕倾尽一切,我都会把他找回来。”
所有人都告诉她孩子夭折了,甚至还拿出一个新生儿的尸体给她,如今那个尸体就葬在R市郊外的青山公墓。
每年孩子的忌日她才敢去看一眼,平时她都不敢往那个方向看去,她怕想起曾经那些惨烈的经历,会让她变得癫狂。
这些年,孩子是她心底一道无法跨越的疼痛,一幕幕的在她心里上演,永不落幕。
所以乔岚和童谣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孩子,她们清楚的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陈安然或许能感觉到她是真的爱那个孩子,但是心底却涌起一阵阵的不堪和恼怒。
就如她当初所说,她抛弃了他,就是为了奔向另一个男人,与他结婚生子吗?
结果应该是吧,虽然那个男人是个人渣,但是她却是真的爱那个孩子,想必当初也是爱那个男人的吧。
这就是她的选择,把自己弄成今天和副样子吗?
陈安然觉得自己越是这么想着,心底的痛恨和屈辱更是强烈,他能感受到自己当初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恨她。
“所以,你爱那个男人?”陈安然不自觉竟然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是接触到桑上的目光,他还是强硬的故作冰冷。
桑上被他冷不防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弄得没有头绪,皱眉问,“你说谁?”
“孩子的父亲,你爱他吗?”
陈安然意外的执着,心底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不断的牵引着他对她的探究。
他所有的心思都只有桑上……
桑上,桑上。
明明是这么拗口的名字,明明是让他极度排斥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与意愿背道而驰。
桑上望着陈安然的眼眸里含着一抹异样的情愫,像是一泓深水,散了一世的深情,揉开在她漆黑的眼珠里。
“爱,我爱那个男人。”
一直都爱。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背信弃义,没有贪恋荣华,她爱的一直是当年那个愿意将她捧在手心里的陈安然。
却不是眼前这个让她恐惧,让她不敢靠近的陈安然,更不是那个将所有宠爱都给予另一个女人的陈安然。
可是这些她不都不能说,在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之后,在她得知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却又经历那么惨烈的事情之后,她不舍得他跟她一样,陷入痛苦的自责中。
他如今什么都不记得,她又何必把真相告诉他,让他自爱一次经历那些痛苦和绝望。
陈安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自取其辱,明知道答案,却偏要自虐的听她亲口说出。
桑上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眼睛一片酸涩,脑海里却依然清醒一片。
陈安然就躺在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头顶的灯光调到最暗,却依然难掩他那周身的冷意。
自从她说自己爱那个男人,他的周身就像是被覆上一层冰封的结界,温度降至冰点,让她不自觉的害怕。
在他发怒之前,她乖乖的躺回床上,却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打算走,竟然躺在沙发上留下来陪她。
对于她的行为,她不敢有任何意见,这样喜怒无常的陈安然,真的让她不知道怎么去适应。
迷迷糊糊间,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病房里空无一人,她怔怔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梳洗。
镜子里的女子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巴掌大的脸更是枯瘦如柴,她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脸,这样的桑上,比几年前更像一副行尸走肉了。
然而如今她却要好好活着,为了儿子而活着,这么多年的痛苦之后,得知儿子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喜悦的。
她用毛巾擦了一把脸,走出病房,准备去叫护士请医生,不管怎么样,她要配合养好身体,才能接儿子回来。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把儿子带回来。
刚打开房门,桑上就撞在来人怀里,陈安然一手扶住她的身子,低头看了看她,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
“回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陈安然放开她,侧眸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病服,将一套衣服放在她手里。
桑上愣怔了一下,没有多问就关上了房门,就算问,陈安然也不会多说。
换了衣服,桑上走出来,陈安然正靠在一旁的墙上,看到眼前的身影不由的微微惊讶了一番。
他一直都知道桑上是那种一出场就会给人惊艳的感觉,那种美仿佛是由内而外的,让人眼前一亮。
没想到临时买来的衣服,也能被她穿出这种精致的美。
买衣服的时候,陈安然就一直疑惑,明明对她一点也不了解,他却能清楚的知道她适合什么样的风格,穿什么样的尺码,也包括内衣……
好像这样的事情做过很多次,熟悉到闭眼都能挑出她适合的衣服。
陈安然将车子开进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里面是三五成群的老年人在聊天打麻将,旁边的健身器材边上还有一些半大的孩子正在嬉戏着。
吵闹声和欢笑声很远都能听见,随处可见的喵星人和汪星人在脚下或坐或趴着,看上去有一种说不来的嘈杂。
桑上习惯了安静,尤其是在戒毒所这几年,她独来独往,倒觉得这样的环境有些难以适应。
有些焦躁和不安。
她知道这是她心理问题的原因,常霖已经很明确的指出她的病源所在,并让她及时接受治疗。
自己也答应会去做治疗,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应接不暇,她一时间还没有空出时间。
桑上有个坏习惯,一旦焦躁,她就会想要手里攥一些东西,她下意识的抽了一张纸攥在手里,两只手不停的绞着手里的纸巾。
陈安然并没有发现桑上的动作,将车子停在一幢房子下的停车场,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向桑上,“到了,我们下车吧。”
“这是哪儿?”桑上浑身紧张的冒汗,手里的纸巾已经被她撕的惨不忍睹。
“阮天成租住的房子。”陈安然冷声回答。
桑上闻言脸色微微一白,下意识的向楼上的方向看去,当年阮家也是有门有户的干部,这才几年光景,没想到竟然已经落魄到要租住在这样的地方,和这些空巢老人以及留守儿童为伍吗?
“不过他这个时候不在。”陈安然见桑上的脸色变了变,以为她在为阮天成惋惜,冷冷的补了一句。
桑上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却还是问道,“那我们来做什么?”
“阮天成的邻居是这几年接触那个孩子最多的人,据调查显示,他们是一对朴实的工人,没有子女,对那个孩子颇有照拂,我想你应该见见。”
陈安然推开车门下车,绕到桑上身边,替她打来车门,目光深沉如墨,桑上犹豫了一下才下来,下车的时候因为紧张,脚下微微踉跄了一下,她身子差点跌在地上。
她刚想用手去扶车门,陈安然就一把搂过她的腰,把她的身子带起来,厉眸一寒,“你不会小心点吗?”
“对不起。”桑上垂眸,手心里一片冷汗,她是想要尽早接儿子回到自己身边,但是被陈安然突然这么一安排,她竟然有些退缩。
五年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个孩子相处,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你也不必紧张,让你先见见阮天成的邻居,也是为了你以后和那个孩子相认做准备,毕竟那个孩子五岁了,你在他的童年生活里缺席了五年,他如果排斥你也很正常,但是这对夫妇会明白的,他们会给孩子做开导。”
如今再提起那个孩子,陈安然竟然没有了预期的那种怨念,更多的是一种心疼。
毕竟上一辈的恩怨怎么能迁怒孩子,孩子是这个世界最纯真的产物,也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桑上点了点头,陈安然从后备箱里拎了两个礼盒出来,桑上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暖暖的情绪。
一时间她心底的紧张和心悸也得到了意思缓解,她想要去提陈安然分担一些东西的,然而伸出去的手却被陈安然一把握住,紧紧的包裹在掌心。
桑上下意识的低头,看到的大手紧握着自己白皙的小手,心里却划过一丝丝的悲伤。
陈安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但是昨天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还有她表现出来的那种对孩子极致的爱,让他感同身受。
如果做些什么能让她觉得开心一些的话,那么他一定不会吝啬。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让人那安排了这件事。
那对夫妇住在五楼,没有电梯,陈安然走在前面,一手拎着东西,另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桑上这几年体力越来越差,爬了两层就气喘吁吁,苍白的脸因为超负荷的运动而微微透着红。
陈安然回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脸颊上两片红晕越来越深,因为喘气,胸口不断起伏着,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道引人遐想的沟壑,嘴唇微张,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这样的画面太过刺眼,让原本在她面前就没什么自制力的他又一次冲动。
“桑上!”寂静的楼道里,陈安然突然出声。
“嗯?”桑上大喘着气,微微抬眸,疑惑看向他。
“我以前有没有碰过你?”
陈安然一直不明白,在乔岚面前,他一向克制守礼,两年的时间里,他们哪怕已经定了婚期,他却一向清心寡欲,从没有过任何的冲动。
然而面对桑上,只是简单的一个撩拨,他所有的理智都可以溃不成军。
昨夜是这样,今天又是这样。
除非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曾经一定不仅仅只是情侣,或者说不仅仅只是发展到牵手的情侣,以桑上对他的影响,他不可能没有碰过她。
桑上没想到陈安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心里说不出的一阵难受,更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似乎都不合适。
见她一直沉默,陈安然微微眯起眸子,脸色也瞬间阴鹜起来,她的沉默是代表她不想回答吗?
不想记起那些事情?
就算是他碰过她,让她觉得这么不堪吗?
骤然想到昨夜她斩钉截铁说爱着那个孩子的父亲时那种义无反顾,对比她此时的沉默,陈安然心底的那份嫉妒就像疯涨的野草,让他的眼底弥漫上一抹猩红的怒。
他倏然愤恨的甩开手,“桑上,这么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